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坐着近十个人
或许是我外公这一辈,生下的女儿颇多,五个姨妈两个舅舅,所以重男轻女就格外严重,但是五个姨娘之间又无比团结,感情甚笃,不然也无法靠着彼此互助,推出⺟亲这样一个金凤凰来。
⺟亲当时不负众望考上大学,可是让姨妈们欣喜了好一会儿,出去逢人便说自家的妹妹考上了大学,是大生学了,以后肯定会出人头地,报效乡里,家里原本因为经济支撑而出现的异议也迅速平息了下来,90年代的大生学,谁说出去不脸上有光。
而事实证明,⺟亲后面大学毕业,出来进体制內就报效了家乡,她带头组织了村民发展了⻩桃产业,虽然当时资金还不⾜,可在落后的山村,无钱无技术,想要凭空打造一个独具特⾊⻩桃产业园又谈何容易。
随着村民和⼲部的自发努力,好歹是⼲出了一个模样来,⺟亲后面发迹了,也有不断投资家乡的产业,这才是⺟亲每次回乡都一直受人尊敬的原因,一介女流辛苦读书从大山里走出去,成功之后又没忘记家乡,一直有回馈故乡的养育恩情。
⺟亲的经历何其精彩,仿佛是一本蕴蔵着万千华光的璀璨书籍,而我只是恰巧翻到了其中的几页。
想到昨天乞求着女人帮自己发怈,后者迫于⺟亲的慈爱,又或者是哄情人般的体贴温柔,这才被自己轻易地抱在腿上,肆意轻薄,一念及此,我想到了⺟亲的红。
那香软可口的滋味,让人忍不住咽口⽔,仿佛吃饭一般沾到油腥子,也是食用油的幸福,我敢忙止住幻想,敲见表妹两个在端碟子,我赶忙跑过去接着。
玫儿表妹穿着⾼跟鞋说是说不打紧,可我看她五六厘米的鞋跟,觉得陷⼊土里也是种隐患,便由我配合她端碗盘了。
巧儿表妹寻到不远处的⽔龙头,利落地拿过木盆接⽔,⽔龙头里的⽔连接着一口井,冬暖夏凉,十分清澈。见我过来,巧儿接了一簇⽔,冷不丁地洒我脸上,我正想躲避,从我⾝边走过的陈玫儿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愣神“…”温度适宜的⽔珠从我额头向下流。“唔…哈哈。”谢巧儿忍了一下,突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表哥,你怎么不躲啊?”
我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已经松开我胳膊的陈玫儿,女人弱弱地缩回了手“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差点要把碗摔了,特意过来扶你一把。”
陈玫儿你敢不敢在装的像一点?我刚刚一愣神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发现这丫头原来这么有料的,粉⾊的休闲衬衫底下鼓鼓囊囊的,仿佛塞了两个馒头一样。
柔软又有弹,我朝她露出一个
光灿烂的笑容,肯定露出了早上已经刷过牙的牙齿,就是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菜叶“谢谢你啊!”陈玫儿乖乖女一样背着双手朝我歉意一笑,然后在我蹲下放碗筷的时候,又站在我⾝侧帮我捋了捋头发。
“呐…表哥你这头发都长了…咋不理理…老老实实做个发型…帅的。”我瞥了一眼陈玫儿手里的⽔珠,又看看捂着嘴在那坏笑的谢巧儿。径直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请你帮我做个发型。”
“那可不行…”陈玫儿比了个手势“真让我剪的话,我肯定给你剪光头。”谢巧儿在旁边起袖子,洗着碗筷嚷嚷道“喂喂…那不行,你要是敢这样做的话,姨娘铁定不能饶了你。”
三个人以前这么玩闹过也不是没有,所以两个表妹吃准了我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只不过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陈玫儿见我依旧对她使着脸⾊,便伸手了
我的头发,一只手比划成剪刀的模样,从我中间梳起“巧儿,从这里剪怎么样?三七分。”
我扭过头,瞪了女孩一眼“无聊。”反倒把两个女孩逗笑了。“表哥,你记没记起,初中时候你趴在桌子上午睡,玫姐姐就擅作主张地帮你剪了头。”
“那发型…”谢巧儿似乎是回想起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差一点笑岔气了“好悬差点没给凤兰姨娘…气死呜。”后面的语气词由于我的泼⽔变成了呜咽声。“啊!表哥,到眼睛里了!”“不是我泼的,是你玫姐姐。”
“喂,不要⾎口噴人好不好?”说实话,这么幼稚的时候也只有在上初中的时候才有,现在几人,有两个已经毕业工作了,剩下的那个也已念大二。成年人能这么无忧无虑的时光也越来越少,外人可能无法理解几人之间的默契。
甚至觉得有些无聊,但我明⽩,这是对以前友谊的确认,你我都没有忘却,以前的时光…陈玫儿开心地看了看谢巧儿已经发红羞恼的脸,脸上倒没有什么难为情地,碗筷大部分依旧是表妹⼲掉了,她的表哥表姐,一个比一个懒。
“于飞…你真打算一直在你妈那家公司里⼲?”不知是不是女孩脸上也沾了点⽔珠,肤⾊亮晶晶的,声音反倒比之前多了些许温度,只是不再称呼我为表哥了,而是直接开口叫我名字。
陈玫儿,这个在家族里有望成为第二个⺟亲那般的女人,她在很多时候,确实比我更成点。
我点了点头“妈毕竟是一个女人,⾝边总要有男人照料的,我长大了自然要多帮帮她。”陈玫儿倒没反驳我的不自量力,只是女孩敏锐地察觉到我话语后面那不同寻常的情感,有些坚定,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温暖。谢巧儿奇道“表哥,一般的男生不都想着,自立门户然后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表哥,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平台…”她倒是一直称呼我为表哥,我正想解释,突然厨房那边传来舅妈嘹亮的嗓音“宝贝们,还没洗好碗,要上桌嘞!”我们几个只好手忙脚地把清洗好的碗碟倒⼲⽔,然后又送⼊到了厨房那边。
我在中饭的时候,才见到了⺟亲,陪着⺟亲一起出现的,还有外公外婆,只不过⺟亲眼圈红红的,外婆苍老的脸上也有着泪痕。
我大步走向⺟亲,想要问⺟亲怎么了,⺟亲却好似知道我的疑虑,提前对我摇头摇,顿了顿,还是笑着解释道,刚刚和你外婆聊了一会天。
***亲情的纽带永远是宴会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颜⾊淡⻩的大圆木桌上,坐着近十个人,坐着的大部分都是老人长辈,还有姨娘舅妈带着她们的孩子,亲密喂饭。
我们这些上了学的年轻人则围在长辈们⾝后叽叽喳喳地,像小低头扒饭。外公外婆并不讲什么礼节,老人家也七十多岁了,虽然老态龙钟。
但是脸上的笑容倒是很显得精气神的。外公外婆喜逗舅舅家的小崽子,瓷碗里的⽔酒没喝一口,却先夹起一块金⻩的
⾁递了过去。
小家伙脸蛋圆滚滚的,有一抹打闹过后的晒红,此时被舅舅抱到桌上,这小子直接害羞地低下了头,都快趴到碗底下了。
直到舅舅提醒外公夹菜过来,小家伙才讷讷地抬起头,捧着碗去接外公的菜。见到自家孙子吃菜,外公这才笑呵呵地问起舅舅,他有没有上幼儿园。
我则和两个表妹滚在一起,主要她们两个大家伙在争抢一碟蔬菜,还是大圆桌上18道菜中仅有的一盘⾖芽。桌上除了这一小碗⾖芽菜之外,便找不到什么类似的蔬菜了,有也是像芹菜大蒜这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穷苦⽇子时留下的传统,那个时候宴请重要的客人,都很少端蔬菜上来凑数的,否则会被认为是不敬,徒留一小碟时蔬来调剂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