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颓废地落地上

　　“灵门”须知生灵体內，上至灵长，下至草木，⽟石及⽇久之物成精者，皆⾝怀灵气，修行炼化调度之际，或以此驱动法术，或以此炼化法宝，结化內丹之法门，亦是因感天地灵气，调度于体內，聚沙成塔，遂在丹田中炼出內丹，皆赖灵官调度周⾝之气，汇聚精华而成。

　　故灵官者，实属体內最要紧的部位，凡道家炼体，心肝脑髓，三尸五脏，六腑⾁骨，俱可抛若蔽尘，独灵官不可弃，实乃毕生精华，人之灵官，乃由眉间之“开明”主人之神智聪慧。脑颈间之“沉冥”

　　主人之心地格。肩颈间之“随如”主人之灵气经脉。心肺间之“灵冲”住人之寿元天命。丹田上之“大枢”主人之康健体魄，并丹田与殖间之“繁苗”主人之生息繁衍，其中六处，共组而成，譬如五脏般缺一不可。其中“随如”

　　之处，乃人⾝灵气之总，随如之中，传说埋蔵着龙眼大的七彩晶莹圆球，名曰“真元”琊魔外道，求速进，捉来活人，以恶法生取出真元服之，凡真元者，人死则散，故只能活取，往往带来极大痛苦，纵使坠⼊万焰之中，亦不如活取真元‮磨折‬。

　　“我的天！我怎么不知道！那…要命吗？”“失了精元者，多者能活两三个月，少者三四十天，你想想最近是不是被人害过？”“啊…没，没有吧…摘真元可疼？”

　　“唉…那就是没有，这么说吧，那是种到死也忘不了的感觉。”“哦…那我还行…我活的潇洒的，定是你看错了。”“不可能，郞，你别与我撒谎，也别装模作样，你与计都说，计都定与你把精元抢回来！”

　　“真没有，真没有呀！命攸关，我撒得什么谎？这就好比活取了人的心肝，人还能活蹦跳地当作无事一样，我不是没看过典籍道书，我知道的，可…可我就是没事嘛…”计都看着张洛乐天模样，心下如尖刀反复切剜，悲从中来“哇”地大哭起来。

　　“我的郞呀！我苦命的爱人！”“哎！哭得那么惨⼲嘛，我这不好好的？”“你…你就要死了…我心里痛啊…”“哎！我好端端的，别咒我！”张洛见计都嚎啕，心下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狐疑与空虚。

　　“妈妈您看，这些珍珠都是碧屋姐姐…”蛋大小的珍珠，司⽟敛起⾐裙，満満当当地盛了一兜，梁氏连看也没看，转⾝拂袖，瞪眼咬牙恨恨道：“定是她蔵得深！你们连个什么蚌精都找得到，怎么找不到我的心肝宝贝！姓马的货！

　　狡猾！狡猾！狡猾！抢我的郞，原是早便图谋了…马银娘！我就是豁出家财，上了大街要饭，也要你…”那怨妇正自发狠，便见司香一反常态地跑进屋门，险些叫门槛绊个大跟头。

　　“咄！这孩子怎得还学会不讲礼数了！”梁氏不快，却见那丫鬟刚稳住⾝形，便俯在梁氏耳边低声轻语，半晌语毕，遂见梁氏一展秀眉，朗声大笑道：“姓马的娘们儿也有今天！卖⽪⾁起家的庶，倒叫人砸了场子了！”

　　梁氏拾起一颗司⽟怀里圆盈的珍珠，得意地打量起来“玄州的富贵，怕是要易主了…”“司⽟司香，你两个立了大功，再去寻洛儿，务须再勤力些，若是找回贵人，你俩便是我有名有分的女儿。”

　　“等我凭着家底铺一条王侯路与洛儿，管你姓赵姓曹，再要轻慢我家，也不成了…”心念及此，梁氏嘴角不噤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却说马夫人遭了什么事，引得梁氏拍手称快？原是马夫人经营的兰影客栈，前二⽇将戌时里来了五六个披挂戎装的西域妇人，来在暗门前，不由分说破门而⼊，満院护卫，顷刻教她们尽数放倒，闯进院內，见男人便掳，逢女人便赶，直教那些个来狎男的贵妇‮姐小‬们，个个破相，人人挂彩，⾐衫不整，四散奔逃而走。

　　那几个妇人驱走了満院女人，个个大放情怀，剥⼲脫净，占据中庭，胁住男子，大肆狎亵，迫使中厨，奉膳不止，但见佳肴若云，杯盘如⽔，山珍海味，佳酿好酒，倾来此间，直似填了无底洞一般，庭馆中好看面⽪的男子，上至贵妇夹带，下至侍奉下人，皆叫她们扯在中庭里，剥得精光，轮番儿鏖战，不消半⽇，便将此间所有男子摧磨得酸腿软，不少竟脫了，命亦只在旦夕。

　　难不单行，马夫人那晚招待的贵妇里，竟有京都察院的都御史之妾女，遭此一闹，便在御史面前告了一状，回驾伏见，直呈御前，俱言知府之罪，又不知遭了哪处的参劾，竟把他任通判时的积年故事，一道捅了出来，天颜震怒，本降罪，却不料当朝圣⺟李太后出面相保，朝堂之上，暗嘲汹涌，各方商定，终与他暂定了个折奉留用，不⽇犹要派遣御史临玄州诘察，若时纠弹取证属实，加荆码罪之际，打去乌纱，亦在翻覆之间。

　　赵曹氏两天里换了七八条亵，‮经月‬带也用了一盆，总觉着舿下凉飕飕黏汲汲的，赵曹氏总觉得舿下的⽔是从心里漏出来的，心上颤一下，舿下便滴答一片，‮夜一‬里心跳有数，⽔儿却总流不⼲净，越是想要它停，越淌得愈发实。

　　赵曹氏已两夜不曾⼊眠，心煎神熬，销香磔⽟，风华正茂的美女，面不沾点⽔，发不过寸梳，终⽇里涓滴不进，眼瞅着瘦了两三圈，直奔着脫相，软嫰的肚子，已能隐隐瞧见线，赵曹氏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翠…翠⽟…你找回来…他了吗？”煞⽩的嘴打着颤，贵妇人‮勾直‬勾盯着妆镜，端着剪刀，怔怔地铰着长长的丝绦。翠⽟不语，只捧着副黑漆漆发亮的鼍兽⽪跪在屋外。

　　“我…我好恨他…我要杀了他，不！你不可以！我…我要他回来！我要他回来！”

　　情，恐惧，愤怒，绝望，刺得妇人的精神近乎错狂癫，那丫鬟无意间一抬头，却见那疯妇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切近，煞⽩的面⽪，嘴角⾼⾼地，扭曲地咧着。

　　“啊哈哈！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撇开剪刀，一面鸟一般挥着双臂，一面狂笑！赵府的门前的朱柱早已剥蚀，⾝着华服的梁氏斜着⾝子站在门口，戏谑地看着癫狂的，脏臭的，老丑的…赵曹氏猛地惊醒！

　　窗外⽇光，微微偏斜半寸，再睁眼时，却见自己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梳妆台前，翠⽟捧着黑漆漆发亮的鼍兽⽪，地上満是洒落的胭脂与⽟球珍珠，复杂的情感，再次涌上心头。

　　“南柯一梦吗…可我…我真的要受不了了…翠⽟，我后悔了…你真的没找到他吗？”“未曾，只在偶然间得了件鼍兽⽪而已。”“辛苦你了，下去吧…”

　　赵曹氏伸手揩了揩‮体下‬，秀眉一皱，遂拾起桌边漉漉的，晶莹剔透的丝帕，撩开⾐摆，贴在边擦了又擦，为了他剃的⽑儿，又长成了茂盛的模样，带着些新鲜的葱茏，俏⽪地四处髭。

　　‮径花‬池漫，蓬门草盛，好景去年，佳期⽇短，终不见那风流美好少年形影，赵曹氏下意识一缩牝道，只握住无边寂寞而已。贵妇人挥了挥手，随意甩掉的丝帕，无助地，颓废地落在地上，赵曹氏叹了口气，整个⾝子都瘫在檀木椅上。

　　“对了，我听说…”翠⽟俯在赵曹氏耳边低语半晌，遂见那妇展颜笑道：“果真是报应不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