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到処空空蕩蕩

　　第42章 到処空空蕩蕩

　　再说桃，从蒋洁芸家回到子山后，他那碎嘴的老娘王秀花，马上像接新媳妇归家一样，迫不及待地探上去，将他的手拉住，又端了椅子让他坐下，然后轻言细雨地问：“桃，蒋福生那边，杂法儿说啦？”桃眼皮没眨一下，说：“没杂说，就这样了。”

　　“哪样了？这样是哪样呀？蒋福生同意了，蒋洁芸生气没？”王秀花将手头的事已经丢下了，厨房里正在煮着土豆，眼看就要盛起来了，但她顾不得了，径直用水勺倒了飘水，将土豆放在锅里，任它还在煮。

　　“同意了，也没生气。”桃肯定不敢说蒋福生不在家的事，也不敢去到人家家里，就将蒋洁芸的处破了的事，而是含含糊糊地说：“我将事儿跟他们一说，他们也通情达理，说办不成就办不成了，就算了。”“就这样？这么简单。”

　　王秀花有些不相信。“就这样呀！”桃答。“难道他们没提一下那二万块彩礼钱的事。”王秀花又问。

　　桃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娘王秀花，除了关心蒋福生有没有发脾气，更关心那送出去的二万元彩礼钱有没有要得回来。他如实回答：“蒋洁芸她家说了，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就还给我们，现在，算是我们家借给他们家的。”

　　王秀花听他这样说，才哦…了一声，如释重负般了口气。这才转身到灶台旁，用大碗将煮得稀烂的土豆给盛起来。

　　吃饭的时候，桃他爹李泽军听说蒋福生蒋洁芸父女没有大吵大闹，他夹了一筷子菜入嘴里，又泯了口酒，然后说：“这蒋福生也算是大道人家，要蛮横横的不讲道理，非得让我们整个说法，或者儿不提二万元彩礼的事，我们也没有法儿。”一家人正吃着饭，却见门外的狗狂吠了起来。

　　桃的爹李泽军赶紧放下饭碗，出门看看谁人来了，一看，却见收购木材的老冯，带着一个三十四五岁左右青年，骑着一辆摩托车来了，李泽军赶紧上去，说：“冯老板，稀客呀，今天怎么就有空了？”那老冯一下摩托车，见饭菜都在桌上摆着。

　　也不客气，说：“今天赶得运气真叫好哇，一来，就赶上饭点，我看今中午我哪儿也不去了，因便就势，就在这里吃了。”

　　山乡人本来就淳朴，对饭菜看得也轻，有客人来，自然热情接，李泽军的赶紧挪椅子，掏酒碗，还不忘吩咐媳妇王秀花：“到厨房两个小菜去，我和老冯喝一杯。”老冯说：“李老弟，今天真喝不了呢，下午还有事？”

　　李泽军打趣道：“你来子山林场，还有甚事，来，喝，喝，不就是装树的事嘛，你又不要动手，只看着就行了。”李泽军以为老冯要来子山林场装树。老冯却把酒碗用手一盖，说：“不是装树的事呢。”

　　“那是啥事呢？”李泽军问。＊＊＊“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还真是有请李老弟帮忙的事。”

　　他指了指旁边坐着的男子，说：“这是我侄儿子，叫大力，大力今年三十五了，还没说上媳妇，这次我上子山来，就是想请李老弟给帮帮忙，将他和那个被树死的谢军的媳妇合合。”“你是说，让我去跟那个寡妇李美玉说？”

　　李泽军也不避晦，直接喊李美玉为寡妇。“是呀是呀，我这次来，就是这事哩，还请你帮帮忙呢，你们都是一个林场的人，又都是熟悉的老街坊，好说话呢。”

　　老冯将一支烟递给李泽军，李泽军点上了。桃见老冯带着人来说李美玉，他便斜着眼瞄了一眼那个叫大力的男人。

　　我靠，这一瞄，让桃的胃口大倒…只见那男人，生得虎大三不说，单那厚厚的嘴，和那细小的眼睛，就让人看了觉得别扭，还有，他这会儿说话了，说：“叔，叔，叔，我家住城县城边，条件，嘛，嘛，嘛，还，还，还可，可以…”原来还是个结巴。这样的人，想娶李美玉？

　　这让桃的心里咯噔一下，饭也吃不进去了，他借口肚子不舒服，搁下饭碗，到林场里的闲诳去了，桃是想，万一要遇上李美玉，就提前跟她说了，让她别招惹这男人，这么怂的男人，配不上她，一朵鲜花在牛粪上，还勉强可以接受，但一朵鲜花要浸在牛粪里，这就让人胃里泛酸，是件痛苦的事了。

　　桃刚走到付群英的小店门口，却远远地就见付群英在朝自己招手式，挤眼睛，他信步走了进去，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坐在里边的付盈盈，他说：“姐，又找我吃晚饭呀？”

　　付群英说：“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就不知道干点正事呢？”桃呵呵一笑，说：“吃饭喝酒也是正事呢。”付群英止住笑，说：“你这几天哪儿去了，怎么魂都看不到一个呢？”

　　桃说：“在装树呀，我家伐的那些树，全装走了。”付群英说：“你骗人吧？

　　我昨天还到你家找你，你娘说你去蒋家冲小媳妇家去了，怎么样，是去定举办酒席的期吧？”“狗期，我是去退婚的，我不跟她结婚了。”桃说得果断。“怎么，你小子还看不上人家？”付群英调侃道。“是啊…我现在有女人呢，我猴急急地结婚干啥。”

　　说着，他朝坐在那里埋头择菜的付盈盈看了一看。付盈盈被他这么一看，有点不好意思，双颊飞上了红霞，她将菜蓝子拣拣，岔开话题说：“妹子，今晚上我们什么菜吃呢？”付群英答：“焖个土怎么样？”

　　说罢，她将脸转向桃，低声音说：“你要不要来一起吃，仍然帮姐一个忙，陪客，怎么样？你要来的话，我们晚点吃饭，等你。”

　　有吃又有，桃高兴惨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连连点头，说：“有吃有喝，我怎么会不来，不来才傻鸟呢。”付群英被他这么一说，嘻嘻哈哈笑起来，但见桃并没有逗留的意思，她问：“你这急冲冲的，是去做啥呢？”

　　桃便将自己家里老冯带个了丑不拉几的结巴来李美玉家说媒的事说了，他说：“那个熊样，还要说李美玉，太不般配了，我都看不过眼，我现在就去李美玉家告诉她一声，先去报个信，让她不要理那个鸟人，让他无趣而返。”

　　付群英听他说有个结巴来说李美玉，桃又要先去通风报信，心里就鄙夷了，她不屑地说：“啧啧，你也是多管闲事哟，你报啥信呢，一个寡妇，又带了个拖油瓶，还能嫁多好，有个结巴要她，能帮着她暖暖脚，解解她的渴，就不错了。”“可我实在看不过眼呢，那人太怂了。”桃说。

　　“你看不过眼，你就将李寡妇给娶了呗，人家经年没得男人，巴不得找个你这样的后生侍候呢，我保准她天天将你侍候得美美的呢！”付群英一点不积口德地和桃打趣。“我你个麻哟，我去报个信，就要娶她呀？”

　　桃一边愤愤不平，一边迈步去李美玉家走去，李美玉家的房子在林场里最后一排，那排房子，早已人去楼空，到处空空，零不堪。唯有李美玉一家子门前还清扫了一番，门前晒着一些干茄子，搁着两条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