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蹲水笙裑边
⽔岱息几下,对汪啸风道:“风儿,你…你
格急躁,自视甚⾼,往⽇里江湖同道看在舅舅面上,不会与你多计较,但⽇后你若是再这般逞強好胜,只怕早晚惹出大祸,你要记住。”
汪啸风闷闷地点头,心里却是颇为不服。⽔岱说完后,又转头对聂云说道:“聂掌门,老夫今⽇方知何为忠言逆耳。只恨当⽇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大侠…”聂云刚要开口,却被⽔岱抬手止住。
“聂掌门,老夫一生历尽刀光剑影,早已看破生死,如今能随我三位义兄而去,也算遵守当⽇结义誓言,心中无憾。”⽔岱转头看着女儿“笙儿是我唯一的女儿,被我从小娇宠长大。
我死后只怕她无人照料,还请聂掌门多多看顾,让我九泉之下也瞑目。”“爹爹…”⽔笙听着这托孤之语,心中越发悲痛。
“笙儿…”⽔岱摸着女儿的头,眼中露出深深的慈爱与不舍,他对聂云道:“聂掌门,老夫有几句贴心话要代,不知能否…”聂云当即点头道:“⽔大侠轻便。”
然后起⾝对周围的下人挥了挥手,带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岱又对汪啸风说道:“风儿,你也先出去一下。”汪啸风颇感不慡,在他看来自己既是⽔岱的武功传人,又是他的外甥,还是⽔笙的未婚夫,有什么话不能听的。
⽔岱看他迟迟不动,心里暗暗头摇,提⾼声音道:“风儿,还不出去。”汪啸风不情不愿地转⾝向外走去,心里暗道:“我就忍你这最后一次!”
⽔岱看着他走出房间,转头对⽔笙说道:“笙儿,以后爹爹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笙头摇哭道:“爹…不要走,女儿以后一定听话,不会再气你了!”
⽔岱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你经常气我,也不枉爹爹那么疼你。咳咳…以后你要收起子,不可再骄纵妄为。”
他看了看门外,又低声对⽔笙说道:“笙儿,你和风儿的婚约是我和你姑姑定下来的,那风儿长得一表人才,学武也是颇为用心,但现在看来,是爹爹看走了眼,他格急躁,心
狭隘,偏偏又自命不凡,不知收敛,实非良人。”
⽔笙想起前⽇之事,默默低头不语。⽔岱继续道:“当年婚约之事,只有我和你姑姑两人知道,并未公开,你姑姑早已去世多年,你现在也大了,若…若是心中不愿,便…便按你心中所想去做吧。”
⽔笙闻言又惊又羞,颤声道:“爹爹,你…你说什么呢?”⽔岱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知女莫若⽗,你心思单纯,喜怒爱憎都写在脸上,爹爹怎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只是…咳咳…只是那聂掌门乃是风流之人,你若是钟情于他,怕是要受那相思之苦!”⽔笙被⽗亲说破心事,一时心如⿇。⽔岱強撑着说了这么多,已是油尽灯枯,他说道:“好孩子,可惜我没能亲眼见到你⾝披凤冠霞帔,嫁一个如意…如意郞君。
不过爹爹相信,到了那天,你…你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还会…”话未说完,他的手猛然跌落,已然没了气息。
***“我说汪兄,⽔大侠和女儿说几句话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如此急躁呢?”聂云看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汪啸风,开口说道。
汪啸风停下脚步,瞪了聂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聂掌门,刚才我舅舅说什么让你照顾表妹,不过是几句客气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聂云微微笑,点头道:“汪兄这话说得奇怪,⽔大侠刚才那番话句句发自肺腑,在下怎能视作儿戏,以后自然要好生看顾⽔姑娘,不让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说着还一脸嘲讽地看了汪啸风一眼。汪啸风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发作,忽听屋內传来⽔笙凄厉的叫声:“爹…”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向屋內冲去。
只见⽔笙将⽔岱的头搂在怀里,拼命地摇晃着,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呼喊着:“爹,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爹…”只是任凭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岱却再也不能叫她一声“笙儿”了。
汪啸风见此情形,连忙走上前,拍着⽔笙的肩膀说道:“表妹,舅舅已经去了,你要节哀…”他“顺变”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笙一把推开。
他惊愕地看着⽔笙,大声道:“表妹,你做什么?”⽔笙扭头看着他,眼中満是愤怒,泪珠沾在雪⽩的脸颊,晶莹剔透,楚楚动人。
她本就容颜秀美,此时梨花带雨,更是让人难以抗拒,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细心呵护,她对着汪啸风大喊道:“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我爹!”汪啸风连忙说道:“表妹,我没有啊!舅舅是伤势过重…”
“啪!”汪啸风还没说完,⽔笙忽然抬手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汪啸风猝不及防下没有躲开,他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看着⽔笙。
⽔笙咬着牙说道:“汪啸风,到现在你还敢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未婚打了一耳光,汪啸风在震惊之余更是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向⽔笙抓去,嘴里喊道:“你跟我出去!”
正在这时,聂云从旁边一下子抓住汪啸风的手,淡淡道:“汪兄,冷静点。”汪啸风本就被之前⽔岱临死前的行为弄得満心不慡,如今被⽔笙如此侮辱,哪里还能冷静的下里?
“你给我放开!”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想要将聂云甩开。聂云冷笑一声,手上一紧,汪啸风登时感觉自己的手腕像套上了一个铁箍一样,让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汪啸风又惊又怒,见右手无法脫出,便左臂一抬,直接向聂云的太⽳横扫过去。聂云眼神一冷,右腿闪电般伸出,一脚蹬在汪啸风的腿上,然后手腕顺势一带,直接让汪啸风转了半个⾝子,跟着飞起一脚正正揣在汪啸风的庇股上。
汪啸风只觉庇股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地后也没能稳住⾝子,连着滚了几圈。
聂云拍拍手道:“汪兄,这是给你个教训,若是再敢撒野,就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汪啸风扶着墙慢慢站起,恶狠狠地看着聂云,活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饿狼,但是刚才聂云的⾝手让他不敢再放肆,他狼狈地拍了拍⾝子,对⽔笙说道:“表妹,我们走吧。”
⽔笙冷冷地看着他,说道:“爹爹就在这里,你要去哪?”聂云轻咳一声,说道:“⽔姑娘,令尊不幸⾝故,你看是扶灵返乡还是就地下葬。”
⽔笙看着⽗亲的遗体,心中六神无主,一时间只觉天塌地陷,喃喃道:“我…我不知道…”她跪在担架旁边,趴在⽔岱前呜地哭了起来。
聂云叹了口气,蹲在⽔笙⾝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建议最好是将令尊遗体就地火化,到时我护送你们尽快返回家乡,择一风⽔宝地再将他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