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手更贴近鼻尖
话罢他随手指着人群一点说道:“你过来,将状元郞领到中堂去。”而后抛出一物继续道:“拿上我的令牌,让厨房备些茶点送到中堂。记住要最好的!”
吩咐完后,⿇脸汉让江听涛跟着手下去中堂耐心等待少许,而他自己则是一溜烟跑去了张明仁的居室,张明仁这边刚洗漱完毕,正用着早饭呢,忽闻⿇脸汉通报,得知来人是“⽟书状元”
他不愿怠慢,囫囵吃了几口⾁粥,又匆匆饮下几口羊啂,便坐上了门口的轿椅。
⿇脸汉见主人坐定,走到他⾝前双手握住抬杆发力,那轿椅居然在一端无人把持的状况下就这么被生生“提”了起来!要知道连人带椅⾜有二百余斤,仅握住一端抬杆能让轿椅离地,这⿇脸汉两条手臂少说也有千斤的力气!
更令人惊叹的是,张明仁居室离着中堂一里多地远呢,⿇脸汉就这么背⾝“端”着主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
张明仁阔步迈进中堂,便见江听涛垂首对着精致的茶点发呆,遂笑道:“想是这些茶点不合状元郞的口味,来人!撤下去重新上!”
这一招呼,江听涛登时从金丝楠木所制的八仙台凳上战起,探问道:“张庄主?”张明仁抚须,眉目含笑,和声道:“老夫正是张明仁,让贵客久等实在…”他声音忽而一顿,目光数转。
而后又继续道:“实在有些失礼,呵呵。方才状元郞垂头坐着,老夫没瞧仔细,现下细细一看,果真⽟树临风、儒雅不凡。啧啧!古人诚不我欺,盛名之下无虚士,好哇!好哇!”
赞美正滔滔不绝间,又有貌美婢女端上八大盘精致糕点和三壶香茶将原本茶点替换。江听涛见状更急。
他可不是来蹭吃喝的,一顿客套寒暄之后他忍不住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晚辈此次唐突拜会,是有一件事…”张明仁摆手把江听涛的话堵了回去,而后扫视桌面一圈,疑惑道:“莫非这些都不合状元郞的口味?来人啊!再…”这回换江听涛把话堵回去,只见他连连摆手,又往嘴里连塞几口糕点,最后随手取了一杯茶饮尽,张明仁这才満意的点起头轻叹:“嗯…看来这回合了状元郞的口味。”江听涛心知肚明,这何尝不是下马威?你端着架子,别人却偏要你放下气派!
上位者的通病如此,下人看了却只觉得自家老爷大方好客。要来婢女手中茶壶,亲手斟満客人空杯,张明仁这才继续说道:“方才状元郞说有什么事来着?”
江听涛手指连点杯边桌面以示答谢,同时开口道:“万康二年,庄主曾筹措一批盐运往边城劳军,是否?”张明仁不解:“不错,确有此事。
状元郞翻这种老⻩历何为啊?”江听涛不废话,自⾐衽间取出一半尺画卷,展开郞声问道:“庄主可识得此人?当年负责押运的护卫之中有他!”张明仁对着画卷打量又打量,琢磨复琢磨,最后语气寡淡道:“不知道,太久远了。
况且安排随行护卫这种事老夫也不可能亲自督办。”江听涛带着一丝期望问道:“那是谁?”张明仁耐着子轻声说道:“老夫过去的管家,死十来年了。”最后江听涛拜别张明仁,离开了忠义山庄。
揣着张大善人临行前硬塞的一千两银票,他心中只有失落,奔波多年,损有余所求仍是不得圆,⽗亲的⾎仇依旧毫无头绪。罢了,先回故乡吧,差不多也快到⽗亲的忌⽇了,还有快两年未见的义弟,想寻他又无门,那便随缘吧!
他如是想着,自上次风胜雪被⺟亲废去佛功,已过了七天,今天是八月初十,再几天便是中秋佳节。
深夜丑时,洛清诗醒来,了
惺忪的睡眼,藉着月光她看清了风胜雪的睡颜,虽是再
悉不过的面孔,可睡梦中的他较之⽩⽇少了几分灵动活泼,多了几分恬静乖巧。
想到这几⽇爱儿对她似有些刻意疏远,连⽇以为常的吻亲拥抱都显得有些扭捏甚至抗拒,洛清诗不噤悲从心来。
或许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亲近他。朱轻柔印上爱儿侧脸,浅尝即止,突地风胜雪嘴角微微勾起。
也不知是感受到了⺟亲的爱意,还是做了什么美梦。洛清诗见到爱儿甜美的笑容,也跟着笑了,心道:“我的胜雪笑起来真好看,可爱极了。”
真是亲娘看儿子,越看越好看爱儿一笑将洛清诗心中委屈一扫而空,心満意⾜的她钻进薄被中准备继续安睡,倏闻几声呢喃。细细听来,原来是儿子在唤娘呢,只见风胜雪无意识的轻呼着:“娘亲…娘亲…”
洛清诗又凑上去抚触他的额头应道:“诶,为娘在。”却不见他有其余反应,就这么呼喊一会后,又闻爱儿一阵呻昑,听起来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伸了一个懒那样快活,总之一定是舒坦的。
伴随着呻昑还有薄被下不安分的⾝躯,洛清诗见爱儿扭来扭去,少时后又猛地一抖,就像是打了个冷颤,随后一股淡淡的未知的味道涌⼊洛清诗的鼻尖。
爱儿怪异的呻昑和颤抖,令洛清诗有些捉摸不透,莫非…莫非这孩子遗梦了?可他方才口口声声唤的分明是“娘亲”这怎么可能!
她如是想着,她疑神疑鬼的将手探⼊爱儿的处私,一把握住后黏糊糊的感觉切实的告诉她事实。从前总爱盘弄儿子儿的她此刻并不敢贪恋那绵柔的感触,很快便收回了手。
大脑一片混沌,纵她聪明绝顶,也无法理解儿子舂梦里的对象居然是⺟亲,儿子怎么会对⺟亲有这种念头?心跳乎快乎慢,脑中万马奔腾,洛清诗抚顺气又劲使
头摇,
将
七八糟的思虑通通甩掉。
须臾后,终于平静下来的洛清诗安慰自己:“梦又不是胜雪能够控制的,梦而已,胜雪醒来就会忘了,此时说不定是我自己在做梦呢。”此刻“⽇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被她刻意遗忘掉了。
矛盾的是洛清诗分明认为这是一场梦却又鬼使神差的嗅了嗅手上的黏,似没闻出什么味道,于是手更贴近鼻尖,几乎都要挨着了。
再三细嗅后发觉儿子排出的精并没有医术上说的那样腥臊难闻,反而有一股山雨过后被滋养的草木散发出的清新味道,谈不上沁人心脾却胜在闻着舒服。
这下洛清诗方才平静的心湖又起波澜,也不知她是不是被鬼摸了头,愣神好一会后居然伸出⾆头了一口満是⽩浊的掌心,味道有些出人意料,尝着带点米汤的淡淡甜味。
“食儿知味”过后她竟又鬼心窍的将手上
食了个⼲净,这才出去洗了把手重新躺进了被窝。
晨间,风胜雪洗漱后来到餐房,方坐定便见⺟亲打着哈欠端着早饭进来,他关切问道:“娘亲昨晚睡得不好吗?”洛清诗闻言⽩了他一眼,略没好气道:“是啊…昨晚有人说梦话,在上哼哼个不停。”
风胜雪瞬间紧张,汗⽑都竖了起来,昨晚的梦境此时想起细节虽已模糊,可梦里他⼲了些什么确清楚明⽩得很。若是梦话滋扰了⺟亲睡眠,莫非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