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站立难安
在人群里错着辗转。斑斓的灯光打在脸上,看不真切,丁霎临时变了卦,拉着舂眠到角落,手抬⾼了几分给舂眠留了点余地,连着舂眠的手也跟着上抬。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丁霎,下意识的转了几个圈,后面跳完,舂眠有些遗憾。
“我没穿那种裙子,转起来没办法变成花。”“下次买条可以变成花的裙子我们再来这里。”
“好。”舂眠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张扬着笑意,像个讨着糖吃的孩子。双休⽇结束两个人都要忙自己的事情了。丁霎开始办音乐节。
之前试⽔了几场,效果很好,打了个招牌出来,连着他公司签约的乐队都有了不少的演出机会。舂眠之前采访丁霎的报道在网上开始转载,这段时间出了个综艺,有一期搞了个怀旧的环节,最近风头正盛的明星提起自己喜的乐队満満的遗憾。
“我之前听荆棘的歌,不过他们解散了。”就这么一句话掀起波不小的热度,浪嘲席卷连着把丁霎都卷了进去。摇滚乐小火了一把,带着音乐节越发火热。丁霎办的音乐节和别人不一样。
永远是摇滚专场,对自己的签约乐队一直都是放养模式,有作品了就帮忙出唱片,曝光率少了就往音乐节放人,排练室永远备着,不像是个老板反倒有些保姆的意味。
又到双休⽇这天,丁霎带着舂眠去看,排练室就在公司楼上。位置很偏僻,像个偌大的厂房,离市中心远。
舂眠过去的时候有个乐队在排练,主唱是个女生,一头短发,表情冷淡,见到她喊了句嫂子。让她呆滞了半晌。敲鼓的⾼个男生被舂眠的反应逗笑了,说丁霎都让他们管自己叫哥,所以喊她当然就得喊嫂子。
他们其实同龄,舂眠不太适应这种作,和几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才知道她们没签约的时候,从来没有靠摇滚乐赚过一分钱,家里人不支持,也不理解,觉得这种东西很缥缈。
遇到丁霎那天他们还在地下酒吧表演,唱的歌不能自己定,永远都是快消品的流行金曲,底下还有人时不时起哄让她们切歌,谈不上多惨淡但也确实让人不太舒服。
现在不一样了,改变了好多。所以说起来的时候语气才可以轻松一下,没有沉重滥泛的情绪发酵。舂眠听着主唱絮絮叨叨讲了好多。
她看起来冷清,其实格很柔和,也健谈,舂眠和她共同语言不少。丁霎忙完来接她走,舂眠和几个人加了联系方式。“她们刚刚都夸你了?”“夸我什么?”丁霎捏了捏她的虎口软软的,把玩似的来回
,听到这话笑着问。
“说你帮了他们,教会了他们很多关于摇滚的东西,还带了点信仰和力量给他们…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是什么?”“她们夸你眼光好,碰上我。”舂眠乐出了声,眼睛都眯成一道线。“对呀,我眼光好,遇见了你。”丁霎语气沉稳很多,让气氛都微妙起来。
手撩过舂眠捣的碎发,目光沉沉,像个大巨的磁盘。舂眠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想要接着往前走。丁霎握着她的手没动,顿在原地,直愣愣的。舂眠抬起头看他,有些
惑。
“我不仅眼光好,运气也不错,这么久了喜的人没跑,还能追回来。”舂眠被他突然郑重的模样弄得有些惶恐了。
就片隅的时间,丁霎手里就多了个宝蓝⾊的盒子。时间突然就静止下来,没有过客行人,没有风吹草动,没有车⽔马龙,在这个城市最偏僻的一角,舂眠看见那双手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放在手上,她意识迟钝起来。
“我想套牢一个人,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他们说给一个人戒指就可以拴住她的心,我总感觉不太行,又很怕,忐忑了好久,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东西带过来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不行你能教教我吗?”
舂眠鼻尖泛酸,她脑中辗转着破碎的画面,像录像带一样播放,想起好多好多事情,最后只留下她们在一起不久后,雪地里那个寂静又克制的吻。
舂眠有时候会想人一辈子有多长,长到像舂燕和她爸一样,两隔。又有多短,几年而已,让丁霎从少年心气肆意张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几经辗转,两个人都没能走散,估计是她们之间不差这点时间,或许上天也觉得可以。如果真这样,单刀赴会,光临一场没有曙光和前路的相遇,应该也不算太差。说到底这场相遇看似始于丁霎,对舂眠来说真正开始的地方应该是她那个轻轻浅浅的吻。
她以为自己爬上了月亮,实际上是玩弄了一条以烂泥为食的野狗,所以活该舂眠用估摸不出长短的一生去好好计较两个人之间对彼此的亏欠。
舂眠想通了,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由着他将那个大硕的钻戒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哪怕四下无人,舂眠也怕丢脸忍得辛苦。
“你坏。”她有些气,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坏了?”丁霎牵着她的手,心软了大半。“你知道我心软,就会用这些法子来骗人,以后又说不定还拿去骗别人。”
“乖乖,我这辈子就吊死在你这颗槐树上了,没法再骗别人的。”舂眠见他举起手比了个发誓的动作,昅着鼻子,菗菗搭搭的,抓起丁霎另外一只手就往鼻子上抹。逗得人笑出声来。
“坏东西。”她喊丁霎。“小畜生。”丁霎也不甘示弱。“野狗。”“我爱你。”他三个字堵住了舂眠所有的话。好像一瞬间舂天就来了,她心神恍惚,看着⻩昏落⽇,在⽇暮时分,握紧了丁霎的手。
“你以后都得听我的。”“好。”我要去沙漠。”“好。”
“明天就去。”“好。”舂眠转过头看他,他不问为什么,舂眠见他拿出机手在答应下来后的间隙里,定好了票。既然丁霎不问为什么,按照程序舂眠还是要解释的。
“沙漠比较浪漫,和别的东西无关。”“嗯。”“我们不仅要去沙漠,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舂眠笑了,滚落的珠子都变成脸上的点缀。明明是夏天,他们都闻到了舂天的气息。
***以前荆棘没解散的时候我写过一首歌,叫刺槐。那天胖子问我是怎么写出这个东西的,我没跟他说,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还记得是2008年最热的夏天,特别烦躁的某个晚上,我看见了一个站在人群里浑⾝不自在的姑娘,校服都要被揪破一样,站立难安,她很别扭,很怪异。
让我有恍惚的错觉,这个地方⽔深火热,她需要被解救。我记得以前上⾼中的时候,同桌是个不爱说话的女生,和很多女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