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功男人

　　第14章 成功男人

　　“咔嚓”阴影中的男人点着一支烟，烟雾在昏黑中借着火光显飘渺的婀娜仪态。“其实我对这件事特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一个儿子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母亲吗？”

　　或明或暗的火光染亮了男人厚厚的双，一道浓厚的白烟从黑般的口腔翻滚而出。“你…”李天天攥紧双拳，身体绷得紧紧，眉宇向下皱成愤怒的“V”型。“我要早知道是你，就…”

　　他言又止，目光锋利如剑，咄咄人。“呵呵，怎么，后悔了？”男人随意将右脚挪至暗影外围，崭出黑色皮鞋簇新油亮的泽光。“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你妈的和子，甚至是眼，我们都看了不下百遍，而且…”

　　男人抬手挽袖，出手腕上的金表“再过几分钟，你妈就会像网中之鱼，在劫难逃了，哈哈…”男人语毕，发出传遍整栋楼层的狞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悔恨的泪花从李天天的眼中夺眶而出，滑向脸的两侧，从嘴角入舌尖，浓郁的苦涩令他反胃。

　　“这句话应该反问你，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想，这事儿也不会如此便捷。”男人继续吐着烟圈，漫不经心的说道。砰，的一声，李天天轰然跪在了地上“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妈吧…”

　　泣不成声的李天天，放弃尊严的跪倒，以及悲痛至极的呜咽，从暗无天的烂尾楼传出，震得马尾松细的绿叶“哧哧”摇曳。

　　“哈哈哈…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你就等着你爸变成瓮中的绿鳖吧！”伴着男人放肆的长笑，从他的背后的阴影中显现出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此时此刻的孟惠芸，离之前恐吓电话里提到的烂尾楼相距不过百米，在她视线的前端，是一条仄的小径，而在这条小径的两边，是地沟污秽堆积潺潺的恶臭黑水，意想不到的是，在黑水的周围，竟然还开着一簇簇奇火红的花朵。

　　那把伞，跪地时倒落后沾黄泥与尘埃的杏伞，被孟惠芸收起来拿在了手中。毕竟，天色渐晚，伞就失去了格挡毒辣阳光的作用。

　　在几十分钟前，就在她万念俱灰无力坚持的当口，眼前竟适时的出现了一只手，而在那只手中，也同样适时的拿着一瓶载的矿泉水瓶。“阿姨，喝口水吧！”一个碎花裙小女孩，估摸七八岁的模样，启嘴扬笑时出门牙掉落的空痕迹。

　　孟惠芸欣慰的抬眼看过去，光线因为视角和泪的关系显得黯淡模糊，但她还是能依稀看清那女孩的轮廓，是个瓜子脸，嘴红润润的。

　　“谢…啊呀！”孟惠芸拍掉膝盖和腿上的泥灰站立起来，这时候充足的阳光越过低矮的平房照过来。也就在她看清女孩容貌的同时却吓得一声惨叫…那女孩只有半张脸。

　　“不谢，不谢，我刚刚买了一瓶矿泉水，途中路过，看到阿姨倒地痛哭的样子，想来阿姨一定是因为口渴了才哭的，现在妞妞给你送来水水了，阿姨不要再哭了！”如果只看女孩的半边脸，那她定是个美人胚子，柔光顺滑的脸蛋没有一丝瑕疵，像玉一般清澈淳朴。

　　但是如果整张脸一起看，那就不得不让人心惊跳了，因为事实上，女孩根本就没有整张脸，只有一半。另一半边不是被大火烤坏了就是被人拿针扎过，而且下手的人必当狼心狗肺，要不然这半边损坏的脸就不会这么可怖。

　　孟惠芸惊呆了，机械般顺手接过水瓶，看着女孩血坏死呈现出焦黑松垮的褶皮耷拉，还有漏出齿的半张破嘴，以及成了个窟窿的幽黑眼眶。

　　“谢…谢谢小妹妹！”孟惠芸吓得直气，脯跟着气息上下起伏，两颗球就像两只襁褓里受惊了的白兔宝宝般猛烈的打着哆嗦。“阿姨，您喝吧，那我走了，拜拜！”孟惠芸回过神来，女孩已然匆匆离去，眼际里也只剩下女孩离去的背影，以及心神短暂的波。

　　拧开瓶盖，清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直奔心肺，滋润并带至全身无与伦比的甘甜。孟惠芸一口喝了个干净，这才继续上路…现在，伞的尖端直刺碎石地裂开的泥巴里，丰肥的人此刻就像一名战士，一名即将来挑战的勇士。

　　沾泥土的凉鞋是她的战靴，雪白的双腿此时看来也多了几分沧桑的惨，热里热躁动的肥硕大股，则更是坚贞不屈的圆翘翘的着，还有那骄傲耸动的球，竟也透着不可小觑的韧劲。她目光如炬，心中充执着与笃定的花火。

　　一路上，她早已想好了对策，不管如何，自己都可以面对，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了直面恐惧的无畏之心。

　　只见她抬起纤纤一只玉手，解开盘的高高发髻，使长发凌乱散落在肩端，调整呼吸，让身心平静，然后朝着黑森森的烂尾楼，前进…于此同时，李逾白正打着领带，西装笔的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

　　此时夕阳西下，沉浸在余晖下波光粼粼的镜片中，映出自己俊逸潇洒的仪表，他回想着这几天家中发生的风波，不垂头一叹。

　　就算子和张小牛的那一幕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龌龊，但到底一个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若连自己子的都无法足，那也算不得大丈夫，算不上彻底的成功。

　　循着马克杯边沿缓缓划着轮廓的苍老手背，出茸茸的金色光泽，整座城市从白昼繁重的庸碌中获得解，绦红色浑厚的霞光破云而出，暗夜临近前遒劲的最后一轮暖泽被遍野，无数幸或不幸的人们回到菜香饭的桌前，等候天空中落褪尽前最后一缕血残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