第5章 不论上课自习

　　第5章 不论上课自习

　　总不能老跟着大姨吧，大姨人很好，可姨夫蜡瞧不上：小气得做米饭都要把米泡了再搭锅，看着一碗其实没几粒，蜡长身体的时候吃得正多呢，一碰上姨夫做饭就只能半。

　　大姨家的女儿叫东菱，比蜡只大三个月，却总在伙伴玩耍时拿着姐姐架子说蜡任不懂事被惯坏了，蜡一直以来不大招女孩儿喜欢，这么一来就更和东菱不对头了。

　　蜡的担心妈妈也想到了，果然叔叔再叫妈妈同去时妈妈摇头了：“我得管蜡蜡啊…咱们再想办法吧！”那个时候大哥大刚出来，贵得离谱，妈妈咬咬牙托人了一个扔在车上，叔叔出门儿的时候随时联系。

　　妈妈的遥控很奏效，大车跑了不到一年店里头就宽松了，蜡和妈妈去重点看榜没几天，叔叔和妈妈就带着蜡去了青岛。蜡看见大海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抱着膝盖在沙滩上看了一下午。明媚的海面极其温柔绵，衬得不远处的妈妈更好看了。

　　蜡觉得泳衣就是为妈妈这样的女人存在的，就是为了妈妈那样的房，，腿，股存在的…蜡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发育中的身体，估计长成妈妈的标准要多少个年头。

　　第二天下海，妈妈托着蜡教她游泳，蜡感受着小腹上妈妈温软的手，想起昨天叔叔在海里摆妈妈额发的亲昵动作，终于问了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和叔叔结婚呢？你俩那么好，我又不会不高兴。”

　　妈妈一愣，随即放下蜡，上下打量着蜡初初长成的身体：“因为蜡蜡还没长大啊…等蜡蜡离家有了自己的生活，妈妈才能再嫁人呢。”“可那时你就老了啊妈妈。”

　　妈妈又是一愣，漂亮的眼睛涌出了泪，她偏过头去不想让蜡看见，一会儿才慢慢说：“蜡蜡你懂事儿啊…妈妈高兴得很。妈妈最希望你好好儿的，其他的都不着急。”妈妈又轻轻托起蜡：“咱们继续游吧，妈妈这回一定要教会蜡蜡游泳的。”

　　蜡的注意力被校正动作的努力吸引过去了，妈妈的婚姻又放到了一边。

　　＊＊＊维特鲁威人走的那天是在暑假里，蜡去车站送了，站在一群半大小子中间特别显眼。维特鲁威人把蜡叫到一旁，从背包里掏出个盒子递给她：“以后我告诉你地址电话，别断了联系。”

　　蜡回到家打开盒子，是个像框，像框下面着一张手绘照片，一个肩膀窄窄小腿长长的女孩儿侧身站着，平静地端详面前的大卫像，画得极为细致，看得出来颜色是一笔一笔上的。

　　蜡翻过照片，背面竟然工工整整临摹了一张维特鲁威人，本应是列昂纳多签名的地方小小地写了一排汉字，给好姑娘蜡蜡，维特鲁威人。蜡把照片装进像框，轻轻放在书桌上，脸俯在胳膊上，小声啜泣起来。

　　蜡入学前一星期参加了军训，八月底的太阳还很厉害，几乎每天都有几个女孩儿真真假假地晕倒，蜡不晕，七天下来也没晒黑，还是袅袅婷婷的，最后一天汇报表演，正步踢完了大家要拉歌比赛，每班都找个领唱，教官团团看了一圈，指指坐在后排的蜡。

　　蜡诧异怎么挑中自己，不过还是拍拍子站起来，摇摇地走到前面，几个嘴长的男孩子已经在起哄了：“嚄…教官挑漂亮女生…”

　　给学校军训的教官都是小兵娃子，尽管教官赶紧强作权威地制止拖着长音的怪叫，还是被近处的蜡看到他黝黑的脖子上一片红，蜡抿嘴一笑，歪头瞟他的眼，正好两人视线相碰，教官的脸更红了，一时竟没有说话。蜡反而收回目光，从容地唱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军训结束，一向沉默的蜡拿回了优秀学员的奖状。蜡入学第一天就收到了口哨。

　　推着车子的蜡刚刚出现在学校门口，对面的教学楼上就远远传来尖细的唿哨声，停车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蜡抬头去找，一排大男孩子的笑脸，却没一张认识的。蜡摇摇头，锁了车自顾自找教室去了。

　　一进教室蜡就看见了东菱，个子高高的她站在几个女孩中间，比比划划说地正高兴，圆圆的脸飞快地变换表情。东菱也看到了蜡，她沉了几秒，随即向着蜡抬抬弯弯的眉毛：“蜡蜡咱们一个班哦！”又和几个女生补充“这是我妹妹，我老让着她！”

　　蜡给了她们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转身去找自己的座位。教室里哄哄的，蜡耳里全没有那些声响，一手支腮发着呆，整个年级那么多人，偏偏和东菱一个班！

　　“嗨蜡！”蜡回头，是后排的男孩子，眼睛黑黑皮肤黑黑，笑起来牙白白的。蜡不笑只问：“你认识我？”他起身走来，凑在跟前看蜡：“我是郁东菱的小学同学，你怎么和她长得不像啊？”

　　蜡一听东菱越发没意思起来，懒懒地说：“表姐妹怎么可能像。”他好像没觉察蜡的无趣：“不过你比东菱漂亮啊！”蜡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发呆的状态。男孩子也不恼，嘿嘿一笑就走开了。

　　这个开始很招蜡讨厌的男孩子叫舒俱徕，他和蜡的交往一直维持到成年以后，这个脸坏笑的舒俱徕长开了是个十足漂亮的小动物，多年后蜡回忆起初中第一天舒俱徕凑在自己眼前那张眉眼俱开的笑脸，心里还怪不是滋味儿的。

　　＊＊＊尽管从赌气决定上重点开始蜡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重点中学假正经的面孔还是让蜡沮丧。

　　开学第一天就被班主任左一个“中考”右一个“中考”烦得不了，同学大多是东菱一类的，学习刻苦尊敬老师团结同学，为了每学期两次的年级大排名学得脸菜…不过青春期的大体轮廓是不可能因为匆匆来去的大考小考被遗忘的，除去男女孩子间偷偷摸摸滋长的情愫，还有更加直白的生理困惑和探寻，这一点，男孩子表现得很骨。

　　蜡的班主任又是个模范教师，教英语的，长了对鹰隼一样的眼睛，刁钻得要看进人心肝里去，除了东菱那种模范学生，班里的孩子都不喜欢她，最受的是新来的语文老师，这小老师叫于艇，脸若银盘眼似水杏，肌体十分丰腴，刚来时也被男孩子们气哭过几回，磨合磨合就融洽起来，第二学期刚开学小于老师就喜笑颜开地告诉学生自己结婚了，蜡眼看着她眉眼间添了些小女人的慵媚，小于老师天生是块棉花糖，又甜又软，夫家似乎也阔绰，结婚前后置办了很多衣物，小于老师穿着打扮就越发像个特大号的洋娃娃了，仲到来的日子，她身上的洋装来来回回换了十几套，蜡她们女孩子觉得每天都在看cosplay（当然那个时候这个词条并不广为人知），评论赞叹个不住，男孩子们则又另有一种乐趣了。

　　小于老师的洋装十之八九都是前蕾丝重重的开身上衣，偏偏扣与扣的距离足够把天下男人都当柳下惠，如果角度找得好，小于老师只要一弯，那对好看的房就尽收眼底了，不知那个男孩子开了先例，反正箴言“坐着看是最好的角度。”

　　一传开，男孩子全体对语文的兴趣就突然暴涨，只要是小于老师出现，不论上课还是自习，举手提问的男孩子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