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性贪婪
只见王忠一转⾝,看见了云中兽的尸体,‘咦’了一声,道:“我认得这人,是魔兽门弟子。”其时魔兽门人猖獗,在边关一带活动频繁,胡人势大,地方官也是无可奈何,严命部下不可妄自与其冲突。是以捕快往往见了这魔兽门人,也是绕道而去。
林九也是看见,道:“莫非这飞贼被这胡人追上,两人拼得两败俱伤”这人脑筋倒是灵光,只是没有想到还有⻩吉帮手。
王忠看着两具尸体,忽然道:“这尸体是燕子飞,那宝物岂不是在他⾝上?”这一句话点醒林九,林九道:“果然大有道理,王大哥真是精明。”王忠也自得意,道:“先翻一下这两人⾝上不就知道了”林九俯下⾝子,一摸燕子飞⾝上,什么都没有,又翻了一下,触着一些⾎污,极是腥恶。皱了皱眉头道:“什么都没有”王忠也伸手在云中兽的⾝上,鼓捣了一阵,仍是一无所获。两人大感失望,游目四顾,都是一个心思,这燕子飞⾝上的宝物,一定有第三人拿去了,这第三人会是谁呢?
⻩吉见着两人神情,已知这二人猜到必有人出现,怕他看见自己,连忙低了头下去。只听见王忠忽地惊叫了一声,原来此时他已绕到石后,正好看见⻩吉放在地上的木盒,此时双手拿着木盒,口中道:“这木盒里是什么东西?”林九闻声赶到,见到王忠満脸惑神⾊,说道:“打开不就知道了么。”
⻩吉一听林九要王忠打开,怎能让蒙刚骨灰暴露荒野。心念一动,⾝子如飞直出,王忠眼前人影一晃,木盒已脫手而出,此时哪会想到这附近蔵有人,而这‘幻影踪’又实在奇妙,一惊之下,要想紧住木盒,已是迟了,来人一夺下木盒,转⾝就跑。‘突’的一声,从这人⾝上掉下一个包袱,接着‘哗啦’一声,掉得満地都是珍珠玛瑙。
两人眼睛都绿了,这一生哪见过这么多珍奇宝物,⻩吉只顾木盒,急切中忘了手中还有一个包袱,夺了木盒就跑,只听⾝后‘哗啦’一响,回头一看。只见王忠、林九正盯着地上的珠宝,要去收拾。摄于两个捕快,怎敢上前找死。当此情景之下,还是保住蒙刚骨灰要紧。
忽地听得一声“放下木盒”⾝边已多了两人,正是王忠、林九,二人久经办案之道,深明其中关键,此时一个上首,一个下首,早把⻩吉困在当中,刀挥闪之处,去路全被封死。这二人见⻩吉舍弃珍宝,只要木盒,自是想到这木盒之物更是重要,一想到这层道理,二人一同使出捕快手段,果然将⻩吉围在死角。
王忠道:“放下盒子”
⻩吉怎肯放下,他对这蒙刚已生敬仰之心,此时宁死也不放下这手中木盒,可眼前这二人所站位置,真可谓是天⾐无,这下要如何才能够脫出这包围之势。正在思想,只见林九眼望自己背后,叫了一声“总捕头,你来得正好”这一声出其不意,王忠听得总捕头到来,做属下的岂能不加理睬,转⾝正要说话,哪里有年飞鹰的影子。微一错愕,忽然间心口一凉,一把
刀从背心直灌进来。
转头看着来人,似是不敢相信,道:“为什么?”眼见这刀已是深⼊心脏,恍恍惚惚之中,说出这三个字已是断断续续,⻩吉听到林九这一声“总捕头”也是下意识往后一看,冷不防,林九已从自己⾝前疾冲而过,正自惊疑,只见林九手中刀往前一送,已照王忠透心而⼊,心下骇然。‘这两人同是公门中人,这林九为何要杀死王忠’这道理怎么也想不明⽩。
耳中听到林九一声冷笑:“若不是总捕头,我早死在你的手里,这儿又没有别人,若不杀你,怎怈我心头之恨。”一拔手中刀,一股鲜⾎狂涌而出,王忠⾝上带着一股⾎箭,‘轰’的倒了下去。林九手提
刀,转过⾝子。⻩吉正要开溜,只见他的
刀上还有鲜⾎涔涔滴下,目露凶光。一时间竟是动不得半分,只觉得腿要软了下去。
心中道‘⻩吉啊⻩吉,你好没用处,往⽇的机灵到哪里去了’。这人越是心慌,就越是不能镇静,林九大喝一声,:“我本不想取你命,可你把这一切都看见了,受死吧”
此时打定主意,‘这地上这么多珍珠,还有这小子手上木盒,看样子更是珍贵无比,还要做这个受气的差使不成。杀了眼前这小子,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从此远走⾼飞,这些珠宝可是十世八世都享用不尽’。刀横掠,照着⻩吉的脖子直砍过来。
这⻩吉此时腿双发软,眼睁睁的看着刀砍过来,大惊失⾊,忽然间,林九突然停住,⾝子站立不住,左摇右晃,只觉手上奇痛,低头一看,臂膀肿得黑中发亮,陡然间明⽩过来,手指着燕子飞尸体,口中道了一声:“刀伤有毒。”
刀从手中直滑地上,‘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吉本已是必死无疑,岂知奇变陡生,看着倒下的林九,⾝子如燕子飞一般乌黑,心中一阵酸楚。望着燕子飞尸体。心中暗道:‘燕大侠,你死后也救了我一命’。眼见着六人前后死亡,都是为了一个包袱,看着満地散开的珍珠玛瑙。只觉人贪婪,终为自己
念所累。脑中现出八个字‘⻩⽩之物,害人匪浅’。
望着地上的四具尸首,摇了头摇,这么多的尸体,若是要全部埋好,得要费上多少工夫,紧了一下手中木盒,还是先把它给吕⺟,完了心事。将木盒系在
前,走近燕子飞,此时半⾝已是⾎⾁模糊,想到林九死状,暗昅了一口气。不敢去触⾎流处,就扯住燕子飞双手,先将这尸体蔵好。可这时双手发软,燕子飞⾝体极是沉重,怎能拖得动分毫。双手擦掉⾎污,看了一会儿,暗道‘燕大侠,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一定设法把你安葬好’。
当下扔下包袱,全⾝为之一松。山势渐行渐陡,面一个⾼大人影一闪而过,看了一眼⻩吉,似是眼
,脚下却没停留。⻩吉只顾走路,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是什么人。
这人正是年飞鹰,因燕子飞盗窃一事,此事关系两国邦,吕天德又催得紧,此人素来都是独来独往,⾝边从不带随从。
据他以往的办案经验,燕子飞⾝携巨宝,必定不敢行走大路,是以独自一人前往这偏僻小路搜寻。他脚下行得甚快,犀利的双眼不住的四下张望。忽地双脚一停,看见了两具
在一起的尸体,看得出是魔兽门弟子,微一迟疑,已从尸体旁掠过。平⽇就对这伙人极不顺眼,何况这又不是自己份內之事。
忽然间心中一惊,远远就看见了四具尸体,其中竟有两名捕快,⾝旁有一堆四散的珠宝。疾步走近,一看之下,大惊失⾊,这两名捕快正是王忠与林九,二人怎么死在此地。翻看王忠尸体,背心处有一刀伤,刀口齐整,只有捕快刀才能做到。回⾝一看林九尸体,手脸皆是乌黑,知这是剧毒所致,心下惊疑,莫非王忠是林九所杀,但按理绝不可能。
⾝子一纵,在燕子飞与云中兽尸体旁停下,一眼看见单钩,这自是燕子飞成名兵器。只见燕子飞尸体也是一团乌黑,燕子飞在潜逃中遭遇云中兽。魔兽门弟子刀上抹毒,自己早有所闻,这定是燕子飞在与这伙人混战中,中了一刀,仍然奋力逃脫,这云中兽知毒已生效,自是不会放过他。果然中途毒发,只是云中兽受伤处是一匕首,却又不解,想是燕子飞负隅顽抗,两人同归于尽,那満地珠宝自是在争斗中散落在地。
那一刻王忠,林九正刚好赶到,一见満地珍宝,都想据为己有,林九出手杀了王忠,这林九必是事先翻动燕子飞的尸体,沾了毒⾎,也就跟着丧了命,忽地想到适才少年,以及手中木盒。宁可舍弃満地珠宝,却只顾着木盒,里面究竟是什么,说不定这就是⼲系重大的宝物,早为这少年所获。一想到这儿,精神为之一振,适才虽是匆匆之中,但也知那少年是一个普通人,此时定未走远。
心念刚动,腿双已是飞快向前迈出,正在奔行之中,忽然见着四个捕快从右面行了过来。那四人已看见了他,一起施礼道:“总捕头”年飞鹰停住双⾜,说道:“前面有几具尸体,你们设法运回去,地上的珠宝也带回去”那四名捕快齐声答应。年飞鹰忽然又道:“那三名胡人的尸体就不用理会了”此时匆匆说完,脚下毫不停留,照着⻩吉消失的方向追赶上去。这四名捕快自然是唯他是从。当下已是走近尸体,认得正是王忠林九,都是大吃一惊。
年飞鹰⾝子好快,不一会儿已看见了一个紫衫人影,心中大喜,此时全力施展轻功,瞬间已到了⻩吉的面前,⻩吉正在奔走之中,不提防年飞鹰已突然近,心中已知不妙,正思要如何说话。年飞鹰已望着⻩吉手中木盒,心中已明⽩了**,这木盒定是燕子飞所盗之物。喝道:“好小子,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走,赶快放下”双手疾伸,一手竟伸向⻩吉,一手直抓木盒。
他已知道这少年不会武功,也就未下杀手,⻩吉眼见年飞鹰双手甫落,⾝子一动,已从双手之中滑了出去,此时急急如漏网之鱼,直向前面溜出。年飞鹰心中已是十⾜把握,怎料⻩吉突施这奇妙步法,这一出手竟是抓了个空。心中大惊,眼见⻩吉⾝子如影子一般,也自有些诧异,一提丹田之气,发⾜向前疾追,可⻩吉步法奇快,一时间又怎能追得上。眼看越追越远,暗自着急。
⻩吉这一路疾奔,幻影踪虽然神妙,可他从未修习过內功,这一路跑了下来,甚耗体力,此时⾝子已是乏力。双眼四视,想看看周围是否有蔵⾝之处。突然间撞在一人⾝上,只觉着处极软。一丝淡淡的藌香钻进鼻孔,只听这人咤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声音又娇又脆,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明眸皓齿,婷婷⽟立。宛如小家碧⽟,扎着一双微翘的小辫。此时面上通红,双眼怒视着⻩吉,双手紧抓着⻩吉的手臂,⻩吉见是一个女孩,大是惶恐道:“我…”
此时害怕年飞鹰追近,心慌之下,说话也不清楚了,边上一个声音道:“藌姐姐,这人可是一个大男孩,莫非这是老天爷有意安排。”这也是一个女孩,臻首娥眉,双瞳似⽔,一般娇小可爱,也是一样的装扮,可这个女孩女孩多了两个酒窝。此时有意取笑这个藌姐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两边的酒窝随着一笑一动,煞是可爱,藌姐姐怒视着这个女孩,拼命的说出了一个字:“你…”
边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阿云,不要与姐姐争吵,阿藌,这少年也是无意,快些放了手吧,”叫阿藌的女孩似乎很不情愿,狠狠一甩手,放开了⻩吉的手。此时⻩吉如获大赦,也不言语,调头就跑。忽然间人影一闪,前忽然一空,木盒凭空已给来人扯去。⻩吉一惊之下,只见年飞鹰正要转⾝,急道:“把木盒还给我”年飞鹰回转⾝子,冷声道:“若不是知你不会武功,早已死在我的掌下,这东西我要去还给失主”
⻩吉知他误会,忙道:“不是,这里面是蒙刚骨灰”年飞鹰哼了一声,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