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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需要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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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景年由始至终都没想隐瞒他来此的目的。

  一则为监视中土的战局动向,二则,他虽是被北堂振安揷到了海皇的⾝边,却因为老海皇的相救,从此为其效命。

  今⽇被囚在此,他顾虑诸多,原想有夏若洵搭救,大家互相理由也无妨媲。

  可这小丫头鬼心思太多,几番对话下来,他再蠢也听出她是来套他的话了丫。

  若他刚才真的吃了那粒毒药,那真是追悔都来不及!

  他们苏家的人狡诈,夏氏皇庭中出来的公主也不差。

  “无忧公主,还不出现一见么?”

  他斜眸望着营帐外说道,视线再移回夏若洵脸上,嘴角扯出抹诡笑“虽然你恨夏无忧⼊骨,不过还好,没忘记本分。”

  也就是说,她能够帮着她憎恨的姐姐来算计他,还不算太蠢咯?

  若洵年纪还是小了些,被他浅浅一,就怒于表⾊,吃力的推着轮椅,在无忧进来的时候,生硬的挤了出去。

  无忧想去追她,却被洛迦一拦“我去吧。”

  他示意程鲛儿夫妇和红月,有他们在,他也安心,人便是追了出去。

  花雕将帐內的灯点亮,瞬间苏景年感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又満不在意的笑起来,问夏无忧“其实你还是想和我去碧渊海的吧?”

  夏若洵来套他的话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不在乎,谁还管他的死活呢?

  “你知道的真不少。”

  努力按捺心中的起伏,无忧略显淡伤的脸容里挤出飘渺的笑。

  抓住这丝情绪,苏景年追问道“我说了你⽗皇宠你的缘由,所以难过了?”

  她难过的话,他才⾼兴呢!

  谁让她刻薄囚犯,连饭都不给吃。

  “我确实不知⺟妃的⾝世,一直以为她只是异国的舞娘,至于你替我担心的…”

  女子将头微微摇了下“自小我最担心的就是不得⽗皇的宠爱,就算那是假的,我也有了,有何好难过的?”

  这虚假的宠溺若能真得让她的明谦哥哥将她当作威胁,那也值得了。

  苏景年没想到她回答得坦然如斯,一时有些无言。

  解除了他无聊的疑惑,无忧只问他一点“碧渊海可有无暇决的解法?”

  “有!当然有!”苏景年畅快道“那第十层的要诀,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其实我想了好久都不曾想明⽩,堂堂烈皇,手里的人命还少了?为何不练?假慈悲?哈哈哈哈!”

  听他嘲讽的语气,花雕急了,甩手出去,几道金丝叉着擦过他的脸!

  苏景年连痛感都没有,俊俏的侧脸已经多出三道细如发丝的⾎痕!

  “你这疯婆娘,想杀了本大爷不成?!”他立刻暴跳起来。

  “瞧你这副德行,其实,你真的很怕死吧?”

  学着他的语气,花雕心里舒坦了不少。

  会惧怕的人,比较容易受控制。

  程鲛儿也看出他的顽劣,如孩童似的,紧松要适度,她也不急躁,笑里蔵刀的再问他“忧儿问你的是除了练第十层的解法,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若不说的话…

  她再示意花雕一眼,下次那锋利又坚韧的金刚丝飘过去,割的只怕就是他的脖子了。

  摸了摸自己的颈项,苏景年咽下口唾沫“那当然有,只不过,苏璟⽟在海上呆了数月,无所不用其极,还有朝炎的长公主北堂芙,同样想尽各种法子,她们两个都没有得手,你们敢亲自去问海皇要么?”

  他站起来,走到无忧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在海神殿见过你⺟妃的画像,你虽不如她天资绝⾊,但那神韵实在似极了,老海皇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你猜,若他见到你,会将你如何?”

  这世上所有,一切都需要代价。

  能救北堂烈的代价是什么?

  宁静的夜晚,星空和广阔的⾼原在浓黑中化在了一起。

  若洵推着自己出来,着若有似无的风,纤细的双手不停的推动那两个代替她‮腿双‬的轮子,出了军营,直到手臂发了酸,她才停下。

  回首看看,远处跟来两名平时就贴⾝保护她的勇士,而洛迦正向这面行来。

  她有些失措,只看了他一眼,就倔強的把头扭转回去!

  不知为何,⾝体里的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耳边总是不停的回着方才苏景年的说话…

  “若洵,怎么跑出来了?看星星?嗯…今晚天⾊确实不错!”

  洛迦走到她⾝边去,捏着下巴望天,转移话题的本事见涨。

  轮椅上忐忑的小丫头不肯与他说话,咬着下,拧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模样。

  半响,二人都没有流,时间仿是就随着阵阵带着青草味儿的风冲淡了。

  “我听闻以前你就想娶十三皇姐,为什么?”

  一开始,若洵还以为洛迦是个有心计的蚩尤王子。

  诸国皆知,夏皇最宠无忧公主,若将她娶回自己的‮家国‬去,便相当于⾝后有了夏国这座強大而坚固的靠山。

  可自从她被迫离开⾚宮,跟他去到蚩尤,相处中,才发现这位三王子并非是个有城府的人。

  想起第一次相遇,洛迦就笑。

  “让你失望了。”他也看出她问的意图。

  对着无垠的星空沉了一口气,洛迦陷⼊回忆中去。

  “当年的夏无忧,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疯丫头,那是我第一次去夏国,就在你们离桑行宮,对做出行使节,我是一点‮趣兴‬都没有,那⽇天气正热,我在猎场外寻了个安静凉的地方偷懒。”

  他看了若洵一眼,似想得到她期待的回应,然后继续道“无忧骑着马冲了来。”

  撇撇嘴,洛迦快乐的回想着。

  “她穿着红⾊的便装,骑在⽩⾊的马驹上,就像是一抹红霞,充満朝气的靠近我,然后…”

  “撞着你了吗?”若洵追问。

  “没有,可我着实被吓得失态,她从马背上滚下来,还好北堂烈将她接住,我们都没事,只不过…”

  都是皇族子嗣,冲撞了,哪儿可能互相笑笑就能作罢这般简单?

  若洵抬头望了他一眼,发现这在⾼原上备受族人推崇厚爱的王子,此刻脸上溢満美好之⾊,她再问“所以你就要教训十三皇姐,然后北堂烈替她与你比试?”

  “不。”洛迦脸上笑意更加浓厚。

  “我们争执起来,双方态度都很差,我更吓唬她说,她如此蛮横,又看不起我们蚩尤人,不如我向她⽗皇讨了她去,带她到⾼原上开阔心,没想到她却傻乎乎的说,若想娶她,得先打过她的侍卫。”

  听他说完,若洵便扑哧一笑“你们真是——”

  幼稚!

  堂堂夏国公主,随便一场比试,若输了怎办?真的嫁到⾼原上去?

  “可是输的是我。”

  仿佛看穿了若洵此刻心里所想,洛迦轻声一叹,悠远而怅然。

  以后的每一场比试,他都输得彻底,从来都没有赢过。

  也许命中早就注定,他和疯丫头此生无缘。

  “你用不着那么伤感。”若洵反过来安慰他“你没有赢,是十三皇姐的命不够好,若她当年真随你回了蚩尤,如今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了。”

  利用,被利用,周而复始。

  这就是⾝在皇家的命运。

  若洵是被人遗忘的公主,她所承受的痛苦,也仅仅是⾝体之痛,断了‮腿双‬,与⾝心俱伤相比,仿佛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忽然想,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是真的?”

  当有一天,忽从梦中惊醒,恍恍然发现一切的美好都只出现在梦境之中,‮实真‬的东西残酷⾎腥。

  这梦,谁愿意醒来?

  沉默,叹息,即便洛迦不愿意承认也好,他淡声“有的。”

  有的。

  就是那么一个人,与她丝丝缕缕,纠牵扯,此生不到尽头,不会停止。

  如此也算是种拥有罢…

  ⾚都,夜最深时。

  ⾚⾊的皇宮中寂宁一片,偶有打更的太监和巡夜的侍卫军经过,那阵阵有规律的声响,都已融进了夜⾊中,成为暗的一部分。

  这天已经⾜够深沉,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在⾚宮的地底,却还存在着一座相对的地宮。

  真正的夜军便在这里活动,他们只对一人绝对效忠,誓死追寻。

  如今那个人,是朝炎的先帝——北堂振。

  纳兰氏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光了,自她在陵寝中醒来,见到那个男人时,才明了此生尚未走到尽头。

  黑暗的地宮,有许许多多光亮无法照到的角落,她暗的心,在得知亲生儿子还活在这世上时,瞬间被点亮。

  手中端着她亲自煎的汤药,挪着莲步行⼊北堂振所在的大宮。

  还没走近,便听到那处传来两道说话声。

  一道恭敬,惟命是从。

  一道威严,天生含威。

  不用细听也知,这是她的好姐姐,当今把持朝政的沈太后,照例来向北堂振禀明上面的一切。

  她和她在后宮明争暗斗了半生,最后才发现原来她们共同的夫君才是最大的敌人。

  可笑,更可悲。

  转⼊大宮前,她顿下步子,低首看了一眼托盘中‮稠浓‬的汤药。

  虽移⼊这地宮生存以来,北堂振的饮食起居都由她打理,但他却从未信任过自己。

  每次他碰她送的汤⽔饭菜,都要先小心逐一的试过。

  起初她看得寒心,而今也淡然了。

  只不过唯独今⽇,她要做件对不起他的事了…

  “既然来了为何在外面杵着?”

  北堂振的低声从里面传来,不怒,却带着让人臣服畏惧的庒迫感。

  纳兰蓉整理了思绪,佯作寻常,迈开步子行进去。

  才现⾝于人前,就听沈媚茹对她嘲讽道“妹妹虽常年在这暗无天⽇的地下,却依旧美动人,我这个整⽇在上面劳的姐姐,细纹都多了几条,对你羡慕得很呢。”

  这是她们往⽇相处惯用了的语气。

  纳兰蓉早就不觉稀奇,一路行来,不骄不躁的回应她“姐姐说的是什么话,这天下还得靠姐姐为皇上守着,妹妹还苦于没有如此机会,为皇上效力,不如…我们换一换?”

  “你想做太后么?”凤眸中登时生光,灼灼人。

  被那烈焰般的视线盯着,纳兰蓉反倒自若的笑起来“妹妹我都是已死之人,如今再出去,岂不是吓坏了天下百姓?”

  “哦?”沈媚茹不依不饶,看了合眸安坐的北堂振一眼,再道“依你之言,皇上岂不是也——”

  “好了!”蓦地睁开眼眸,北堂振愠怒的将这两个女人逐一扫过“你二人倒是自得其乐,在地宮里都觉得委屈了?”

  沈媚茹与纳兰蓉齐齐福⾝“臣妾不敢。”

  见她们如此顺从,北堂振的厌烦也驱散了些。

  想想,这两个女人陪伴他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对他倒算得上衷心,便道“都起来吧,而今天下未定,你们不要让朕太过劳。”

  听他语态露出疲惫,纳兰蓉起了⾝来,将汤药送上去“皇上,请用。”

  也不知出于方才的责难,还是疏忽,北堂振竟没有试毒,伸手便去拿。

  “且慢!”

  沈媚茹冷声叫停,走上前来,眉目含笑,却口出恶言“虽然妹妹尽心竭力伺候皇上多年,可是…依臣妾看,还是小心好些,就算妹妹无心,可难防暗箭吖!如今人心难测得很,妹妹,姐姐如此做,你不会怪我吧?

  她说着,已经从袖间取出银针来,往那汤药中刺了进去。

  纳兰蓉登时凝眉,想发作,却在片刻后又收住,人只道“姐姐说得极是,不过这么多⽇子,都是我与皇上相伴相依,难保姐姐在外,不会被人盯上,所以…”

  她也取出了银针,有样学样。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北堂振倒不阻拦。

  他生多疑,等她们闹够了,他的戒心也因此消除了,才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末了屏息一声,合上眼眸,再不耐的挥挥手“都下去吧。”

  纳兰蓉和沈媚茹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汇的是北堂振看不见的神⾊,而后齐齐转⾝,并行退了出去。

  两个朝炎地位尊贵,享尽一生荣华尊宠的女人,⾼⾼扬起下巴,每一步都迈得端庄。

  脸容上,焕发着不同以往的光彩。

  她们就像是两只涅槃的凤凰,照相辉映着彼此的灼人的光芒。

  此刻,竟是能够并存的。

  ⾝后,她们共同的夫君,曾经她们奉为天的男人,更是她们唯一的敌人。

  两种幻药,无论任何一种都无法发挥其功效,就算用毒⾼手,警惕如北堂振,都察觉不了。

  然,那两次试毒,两次相,无⾊无味,杀人于无形。

  北堂振早就该在去年那场宮闱之中死去了。

  大丧已发,妃子殉葬,朝臣哀恸,举国沉痛!

  既然死了,就不该再从炼狱归来,这个地方,也早已不属于他。

  走出了地宮,外面便是议政大殿。

  那殿门大敞,皎⽩的月光从外面宣洒进来,照得那发亮发⽟的黑⾊冰砖,冷之意更甚。

  不约而同,沈媚茹与纳兰蓉都是长久不语,感同⾝受的享受临了极尽解脫的畅快!

  “姐姐,今⽇之后,想去哪里?”

  闻声,权倾天下的沈媚茹抒怀的笑了起来“与你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这声‘姐姐’叫得好生亲热顺耳。”

  “人心无尽,说穿了便是欠的慌,若不得我与你斗,你后宮中连个对手都没有,岂不寂寞?”

  她纳兰淑妃,在皇宮中可是一等一的人物!

  皇后算什么?

  她就是要活得旁人都来羡慕,让旁人见了,都觉得那皇后窝囊得还不如她一个妾!

  “就算让我赢了你又如何?你的孩子又痴又傻,我的孩子腿断成疾,我们都没有赢。”

  “可那个男人,他也做不了赢家。”

  沈媚茹的嘴角,弯起一抹満⾜的笑“这样就够了!”

  侧眸向她看去,纳兰蓉也投以一笑“从来这后宮中,就只得你我二人争斗,其他人,你可有放在眼里过?”

  “你说呢?”

  回应她的神情姿容里,便是明说了,其他人都没有那个资格。

  包括北堂振!

  两对视线,有些贪婪的望着尽头的星火逐渐汇聚成一片,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呑噬着⾚宮,并且向周遭蔓延。

  多看一眼罢…

  过了今夜,这朝炎,这天下,与她们再无关系。

  静默站立,听远处的动四起,穿着蓝跑的西逻幻术师,分成两列,踏着无声的步子,宛如鬼魅般与她们擦⾝飘过。

  她们视而不见,但心中明了。

  北堂振的锁魂使者,来了。

  ⾚宮正南门,北堂烈扔下手中的火把,浓得化不开的深眸,被眼前火蛇绕的南门照得灼红。

  他看了许久,心思沉寂许久,才转⾝对⾝后的人下令“诛杀逆贼反臣,振我朝炎皇族,一个不留。”

  苏璟晨从宝乾宮跑了来,看是已经将霜太妃安置好了。

  老远,他就见到了火光,里面已经杀成一片,在这正南门,这个男人,竟然放火烧宮?

  “不要了?!”这可是祖宗留下的!

  北堂烈淡淡望他,只是笑,笑得解脫…

  终归是要结束,不毁掉一切,如何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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