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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公主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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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蚩尤营中,动刚刚平息。

  任那与若洵暗中联系的神秘人有三头六臂,遇上四神堂的三大⾼手,也逃不开被生擒的命运。

  正午耀当空,无忧和洛迦收到消息,赶了回来。

  才⼊那关押神秘人的帐营,便得若洵不善质问“回来得这样快,想必今⽇是故意要试探我吧?媲”

  她冷笑,什么姐妹情义?

  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无忧向她望去,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向她投来怨愤的眸光。

  那神情与曾经的她太相似了,同⾝为夏氏皇族的女子,若洵又那样小,心底的心思,不可能完好的蔵匿。

  无忧想解释,却只有片刻迟疑,始终浅抿着,一言不发的向內帐走去。

  ⾝后,那小丫头纷纷不甘的叫嚣“你倒是说话吖!说来说去你心里都只向着北堂烈吧?!我们夏国有你这样的公主想不亡都难!”

  “若洵!”

  女子停下脚步的同时,洛迦对她斥声“今⽇的试探是我提议的,你不能怨你姐姐。”

  “姐姐?”若洵情绪更冷了,她狠狠的说“我多希望没有这个姐姐,如此我们夏国也不会亡,我的腿也不会断!”

  “你可以将受的所有伤害都怪罪到我头上,不过,我只问你一句。”

  回⾝走到她面前去,无忧低眉望她。

  那张脸容上毫无笑意,与昨⽇相见时的亲和比起来,此刻严肃得让人不由感到畏惧。

  畏惧?

  正当若洵心思里不明所以这情绪时,再听无忧问她“你可知此人来历?”

  她面⾊中恍出一瞬僵滞“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不知道。”无忧直视她掩饰的神⾊,肯定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何要轻易将我告诉你的那些转告他?”

  挑起杏眼,若洵反笑得轻快“谁让你告诉我的?”

  “因为我相信你。”

  “那我也相信他!”

  话罢,一直在旁的了尘就笑了起来“哎呀…若洵公主,有些话不可说得太死,莫不是年纪尚小,被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

  颇显稚嫰的眼神甩过去,若洵无怨无悔“他没对我说过花言巧语,只不过我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我相信!”

  “所以你就相信碧渊海来的暗人?”

  “你说什么?!”

  碧渊海的暗人?!

  若洵脸⾊瞬变,不可置信到了极点!

  她看看帐中各人的表情,再往內望了望“他不是我们新夏的探子?”

  见她満脸错愕,无忧只叹息了声,行⼊內帐去了。

  洛迦跟随上去,经过她⾝前,又停下来对她道“这次出征,若不是被西逻的幻术师纠上,兴许我都无暇察觉你异样,你错怪无忧了!”

  那女子昨⽇刚到,从前对自己的兄弟姊妹从不关心,说到底,哪儿及他朝夕能看到这丫头那边了解呢?

  “你再怨她,她也是你姐姐,这⾎缘亲情是无法斩断的,若她真不在乎你,那⽇在⾚宮就不会央我带你和飞情其中一人走了,以前她不顾你们死活,是因为她不懂事,你可以恨她自私,而今她照样可以不顾你们死活。”

  若洵将头狠狠撇向一边去“谁稀罕领她的情了!”

  被生擒的是个相貌清俊的男子,他的⾝手极其敏捷,方才抓他时,当真废了一番功夫。

  在碧渊海长大的程鲛儿庆幸,若此地有⽔,又恰好让他钻了空子,只怕他们谁都不能将他奈何。

  没有用铁链将他囚噤,只点了他几个关键的⽳位,再挪了把椅子给他坐,见到无忧一行人走进来,他便笑道“蚩尤三王子的军营中,对待俘虏还算优渥,不知午饭可有酒喝?”

  听他打趣说来,了尘便顺风顺⽔的接道“想喝酒还不容易?把你来意和你背后的主子代了,绝不会亏待了你。”

  “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眉峰一挑,洛迦露出抹狠⾊“所以你宁可一死?”

  那人‘哈’的大笑“若我怕死的话,早就招了,可惜,你们也只能用死来要挟我。”

  他颇为得意,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洒脫表示,末了,再看向始终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自己望个不停的夏无忧“看什么?我的脸比北堂烈的好看?”

  “你别太放肆!”陆长空声如洪钟的一吼,气势震天。

  四面楚歌的人竟不惧半分。

  花雕也最是见不惯这等狂徒,手中金刚丝紧,狠道“既然他不怕死,先折去几只手指,应该无碍吧?”

  无忧上前几步,视线不偏不倚的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对其他人请求“可以让我单独与他说话吗?”

  单独?

  洛迦只迟疑了下,那人先他一步狂妄道“我几个重要的⽳位都被你们点了,只要运功就会暴毙而亡,况且此地⾼手如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仿佛他对无忧此举有所预料。

  “你们先暂且出去吧。”无忧对洛迦等人投以宽慰之⾊“我心中有数的。”

  “那你自己小心些。”

  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女子与碧渊海的暗人独处。

  “无忧公主,有何⾼见?”他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懒散不羁的坐在椅子上,无惧得很。

  无忧走到他面前去,举⾼望了他一阵,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诧⾊只在他带着狂气的脸上停留了刹那,他本没有要保留的意思“让你想起谁?”

  “⾚都,苏家。”不同他打谜,无忧直接说来。

  反正看他的态度,不管她猜得对不对,他都没打算隐瞒。

  况且无论是他给她的感觉,还是外貌,都似极了那兄妹二人。

  当年夜都一战,苏家家破人亡。

  苏璟晨做了北堂烈的替⾝,苏璟⽟被迫为沈太后效命,那么有没有可能,苏家还有⾎脉遗留下来,为另一股势力所用呢?

  也或者,本就是在苏璟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北堂振暗中收养,让他成为夜军,为其所用?

  “你猜得不错,我乃苏景年,苏家第四子,和我大哥苏璟晨,乃是同⺟所出,不如你再猜猜,我如今到底为谁效力?”

  他会这样说,也是料准无忧没辙了。

  “不管你为谁效力,都少不得我的消息。”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无忧不慌不忙道“否则你不会束手就擒。”

  “哈!”苏景年仰头大笑“没见到你以前,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长得不错的祸⽔公主,以美⾊得北堂烈神魂颠倒。”

  “那今⽇一见呢?”

  苏景年‮头摇‬“你应该问我昨⽇。”

  昨⽇伪装了的他早就在暗中将无忧打量了个遍!

  丛丛篝火的光亮下,觉得这女子也不过如此,长相平平,至多有几分‮纯清‬,至于其他,实在毫无昅引人的特⾊。

  “不过此番与你相谈,我倒是有几分清楚了。”苏景年笑道,眸⾊再一变,语气再一转“难怪,当年夏城壁曾经动过立你做皇太女的心思,也亏得朝炎发兵亡了大夏,否则你的明谦哥哥,可按捺不住要对你下痛下杀手了。”

  他说完,无忧神情已经深深凝结。

  看来此人,知道的远比她猜想的多很多!

  忍住眸底的波澜起伏,她双手环抱在一起,肃然道“我⽗皇早就西去,你不必说这些往事妄想我阵脚,你们苏家的人一向狡猾至极,说你没有准备逃脫的计划是不可能的,那么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此事可与我有关?”

  “痛快!”

  苏景年忍不住拍响‮腿大‬,俯⾝靠近女子,仔细的去端详她的眼眸,然后那嘴角,弯出诡异非常的弧度“若我不告诉你我的来意,但是,要你与我一道回碧渊海呢?”

  “理由?”无忧目无表情的问。

  他应该清楚,就算他能全⾝而退,也不可能轻易将她带走。

  除非,他开出的理由⾜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妥协。

  苏景年神秘的看着她,刻意的停顿就像是在吊她的胃口,半响后才肯定万分的吐出三个字——

  “北堂烈。”

  ⼊夜。

  来自广阔草原上无拘无束的蚩尤勇士们,载歌载舞消磨时间。

  孤立的帐营中听到那些笑声传来,既不‮实真‬,又烦躁!

  这可是‮场战‬啊!

  真不明⽩这些⾝材魁梧得过分的蚩尤人在想些什么!

  逃不了被铁链锁住的命运,苏景年在无光的帐营中暗自庒抑心头的火气,锁他也就罢了,竟连饭都不送。

  他抬起手,看看腕上沉重的镣铐,那夏无忧竟也堂而皇之的说,知道这是锁不住他的,要走就轻便。

  不知是以为自己太了解他们苏家的人,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呢?

  一阵轮子碾过的声音,他略有警惕,随即又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在夏若洵来到自己跟前时,厌烦道“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是夏之谦的人,你还来做什么?”

  没有回答,若洵只将腿上的饭菜递送到他面前去——

  苏景年一愣,脖子不由往后缩了缩,借着暗光,看清那是饭菜后,又道“给我送吃的?”

  人是有些不可思议。

  没想到这里最有人的,竟是被他利用过的残废公主。

  接过饭菜,他大口往肚子里塞,这趟差事,着实劳心劳力!

  若再给次机会让他选,真是…打死都不愿意再来了!

  夏若洵静默的看他狼呑虎咽,隔了小会儿,冷不防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苏景年有所察觉,饭都顾不及去吃了,站起⾝来,便往后退了数步。

  “喂!夏若洵,你该不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那么多⾼手,又不是没有和他过过招,好歹找个像样点的。

  他急匆匆的看看铐住自己的铁镣,这会儿要弄开,好似要废些功夫。

  被点的⽳道也还不知道怎样解,方才夏无忧不是说要留要走随他么?

  怎说话不算数的?!

  看他惊乍不已,夏若洵露出抹鄙视“你紧张什么?我只想帮你把铁镣斩断而已。”

  “你想救我?”苏景年顿时又轻松下来。

  想想,这些⽇子,夏若洵虽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却对他百般信任。

  他只当她是个傻瓜来利用,却没想事情败露,连自己都不愿意再应付,她却要救他?

  推动轮椅,去到他跟前,夏若洵始终对他态度冰凉“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哦?”苏景年来了‮趣兴‬,⼲脆就地坐下“说你的条件来听。”

  “我救你出去,你带我离开这里。”

  “哈!”他忍不住笑起来。

  “救你出去?你连我是何人,为谁卖命都不知,为何要我救你?”

  “外面有四神堂的⾼手,还有蚩尤无数勇士,你关键的⽳道被点,就算我放了你,夏无忧无心为难你,洛迦王子他们也不会轻易让你活着出去,为你的主子通风报信,否则,你不是早就走了么?”

  眸光一闪,苏景年开始对这小丫头另眼相看了。

  “你想让我假意将你挟持,以此逃出生天?带你出去之后,你又要去何处?”

  “这你就用管了。”夏若洵虽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子却非常老道。

  “反正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我的协助,你也成不了你的事,如何?”

  她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考虑。

  苏景年眼神斜斜的扫她,像是在思索,转而再问“你想南下,去找夏之谦?”

  “谁告诉你我要去找他了?”夏若洵语气不⾼,却字句都带着独属她的⾼傲。

  “那你要去何处?”不耐的拧起眉梢,她厌烦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反正出了西逻之后,大家各不相欠,你愿不愿意?不愿我就走了。”

  说罢直接转⾝,才是转到一半,苏景年伸手就拦截住她的轮椅,満口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

  站起来,他拍拍⾝上的灰尘,笑着同若洵再道“不如我们再打个商量?”

  夏若洵仿佛有所预料似的,也是回以一笑“你可是想说,若我能将今⽇还没说完的话告诉你,你就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聪明!”苏景年不遗余力的夸赞她“我有点喜和你们夏氏的小公主打道了。”

  虽然那个夏无忧…子不讨人喜

  若洵抿,往帐营外看了一眼,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知道,我始终是夏宮公主,绝对不会做出对新夏不利的事,自然,我也不需要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你只要发个誓…”

  说的同时,她将她始终握拳的左手摊开伸向他“再将这粒毒药服下,等你我脫险,我去了我想去的地方,就会给你解药。”

  低眉看她手心里红⾊的小药丸,苏景年总算露出游移之⾊。

  来人和他做易,可真一点也不显得吃亏,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服下毒药。

  否则,他哪里能得知道她的秘密?

  可倘若他不吃,连这点机要都无法得知,就这般回去,实在不好复命。

  早先以为说出了北堂烈的名字,就能以此引夏无忧随他回碧渊海。

  可哪知那女子非但毫无动容,转而⼲脆利落的转⾝走人,连晚饭都不给他送。

  刻薄如此,果然最毒妇人心!

  “你可愿意?”

  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夏若洵再追问。

  此刻主导权,可在她的手里。

  半响思量,苏景年实在不想吃那毒药,便道“不如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件让你放心的事情,这毒药,不如就勉了?”

  眼⾊横起,夏若洵嘲笑道“看来你到底也是个怕死之人。”

  这点,苏景年并不否认“任何错误都可以弥补,就算弥补不了,也可以摒弃再重新开始,唯独你的命只有一条,你也是从夏宮死里逃生的人,应该珍惜自己的小命才对。”

  不小心又被说教了,若洵对他本不服气,一改才舒缓了少许的脸⾊,她冷声道“说你那件事来听听,若不能让我放心,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下毒药吧。”

  对于惜命如金的苏景年来说…

  “我对你们新夏如何复国实在没有‮趣兴‬,当年夜都一战,得人暗中相救,再机缘巧合去到碧渊海,这些都是情非得已,如今中土大,我的主子只要我做一件事,就是带夏无忧回去,你可知,你这位姐姐的⺟妃,与碧渊海的海皇是何关系?”

  听到这里,若洵也再难镇定了。

  偏这苏景年,像是看出了什么,索将他知晓的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你可知你⽗皇为何如此疼爱夏无忧?并非她⺟妃是夏城壁最爱的女人,而是因为,那个女人是海皇的挚爱!”

  世上最苦,莫过于想爱而爱不得的痴情人!

  当年前夏皇派人到碧渊海,将那女子绑了来,再威,以其舞女⾝份诏告天下,就是要告诉海皇,他最爱的女人在夏国。

  控制了她,便控制整个碧渊海。

  “所以——”

  他往帐营外看了眼,莞尔出个诡笑“用不着羡慕你的姐姐,她只是活在虚伪的宠爱中的可怜人而已,夏无忧,你可听见了?还想知道什么?大爷我统统都告诉你。”

  让这丫头来套他的话,当着以为他无法察觉了么?

  帐外的人,早已在他那番话中,被卷⼊难以平静的狂风暴雨。

  假的?

  她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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