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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都不得开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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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婆婆哭得昏死过去,闫老坐在矿山下,不停地菗着旱烟,舒缓咳到⼲裂的嗓子。

  “小江,这是你的矿洞。你做主吧,什么时候进去把人抬出来。”闫老出声。人群‮央中‬的一个四十岁穿着体面的人物正是外地来的矿场老板小江,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在这一众矿民之中,竟然奇妙的成了精神领袖,关键时刻还得他出手。

  “闫嗲嗲,这毒气还没散,起码得打个眼把毒气散完。现在这么晚了,我们等早上七八点进去接人怎么样?”

  江老板说着就让其余矿民去洞口打眼散气。“七八点!怎么等得到七八点!阿虎还在里面,我儿子没找到,又要没外甥。越早进去救人越好!”闫老突然发起火来,把烟一摔,苍老⼲枯的手紧紧攥住江老板的⾐襟。

  “马上进去救人!马上就进去!不然我明天就到巡查组那里闹!闹到你坐大牢!”闫老急红了眼。一群乡民一涌而上“进去救人啊!还磨蹭什么!”“救人!赶快救人!”

  “各位⽗老乡亲,不是我不进去救,而是进一个死一个,昅进毒气立马就会死亡,何况里面还在‮炸爆‬,搞不好山都要塌!我劝大家一句,赶紧回去休息,早上七八点再来接人。行不行。”

  江老板无可奈何,没人比他更清楚,出事的矿洞都是进一个死一个。“我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外甥现在就在洞眼里面!你们快去救人呐!”闫老额上青筋暴起,老泪纵横。”

  ***“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本来今天就是这个矿洞最后一次开采,明天就关了。我真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江老板向哭泣的乡民们跪下“我该死我确实该死,大力、強子和闫虎的后事我会安排好,让他们舒舒服服上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闫老泣不成声。黎明乍亮,天边显现出隐约的橘红。乡民们无一人回家,守在矿山下等待接回亲人。

  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的矿难,此时的矿山已然平静如常,只是洞门口仍旧不断冒出黑烟。山下的乡民哭⼲了嗓子,仍旧在不断地菗泣。江老板还跪在乡民们面前,他就算再诚心诚意道歉,也没人会心疼他。

  “不好了不好了!巡查组快进村了!”远处的半山上传来矿民的报讯,他奉命守在村口,监视巡查组的动向。一听见此话,乡民们瞬间悲从中来,哭喊声再一次爆发在黎明曙光之中。看来这次是瞒不住了。江老板心一狠,从地上猛地站起来,⾝形不稳。

  “兄弟们,拿家伙!跟他们拼了!”山下的矿民纷纷从工棚里拿起锄头、镰刀、铁耙、木等各式农用具。

  “你们几个留下,七点准时开山,把人给我完完整整接出来!”江老板对工棚里几个矿民代。于是领着一帮拿武器的矿民气势汹汹向村口而去。早晨七点。时间一到,开山。留守的矿民俱从山下起⾝。

  “老人妇女小孩都别上去,等我们下来,塌方了就赶紧跑。”打头的矿民代道“各位乡亲你们放心,是死是活都给你们接个完人出来!”在乡民期盼的目光里,矿民们爬上滑坡的半山石块,一点一点向山上的洞口而去。

  “都停下!都赶快停下!停止施工!”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浩浩的车队开进矿山下“都给我停止施工!巡查组马上就要到了!”三车人在矿山下停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刀冲着山上的矿民叫嚣。闫老吐了口唾沫,又是该死的地痞流氓。

  “你们这群巡查组的狗来的真快。”领头的地痞刘大金穿着汗衫,脖子上戴着金晃晃的大耝项链。

  “你们江老板都被我⼲‮下趴‬了。你们赶快停止施工,等下巡查组就进村了。我也不你们这群⽗老乡亲,让矿民都下来,老老实实等巡查组过来取证。”“不可能!我外甥还在洞里面没出来,得先把人弄出来!”闫老哑着嗓子说。

  “老人家,行个方便,我也是收钱办事。讲实话你们裕兴坡这么多年矿难死了多少人,有一个活口没有?这都出事多久了,关在里面闷都闷死了。”

  刘大金的手下冲山上喊道“下来吧,别上去了,巡查组马上就到了,别破坏现场了!”喊了一阵子,上面的矿民依旧向洞口攀爬而去。

  “这群人就是讲不听。”刘大金嚼着槟榔“兄弟们,上山。”年轻力壮的地痞们几下就爬上了岩石,追赶上山的矿民。山下的乡民们作一团,妇孺的哭声闹得四面山上回音不断。

  “行了行了,你们自己做的孽,法律都说了你们这是非法开矿,现在死了人也怨不得别人,谁叫你们犯法在先。”

  刘大金背过⾝,在暗处给村民里闹得最狠的闫老塞了包和天下“老嗲嗲,节哀,我尽量让你外甥尸体出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收钱办事的里外不是人。

  我尽力帮忙,能出来一个是一个怎么样?”闫老红了眼睛“我外甥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你不要咒他。”“行行行,”刘大金安慰说“那我尽力把它弄出来,”“那其他人呢?还有大力、強子怎么办。”闫老问。

  “这,这那我就不敢放出来了。老嗲嗲,我们收钱办事真的不容易,你也知道,矿里少说都得死好几个,上头查下来了,你们这天天死人那还怎么得了。一个字‘封’。

  裕兴坡就断了财路,都不得开矿,看你们一个个还怎么生活。”刘大金嘴上威胁,手上却一个劲给闫老塞烟。

  闫老攥紧了和天下,声音如从深沟隙中挣扎出来“那你一定要把我外甥救出来,”刘大金拍拍老人的肩,小声说“你把你外甥体型特征告诉我,见着了就把他弄出来。”

  ⽇上三竿,巡查组的车终于进村了,直奔事发的矿山而来。山脚下挤満了车辆和穿制服的执法人员。刘大金等群众从矿洞內只拖出来一具凉透的尸体,剩下二人的尸⾝不知所踪,或许被埋在矿山內永世不见天⽇。

  或许早在‮炸爆‬中化作飞烟,由于只找到一具尸体,具体死亡人数暂时为一名,剩下二人仍旧是失踪人员状态。这次矿难在裕兴坡成为诸多矿难中最普通常见的一次。

  在当地也并未引起多大波澜,事件仿佛就在一个冰冷的数字“1”中,得以掩盖‮忍残‬的教训与现实。

  巡查组走后,这个村子笼罩上了悲伤的浓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的五人还未找到,现在又有两人失踪。同一处山脉,两座不同的上了年代的矿洞,先后发生⾎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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