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猝不及防
“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你应该以前就知道。”他把它放在桌上,努力用手掌展平,可惜纸张这种东西,一旦变得皱巴巴的,除非回收重新做成纸浆,再制作一遍,否则很难平整,就好像有些话只要说出口,造成的伤害就无法抹平一样。
他的名片上出现了眼泪,因为材质不昅⽔,所以渐渐滑落,只留下⽔痕。“你很可爱,个也很好。”“嗯。”“我很乐意服务你,但是感情…对我来说…至少现阶段…”
“你说,不用管我。”她望着他,一脸倔強,他有些不忍:“明明…”“不要这么叫我…我们是工作伙伴,不是吗?”***“我很清楚我自己,我现在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回应你。”
“为什么?”“我不是个好人,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子,不要对我…你应该去找个认真对待你的好男人。”他站起来,收拾饭盒。
他看向她:“你吃好了吧,要不要我拿去一起扔了?”她含着眼泪,执拗地看着他:“不,你别管我。”“明明…”“萧明明。”她強调。“好,萧明明…饭冷了,再吃会伤到胃。”他好言相劝。
“我既然…”她低下头去“选了,就愿赌服输,就算再难吃,就算吃了伤胃,那也是我的事。”她用手背在脸上胡擦了擦:“不用管我了,你还有工作,对不对?”
他还想说点什么,老大的声音忽然揷了进来:“还开会吗?”萧明明目送他离开之后,拿着他的名片,又看了很久。
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记下所有的信息,抬头一看,键盘上的另外一张名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似乎有些滑稽。何苦自作多情?多情向来总被无情恼,她伸手一挥,伏在桌上。
两张名片轻飘飘先后落地,无巧不巧地叠在一起。5月20⽇,傍晚有小到中雨,晚上八点,赶在一楼大门关闭之前,萧明明举着伞走了出来。
雨不大,但有风。风让雨丝斜斜飘落,透过伞面浸透⾐衫。萧明明这两天对工作专注得有些过头,甚至有些狂热。从早上到办公室到离开之前,她几乎除了午饭和上厕所的时间,都在拼命地做事。
老大他们今天似乎终于不用开会,被摧残得精神萎靡的他看到萧明明的表现,老怀安慰。“这么认真啊?”老大凑到屏幕前。
“嗯。”萧明明没有多说,她必须专注一点。再专注一点,否则,前几天在她工位上发生的一幕就会时不时跑到眼前,回忆真是个讨厌的东西,她想。
走到公司附近的店酒路口时,出租车在面前停下,走下一个人。萧明明在余光中发现他的⾝影,匆匆用伞遮住脸向前走,她落荒而逃。
“我不是个好人,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应该去找个认真对待你的好男人。”他的话音忽然在脑海中回,久久不去。鞋跟卡在窨井盖上,她摔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地上的污⽔沾
脚。膝盖,手,脚趾…有痛的感觉。
是擦伤?还是扭伤?其实这些⾝体上的痛苦,都抵不过她此刻的心中的狼狈不堪,她想去拿那把雨伞,无奈这一跤摔得太狠,伸手的这一下动作疼得她倒菗一口凉气,有人走到前面,捡起那边雨伞,走到她⾝边,蹲下来。无情又温柔的他,狼狈不堪的她。重逢,独处,在这夜。
***“给。”他撑起伞,遮住她头顶上的雨幕。萧明明见到是他,挣扎着双手用力,勉強撑起⾝体。“摔伤了?扭到没有?”何曾把伞打得更近一点“把伞给我。”她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把伞给我!”她见他不回答,有些急了,他没有应声,伸手想搀她一把,却被推在肩头,这一下萧明明用尽全力,顾不上手上的伤,虽然让他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自己也疼得掉下泪来。
“你这是何必呢。”他半搂着她的,用伞遮住她的脸,一点点扶起来,萧明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笑着说:“何先生这么好心?”“…你还在生气。”“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
“你打车回去吧,出…”“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她说话带了哭腔。何曾看着她,把伞举得低了一些:“别哭…”萧明明紧绷了几天的神经,被这句简单的话击溃,她抓着他的肩膀,失声痛哭。何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萧明明语不成声。“…你这样走起来方不方便,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误会,好不好…”萧明明今天第三次对他说这句话,他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好…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只是一种
愉的方式,男人是可以把
和爱分开的。”他忽然用英语低低地说。
“女孩子不要这么容易情动,会受伤的。”“你看着我,再说一遍。”她带着眼泪,抬头望向他的脸,他垂下眼帘:“有什么区别吗?”
“我只是你的猎物,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对我?”“你这样淋了雨,不管不顾,会生病的。”他顾左右而言他。“那带我去你房间啊。”“…明明。”
“萧明明。”“好,你别动,能拿伞吗。”何曾抱起萧明明,到了房间前,放下她,一落地,她又感到辣火辣的疼。何曾打开门,揷好房卡,又把她抱了进去。
“伞…”她不忘提醒。“你坐好,我去拿。”他取了扔在门口的伞回来,放在桌上,萧明明正就着光看自己双手的伤。“我叫客房拿酒精…”
“酒精疼。”“那双氧⽔吧。”萧明明点点头,他打完电话,皱着眉看着萧明明的脚:“脚也崴了?”她点点头,脚踝处肿得厉害。“要去看急诊吗?”“不用,你其实不用对我这样的。”
“…你都这样了…”萧明明拉起脚,牵动伤口,有些难受。何曾拿了件袍浴给她遮住下半⾝:“你把
子脫了吧。”说完,他背过去,望向窗外。夜幕被雨⽔渗透,路边的灯光恍惚不明。
***“何曾。”“嗯。”他没有回头,难得的正人君子。“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怕什么?”“我没有不敢…”
“那你回头啊。”他摇头摇,转过⾝。萧明明已经脫下牛仔,⾚着两条腿,微微曲起的膝盖上有刺眼的红⾊伤痕,他像触电一样转过脸:“你…遮好…”“你在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她反
相讥“装什么正经。”“不一样的…”他不看她,语气微弱。门铃响起,是客房服务。“我去拿,你别着凉。”他回来时,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双氧⽔,斜坐在
边。
“可能有点疼,忍耐一下。”“疼我就咬你。”何曾闻言看了萧明明一眼,看她不像在开玩笑。
也不接腔,用棉签蘸了些双氧⽔,他手法轻柔,虽然免不了在碰到创口的时候让萧明明有些疼,她抱着他肩膀,咬了一口,他猝不及防,没有盖上盖子的双氧⽔洒了一小片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