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会有意义

　　“怎么看上去这么累啊？一路跑来的？先喝口茶吧！”老人缓缓地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热茶推到少女面前，然而林篱却没有心情喝茶，她盯着眼前的冒着热气的茶壶和一看就是要招待客人模样的枫，心慢慢沉了下来。

　　“你早知我要来？”枫笑了，她面容和往常一样慈祥，眼底却有一丝精明。“你来。是来问⽝夜叉的，对吧？”林篱没有接话，她知道枫的话还没说完。

　　“我原先便奇怪，即使和桔梗姐姐再像，你也不该如此快的拿捏⽝夜叉的心。”“拿捏？还不至于吧！”林篱笑得冷淡，和她平⽇里的少女模样完全不符。

　　“至于不至于，你该比我清楚。”林篱彻底安静了，她看向面前面不改⾊的老人，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寒意。

　　“你别这样看我，我可没做什么。”枫看那茶⽔有些凉了，又给林篱倒了一杯新的：“我原先也以为你和你表现出来的一样善良单纯，可不巧…你算得再好，却忘了⽝夜叉，他会有自己的行动。”

　　枫似乎也没希望她能回答自己，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来找我问了四次了。一次两次可以是意外，可四次都关于你，并且还各是不同的情况，这能是巧合吗？”

　　“他的一步步情绪推进都在着他爱你，他自己意识不到，可我会看不出来吗？我从不认为用心机求爱有什么错。但你…你不该心思不纯。”

　　面前的老人说的铿锵有力，她眼底的正义感给林篱带来无穷的庒力，让她怎么也无法找借口躲开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心思不纯？“林篱突然接话了，她挑眉，定睛看着枫，似乎很期待她会说什么。

　　“你利用了桔梗姐姐，并且…我能看的出来，你并不是真的爱⽝夜叉。”枫说的缓慢，言语却十分尖锐。

　　她直视着面前的少女，眼里的审视快要把她灼伤。“按你这么说，你就没利用吗？“林篱毫不害怕，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退缩“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利用了桔梗和⽝夜叉，才能有机会验证我的动机？”少女坚定的话语毫不留情面，枫被她说的一怔。

　　面前的女孩好似换了一个人，她的语气和眼神都不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倒像是个…成年人。枫本以为她只是贪玩的少女，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和姿⾊就想要勾⽝夜叉。

　　可现在，少女一下就点出她们是一样的人，做的是一样的事。枫的眼神一下黯淡了，她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老人的反应落在林篱眼里。

　　她想到⽝夜叉和杀生丸，莫名的感到有一种相同的愧疚感，她的眼神诚恳又有一丝悲伤，其中似有无法言语的苦衷，她第一次想要说出来“我希望你能更冷静的看待我。”

　　“我并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林篱坦的直视她，语气更加坚定：。”关于利用桔梗这一点，抱歉，是‮考我‬虑不周。”“可是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虽用尽心机接近⽝夜叉，希望他爱我，但我，从未想要伤害他。”

　　林篱说完后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承认这些确实有风险，可她终于说出来的那一刻，那些被她故意忽视的罪恶感突然就减轻了不少。

　　“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荒唐，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也不能告诉你原因。可这是我的‮实真‬想法，你去与他说，我也认了。”枫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少女突如其来的诚恳扰了她的情绪。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小口地喝起来，林篱感受到温热地茶⽔从喉头流向胃，不知何时冰冷地⾝体开始逐渐转暖，她看着面前还在呆愣的老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话呼之出。

　　她竟不自觉的低语：“而且…呵，你又怎知，我对他…真的毫无感觉呢…”她低着头，若有若无的气音把最后一句话说的轻飘飘的，但还是被枫听见了。枫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感受，她沉默着。少女也就看着她，陪她一起沉默。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枫突然把自己从意识里拉回来。

　　她看向已经在沏第二壶茶⽔的林篱，笑笑地摇了‮头摇‬，接过她手里地茶壶后，突然说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啊…竟也越活越回去了。”林篱回之一笑，淡淡的接了句“怎会。”

　　就开始认真的品尝起老人用心沏的第二壶茶，后来他们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第二壶茶喝完后林篱就起⾝说要走，枫也没有拦她。林篱缓缓走到门口。

　　她半拉开面前破旧的门把手，木门发出了“吱啦。”的响声。午后的光透过门间的隙，争先恐后的钻进来。它照亮了半个屋子，也照少女刚刚饮过的茶杯上。

　　那杯子里快要见底的⽔面漂浮着几片茶叶，此刻正映着暗金⾊的光。少女站在门的侧后方，她的⾝后是黑暗嘲的屋內，面前是光明温暖的光，而她，是夹在两者间另类的存在。

　　她享受这一种站在光与暗之间的感觉，望向屋內同样看着这一场面的老人，眼里属于成年人见才能懂得情绪正慢慢消退。林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好似突然换了一个人，开口发出少女独特的甜腻嗓音，甜甜的喊她：“枫婆婆，⽝夜叉现在在哪呀？”枫楞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她带着慈爱的看着少女，宠溺的说：“傻孩子，他在御神木那，快去找他吧！”

　　少女对她甜甜一笑，抬脚走出了屋內，她此刻全⾝浸泡在光的‮浴沐‬下，姣好的面容和惹人怜爱的⾝姿，衬的她无比‮纯清‬可人。刚好有两位村民经过，他们热情的和少女打招呼，她就回之甜美的微笑和问候，她正准备要走。

　　忽而听到⾝后內老人的声音。“放心去吧，他不知道。”＊＊＊⻩昏的光从御神木的茂密树叶中渗透下去，昏暗静谧的森林间，光就那样落下来，很美。

　　它像是神赐予的礼物，带着些救赎的意味，虽能照亮本暗嘲的密闭树林，却也不能分给所有的树枝。一旁的暗角落里，繁杂错的树枝在黑暗中争先恐后的向中心伸去，希望能争到一点温暖。

　　但奈何部太远，这是它生来就不可改变的，所以再怎么爬升也都是徒劳。⽝夜叉独自一人站在御神木前。

　　他看着角落里的那写被黑暗笼罩的树枝，嘴角带着自嘲的笑，这样努力的向上爬有什么用呢？从出生就决定的命运，和注定见不得人的人生，即使再努力，也不会有意义的，甚至还会拖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