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秋菊死后
秋菊只说是要在海上久住,想找个公馆,不到三天的功夫,就在静安寺路已找到了一所公馆的房子,置办了些新式的家俱,又买一辆新式的汽车。
因为秋菊是在大公馆出⾝的,一切排场都忙,她暗地里教道着杨老三,两个人也的确像是锦绣丛中生长的阔老一样。
天天应酬,那些来拉存款的,拉⼊股的事,都由秋菊接谈,倒使得这些人也不敢欺侮他们,再加上老三友讲
情,讲意气,肯帮人忙,所以一天比一天
游广阔,也一天比一天会做生意,居然杨老三也成了海上的富翁了。
秋菊十月孕怀,真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作长福,杨老三决不考虑儿子是谁的种,反正孩子爱爸爸,他就很満⾜了。杨长福一天天的长大了,秋菊也一年年的老了。当杨长福在大学毕业后,秋菊就送他去法国留学。
当他学成回国,正在合家乐的时侯,不幸的,杨老三却就一病不起,离开了人世。秋菊悲痛之余,把产业整理了一下,虽然一切都是用儿子的名字,但是大权却都
在这位美丽的中年寡妇秋菊手上。
不幸的事,跟着来了,七七事变之后,国全一致抗⽇,海上更是紧张万分,不久⽇木人又侵⼊了海上的租界,把一切生意买卖都管制得非常厉害。
秋菊和儿子一商量,就把产业都变卖了,搬到了法国去居住。长福得到各同学的帮助,在事业上也有了发展,不上三年已是成为当地的大财主了。
秋菊忆及自己当年的命途多舛,就决心做些善事,以修来世,凡是当地之各种善事,都捐助巨资,以致名声大噪,这次旅行回来,更受到长市等亲自接,真是无限的光荣。
秋菊真可说是一切都心満意⾜了,但是再也想不到,为了征求一名司机,而引起了莫大的烦忧。
这应征的朱虎确是秋菊的救命恩人,也是秋菊一生中唯一拜过祖先的丈夫,自己那⾝为百万富翁的儿子的亲生⽗亲,谁想到四十年的时光,依然在为人家开车呢。
丫头小⽟轻轻的走来秋菊的⾝边说道:“老太太,老刘回来了,他说,那个人不肯回来,并且从山道路上跳崖下去了,现在死活都不知呢!”杨老太太…秋菊,没有作声,只摇了头摇,望着窗外⽩云,让沉痛的往事和回忆,随着悠悠的⽩云,飘向天空中去。
***自打秋菊得急病死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里老爷和太太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对于舂兰和夏桃来说,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舂兰还好些。
毕竟有太太在⾝后给她撑,自己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但是夏桃这个比秋菊还小一岁的姑娘来说就有些受不了了。
自打秋菊被朱虎一卷草席裹着给扛出去,小姑娘已经做了两个来月的噩梦了!这天晚上夏桃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睡了,死活要和舂兰睡一个房间。舂兰没办法,最后只能同意了。这天晚上,太太又出去打⿇将,看样子是一晚上回不来了。
两个人一起伺候老爷睡下,收拾完后夏桃先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舂兰抱着被褥才来到夏桃的房间。
说起来舂兰这两天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她隔壁就是秋菊的屋子,自打秋菊“急病”死后,老爷说这屋子不⼲净,就不让人住了,找人把屋子锁了起来。
但是最近这几天每到深夜时,舂兰似乎就能听见屋子里传出轻微的声音,有时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但有时候却能窸窸窣窣响到快天亮才会安静下来。
舂兰想起那天晚上秋菊那个雪⽩的⾝子被太太打的一片⾎红的样子,就担心秋菊死后化成厉鬼来找她索命!
两人铺好脫⾐睡下,只是各怀心事,怎么也睡不着。两个人就这样躺在
上直到半夜,夏桃转过⾝搂着舂兰的手臂小声问道:“舂兰姐…你睡了吗?”舂兰挣开眼:“没呢,你怎么也没睡?”
夏桃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怕…那天秋菊姐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活活被打死啊,你说,太太心怎么这么狠啊!”舂兰吓了一跳,她转过⾝子盯着舂兰:“你疯了?敢这么说太太!信不信我告诉太太,把你也打死!”夏桃吓坏了,她死死抓住舂兰的胳膊:“舂兰姐,舂兰姐,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告诉太太!”
看着夏桃被吓得那张苍⽩手小脸,舂兰吐出一口气,有些哀怨地说:“别怕,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夏桃看着舂兰有些落寞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会去告发自己,才又壮起胆子往舂兰⾝上凑了凑:“舂兰姐,你说人死了真会成鬼吗?”
舂兰听了脸都吓⽩了,她赶紧捂着夏桃的樱桃小口:“胡说什么呢?大晚上的,别吓人!”夏桃也有些害怕,嗫嗫着:“我…有鬼的话…我想给秋菊姐烧些纸钱,让她安稳点,别总来吓我!”
“你,你…秋菊,秋菊怎么吓你了?”舂兰抓着夏桃的小手涩声问。“我这两个月总梦见秋菊姐,她光着⾝子站在我面前。
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的看着我…”夏桃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可,不是我打死她的啊?她怎么来找我呢?”舂兰嗯口口⽔:“她,她说什么没有?”
夏桃摇头摇:“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她问,是不是我把她和老爷的事告诉太太的。”
夏桃的小脸上満是委屈“我想告诉她,不是我啊,可我在梦里说不出话来。每次我想说的时候,她转⾝就走了,她就站在我头的位置。”
说着她用手指着前,好像秋菊就站在那里似的。舂兰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看着夏桃手指的地方,只觉得一阵阵的尿紧,好像有一个全⾝⾚裸,満⾝是⾎的影子就站在那个位置上。
她拉着夏桃:“好妹子,别自己吓自己了,秋菊已经死了,她让太太打死的,怎么还敢回公馆来?明天咱们托人买些纸钱给她烧一烧就好了。”
夏桃也点点头,两人再次沉默下来,但是舂兰却只觉得尿意越发浓厚,她想起去一下外面的厕所。
但一抬头就似乎看见秋菊光头⾝子站在头对着自己在笑!舂兰在心里默念着:妹子,我也是没办法,不告发了你,太太如果知道了你勾搭上了老爷,我们两个也活不了!
妹子你就行行好,就当是救我和夏桃了,等有空了我给你多烧些纸,你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别做这伺候人的丫头了。
念了几遍算是给自己壮胆,她却是忍着没提自己害怕秋菊飞到她头上的情思,估计还是有些心虚,舂兰还是忍不住推了推夏桃:“妹子,妹子,起来,陪我去一下厕所,我忍不住了。”
推了几下没反应,仔细一看,夏桃已经打着小呼噜睡着了哩!多⽇里睡不好觉,这⽇与舂兰把心里的害怕一说,又有人陪着,夏桃顿时死死的睡了过去。
舂兰无奈之下,只能坐起⾝,穿着条⽔绿的府绸睡,上⾝穿着件月⽩的肚兜,一对不大啂儿将肚兜顶起对儿小山包,舂兰又披上了件⾐裳抵挡些微的寒意。
深夜时分,公馆里安静的有些吓人,秋菊死后,公馆里的人虽然明着不说,但在私下里已经开始传着秋菊的一些闲话,这些闲话有的就让舂兰有些不舒服,她举着蜡烛小步走过秋菊的门前,她借着灯光看了一眼秋菊的房门,里面黑暗一片。
想起两个多月前透过门板看到秋菊和老爷两个人光着庇股⾚条条的在上,男揷女叫的那一幕,一阵羞意再次让舂兰觉得下⾝一阵
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