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说秀花婶，想

　　第18章 说秀花婶，想

　　到了外婆所在的村口，昨天那个喊舅母的人早早就等在路边的小店里，见到桃和他的母亲，笑盈盈地了上来，又坐到他的摩托车后面，然后向蒋洁芸家走去。

　　到了蒋洁芸家，桃才知道今天的阵势不简单，蒋洁芸的叔叔婶婶和大姨全来了，坐了一屋子，大有两军对擂之势。

　　这边厢，是蒋洁芸及七大姑八大姨，另一边，是他娘王秀花，以及请的那个他喊舅母的媒人。蒋洁芸也在屋里，却不上话，只能负责端菜倒水的事。桃也不上话，他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让他有话的机会。两大阵营争论的焦点，就是彩礼的礼金。

　　王秀花说：“咱农村人，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五万八千八，确实是承认不起，还请几个亲戚适当宽松一点，好成就这双美事。”

　　蒋洁芸的人家可不这么想，其中蒋家的大姨说：“咱也能体谅你们，这钱拿与不拿，其实都是娃的，不过，目前的情况也是这样的，她母亲生病住院去世，欠下大笔债，他父亲又伤了手，做不了活，全家老小没有经济收入，小洁年岁眼看着也不小了，我们也想给她找个好婆家，让她过安生日子，至于这钱，真的少不了。”

　　那个被招呼来人媒的媒人说话了…桃觉得很无趣，便信步出门，到蒋洁芸的稻场里转转，那稻场不大，但稻场周边载种了各种各样的花，野菊花，桂花，拉拉秧，花蓬蓬，狗尾草…等等，秋天的风一吹，阵阵花香袭来。

　　这不用想，也是蒋洁芸种的，想不到还是这样有情调的人。桃心里小小惊呼，正当他凝视某朵花时，蒋洁芸在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蒋洁芸悠悠地说：“李桃，我想去打工，你有人在广东那边没？”

　　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有，自己的一帮同学都在广东，只是好久没有联系了。”蒋洁芸怯怯地说“那你能否帮我跟他们联系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厂能介绍进去。”

　　对于蒋洁芸的这种想法，桃感到奇怪，正在思忖时。蒋洁芸说“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我。”桃连连辨解，说“没，我没有那意思，你那么漂亮，我怎么不喜欢你。”

　　蒋洁芸轻轻哦…了一声，说“那彩礼，能不能算我借你们家的，你娶不娶我，我都还你。”桃想不通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他为难了。

　　＊＊＊桃想不通蒋洁芸在这时候，怎么会提出去广东打工？要是自己的娘和蒋洁芸的谈判成功了，就马上面临着要结婚，要筹客的事，难不成，这小妞不想嫁给自己，看自己不上？

　　不过他退一步又想，或许是蒋洁芸希望逃避目前的这种生活罢了。桃说“这事，我得问问我娘，我当不了这个家。”蒋洁芸有点鄙咦的神色，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独自去扶一棵被风吹倒的野菊花去了。

　　桃虽然知道是蒋洁芸种的花，还是问：“这是你种的？”蒋洁芸说：“嗯…种着玩。”桃说：“真漂亮。”蒋洁芸浅浅笑了一下，脸上已经飘上了红霞，在扶好那株野菊后，蒋洁芸站起来，对桃说：“你知道我家为什么想急着将我嫁出去吗？”桃摇了摇头。

　　蒋洁芸说：“我大弟，考上了大学，要一万多元学费，二弟，读高中，也要不少花费，我老爹，现在刚刚勉强能干点杂活，干久了，手还痛，唉…”她发出悠长的叹息。桃跟着轻轻叹了口气，也是的，这事搁在谁的身上，也是焦心急燥的，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

　　这边，蒋洁芸和桃是年轻人，逢今天这样的场合，两个人又见过面的，自然一见面就络起来。他们站在稻场的花坛边，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轻声地说着知知底的话，那边厢，桃的娘王秀花和请的媒人，正在和蒋洁芸家进行针锋相对战争。

　　王秀花想将彩礼降到三万八千八，见蒋洁芸家反对历害，后来提升了，到四万二千八百八，王秀花说：“五万多块钱，在地方上除了那些当官的，做买卖的，在咱们子山林场周边，拿这么多彩礼的，还真是少哩。”

　　她又说：“我这四万二千八，就不少的，还望各位亲戚能谅解一下，咱也是小门小户的，为儿娶个媳妇，就一夜致贫了。”王秀花说得真实，却也是实话，这份彩礼钱一出，家中还真没有什么积蓄了。

　　蒋家也降价了，有人说：“五万三千八百八，一分都不少，要知道，咱们洁芸在子山这一块，那是有名的俊俏，你瞅瞅这周边十乡八里，咱洁芸算不算漂亮的美人，她不仅勤快善良，而且上对老的，下待小的，真的没话说，你家娶她回去，算是捡到宝了。”

　　虽然像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但言语间还是各自尊重，各自互相袒护着，毕竟，这要成了，也是一桩好事。

　　最后，还是蒋洁芸的爸蒋福生说话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要不是家里这特殊情况，别说五万块钱了，就是我倒贴五万，我也心甘情愿，这现在要的彩礼，终归还是娃子洁芸的，我们不要，也是她的，她过门后，日子还宽裕一点，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看着他，他又接着说：“要不，这样，亲家，我也不要求五万八千八了，就四万八千八，算了，以后洁芸这娃还有心，她多孝敬我就是了。”说着，蒋洁芸的爸蒋福生，喉咙就哽住了，他用左手轻轻擦去了眼角冒出来的泪花。

　　话说到这份上，无论是蒋家的，还是桃这边的，都无话可说，就这样，彩礼礼金定在了四万八千八。

　　王秀花对这个数目倒也满意，但她还是和蒋福生商量：“这眼下，拿这么大笔钱出来，也不可能，桃和洁芸这事成了，房子，总归得整整，还得给娃儿们置办几件像样的家具，我想呢，现在送一半过来，另一半，待我今冬将子山的一片林子伐了，再给亲家送过来。”

　　王秀花这样说，蒋福生虽有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能送二万过来，就刚好解决了大儿子要去学校报道，小儿子去县城上高中的事，事情能得到暂时解决，另两万块晚些时间给也没什么问题，双方将意见达成一致，这门亲算是定了。定了亲，气氛就融洽了。

　　蒋洁芸的大姨，姑姑，赶紧进到厨房里，杀了，又将桃和他娘一起买来的猪蹄膀，一起炖了，十来个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一起喝酒，吃菜，一起讨论著看什么时候，就喜事办了…桃载着他娘王秀花回到子山林场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了。

　　夕阳将彤红的霞光披在子山的青翠之上，整片天地，斑澜炫丽。到了林场小卖部门口，付群英一个剑步，从店里出来，拦住了桃的摩托车。＊＊＊桃朝付群英喊：“你作死啊…冒冒失失冲到车前，不要命了。”

　　付群英正准备回答桃，一看桃的娘王秀花坐在车后面，径直走到王秀花面前，说：“秀花婶，我想，我想让桃送我去一趟镇上，我听刚才回来的二楞子刘大青说，蔡得喜那死不要脸的，带着女人在镇上一处小旅馆里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