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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父毋实无暇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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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父毋实无暇顾

  蜡初入学时,和金发晶说这学校荷尔蒙加肾上腺素泛滥,金发晶懵懵地问什么,蜡不答,只笑得莫测,上课时指给她看坐在角落里绵的一对一对,语之“时不我待。”金发晶当下笑得颤,连讲台上素被称作“半聋半瞎”的商务老师都惊动了。

  蜡班有个女孩子,脸庞身材都让人想起幼象,偏偏十分风,有次自习,蜡听到啪啪声,一看是她一脸享受地被两个男生夹在中间,那两个一左一右伸了手掏她房,啪啪声便是拽了罩肩带弹击皮肤了。蜡装没看见,却疑她是不是寂寞出病了。

  开学不久就是国庆,蜡楼都是新生,想家想得紧,不到放假便走了七八成,金发晶也早早逃课去会武彬,蜡为避高峰晚走一天,当晚便独自睡在空的宿舍楼里。

  本以为能睡个无梦的沉眠,入夜却听到女孩子呻,叫得黏柔绵转,串着一缕带了律动的颤抖,尖利到极致时似要高到云端里去了。

  蜡明白声音发自第之间,便静静等它过去,没想一夜间却响了三遍,每每都在人将眠未眠时拐着弯子地哼起来,蜡无法入睡,干脆点了灯看书,心想这一对笃定是苦于没有场所,乘这好机会要补全亏欠的次数了。***

  这样的环境里,常有怀孕堕胎的女孩子便不奇怪了,学校却人事不懂的讨厌。

  十一月里的一个早上,大喇叭突然警报大作,叫全校女孩子到操场集合。蜡等迷糊糊起来,站队时觉还未醒,却被要求立刻连跑二十圈。初冬的早晨已冷得很,着急间很多人都没带手套帽子,女孩子白的皮肤冻得刺目。

  蜡莫名其妙地跟着跑了几百米,身边女孩子便谈起话了,虽得厉害,却说得起劲:“诶,你知道为什么跑圈儿?”“为啥啊?”“我听到扫卫生的阿姨聊天,说刚才茅坑里出来个死孩子!才这么点儿大,说是打下来的!

  学校要找出来开除,督导主任就出主意让咱们跑圈儿了!”“天啊…可刚打了孩子哪儿能跑啊?”“你怎么转不过弯儿,要能跑下来还用这招啊!跑不了的人该倒霉了!看着吧!”

  田径场的情景荒诞极了:千把个女孩子组成的队伍黑地移动,漩涡一样转着,窃窃私语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却压抑。忽然,这巨大的有机体里离出了一个人,她主动离开队伍,朝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金发晶拦蜡不住,急得喊起来:“蜡蜡你疯啦快回来!”蜡好像没听见,仍然摇摇地向前走。天还不大亮,她穿了件白色的厚绒衣,暗暗的空气里反而衬得直直的长发格外乌黑。督导主任吼着:“那个女生!站住!站住!”

  一边拿着扩音喇叭跑来拦在蜡身前“你不能走,说,是不是你!”见蜡不说话,她扯了蜡衣服就走“跟我到医务室检查去!”

  蜡一把甩开她:“检查什么,以为我是因为跑不了才不跑的吗?且不说你们要找的那女孩儿,只说有多少人会因为生理期本来跑不了,却为了澄清自己而不得不跑?女孩子的身体娇贵得很,坏了什么也挽不回,老师你也是女的,你想过二十圈儿对她们是什么概念吗?

  我看过报纸上写了这一句:‘和过于开放的解放并存的却是过于落后的教育’,半大的男女孩子朝夕相处,不想法教他们保护自己,却用这办法来伤害他们,太没道理了!”

  蜡这番话说得极快,口齿却非常清晰,她很激动,话音已落,脯却仍起伏得剧烈,不料督导主任没关扩音喇叭,蜡的话变成了演说,女孩子们炸了锅,队伍顿时散了架,女孩子们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操场,督导主任自然非常生气,推着蜡往办公室去了。***

  督导主任刚把“纪律”“处分”之类的套话说了几句,她原本计划圆的长篇大论就被打断了: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砰地撞在墙上,罗砗磲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地先看蜡…蜡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他显然地松了口气,便径直冲到主人办公桌前,开始了生涩却毫不让步的涉。

  蜡惊奇地看一反常态的罗砗磲:从来都细心打了发胶的头发此刻蓬蓬的,一向白皙的肤也因猛跑变得通红,此刻的他正双臂撑着主任的办公桌,身体前倾,用将变未变的男音说出一句:“她不能劝退!记过都不准!”

  一开始,主任十分愠怒,发面团子似的肿脸板得笔直,一对硕大的金耳坠随着摇头跳得极。罗砗磲威胁要和蜡一起退学她却变了脸色:“你叫什么?”罗砗磲说了名字她便不说话了。

  半晌才开口:“这样吧,劝退就不提了,过还是得记的,毕竟捅了这么大子,学校的纪律不能无视吧!”语调仍僵硬,面色却柔和了不少,锐利的小眼睛和解似的看向罗砗磲“你可以带她走了。”于是事情含混的了结了,校方也没有再查那堕胎女生的下落。

  蜡和罗砗磲从这次风波中都得了好处:蜡虽给记过一次,被当成怪物孤立的局面却改观了,尽管她始终不咸不淡,人们投来的眼光却不像先前那般嫌恶了。

  而一贯怯退稚的罗砗磲竟能英雄救美,也让他心仪的人儿刮目相看,看他的眼神都没了冷淡,尤其是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一路,那妩媚的女孩子问他怎么会来,他答同住男生的女友打了电话,一听到消息他就掀了被子跑过来,还老实地给她看慌乱中穿错的不成双的袜子,逗得她甜甜一笑,软软说了声“谢谢”然后竟踮起脚,在他颊上留了一吻!

  罗砗磲登时醉了,仿佛面前女子那淡淡的梨涡都盛了醇酒。***自那吻后,罗砗磲对蜡的态度慢慢起了微妙的变化,比如,罗砗磲对蜡的称呼不知何时起改作了“蜡蜡”神情也理直气壮起来,如果能有别人看到他和蜡共处,更会显得自豪了。

  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伸手去环蜡薄薄的肩…蜡并不表示,却也不拒绝:对罗砗磲,蜡的心情是复杂的,矛盾的。

  这有些幼稚有些害羞的男孩子,显然和蜡分属两个世界,却小心又执拗地坚持对蜡的向往,多年后再看罗砗磲,蜡意识到,一路走来经过的男子着实不少,把对她的青睐从少年带到成年而始终守护的,却只罗砗磲一人…这是后话,蜡无从知道,照眼前看,蜡却首次惑了。嫌恶他,绝不至于。接受他,却少些能心甘情愿的东西。

  罗砗磲自然不懂蜡的心,他只一心争求和她的独处,多多见到蜡的眼,蜡的发,或也有,蜡的身体…男的渴望在他身上已略萌发,但每试探着想象那层层衣衫下包裹的是怎样莹润的躯体,罗砗磲又无法如愿,想到半途总会脸红心跳地忘记了思考:蜡于他,似永是远遥却牢不可破的梦幻。

  尽管潜意识都刻意推迟了深入的时间,第一次越界的身体接触却在两人都未作好准备的时候,跌撞冒失地到来了。***

  罗砗磲有个私人监护,职能大致与保姆,秘书,保镖相加等同,是父母实在无暇顾他,才添了这旁的孩子都不会有的配置,罗砗磲和监护相处的时间,倒比和双亲多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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