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屈居小院子

　　金玄子一怔，竟然想不出有什么过节，霖妃忽然动了起来，担心她再有动作，让幽娘救了霖妃，葫芦一开将她收了进去，強制她沉睡，他叹了口气，摇了摇酒葫芦：“她可坏了，小朋友不要问这些。”幽娘还想问下去。

　　两人窜出⽔面，幽娘以灵力做了一层薄膜复在他周⾝，可避⽔。梁三红非常狼狈，他上岸后跪在地上不断吐⽔，难受的拍着脯，⾝上还有数道划痕。幽娘问：“他怎么了？”

　　金玄子将梁三红拉起来：“早些时候罗刹老道突然失控伤了他，后来他以为我落⽔，就跳下池塘，谁知池塘这般深。”“池塘？深？”经此点醒，幽娘才意识到这池塘看起来明明很浅，为何他们下去那么久。

　　“幽娘可以将灵力收回去了。”谢灵运穿回自己的外袍，蹲下⾝好似等着什么。幽娘喔了声，牵着他的手将灵力收了回来。

　　谢灵运不満意，搂着她的后脑杓吻了下，不等她反抗，直接整人拦抱起带回屋里。金玄子早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他捏了诀驱走他⾝上的⽔气，拍拍徒弟的肩膀：“人都走了，还傻站着⼲嘛。”虽然徒弟救自己是出于好意。

　　但他还是要提醒一番：“下次莫要在冲动行事，冷静下来用脑思考。”梁三红闭上眼昅了一口寒气缓缓吐出，他做揖弯：“徒弟谨遵教诲。”金玄子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师傅先走了。”

　　“是。”金玄子走后，他摸上间的两枚铜钱，这个东西是代表他曾经与幽娘相处过的证明，他扯下铜钱举起作势要扔，手却僵在半空中下不来。

　　“情”这一字，有毒。谢灵运中毒已深，幸得解药相伴，而他只能静静让毒蚕食自己，痛苦却又罢不能，终⾝不得解。也罢，这样就好，静静的看着她就好。幽娘不曾对自己有意，是自己犯爱上了她。梁景辰？梁三红？你可真犯。

　　寒冬中，梁三红忽然闷闷的笑起来，笑声夹杂着痛意，见到他们绵过后的痕迹，像有一把刀慢慢捅进他的心窝，钝痛。幽娘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缩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榻另一侧没有温度，他应该很早就醒了，相思见主子醒了，伺候她穿⾐，相思为幽娘递上雪⽩的狐裘时。

　　幽娘心理默念：早死早超生，罪过罪过。幽娘不忌讳兽⽪，更不会拒绝食⾁，有灵智的野兽会选择遁⼊深山或者依附神仙，不会轻易丢了命，她想起望⽇山上的狐狸骨头。

　　突然笑不出了。相思手一顿紧张的问着：“夫人您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幽娘摇‮头摇‬。

　　她一手撑在餐桌上，另手拨弄食物，満桌食物她却食全无，随意夹起一块红烧⾁，⼊口即化，香味扑鼻。如触电般直杆坐起，太好吃了。生死有命，让她吃素，实在无法，抱歉了灵智未开的同类。

　　谢灵运无声接近，他双手搭在她两耳，弯低笑道：“这么好吃？耳朵都露出来了，还不赶紧收回去，不然一会给人看到，定要说丞相府蔵了一只狐狸精，‮引勾‬谢丞相。”

　　他倾⾝咬走幽娘筷子上的半块⾁：“果然美味。”幽娘先是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随后扭头用油腻的嘴亲了他的脸颊：“就会自夸。”

　　谢灵运伸手抹掉她嘴旁的饭粒油渍，手指上还残留着清淡的葱僵蒜味：“以后得空常做给你吃。”＊＊＊这桌子菜⾊都是谢灵运的手笔。

　　他拉开椅子与她并座，夹了一块清蒸鱼给她：“这鱼⾁无刺，你吃。”幽娘喜吃⾁，尤其是鲜美鱼⾁，只是她⾆头拙常挑不出刺，一股脑呑了下去，鱼刺吃得太多闹肚子还要请大夫开消食药。幽娘却无心食⾁。

　　她拨弄碗中的米粒：“万一哪天我被发现是狐狸精，你要怎么办？”幽娘明⽩现在谢灵运权⾼望重，稍有差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嘴。”谢灵运将鱼⾁塞⼊她的嘴中。他早已想好应对方法，当务之急是将她养胖些：“谁敢说你是狐狸精，我就派人打他一顿。”幽娘嚼着嘴里的鱼⾁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我就是狐狸精。”好吃的东西使人心情‮悦愉‬。

　　“那也是好狐狸精。”谢灵运似乎喂上瘾了，夹了腌牛⾁喂幽娘，他夹什么幽娘吃什么，很是乖顺，他说：“别担心，现在不同往⽇，只要你喜烽火戏诸侯也给你办到。”

　　她被谢灵运哄的开心了，晃着脚：“我可不要当红颜祸⽔，只要你就好。”幽娘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

　　她喜孜孜的吃着⾁，很⾼兴谢灵运变回正常，更开心能吃到睽违的手艺。谢灵运真的太好了，她夹了块红烧⾁回赠：“赏你的！”“多谢赏赐。”谢灵运殷红的薄带着笑意，皓齿咬着筷尖。他此生无所求，只求一个幽娘。

　　“等我处理好一切，明年秋天我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然后我会辞官，到时候我们照着信上的轨迹游历四国，玩累了在寻一个山头住，去北漠住好了，你喜热闹，那边民风开放，信奉万物，对于妖精也很宽容。”…两人⾝上皆穿了同一款蔵蓝长衫，外头罩了一件杏⽩⾊披风，她摸了披风內的⽩绒，手感舒服，出门前谢灵运蹲下⾝将她的兜帽拉上，打了一个结：“外头冷。”

　　幽娘看到他颈项刺眼的红痕，将领子往上折，扣了严实才放心，他摸上自己的脖子笑意带着几分痞气：“上次带着你晚上的杰作上朝，得了一月的假期。”

　　幽娘瞬间涨红脸，一跺脚便往马车走去：“就你没脸⽪！”到了陈先生的小宅子，庭院里坐了莫约二十来个孩童。

　　他们拿着稻杆在地上写字，陈先生见来人，放下他的木戒尺，让孩童歇息一会，他満是笑意惊讶的问着：“怎么有空来看我老人家？”幽娘将手中精致的木盒塞给陈先生，脸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窝：“天”子罢朝一个月自然有空。

　　谢灵运在她说出第一个字就将她打住了：“前些⽇子得了荒山墨茶，幽娘想陈先生嗜茶如命，便叫我给陈先生送上。”

　　好在谢灵运即时打断自己否则陈先生又要难过了，陈先生对天子心灰意冷所以辞官退隐，屈居小院子，不愿再理朝廷上任何事。陈先生摸着盒子笑容更甚：“还是女孩儿贴心。”

　　谢灵运拢过幽娘的肩膀：“先生説得是。”幽娘看着院子嬉闹的孩童，问道：“孩子是不是少了一些？”她还记得离家的半年，她与三红曾经到陈先生的院子教小孩读书写字，那时孩子几乎坐満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