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藌蜡低头躲光

　　第8章 藌蜡低头躲光

　　维特鲁威人忙折回挡蜡：“其实是做学年设计，得找几个有性格的瓶子做啤酒包装，搞定请你一顿儿！”蜡眉头微蹙，撅嘴嗔道：“那我来能做什么！”“谁不知道垃圾臭啊…这苦活儿再不找个赏心悦目的主儿陪着，真不能活了！”

　　蜡被他逗得甜甜一笑：“服了你了！正午时分头大汗的两人才爬下垃圾山，身上臭烘烘的不好呆在冷饮店，就买了水找棵大树坐下来。

　　蜡端详起维特鲁威人的瓶子：极胖的，极瘦的，亮蓝的，无的，都是从没见过的怪样子。蜡一个个掏出来摆了一圈儿，煞是好看。

　　拿到最后一个，蜡停了手：这瓶子粘粘糊糊不知装了什么，蜡给粘了一手，赶紧扔掉：“怎么捡这么恶心的东西！”维特鲁威人一把抄起那瓶子：“这可是今儿最的！”一面走了“去洗洗它。”

　　片刻，维特鲁威人把已通体透亮的瓶子递给蜡：“蜡蜡你好好看着它。”蜡端起瓶子，对着阳光：是可口可乐的玻璃瓶，却不是常见那种，Coca-Cola不是红白，而是直接浮印在玻璃上，瓶体还有几道优美的凹线。

　　“可口可乐有三个代表符号，一百多年都没变，手写体，动感飘带，还有就是这个，曲线瓶。1915年设计的，早成注册商标了。”维特鲁威人拿过瓶子，鉴赏般地慢慢转动“这个，是复古曲线瓶的一种，根本买不到，刚看到时我都狂喜了。”

　　见蜡听得入，维特鲁威人盯住她：“蜡蜡，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曲线瓶？”蜡转转眼珠，摇头。

　　维特鲁威人突然笑得气：“因为曲线瓶像极了女人的身体！越战时不知多少美国大兵摸着它想女人呢！”他的眼眸倏的没了光彩，神情变得感伤“女人的身体这么美好，可女人的心…”

　　维特鲁威人干咳，话头一转“走了我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甩我，让别人睡了，我捧心似的对她，女人都他妈没好东西。”蜡移开眼睛，不看他啐出的痰：“你这么一说连我也骂了。”

　　维特鲁威人意味深长地看蜡一眼：“我经女人也算不少了。蜡蜡，不是我说你，你长大绝对是祸水。”蜡静静看着维特鲁威人，心情很难形容。维特鲁威人变太多了，地瓜给的伤害竟会这么深。

　　突然间两人都没话说了，大树华盖般的凉似也变得阴暗了。知了叫得人心烦，好长时间，蜡轻轻开了口：“‘没好东西’，其实从这角度说，男人女人是一样的。”＊＊＊初二，蜡初历了青春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变化。

　　小学六年级，就有女孩子体育课时退出跑步的队列，眼睛瞟别处，不看老师不看同学，尤其不看男孩子…男孩子们很不平，嚷嚷了好一阵子。初中，体育课请假的女孩子多了许多，出列时也益发理直气壮，甚至带种与生俱来的优越。

　　也有讨厌体育的女孩子假请假，却没几次成功：蜡班分到一个女老师的体育组，这老师有种特异功能，记女孩子的经期精确到天，她带的一百多个女孩子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想假请假逃避上课，都得被她一句“又请假？你不是*月*号的吗？

　　这周不对！”驳回来，极其恐怖。此时的男孩子已不大惊小怪了，但仍然是半懂不懂，蜡班里就有过一个淘气包，翻女孩子书包翻出了人家用的东西，竟然还举起来问是做什么的，当时东菱见了，羞气得都哆嗦。

　　这事情是蜡五年级时妈妈讲给她的，妈妈用了很轻很慢的语气耐心地讲了个把小时，讲了女孩子要经历的身体变化，讲了蜡原来不是从海上漂来的，讲了将伴随女人2/3生命的周期…末了，妈妈星月样的眼睛笑笑看着蜡：“蜡蜡，妈妈讲这些为了让你更好地长大，以后日子来了别害怕，这正常的，告诉妈妈就好。”

　　初一一年，蜡的身体静悄悄的。体育课前女孩子要请假，总习惯拽个女孩子做伴，蜡总是做伴的那个。东菱悄悄问过蜡，蜡只是笑笑。初二开学不久，蜡觉着身下沉沉的，一天早晨起就看到了，蜡就喊妈妈。妈妈会心地一笑：“蜡蜡把内换了。”

　　拿来东西教给蜡怎么用，又装好在蜡的书包里“刚开始都不太好，慢慢就会了。妈妈给你带个小暖壶，蜡蜡不喝凉水啊！”那天放学回来，蜡看单被子都换了新的，还铺了厚厚软软的小垫被，是妈妈早就做好的，以后这小被一直跟着蜡，蜡离家后，发现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有这么一小被，都是妈妈早早准备好给女儿的。

　　不过，这普及型的小被，金发晶却没有，后来她和蜡住一个寝室，看着金发晶薄薄的铺，蜡很难过，央妈妈又絮一铺给了金发晶。

　　＊＊＊蜡和金发晶再次碰面，是在蜡学校里，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蜡班初二开学办改选，东菱忙个不了，舒俱徕却悠哉。蜡冷眼看，觉着东菱忙得多此一举，舒俱徕却闲得理所应当：正班副班向来被看作班主任的嫡系，老太太不会动他俩的。

　　蜡没兴趣也没机会，就淡淡的，没成想改选那一天，提名文艺委员了，有人喊一句：“蜡，她会拉小提琴！”老太太点了头，蜡稀里糊涂当了官儿。

　　上任不几天麻烦就到了，市里中学生文艺汇演，前三名去广州复赛，蜡学校是市里第一重点，参加不用说，还必须得拿奖，立刻通知三个年级每班出一个女孩子跳组舞。

　　消息是音乐组长孙老太传达的，孙老太出身北舞，在大学教了一辈子形体，末了伤了，退二线进了中学，奔六十的人了，腿曼妙，粉面含威，一副不挑死人不罢休的架势，孩子们都怕她，所以一听孙老太要亲自督阵，班里的女孩子个顶个儿往后缩，蜡白做了几天工作，没一个肯上的。

　　东菱倒肯帮忙，可又要演讲爱莫能助，她先皱眉，复眼前一亮：“蜡蜡你不就好，你跳去吧！”蜡心一横就去了。

　　第一次排练，女孩子们被孙老太骂得体无完肤，每个身上都挨了教鞭，十点多才给回家，骨头都酥了。蜡不喜欢这档事儿，觉着自己明儿就得辞官不做了。

　　不过蜡很快就发现了其中魅力：一溜儿女孩子，齐刷刷舒展开甜美的躯体，音乐淌间都添了种女子特有的韵味，几天后练功服到位了，蜡看着镜子里纤细的自己，不莞尔。每周有三天，蜡离开学校已是天星斗了，妈妈担心“蜡蜡结伴回来。”的话说过好多遍，蜡不太在意，动作难时还要留下多练，一晚蜡耽搁到同伴走了中门也锁了，只好去走一条背亮的小路，黑得蜡心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被拦在最暗的一段上。

　　蜡只看见两三个晃动的烟点儿，没人说话只干笑，烟气酒气面过来，刺得蜡睁不开眼，有人打亮火机，火苗窜窜照到蜡脸上，蜡低头躲光，却觉着有人挑她下颏儿，说话间却是女孩子：“看看她好看不…呓！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