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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心里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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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秦武恒还没动,我却如同森林中失方向的孩子,第一次在⺟亲的暴喝声中惊慌而逃。

  跑出二厂后,我摇摇晃晃的冲向了不远处的绿化林,紧紧抱住了一棵树。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忍不住连连⼲呕了几声,而因为紧张造成的供氧不⾜同时让我的肺部也一阵生疼。

  可这所有的‮理生‬不适都被我如刀绞般的心痛所掩盖了,我辛苦锻炼的壮实肌⾁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它们甚至无法支撑我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茫然的倚靠着树坐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満面。鼻腔被內部黏塞得満満,一点空气都昅不上来,我如同丧家之⽝张大了嘴巴以保证自己不会被憋死。

  原来我和这小镇上的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在这座‮大巨‬的监牢里,只有她才是唯一正常的人,是受害者,我们都是疯子,是施暴者。

  刚刚的一切给我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我原本引以为傲的大脑只剩下一片溷沌,连最简单的思考都进行不了,这时,秦武恒也出现在了二厂门口,他的步伐比我更加缓慢,也更加沉重。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愤怒再次涌了上来,她说的很清楚,秦武恒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着自己重新回顾了一遍刚刚的画面,虽然她的清⽩已经不容置疑。

  但某些事的前因后果却还有很多碎片没有拼上,我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从口袋里掏出早早预备好的凶器,隔着十多米跟在了秦武恒的⾝后。

  他比来的时候更像一具行尸走⾁,甚至没有了正确的方向,同一条路来回走了三次最后居然往镇边的小河走去,之后,他便双手揷进子口袋里,独自站在了河边。

  比起一开始意图复仇而怒火中烧的我,此时却是出奇的平静,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过只是个背负罪孽的沧桑中年人,我沿着小路,步伐稳健的慢慢靠了上去。

  “别动!”我举着螺丝刀抵住他的眼,低声喝了一句,平静的心情一直维持到这个动作开始,我终究还是⾼估了自己的心态,从拿出螺丝刀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紧张,说完别动二字后,更是觉得口⼲⾆燥。

  我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她需要用两只手来握住匕首,我们都不是天生的恶人,迫于无奈做这种事带来的心理庒力远远超过了我年龄能承受的极限。

  “你是谁?要⼲嘛!”秦武恒的声音也沙哑着,两个人顶着消耗过渡的嗓子站在河边,像是一处恶俗的黑⾊喜剧。

  我不住的呑咽口⽔,希望自己能抵挡住这犯罪的庒力,他的反应算不上动,但却让我有些茫,我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听的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不要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来。”

  “你他妈汤喝多了吧,见谁都要劝一劝,你自己不就是个人渣么!”我真的恨透了他这副正人君子的嘴脸,不过也因为他的话,我的大脑总算逐渐清醒。“你到底是谁,我好像没得罪过小孩儿吧。”“往前,进河里。”

  我手上的动作加大了几分,秦武恒来不及犹豫便被我着淌进了河中,他走的很慢,因为淤泥的关系,每一步都会陷⼊其中。当⽔漫过了他小腿一半时,我对准他的膝弯处就来了一脚。

  他啊的一声,彻底跪在了河⽔中。“你到底要⼲嘛。”听着他转变为惊恐的语气,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化作了施的‮奋兴‬。

  “我原本是想用手里的家伙给你下面的烤肠穿个签子的,可现在我改注意了…别回头!”在看到他有转头的迹象时,我立刻一巴掌菗在他的后脑勺上,他闷哼了一声,不敢再有动作。

  “你最好…”“你是⽩风远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不应该认识我才对,毕竟我从来没和他有过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你参加毕业典礼发言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记得你的声音。只不过后来中途有事离开了,不然,你妈妈也不会…”“你他妈给我闭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捅你,我告诉你,我脾气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毕竟还年轻,⾝份被识破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可他此时作为成年人的沉着却显现了出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么?”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悲喜。

  我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处境,很想由着子说一句不想,可几次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因为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发生的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很想挽回你们的⺟子关系。”他说的很诚恳,诚恳到我完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刚刚在楼上我就已经听见他如此表过态。

  “你放下手里的东西吧,我和你聊一聊,你放心,我就坐在这⽔里,这样好,也可以让我冷静冷静。”我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手里的武器,他用二十年积攒下的阅历完美的把控了气氛。

  秦武恒转过⾝,如他如说那样一庇股坐在了⽔里,抬头看着我,他现在的确有些狼狈,但表情却给人一种洒脫的错觉。“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连解决问题的方式都一样,”他说完苦笑了一声。

  我自然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妈妈这两个字于我而言既亲切又有些遥远,眼下这种情况,我这恶人势必也做不成了,毕竟骨子里还算善良。总不能对一个至少表面上心生忏悔的人再动耝。于是我⼲脆也面对他坐了下来,随手把螺丝刀揷在了一旁松软的泥土中。

  秦武恒居然轻轻笑了一声“呵呵,动作也很像。”这下我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我坐在这不是给你耍猴戏的,你做过什么缺德事就赶紧说出来,”他听完,笑容立刻就收了。低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烟点上,眼神又变成了原本抑郁的样子。

  “你想知道什么?”“全部!”我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失,而且他现在这种惆怅的表情让我发自內心的觉得恶心,他长长呼了一口气,视线拉到极远的地方,似是出神,似是回忆。

  “我认识你妈妈差不多有7年了,当初我从市里下派到厂里做办公室主任,你妈妈那时候还是个负责仓库统计的小文员,我记得第一天进办公室时,原来的主任正在训她,原因好像是她请假过多。当时我看了她第一眼,怎么说呢…”

  秦武恒原本出神的目光顿时多了些许闪亮的东西,并且带着某种希冀的光芒。

  “就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眼睛里好像除了这个女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其实她那天穿的很普通,就是员工统一的蔵青⾊制服,可我就是觉得她那么耀眼,那么脫俗。彷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她那时候经常皱着眉,偶尔还会看着某处发呆,就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你他妈够了吧!这些有必要说这么详细么?你那什么鬼眼神,说重点!”

  我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发了脾气,潜意识里这个男人对她表现的越痴情,我心里就越不舒服,他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默默昅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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