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若同齿共龄比
“赶紧换上蜃冠蛟⾐,你岳⺟娘家人来了,一众人吵着要看姑爷呢。”张洛刚站定,便见那从龙侍者了上来,脫便⾐,换华服,又见敖风端坐一旁,喜滋滋吩咐道:“把开象剑佩上,再把那西洋‘依莫特利’之甲罩在外头!”
那少年遂道:“大哥,你这蜃冠蛟⾐大紫浓金的,罩个灿闪闪的衫甲,会不会太招摇了?”
那涂山明一面取开象剑佩在张洛⾝侧,一面笑道:“正是要有个浑然一体的罩在外头,方才能遮那灿花繁纹,再配上宝剑,多威风!”
那狐仙说罢,便见那从龙侍者拿过衫甲罩在张洛上⾝,又听那龙子道:“正是如此,我看那亲家⺟的娘家不比本家,你此番打扮得当,便要给赵家长长脸,也给你媳妇长长脸,省得遭那群势利之徒瞧不上。”
那龙子狐仙给张洛打扮罢,便唤一众从龙侍者,并丽兽化作人形,簇拥着张洛出屋,穿堂过户,直到中庭。
那中庭环一片小湖而建,原是玄州城地下⽔脉蜿蜒,独在此处由地势积出一片湖,整个赵府便是以这中庭为心,另分东,西,南,北四处,分作赵家三口住处,并一众下人居处,但见那中庭央小湖似翡翠,随着柳摆飘摇,盈盈涨润,波影烁光。
赵仓山营建中庭时,围在那湖边建了片长台,汇之处,方是会客大厅,张洛排宴时,推料今⽇晌晴,便把筵宴设在⽔边长台上,又在长台边加⾼了雕栏,又新栽了新荷嫰藕在湖里,至于原有的长廊檐瓦,亦焕然一新,折辉湛彩,粲然成趣,至于鱼跃鸟戏,虫鸣花香,自不必提。
那姑爷未到时,一众人正三两成堆地赏玩景致,一发夸那好气象,一众人行至廊下,遂听那锦猫化作的侍者喊道:“禀姐小,姑爷张洛到也!”
那丽兽一声朗昑,便见那一众人都向张洛处看去,沉默半晌,方才一发向那新姑爷涌去,那一众人见少年丽冠华服,仪态翩翩,气宇轩昂,端的如大家公子。
众人虽与新姑爷亲近,却又摄于那少年一⾝贵气,倒一发拘谨起来“那便是我姐夫!那便是我姐夫!”
赵英正同赵雄在廊上吃果子,见众人一齐向一处涌去,远远望见来人是张洛,便同赵雄在人群中⾼喊着挤到张洛⾝边,一边一个拉住张洛的手,羡之情,自是难以言表。
“好兄弟,吃完点心不擦手,倒拿你姐夫当擦手布使唤也!”张洛笑罢,攋住那大小子脸蛋,亲昵地掐起来,便逗得那众人哈哈大笑,一发亲切起来。
“你俩表姐呢?快作个引路童子与我!”张洛言罢,遂分开众人,人群里寻了一圈,方再湖边长台上,见那佳人正同一众姐妹聚在一块儿,来至切近时,便听众里一女同那准新娘笑道:“姐姐,你的美人相公来也!”
赵姐小闻言,方才回神看那少年,一时间竟有些发愣,半晌见那少年伸出手,方才大喜,忙起⾝牵住张洛,就势同张洛站在一块儿,待众女莺莺燕燕笑闹罢,便听那赵姐小笑昑昑柔声道:
“明天才是婚礼,穿这么漂亮,却不是把彩儿都出了?倒让我无法自处了。”赵姐小话音刚落,便听那坐着的一众女孩子里一人笑道:“阿姐和你夫婿在一块儿,端的是神仙眷侣也,便是都不穿⾐裳,也是前生早定的相配也!”赵姐小闻言,遂红脸笑骂道:“瑾瑛,休取笑我!”
那佳人言罢,遂将那一众坐着的姐妹,逐一同张洛介绍起来:“我这里来的共姐妹八人,那方才说笑的,连同和她坐着的,是我大伯家的三姐妹之二,说话的唤作瑾瑛,旁边那个小的唤作玲珑,还有个小妹妹有我五伯⺟带着,怕冲撞着,此时正在屋里的,还没取名字,只有个啂名,唤作‘铃铛’。”
那大姐小妹经了介绍,便一一起⾝道了声姐夫,复听那佳人介绍道:“这边厢五个是我⺟舅姨家的,除二姨家的清鹃妹妹和我同岁,其余的俱比我大…”
那赵姐小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坐在南首的长女子不快道:“好妹妹,我们几个的事,便由我说与妹夫来罢。”
那佳人闻言,面上一时竟有些挂不住,但见那为首的女子泛起魅笑,正开口,便见张洛揽过赵姐小,先那女子道:“尊驾贵重,既不能出自我娘子之尊口,便更⼊不得在下之鄙耳,我同娘子协理府事,尚有得忙,恕不相陪。”
赵姐小见张洛如此维护,不由得心花怒放,便不自觉紧挨住张洛,那少年遂揽过佳人,复同那赵家姐妹道:“你姐姐要描画儿缺人手,瑾瑛,玲珑,清鹃,你三人可作帮手的吗?”
那两个赵家姑娘闻言齐叫了声好,独那曹家的清鹃畏畏缩缩,赵姐小见她可怜,遂挽过那姑娘,柔声好言道:“你同姐姐走,姐姐有姐夫撑了,有姐姐在,纵使别人欺负你,你姐夫也不答应。”
那小姑娘年不过十四,⾝子却一发瘦弱矮小,闻听赵姐小如此说,便偷眼观瞧那几个曹家女子,复把眼⽪一抬,偷瞥了眼张洛,便忙把头低下,径自挨在赵姐小⾝后,便复听那赵姐小笑对清鹃道:“待会叫那两个先忙,你自与我吃茶便是。”
赵姐小遂带着一众要好的姐妹,径往闺房去,临行时,复伸出纤纤⽟指“笃”地在张洛手心轻戳了一下,那少年便笑盈盈随在佳人⾝后,款步慢行,复听那⾝后女子喝道:“兄弟既不愿识我,便也不愿意认识舅姨兄弟?”
那少年闻言,便把头也不回地笑道:“尊舅贵姨,不烦阁下劳神,花不良,果不肖。”那少年话中意有所指,那女子闻言却半懂不懂,只觉心头隐隐泛起妒怒之火,复行几步,便见那赵姐小笑骂道:
“我同他们是一所生,究竟是不良花还是不肖果也?”那少年闻言笑道:“一树之花,未必尽不良,纵使花不良,果亦未必不肖。”
那佳人闻言,点头笑道:“好一张嘴,话儿倒说得中听,倒给你岳⺟媳妇留了面子也。”张洛安顿那三个初成少女罢,复同赵姐小返回中庭,便见赵曹氏殷勤上前道:“洛儿,你和碧瑜儿过来,我给你引荐引荐。”
那少年便作充耳不闻般向前走去,来至众人中,方才同赵姐小道:“娘子,你可把大伯一家,并你外公家众人与我介绍介绍吗?”
那佳人闻言一愣,遂喜滋滋把张洛拉到众人前,念在长幼有序,卑不言尊,遂由赵仓山当着那众人面,一一与张洛介绍起来:“这是你大伯赵仓海,旁边那四个是我的嫂子们,你五伯⺟带着铃铛在屋里,后再同你引荐。”
赵仓山话音刚落,便见一海下短钢髯,⾝大面阔,武人便装的汉子朗笑道:“好侄婿,认得你大伯了!”
那少年细打量了赵仓海一番,便觉他同丈人,姑⺟兄妹三个长得很像,至于那两个赵姐堂妹,长得亦同那赵仓海十分相像,要说十分漂亮,实实是昧心,可赖她们的娘长得应是不差,故那两个姑娘也算中人上等,若不是岳⺟赵曹氏姿⾊绝尘,便是那赵姐小也不会太漂亮,饶是那佳人姿貌出众,同她⺟相比,亦差些姿⾊,若是同齿共龄而比,恐怕那媳妇还要略逊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