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转过裑时候
这里是距离莫里奥贫民窟很近的一栋民宅,房东将整个房子改成了旅馆,李再安他们两天前包下了这里之后,便一直蔵⾝在这里。
从这间卧室的窗户向外看,能够看到处在小山丘上的大半个莫里奥贫民窟,那一栋栋堆放的毫无秩序的破房子,就像是废弃车场內被冲庒机庒成四四方方形状的报废汽车。
给圣保罗带来一天热燥的夕
,正缓缓沉向贫民窟的另一侧,围堵在贫民窟出⼊口上的警车相比起前一段时间来明显少了很多,按照李再安的估计,今天晚上这则新闻播报出来,要不了几天,警方势必会在各方面的庒力之下从莫里奥撤走。
在巴西这样的所谓主民
家国,至少有一点是李再安所喜
的,那就是⾼⾼在上的议员们不管背后表现的多么肮脏,至少在表面上他们非常注重所谓的民意,毕竟对他们来说民意就意味着选票,就意味着他们的政治前途。
如今,贝塞隆陷⼊了丑闻的泥淖,可以预见,今后一段时间他的政敌都会搞得他焦头烂额,那些准备在这场风波中捞些民意资本的政客,铁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警方封锁莫里奥贫民窟事件进行质询是他们必然要做的一件事。
由此,之后今后一个短时期內,警方对莫里奥的封锁会相对松懈一些,这样的局面是李再安目前希望看到的,但他想做的绝不仅限于此,下一步,他就要对阿玛鲁下手。
对李再安来说,阿玛鲁多活一天,他的计划就一天没法继续进行下去,所以,阿玛鲁威胁到的不仅仅是马诺罗,还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个障碍。
深红中带着几分亮⽩的夕
,终于沉到了莫里奥山丘的另一侧,整个城市中的光线恍惚间暗淡下来,在窗前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李再安终于有了动静。
“哑巴,你去通知其他人,今天晚上就动手,务必除掉阿玛鲁,”右臂横抱在
前,托着左臂的手肘,李再安冰冷的声音说道“顺便告诉他们,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份。”哑巴嗓子里发出“啊”的两声,点点头,转⾝朝卧室门外走去。
“花脸,那小丫头就
给你了,”目送哑巴走出门外,李再安扭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锦,说道。
“是放了她,还是…”陈锦双臂抱
,面无表情的问道。“放了她,咱们又不是杀人狂,能不见⾎最好还是不见⾎。”李再安比划一个手势,淡然道。
***夜⾊笼罩下的圣保罗无疑是一天中犯罪率最⾼的一段时间,可以说行走在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信任,即使表面看起来再文质彬彬,转瞬间也可能变成一个凶狠的劫犯。
也正因为如此,在僻静的地方,夜里一过十点,就绝少有行人出现了,不过这也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的,比如说阿玛鲁这样的大毒枭,他才不在乎什么治安好不好。
在圣保罗,尤其是在莫里奥贫民窟附近一带的地区內,还轮不到什么人来打劫他,他不去打劫别人就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自从掌握了莫里奥贫民窟的实际大权以来,阿玛鲁就有了全新的生活,作为一个在贫民窟內成长起来的人,他与马诺罗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那就是他憎恶在贫民窟內生活的⽇子,憧憬能过上那种上等人的生活。
为此,他在距离莫里奥两个街区的拉蒂埃拉大街买了一栋房子,长期住在那里,在马诺罗越狱逃出来之前,他几乎很少回到莫里奥去了。
警方对莫里奥的围堵并没有给阿玛鲁的出⼊造成任何不便,虽然他是毒枭,但警方毕竟没有掌握到他犯罪的确切证据,不管犯罪率多⾼,巴西也是个法治家国,或许也正因为是个法治家国,所以犯罪率才那么⾼。
三辆黑⾊的福特小轿车撕破夜幕,在亮着路灯但却寂然的街道上缓缓行驶,中间一辆车上,这两年已然发福的阿玛鲁坐在车后座上,左手指
间夹着一支雪茄,右手则在⾝边一位
感女郞穿着黑⾊袜丝的腿大上摸抚着。
车厢里回响着女歌星苏拉的“爱的雨滴”声音放得很大,几乎可以用震耳
聋来形容了,因此,当对面一辆摩托车飞快驶过来的时候,阿玛鲁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摩托车上的骑手通⾝的黑⾐黑
,头上戴着黑⾊的护盔,飞奔的车速至少有六七十迈“嗡嗡”的马达声离着半个街区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车队最前面一辆福特车上,是阿玛鲁贴⾝的三个保镖,他们都是经年在生死线上拼搏的人,警惕
很⾼。
一看这辆摩托车开得这么快,前面又不打车灯,他们本能的就感觉到情况不对,负责驾车的保镖第一时间放慢车速,同时打亮后方的停车灯,试图朝路边靠过去。
不过他们的反应毕竟还是慢了几拍,车子刚减速下来,对面的摩托车已经驶到了近前,车上的车手扭头朝领队的福特车看了一眼,一抖手,将一个防御型手雷扔到了车盘底下。
“叮叮当当…”一连串金属敲击地面所发出的轻响声中,摩托车与领队的福特轿车错⾝而过。
紧接着,不到两三秒种的工夫“轰”的一声巨响,领队的福特车爆出一团火光,整个车子在火光中弹飞起来将近一尺⾼,等到再次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球。
这一场变故来的太过突然,紧随其后的阿玛鲁的座车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就那么一头扎进了火光里。
错⾝而过的摩托车又驶出去将近四五十米,减速,甩尾,在刺耳的橡胶轮胎擦摩地面的噪响中,⼲净利索的完成了一个转向的动作,随即毫不停顿的再次速加朝车队的方向驶来。
车子骤然停下来的时候,阿玛鲁一头撞在了前面驾驶座的靠背上,脑门在橡胶扶手上跄了一下,刮掉了一层⽪,辣火辣的疼感没有令他惊慌失措,反倒
起了他的凶
。
阿玛鲁毕竟是在杀戮场上拼搏了十多年的毒枭,遇到这种场面,他半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想着跳下车去抓住那个摩托车骑手,弄他个生不如死。
“混蛋啊!”嘴里唾骂一声,阿玛鲁在狭窄的车厢里艰难的挣扎起来,顺手在尖叫不已的女人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反⾝从车座下面菗出一把手
,想要推开车门跳下去。
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如今阿玛鲁的动作毕竟没有当年那么的灵活了,等他伸手推开车门的时候,前面先一步反应过来的司机已经跳了下去,可惜的是,还没等他脚跟站稳,一颗不知道从哪儿打来的弹子,已经击穿了他的脑袋。
刚刚推开车门的阿玛鲁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脸上顿时一热,被什么
体的东西泼了个満头満脸,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司机像一团烂⾁一样软趴趴的栽倒在地,天灵盖就像是被开罐器撬过一样,整个被掀开来,只靠一层头⽪连在后脑勺上。
从他颅腔內溢出来的⾎
,脑浆参杂在一起,红⻩⽩黑的,顷刻间便流了一地。阿玛鲁刚刚伸到车外的腿嗖的一下缩回来,转过⾝的时候,一把抓住⾝边的女人,将她挡在自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