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碎声轻响
“没事了,师尊已经原谅我了,包包谢谢你。”包包叉着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师尊可好了,一定会原谅你的。”是啊…师尊就是这样的温柔,苏衡心想。
內心的愧疚之意又稍加几分。过了一天。砰砰砰!“师哥,师哥,开开门啊…”苏衡夜一未眠,大清晨就听到包包的敲门声,他感到有些疑惑,以前包包绝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来他住所。
“怎么了?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师哥,师尊给你留了一封信,让我给你啊”苏衡打房开门,看见包包満脸
动的递上书信。苏衡不知所以,师尊为何会写信给他:“给我看看。”包包在一旁探着头想偷看。
不过苏衡很快就读完了,就把书信收到怀中。“师哥,你给我看看啊…师尊写了什么啊…”苏衡淡淡说道:“没什么,师尊让我观山洞府待七⽇,然后下山。”
观山洞府是剑娥山的噤闭室,若是违反宗规的弟子,常常会被惩罚进⼊观山洞府,要独自一人反省自⾝所为,其实,在洞府內幽噤七天已经算是很低的惩罚。
包包听的一惊:“啊!师尊要把你逐出山门!这怎么行啊。”
苏衡娓娓解释道:“并不是的,其实师尊是让我到观山洞府內反省几⽇,不过也是师哥咎由自取,师尊是对的,我无所怨言,而下山是因为今⽇青宁镇有妖物害人,宗门需要派人下山调查清楚。”
“啊…原来是这样啊…师哥,那这些⽇子,包包会去后山看看你的。”苏衡听了一股暖流流过心头,摸了摸包包的小脑袋。没摸一会就被女孩拍走:“师哥,别摸我的头,师尊说摸头会长不⾼的。”
“哈哈。”青宁镇,长石村“阿平,回来啦”“诶,回了”“今天生意如何?还不错吧。”“当然!今天来了来了一位公子,觉得我的画还不错。金手一挥,全被他买完了,那叫一个阔气。”阿平嘿嘿笑道。
“瞧”阿平拍了拍间的沉甸甸的钱袋,沉重的闷声响起。“不错啊…阿平,你这双手有灵气啊…能挣大钱。”
“诶?阿平,你脑门子怎么受伤了,⾝上也全是灰泥,咋了?要不要去大夫啊。”前面没仔细瞧阿平,现在一细看,发现阿平平⽇里穿的⾐衬破碎不堪,整个人看似有些窘态。
“嘿呀,我就是⾼兴坏了,难得今天有贵公子能欣赏我的画作,走路太得意,一个不注意我就摔坑里去了,哈哈。”阿平一只手拍着⾝上的灰泥,边摸着脑袋边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平你这小⾝板,现在挣了些钱,可以的话多买两斤⾁补一补啊。
要想我年轻的时候,⾝体那叫一个健朗,大家都叫我扶柱不倒刘老三。”刘樵夫把斧头抗在左肩,然后扶着他那稀疏的胡渣说道。
“好,那位公子一下子把画买完了,我一会得上山找点灵感作画。”刘樵夫听到这句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阿平,最近好像不太平,我听人说现在山上有妖物出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刘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上山了,你看现在天⾊已晚,你一个人上山要是遇到什么妖怪,可能回不来了。”
“老刘你说笑了,现在世道上哪来妖物,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不可信。”阿平时常⼊山,本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他对这类怪志奇闻不以为然。
“哎,阿平,那你上山小心点,早点回来,就算没有什么妖物,怕可能会有野兽伤人,就算不太可信,但还是要注意点。”“死老刘,磨磨唧唧,还不回家⼲什么呢?”这时旁边传来女人洪钟般的声音。
刘樵夫被这一声吓得差点抖落背上的柴薪,两人定眼一瞧,来人是刘樵夫的媳妇。膀大圆,虎背熊
,叉着
看着
谈的二人。
胖妇人挪动着两条耝短的腿,从不远处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妇人的头发用一块耝旧的灰布包裹着,⾝上穿着宽松肥阔的耝布⾐裙,间系了一条⽩布,一副农村妇女的模样。
再看看刘樵夫精瘦的体态,每⽇上山砍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养出这么一个胖媳妇的。刘氏⾝材耝壮,能担柴劈木,嗓门子又是村里几个妇人之中最大的,村里男人们暗下里给了一个绰号“虎”
“嘿,我…我这不是跟阿南聊天嘛,你瞧,今天有位公子看上了阿南的画,阿南今天赚了不少钱呢。”刘樵夫怕是出了名的,在媳妇面前是大气不敢出,即使在阿南面前也要对媳妇点头哈
。
“你赶紧回去”见到刘樵夫灰头土脸走后,转过头来笑道:“哎哟,阿平啊…今天又去卖画了啊,你要是⽇后飞⻩腾达,可不要忘记老刘啊。”
“要记得我们家揭不开锅时候,老刘还给你们家送米哩。”“记得记得,你们夫妇二人待我之恩,阿平都记得。”胖妇人的气场太強,阿平內心还是有些害怕。
二人攀谈一阵,告辞后便往家走。太从天边渐渐坠下来,眼看着天⾊越来越暗,⽇暮低垂,在旭⽇下,村野里染上了一层温清的⾊调。弦月已升上夜空,阿平家在村边野,居不择邻,四野静寂。
阿平推房开门回到家中,屋里冰冷的墙壁仍挂着许多废弃的画稿,桌面上买来的墨也见底了。走到厨房,打开被柴火熏黑的灶炉,锅里面没有一粒米,旁边还堆放着刘樵夫送的柴木。
房间不大,屋子里又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亦不会有窃贼到访。“哎…”阿平看着这一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开解上的钱袋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瓦片碎石,并没有一枚钱币。阿平出生农民家庭,家境本不宽裕,在⽗⺟去世后。
他只能上临溪镇摆地摊卖画为生,可自己又无画师艺技,便偷偷画一些舂宮图来贩卖。画技虽是平淡无奇,无鬼斧神工之造诣。
但他却可简单勾勒男女关键部位的合。大多数人哪见过这舂宮图,成婚男人们买回家与
子研究房中术,单⾝汉偷偷买来在夜半宣怈情
。
阿平因此赚了不少钱,可每次都揣着満満的钱袋,学着那些文人客去到秦仙楼与女人昑诗作对。没几⽇,本钱便全吐在了女人的肚⽪里。
可今⽇去到镇上卖画,遇上了有名的恶霸王公子,看到了他在卖画,带着两位恶仆当街殴打,画作尽数被撕毁。阿平摸着空空的肚子:“只能上山看看了。”
被刘樵夫夫妇撞见,也不好意思上门讨吃食,家中没米的时候,自己常上山找些野果吃。长石村就在山脚,因为靠近长石山而得名。
皎月挂空,树林里洒満了一片银⾊光华,在微风吹拂下,枝叶摇曳间搅碎了片片光布,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树影,真是幽静的月夜。
他游走在林中,脚踏着落下的树叶,碎声轻响,与远处清泉汩汩流⽔协奏,如初舂之细雨密密⿇⿇。音韵似乎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细细低语。
阿平喜独自一人享受这静谧的氛围忽然阿平耳边隐约间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有如羔羊唤⺟的叫声,又如孩儿啼哭。温馨宁静的氛围顿时消散,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刘樵夫告知他的异闻。莫不是鬼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