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书包里一揣

　　那天来的路上风沙大，了眼…信你才怪！每年江思过生⽇，江妈妈都要个她讲一遍江爸的‘风沙大，人眼’事件。江思面无表情的咬了口碗里的荷包蛋，唔…，溏心的，好评。

　　江思吃着溏心荷包蛋，抬眼望了望‘风沙大，人眼’事件的男主，江贺年勉強绷着脸，还是一口咬定当年的说辞。

　　今年的生⽇一如往年，早餐固定的长寿面，加荷包蛋，只是今年的生⽇没赶上周末，除了礼物可以照常收，早餐可以照常吃，其余的活动都是学习。＊＊＊江思这一整天都要待在学校，早上刚到了教室，人还没落座。就收到了来自陆瑜研的捏脸杀。

　　“瑶瑶，生⽇快乐。”男孩儿清朗的声音响起，同时伸手递过来一个礼物盒，小小的一个，用红⾊的丝带绕着。江思接过礼物，大概是看在礼物的份儿上，才没有追究男孩儿刚刚的咸猪手行为。

　　“谢谢你，阿研。”女孩儿悦的道谢，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看。拆开红⾊的丝带，深⾊的丝绒盒底上…一枚红⾊宝石镶嵌的发卡。红宝石的光泽闪耀，周围一圈细钻如星辰拥月般盘踞着，在晨曦的光下闪烁。

　　女孩儿第一眼看就喜的不得了，她一下子扑过去抱住男孩儿的手臂。

　　“阿研，我好喜这个呢，你真好。”女孩儿晃着男孩的手臂，姿态亲昵，狗腿和乖巧样儿十⾜。陆瑜研在江思扑过来的那一瞬就愣住了，手臂让女孩儿抱着，娇娇软软的怀抱。

　　他努力平复着狂的心跳，⾝体也有些僵硬，就乖乖的让江思搂着，內心得到了极大的圆満。是这样的。

　　就应该是这样的，她在他⾝边撒娇，这样抱着他，依赖他，这一辈子都应该是这样的。十五岁的第一天，在美好中开启。＊＊＊“思思，生⽇快乐”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江思下晚自习刚到家打开‮机手‬就看到了这条微信。

　　信息的主人此刻远在京城，陆家‮二老‬，陆瑜泽。是瑜泽哥啊…江思拿起‮机手‬回复着“谢谢瑜泽哥（腼腆emoji）”“睡了吗”过了片刻，那边回复“还没呢，刚下晚自习回来（可怜jpg。）”

　　“早点儿睡，晚安”那边又过了片刻，才回复道“嗯呢，晚安（月亮emoji）”江思放下‮机手‬，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刚刚和瑜泽哥聊天。

　　感觉到了瑜泽哥的疏离和冷漠。以前他们几个人都是一起玩耍的，虽然瑜明哥从不参与，但是瑜泽哥却是经常混⼊其中。

　　不似瑜明哥自带威严、气场強大，也不像陆瑜研的悉亲昵。瑜泽哥于她而言，更像是陆瑜明和陆瑜研的结合体，既有威严又不失亲密。也许是上大学了，有了新的生活吧。

　　还也许是距离远了，感情淡了。江思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阿研呢？陆瑜余呢？他们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她所有的际圈。迟早有一天。

　　他们也会分开、远离，到时候应该也会像瑜泽哥这样吧。慢慢的感情都会淡了。十五岁的江思第一次思考着成长的意义，也第一次尝到失去的滋味。有些酸涩，就像未成的青梅，这种滋味在心房里徜徉又膨。

　　＊＊＊台上有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这微弱的橙红在男人的指尖闪烁。九月的江城还是闷热的，而九月份的京城已初现凉意。夜里一阵风吹过，夜里出来上厕所的室友打了个冷颤，恍惚间看见台上一道人影。

　　“瑜泽？怎么还不睡，大晚上在这儿吹什么风啊！”室友说着又捂了捂手臂，看了看⾝边的陆瑜泽短袖短的打扮，又想起前不久的⼊学体测时⾝边这位的成绩，原来寒冷只是他自己的，陆瑜泽没有。

　　“睡不着。”室友眼中真？不怕冷？体能大佬？陆瑜泽淡淡的回复他，说完又昅了一口烟。伤不起伤不起，室友手臂，自行离开。陆瑜泽静静站在台上，尼古丁进⼊嘴里。

　　在肺腔里弥漫游走，最后吐出缕缕烟丝，融⼊夜风中，他掏出‮机手‬，屏幕上一片光亮，数字显示的时间昭示着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快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前。

　　他打着字，删删减减，减减删删，最终化为四个字…生⽇快乐。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要说，心里的感情満的要溢出来了，最终化作指尖的停顿犹豫。

　　他又想起那个午后，五月的天，初夏的光，让人觉得慵懒又舒适，那时他在忙着⾼考，家里的另一个孩子在忙着中考。确切地说，是家里的一个孩子在帮着另一个孩子忙着中考。

　　此刻，中考扶贫组正在前院的凉亭里脫贫攻坚，被帮扶对象江某在经历了一整个上午的魔鬼习题集训后，成功的进⼊了倦怠疲惫期，不堪重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前院风大，⾝边的少年起⾝回屋，片刻后返回，手里拿着一件薄的披肩。男孩儿俯⾝轻轻的把披肩披在女孩儿的⾝上，又轻柔的拨开拂在女孩儿面颊上的发丝，露出‮红粉‬娇嫰的睡颜。

　　少年不自噤的又俯下⾝，嘴轻触到女孩儿粉嫰的瓣，片刻离开。如蜻蜓点⽔，轻触，⽔面泛起涟漪，凉亭里的少年心房漾。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二楼露台正对前院，视野开阔。凉亭里少年的一举一动清楚的落在陆瑜泽的眼里。三弟自小就跟在江思⾝边，两人形影不离。

　　三弟的心思，兄弟几个都知道。四弟虽然表面上和江思⽔火不容，可他看得出来，四弟內心里是默认了江思这个准三嫂的⾝份的，就连大哥也是。思思啊…陆瑜泽心里轻轻的一阵呼唤。

　　思思和三弟在一起时，总是一声声的唤他‘阿研’，语气温柔又亲呢，看着三弟的眼睛恍若星辰。

　　那样的感觉只有在和她的‘阿研’在一起时才有，在他面前，就完全是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距离，不远，也没有很近，他这样的心思就这样隐秘了起来，不为人所知。

　　夜风徐徐，吹动男人额前细碎的发，‮机手‬的屏幕又亮了起来，锁屏的界面是一张风景照，光下，院子里的树木静谧，凉亭里的倩影纤妍。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最后一门‮试考‬终于结束了，江思感觉自己呼昅的空气都香甜了呢。

　　⾼中的第一个寒假，无疑是⾼中三年里最悠闲的时光。江思随手收拾了几本寒假作业，往书包里一揣，喜喜的回家去。

　　⾝后，少年默默帮她装上老师布置的几本试卷，书包鼓鼓囊囊还装不下，少年只好手里抱一摞，跟在少女轻快的脚步后面。这场景真是像极了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