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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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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強从后视镜看那女人落荒而逃。

  她穿一件紧⾝鱼尾⽩纱,修⾝简体的款式,没有累赘装饰。为显⾝材,束的快被勒断,臋部‮起凸‬个翘的弧度,整个曲线婉转柔美。被雨浇后,裙摆沉甸甸往下坠,她手忙脚弯下,撩起下摆,踉跄往回走。

  通灯转换,子踩了脚油门,陆強手肘支着窗框,拿烟的手抵在上,斜眼看后视镜。

  镜子中,那抹⽩⾊背影被雨⽔洗刷的支离破碎,变得越来越模糊。

  渐行渐远,直到车子转弯,他才收回视线。

  陆強,就在那短短几秒,他好像想起她了。

  … …

  这场雨持续一个下午,给陆強的接风宴也还继续。

  直到晚上,雨才歇,空气格外清新,扫去一天‮热燥‬。

  他们吃饭是在饺子馆。

  仄巷子內,庭院深深,大门两旁的红灯笼把院子照的红彤彤,很普通的地方,随处能听见大声叫嚷、破口骂娘。

  桌上堆満啤酒瓶和二锅头,已有几人不胜酒力,只有子、坤东还勉強陪着。

  陆強左脚踩在凳子上,⾚着上⾝没事人一样。

  他往嘴里连塞两饺子,眯眼看几人,嗤“熊包。”

  坤东碰了下他酒杯,对瓶吹,半瓶酒下肚,嘴都瓢了:“強哥,今后…我们又能跟着你混了,盼这天都多少年了,就等你东山再起呢,为这,咱必须走一个…”

  话没说完,‘砰’一声响,坤东连人带酒磕在桌面儿上。

  陆強噗嗤笑出来。

  这桌儿就子还算清醒。

  “出息。”他往坤东头上拍过去,又看陆強:“别人我不管,哥,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有什么事,你得带着我。”

  陆強进去这几年,手下小弟自力谋生,没人撑,也渐渐脫离黑。道组织。现在有做小本生意的,开出租的、凭技能做电工的,还有嘴⽪子遛的⼲了销售。

  没有刀口⾎,⽇进斗金,收⼊勉強糊口,却过的踏实又舒坦。

  陆強划拉两下光秃的头顶:“你今天问我,还回不回去跟邱爷。”

  子:“啊,对。”

  “不跟了。”

  子一愣“为啥,哥?”

  陆強闷一口⽩的,呲了呲牙,‮辣火‬辣的体顺食道滑下去,通体舒畅,他不答反问“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凑合。”子顿了两秒,一时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又说“钱没有以前来的快,花钱总得算计着。”

  陆強又吃两饺子,好歹嚼嚼,咽了说“我在里面这几年,除刚进去那会儿有人找事,⼲了几架,往后⽩天上工,晚上‮觉睡‬,甭管多硬的,躺下就着,睡得忒踏实。”

  子机灵,听出他话中意思“哥,那你后面什么打算?”

  “里面不给介绍工作了。”

  子夸张‘啊’一声“就那?”

  “怎么?”陆強斜眼儿看他。

  “没没…”子⼲笑两声“好的。”

  散场已经深夜,坤东睡了一觉清醒不少,打车把另几人送回去。

  陆強没去处,暂时住子那儿。

  两人步行没打车,夜间凉风将酒气吹去大半。

  爷们儿一起除了聊钱就是女人。

  子说:“強哥,那里面儿没女人吧?”

  陆強横他一眼:“你说呢?”

  “那你这几年都没⼲过?”

  陆強:“…”子贼头贼脑“哥,我请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陆強侧头吐掉牙签。路边叶子被雨⽔洗刷的油亮,坑洼路段还积着一汪雨⽔,不断反城市的五颜六⾊。

  他眼前浮现一个⾝影,娇弱柔软楚楚可怜,恨不能放怀里好好疼疼她。

  陆強回了神,半天才问:“上哪?”

  “啊?”

  十分钟后,一条隐蔽巷子里,灯红酒绿。路两边探出不断闪烁的各⾊灯箱,把雨后的夜衬托的靡靡。

  路。

  陆強问:“经常来?”

  “嘿…偶尔。我来只找固定的。”

  陆強笑骂:“你小子,别肾亏。”

  子带他左拐右拐,在一间不起眼的店前停下。

  两人在柜台前站定,子环过手掌,事先声明:“哥,李轻是我的,你可别跟我抢。”

  陆強嗤一声,及不屑“谁都一样,别墨迹。”

  老板和识,给陆強找了个⾝段模样都不错的女人,顺便挨着摘两把钥匙给子。

  这种地方,房间多由老板改造,中间不是⽔泥砖块修葺的实体墙,全部是那种及薄的木质胶刻板,房间毫无隐私可言,打个噴嚏旁边听的清清楚楚。

  当然,敢来这里的,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子把李轻带⼊房间,急不可耐照姑娘脸上先啃两口。

  他们结识三年前,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时岁数小,有些放不开,别人见他长相打扮都不乐意接待,恰巧李轻刚下海,人老实没有花花肠子,并没嫌弃他,整个过程细致周到,体贴用心。

  这一联系,便是三年…

  李轻娇嗔躲了下,两人立刻一块儿滚到上。

  子⾐服还没脫尽,墙那边忽然传来女人尖叫,随后是一阵铁撞木板的声音,整间房地动山摇,恐怕快散架。

  子骇然咳了咳,继续之前的动作。

  他今天心不在焉,也许外在刺,很快就结束了。直到两人平静躺上,隔壁女人还在撕心裂肺喊着疼,声音似痛苦,似享受。

  听了会儿,两人不免尴尬,李轻嘴上没说,眼神透的‮望渴‬显而易见。

  子把人一搂,⼲笑说:“憋的,我哥纯憋的。”

  “…”陆強的确很久没⼲这事儿,算起来⾜有六七年。

  他本⾝不是什么好人,进去前⾝边莺莺燕燕,赶都赶不走,本不屑来这种地方。头次来,没多大感觉,女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分别。

  他把那女人翻来覆去‮腾折‬个遍儿,她刚进来还算实,现在小口捯气,奄奄一息,修长手指覆上他精壮的肌,指尖摩着,流连的爱。抚。

  陆強单手抓住她一双腕子固定在空中,不让她碰他。

  他狠力‮动耸‬,盯着她表情,目光冷漠、残酷,不见半点儿柔情。

  最后时刻,陆強闭上眼,脑中蓦然浮现一道画面。

  …天,雨雾中,十字路口,一个模糊的⽩⾊影子。

  耳边是濒临崩溃又強装镇定的儒弱声音,于是他看清她的脸,小巧⽩嫰,挂満哀伤。秀发打贴在颊上,那些⽔滴不知是雨还是泪,令她整个人显得过分狼狈。她零零落落站在雨幕里,角漾开的朱红看去妖冶又可怜。

  陆強心庠庠,不断打量她。

  她穿着象征忠贞的⽩纱,细盈盈一握,随舿部到小腿形成曲折流畅的弧线。他视线忍不住看上去,她半个脯都露着,⽩得能看到⽪肤下的细细脉络,雨⽔落在那片⽩皙上,调⽪钻进深深的‮壑沟‬…

  他想到家乡的雪,团在手里,捏成不舍放下的‮圆浑‬雪团子,柔软、纯粹、不见尘埃,是他污秽黑暗的世界里,最奢侈的珍宝。

  陆強狠狠咬住牙齿,一声低吼溢出喉,就在这一刻,他听见自己心中似有泉⽔叮咚,有个念头‮狂疯‬冒出来,他感到动而満⾜,可这无疾的念头只持续几秒,⾝体的极乐本无法取代內心的空虚。

  陆強没等那劲儿缓过去,蓦地菗⾝起来,摘了‮子套‬扔地上,菗几张纸好歹擦了擦,躬⾝套子。

  他在那房间总共逗留一个小时,收拾妥当出来,往厅里沙发一坐,点了烟。

  子去结账。

  那女人随后也从房间出来,步伐虚浮,‮势姿‬别扭。对待这种雇主,她们既爱有恨,长得好看,又带一⾝刚汉子味儿,那方面持久没的说,就是不懂怜香惜⽟,大多只在乎自己享受。

  脫子上,穿子下

  凉薄无情,缺那么点人情味儿。

  女人软塌塌歪在陆強⾝上:“哥,还什么时候来啊?”

  陆強轻轻吐气,空中出现一个缥缈的烟圈,慢慢扩大,直至消失。

  他耸开她:“边儿凉快去。”

  女人被推个趔趄,起⾝扭了扭,扶着墙,不自然的走开。

  子走回来,把零钱揣兜里,看看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打趣:“強哥,你也太不怜香惜⽟了。”

  陆強哼笑一声,

  “又不是我媳妇。”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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