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动形象
“喝酒吗?”正是纪恒宇。风吹起他西装的⾐摆,恣意飞扬,配合半解的领带,倒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味在。“好呀。”酒杯摇晃,随后静立在她⾝旁的空台上,他撑着手,将她半环绕在怀中,仰视她,语气深沉:“还记得港城的那个夜晚吗?”
“嗯。”也是夏夜,首次合作大获胜,两人一起请团队內的所有人在⾼级店酒聚餐,开心多喝了些,两人于是携手到楼下散步解酒。港城绚丽繁华,街道车⽔马龙,特意避开热闹处,两人往安静的小巷深处走去。
一路没有多言,时不时看向对方,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丝,对视一下又马上分开,随后又都不自觉地低头微笑,风穿巷而过,热气依然未散,两人间的氛围似乎都变得火热起来。
“和你合作,”纪恒宇主动搭话,眼神直勾直着她,嘴角上扬“我很开心。”蒋筠没有立即回应,低头看脚下的土地,双手背在⾝后,笑容已然出现在她脸上。
“我也是。”到了僻静处,酒精之下,情绪都被放大。他冲动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见她微微愣住,望向他的眼睛,未言拒绝,于是他壮起胆子,慢慢靠近她,拉近距离,最后,轻轻吻下去,那是纪恒宇的初吻。生出望渴,他睁开眼睛看她。
她和他一样沉浸,于是再次闭上眼睛,⾆头开她
,深吻进去。街道七彩的光落在他们⾝上,像是从繁忙都市中逃离出来的情侣,抛却生活的重庒,在
息间紧紧相依。当他想要抱起她时,她摸到了
口的戒指。
那是她已婚的证明,醉意消散,她陡然清醒。一把推开他,她用防备的姿态看他:“不行,不可以。”
“是我唐突了,”他手忙脚,怕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退了她,慌慌张张向她解释“可我,我喜
…”他的告⽩还未说完,就被她大声打断。
“我结婚了,”她在对他说,也在对自己说“我已经结婚了。”当头一,他彻底愣住,想去抱她的手停滞在空中,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实,她翻出
口的戒指给他看,向他道歉:“我一时冲动,对不起,可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沉默,完全的沉默,他茫然地看着那枚精致的钻戒,不知所措。怎么会,怎么可以…纪恒宇苦笑一声,又长长叹息,最终只憋出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她点头,眼神里都是真诚,那夜他如何回得店酒,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狼狈至极,所有的故事尚未开始就好像已经画上了句号,他不甘心,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都无法让他做出破坏她的婚姻的行为来。所以他只能认输,默默承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以为时间是良药,能抹去他所有的意难平,可每一个夏夜里,他都会忆起港城的夜,和那个未完的吻,好似只要他坚持下去。
故事就会有新的可能,后来章裕从首都回来了,纪恒宇见到了他,和蒋筠手牵着手在室內的滑雪场滑雪。纪恒宇不止一次恶毒地幻想过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而破裂。
可是没有,因为在章裕面前,他还见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蒋筠。会撒娇,会耍赖,会黏人,会依靠别人。
原来这就是她喜人的模样,极其生动活泼,可就是不属于他。时光荏苒,又是这样一个夏夜,她坐于⾼台之上,脸庞微红,向他张开双手,索要一个拥抱,他没有犹豫,公主抱将她抱起。
蒋筠上他脖子,气息扑在他怀里,问:“你后悔吗?”七年的光
耗费在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来的人⾝上,你有后悔过吗?“从未。”与她额间相贴,他没有片刻犹豫。语气坚定,蒋筠的心为之颤动。
“我是太霸道了,”他看向她的眼睛,真诚道歉“对不起。”蒋筠没说话,可心在软化。
“我会听你的话,”他在她头顶亲了一口“你不能不要我了。”沉默良久,蒋筠缓缓开口。“不会了。”港城未完的吻,在海城继续。这次他坚定地紧紧抱住了她。
她没有推开他,依然是逃离人群,依然是寻处僻静,可爱意汹涌,吻也汹涌,不依不饶,似要直至天荒地老才会终结。
“今晚,”他终于和她分开“和我走吗?”“嗯。”***从医院跑出,陈殊浑⾝都疼,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又是雨天,雨滴大颗大颗地打在他⾝上,淋了他⾝上的病服,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的病,花了我们家太多钱了,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要求我们帮你治病啊!”“这不是几万啊…是十几二十万,我们家哪来这么多钱啊!”“爸妈,你们不忍心,我来说,我们仁至义尽了,要钱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你也没办法,那就死了呗,别再拖累我们!”“赶紧去死,大家都轻松!”家人的声音绕在他耳边,他想逃离,却挣脫不了,不知被何物绊倒,他重重摔落在地,起⾝不得,疼痛上涌,生出来轻生的念头,就这么死了吧,反正也没人希望他活着。満脸污泥,他闭上了眼,任雨滴拍打他,坦然接受死亡的命运。
他⾝边围了人,热心的陌生人看见他⾝上的病服,意识到他可能是医院逃出来的病人,拿出机手拨打120,想要挽回他的生命。糊糊之间,他看到了有人,蹲在他⾝边,问:“还有意识吗?”
“你等会陪着他去医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是谁?失去意识前,他被抬上救护车,努力抬起头,大雨倾盆,女人站立其中,撑着雨伞,目送他们离去。好想知道她是谁。这是他昏厥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你的医疗费,”陪他到医院救治的男人坐在病边,向他解释“我们会替你付。”
“为什么?”男人一笑,这是他老板突如其来的好意,他只是奉命行事:“算是慈善吧,我们总裁好心,每年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子女积德行善。”
“我可以见她吗?”陈殊迫切地问,很多念头已然萌芽“我想当面感谢她。”男人拒绝了陈殊:“这取决于她,她想见你时,自然会安排。”愿望落空,可陈殊没有放弃。
他打听到救他的人是盛世大厦的主人,于是他出院后,就急急跑到那处,结果被挡在门外,在外找了个角落,他默默蹲在那,看大厦里人来人往,等待想见的人出现。一个下午过去,天⾊渐暗。
他终于看见她,⾝边依然站在那天的那个男人,似是在送别什么重要的人。贴在玻璃窗上,他仔仔细细看着她,生动形象,不再只是照片和频视影像。优秀自信,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