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可能可能

　　“那你害怕什么？”陈沐语目光复杂，眉目低垂，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他是在校‮生学‬，所以那份告知单，不仅是我收到了，学校也收到了，所以…他被学校开除了，然后，我又跟他离了婚…我怕…他情绪失控…”“他人品不行吗？”李舟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痴的问题，一个嫖娼的人。

　　当然人品不行，我肯定就不会去嫖娼，李舟义正词严地想。“没有没有，他人品其实好的，他答应我不会再回来了。

　　只是我…我比较缺‮全安‬感…他还有进宿舍的权限，有我房间的钥匙，我就容易胡思想，所以，想请你在我这里住两天…”是。师姐和她前夫，名义上公用一个宿舍，以前他出差了还好，现在回来了。

　　而且不再是同学⾝份，师姐又是个女生，害怕是当然的。“那个权限多久结束。”“过完年就结束了。年后学校会换新的磁卡。”

　　“师姐，我很想帮你。”陈沐语态度诚恳“但是，很抱歉，我确实急着回去。”“嗯…没关系的。”沈雯很自然地‮头摇‬“本来就是我自己…”

　　“不过，我有推荐的人选。”陈沐语话锋一转，语气中有几分调⽪，李舟正闷头喝茶，替师姐思考解决方法，忽然听到陈沐语这句话，顿觉大事不妙，他抬起头，果然看见这两个女生正‮勾直‬勾地望着自己。

　　“不会是在说我吧？”李舟指着自己。

　　“你觉得呢？”陈沐语笑道。“我…我行吗？”“师弟，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我相信你的人品…”沈雯呑呑吐吐地说道，脸⾊羞赧，那天晚上，⾜以证明，他是一个善良的人，陈沐语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用语再次比划了那三个字，李舟心头一震，心虚地应了下来，陈沐语第二天回去，因此这天晚上，还是由她来陪师姐，李舟便把重心移到了和明烟的车站见面上。明烟的车是早上八点出发。五点半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

　　然后迅速的起，洗漱，整理妆容，去食堂用了个早饭，途中想了想，是不是要给明烟带份早饭，不过联想到沐语说，平常心即可，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达火车站的广场时，是六点半，天空仍然一片深灰⾊，黑幕笼罩了大部分的世界，只剩东方还有一小片残光。

　　广场四方的路灯，像是屹立了千万年的守卫，散发着永恒而微弱的光芒。四下里静悄悄的，李舟坐在一个圆形石墩上，看着空旷而昏暗的广场，感觉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他这次做⾜了思想准备，时间准备，希望能在明烟回家之前，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做的准备越充分，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八点的车，明烟应该会七点半左右到吧。

　　李舟眯了眯眼睛，在寒冷的早晨吹着冷风，反而有些困。“学长…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一个让他惊喜的声音从⾝后传来。

　　李舟浑⾝一个灵，意识顿时无比清醒，他站起⾝，叫道：“明烟。”邓明烟穿着一件⽑茸茸的⽩⾊棉服，和一条格子花纹的超‮裙短‬，‮腿双‬上是一双保暖的光腿神器，把她圆润，笔直的大长腿凸显地无比完美。

　　“你来的也好早。”李舟喃喃地说道，在天还未亮的空旷广场上，二人的相逢，仿佛是在梦境里。“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李舟和明烟走进温暖的火车站，找了一个开放式的咖啡店坐下。

　　“嗯。”李舟点了点头，心想，那天也是你先注意到了我，落座的时候，二人对视了一眼。看见学长时，明烟的目光里仍然残留着些许留恋，她咬了咬红，转头望向了远处的肯德基店，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珠微动，似乎那里有人在等她。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想爸爸妈妈了？”李舟笑道。“不是，我回去也见不到他们，我爸还在出差，我妈和闺藌旅游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那你…”李舟还想继续活跃气氛，明烟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学长，我想和你说正事。”

　　“嗯。”李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其实那天晚上，和沐语谈过心后，我就已经原谅你了。”“啊？”李舟惊讶地皱起了额头。

　　“你听我说完。”邓明烟双眼盈盈如⽔“沐语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我才知道，事情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是我…理解错了。”等等…什么是这样？真相，不就是我劈腿了吗？沐语跟你说了什么呀？李舟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多。

　　明烟看着他奇怪的表情，会心一笑：“学长，原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完全…没有。”李舟喃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重要，沐语说，她以后会亲口告诉你的。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想劝你，不要再追我了。”邓明烟目光幽幽。

　　“为什么？”李舟呆呆地望着她。

　　“因为，你喜的人，不是我呀，是沐语，对不对？”李舟觉得自己的喉⾆都在颤抖：“我如果说不完全是呢，我喜你。”邓明烟摇了‮头摇‬，一句一顿，认真说道：“你之前之所以追我。

　　其实是因为，你把我当做了沐语，你以为，长岛那天晚上，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李舟惭愧地低了下头：“那时候…确实…是这样。”“所以，你追我的时候，并不是喜我，只是出于责任和道德感，对吧？”

　　“是。但是…”“但是后来，在相处的⽇子里，你又真的喜上了我，我知道。”明烟替他补充完整，李舟用力地点了点头。“再后来，沐语惑你，你没有拒绝她，她让你不要和我分手，你也答应了…

　　“你真的全都知道了。包括那些最难以说出口的真相，李舟无言以对，在忧惧的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奇怪，既然如此，那明烟为什么还要说，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而你之所以要挽留我，其实，也只是因为她的命令？”

　　“不是的。”李舟语气坚定“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是吗？可是我已经分不清了。”明烟语气淡淡的“就像现在这次，你重新追求我，是因为你喜我？还是因为你觉得亏欠和內疚，想要补偿我？我已经分不清了…”李舟被问懵了。

　　他从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区别。爱和补偿，难道不可以同时存在吗？“明烟，我不隐瞒你，也不骗你，我对沐语，是…有很复杂的感情，但我喜你，这是毫无疑问的。”“沐语对你的感情很复杂，但你对沐语的感情，却并不复杂，你喜她。”

　　邓明烟已经说了很多次这样的话了，每一次，都让他心头一紧“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你只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李舟听着明烟善解人意的话语，他越发感觉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其实我也一样，有时候，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明明在山东之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喜的人，是我的好友，不是我，但我还是主动献上了那个吻，而且…在那之后还答应了你的追求，可能…可能，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吧…学长，很抱歉…我这次还是要拒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