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马上出来

　　但现在被这样带到会议室，燕蕊绡又把资料甩到桌上，那他准备的说辞就实在不具备可信度了。

　　他索闭了嘴，视线环绕四周，剩余的人迅速会意，手摸到⾝后。第一个被口指着脑袋的人，是燕蕊绡，在屋子里此起彼伏的上膛声中。

　　她拉开会议桌旁的椅子坐定。好像没有任何变动，眼神淡淡，大红⾊的勾起弧度“都是替人卖命的，何必急着为了见上帝揷队？”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舒展开，转头看他，又说：“比起我的命，我更好奇账单上除了你的名字外，另外一个转到中东的公司负责人是谁？”大卫仍然举着，听到这样的问题笑了“坎耶知道你胃口这么大吗？”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燕蕊绡想呑下这个蛋糕，他们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人甘愿俯首称臣。燕蕊绡却没什么所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抬手向周围示意“你也看的出来，这都是我的人。你给我分一杯羹，我护你一局，这个买卖你不亏。”

　　“你好像本不在乎他们的损失。”大卫饶有趣味。“那又不是我的钱。”燕蕊绡回答的果决，好像真的被他的试探问烦了，蹙着眉回。大卫点点头，又顾左右言其他“你们这些人真是有冒险的基因。”

　　“我们？”燕蕊绡歪了歪头，看他没有聊下去的望，又拿手敲了敲桌面，回归正题：“我说的您仔细想想，您可不亏。”“签完字后，送我下去，我要诚意。”大卫拿捏住了她，连退路都不遮掩。

　　燕蕊绡毫不犹豫，在合约上大笔一挥，回他手里“请。”大卫在一波三折之后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这一刻松懈了一大半，又下定论“但你们也太容易被拿捏。”

　　“不知你是如何划分‘我们’这个群体？”燕蕊绡站起⾝准备送他离开，与他闲聊。大卫把签好的文件装回文件袋里，也随着她起⾝“流着同样的⾎，总是相似的。”

　　他话音未落，燕蕊绡已经打开了门，不过又分秒之间，坎耶的口已经对准了他。刚刚松懈下来的气氛不复存在，形势也彻底逆转。黑吃黑被揭穿后，直面对方大boss，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明了。

　　大卫不甘心“你刚刚已经签字了。”说了句废话，燕蕊绡与坎耶并排站定，仍然笑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死人签字了。”本接待他们的会议室现在被人填満。

　　但都绷着一线，听到这句话，像是天花板上一直提着的重物猛地从⾼处坠下，砸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闷响，再无余音。叶琅亭听到门铃声愣了一下，门铃的声音跟刚刚挂掉的电话混杂到一起。

　　等再次发出响声之后，才让他确定，他闲闲地从书房踱步出来，自从隔壁住了她之后，他的门被敲响的次数等于过去⽇子的总和。

　　门外的人在连着按了两次门铃之后，颇有耐心，笃定他会开，于是静了下来，给他留⾜了时间到门口。叶琅亭不用从‮控监‬上看外面一眼，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她很有耐心。

　　门终于被打开，燕蕊绡面与他对视，开口稔。完全没有一周多没有见面的自觉，凭⽩通知他：“刚刚⼲了票大的，⿇烦你保护一下我，我害怕。”＊＊＊

　　叶琅亭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然后说“刚刚办事的时候可没见你犹豫。”是在说她在恒森‮控监‬室坐了四十分钟一直熬着对方，等见了面又办的⼲脆利落不留活口的事情。叶先生想知道的，本不需要费脑筋。

　　他这么说，燕蕊绡一点都不吃惊，抬起头不避讳地直视他“因为知道隔壁是你。”她这方面的话信手捏来，本不需要思考，但叶琅亭脸⾊都不变，只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不方便。”就要关门。

　　他耐心被这几句话耗尽，现在只想关门，她听明⽩了，是在说不方便保护她。燕蕊绡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一反常态不再纠，手里摆弄着‮机手‬，低头回了自己家。

　　不过十五分钟，燕蕊绡的门被敲响，她正在台上，这一次换她慢悠悠地丢下手里摆弄的绣球，晾着门口的人等了好一阵。

　　“走。”门刚被打开，⾐衫整齐的男人把简单的邀约说得像是要挟持她。燕蕊绡没有动，学着他刚刚的动作，毫不生疏地模仿他的所有动作，包括挑眉，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她当然知道因为自己刚刚立了大功，所以理所当然地可以打给路易，说她想外出一趟，需要叶先生来“保护”她。

　　关于为何偏偏是他，小燕儿的回答有千百条，比如坎耶需要去摆平今天残留的问题，比如叶先生刚好在家，比如叶琅亭保护她绰绰有余，比如她想要阿亭。总之。

　　她回家换了⾐服刚去看了眼花的功夫，她等的人就在等她了。叶琅亭脸上的光晦暗不明，夕一片橘红洒在他的面庞，却被黑⾊的瞳孔浸没了大半。眼睛里折出幽邃的光亮。

　　随着窗外的温度，踱过她笔直又纤长的腿，还有穿着健⾝背心的上⾝，她平坦而润净的‮腹小‬，早已被认证过的⽔滴般的型，迭在前的手臂和泛着光泽的链子，绵⽩的颈…一切都被照得温热，但他突兀又克制的结束了这样的审视，又⾜够自然地忽视了她的装傻“等你十分钟，我晚上还有电话会议要开。”

　　叶琅亭并不知道她想去哪，但路易给他的任务是…陪着她。燕蕊绡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莫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

　　听他下了这样的通牒，从玄关上随手拿了‮机手‬就要出门“超市。”她面前的人墙迟疑了一步，看她毫不回头才确定她是真的要这样出门，但只一秒。

　　就跟上她往前，像往常一样没说话。叶先生已经数不清多少个年头没去过超市了。以前没时间，现在没心情，但燕蕊绡不一样。

　　她特意找了一个中超。拉着他从调料区逛到生鲜类，从零食逛到冰儿，每一样都要瞧瞧，细致看过⽇期，甚至还会打开‮机手‬看看清单。

　　在他眼里只有200平的一个大平层，被她逛出了专柜的感觉，看她还想排队结账，叶琅亭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磨尽，抬起手拨电话“李昆，进…”等在电话另一头的李昆还在等着老板继续吩咐，但叶琅亭这边却没了声息。

　　“我要自己结账。”燕蕊绡在他灵活闪过自己制止他电话的动作后，顶着他带着质询的眼神庒迫，仍然镇定自若地提要求。叶琅亭扫了眼她，换了话题，说：“把车开到门口，我们马上出来，”然后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