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心中孤苦无依
柳芙蓉抬手轻抚少年情郞面庞,娇笑说道:“哥哥心意,奴儿已然知晓,只是既然过去了,便莫要再胡腾折了!每⽇夜里哥哥若有闲暇便随时过来,芙蓉儿扫榻相
便是,你我天长⽇久,⽇后总有大把机缘相聚…”
“奴将这院子腾空出来,就为了与哥哥尽兴愉,”柳芙蓉深情款款,轻抚彭怜面庞,眼中亦是一片火热“哥哥院试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过来认亲,到时便住在府里,奴便能⽩⽇里与你暗送秋波,夜里与你耳鬓厮磨,如此才能不负此生…”
彭怜心中感动,轻轻点头说道:“宝贝舅妈如此深情厚意,甥儿定然不会辜负!
明⽇家中备考,夜里只怕不便,只能院试之后,再来探望我的芙蓉儿了!”柳芙蓉被他叫得心肝颤,忙不迭点头说道:“那奴便翘首以盼,等哥哥捷报传来,到时备下洞房花烛,与哥哥双喜临门!”***夜⾊稠浓如墨。
夜风阵阵而起,依稀星光之下,朵朵乌云飘飞而来,不时便即遮住満天星辰。闺阁之內,一位女子⾝着月⽩中⾐,着力桌前执笔作画,眼前院中风起,屋中暑热顿消,她连忙用手挡住烛火,等风过去,这才合上窗扉,似乎想起什么。
她又找了一块方帕,细细捋成绳状,一端打结送出窗外,一端在垂在屋里,一切布置妥当,她回到桌边继续画画,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所为,不由红透香腮,娇羞不已,又过良久,纸上山⽔已然成型。
她细细审视一番,心中甚是満意,便寻了印鉴在上面印了,这才吁了口气。外面风声呜咽,噼啪雨声响个不停,妇人没来由叹息一声,款步走回边缓缓坐下,愣怔良久这才放下纱帐躺下。
心中愁肠百结,辗转反侧良久,朦朦胧胧正要睡去之际,忽觉一阵凉风袭来,她猛然惊醒,睁眼看时,却见一人站在房中,⾝上⾐服透,露出⾝下健壮⾝躯轮廓。
“公子!”陆生莲娇呼一声,连忙下了榻要寻汗巾。彭怜笑着说道:“姐姐不必担心,些许夜雨,权当澡洗了!”陆生莲哪里肯听,小步跑到外间取了擦脸汗巾进来。
却见少年⾝上热气氤氲,头顶仿如蒸锅一般冒出缕缕热气,不过须臾之间,⾝上便已⼲慡如初,便连⾐服都完全⼲了。
眼见如此神迹,妇人自然掩口惊呼,彭怜凑过⾝来,将陆生莲一把抱住,调笑说道:“姐姐这般担心小生⾝体,实在让人感动,不如亲个嘴儿罢!”陆生莲娇羞无限,不敢直视彭怜,双手只是并在⾝前,转过头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可是在等我么?”彭怜一手托着妇人脊背,一手将她臻首拨弄过来面朝自己,在那樱上轻吻一记,笑着问道:“有事耽搁这才来得迟了,姐姐莫要见怪才是…”
“妾⾝…妾⾝睡得晚了,并未…并未等候公子…”陆生莲面庞火热,仍是不肯抬头。彭怜佯怒说道:“不是叫你别叫“公子”了么!”
“相…相公…”陆生莲心中委屈,面容便有些戚戚,语调软糯娇柔,竟是泫然泣。彭怜连忙呵哄劝道:“小生来得晚了,没来由惹得姐姐生气,还请姐姐莫要难过!便不看别的,只看小生冒雨前来,也要原谅则个才是!”陆生莲不噤一笑,随即更加羞赧,只是掩嘴小声说道:“没来由让人叫你相公,你却…却自称小生…”彭怜抱起妇人来到窗前,笑着说道:“那我却该如何自称才对?”陆生莲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只是任他搂抱轻薄,小声说道:“你爱如何自称便如何自称,却又何必问人家?”彭怜笑道:“你叫我相公,我问你如何自称,岂不合理应当?”
见妇人不肯相就,彭怜又道:“为夫与你说话,你怎的不肯答应?”陆生莲霞飞双鬓,转过头来娇嗔道:“相公…”
“这才乖!”彭怜心中喜妇人娇美,在她脸上亲个不停。忽然问道:“这幅画竟画好了么?”陆生莲见他问起,不由心中
喜,只是低头羞道:“午后闲来无事,便又添了几笔,相…相公如何知道奴在作画…”
“昨夜来时便见了的,当时惊为天人,一忙起来便忘在脑后了!”彭怜打横抱着妇人来到案前,细细打量起那幅画来,听他说起昨夜之“忙”陆生莲没来由俏脸红透,两人夜一缱绻,确实忙碌至极。
她双手勾着少年脖颈,眼中痴情一片,谁信两人相识至今不过两⽇光景?眼前少年正看得神情专注,俊俏面庞上线条犹如刀削斧凿一般刚毅,双目湛然生辉,⾝躯強健结实,这般抱着自己,竟似轻如无物一般。
“相公…且放奴下来罢…”“嗯?噢!”彭怜回过神来,笑着头摇道:“不妨事不妨事,你又不重,抱着便是!”陆生莲见他看得专注,心中不由更加甜藌満⾜。彭怜却非作伪,昨夜所见那幅山⽔已是上上之选,一人立独江边,远处孤舟一叶,天上雁阵惊寒,深秋萧瑟之意跃然纸上,其时只觉苍凉孤远,如今再看,却又别具不同。
只见那人⾝后一匹骏马自在吃草,不远处一弯小径通向远山,山峦起伏间一抹炊烟升起,只是多了一两样事物,竟是画风突变,一人落拓江湖,便成了游子远行归来,意境落了下乘,却多了一丝烟火之气、温暖乡情。彭怜看得⼊神。
想起自己远游在外,与恩师慈⺟洒泪相别,如今恩师不知云游何处,慈⺟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不由心中怅然若失。
“相公…”陆生莲面上羞意仍在,却抬手轻抚少年面庞,娇声唤道:“相公?”彭怜倏然醒觉,面上已是热泪盈眶,他连忙随手抹去泪痕,抱着陆生莲回到榻上躺下,笑着说道:“如何夜一之间,姐姐便画风突变?”
陆生莲见他明知故问,转过头去娇羞说道:“相公明知故问,人家不理你…”彭怜心中喜她娇羞媚妩,爱怜至极说道:“如此一来,意境便落了下乘,却是有些可惜了…”
陆生莲面⾊红润,闻言却強捺羞意反驳道:“文以载道,诗以言志,画为心声,奴如今得遇相公,心中便是如此感受,哪里在意意境如何?”彭怜不由笑道:“姐姐如此天赋奇才,难不成竟不愿流传后世么?”
陆生莲轻轻头摇,叹了口气说道:“奴以前画过不少,俱都悄悄烧了,若非…若非遇到相公,这幅画只怕也要烧掉的…”彭怜抱着妇人媚柔⾝子,不由惋惜说道:“若皆是昨⽇那般⽔准,岂不暴殄天物?”
见他如此在意,陆生莲心中甜藌満⾜,轻声笑道:“从前亡夫在时,每⽇里为他担惊受怕,只是随意画些东西,并无多少心思在里面。
自他去后,心中孤苦无依,渐渐才有了些哀愁情绪融⼊进去,想来也是静下心来的缘故,奴自己也觉着这半年进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