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骂了一句
“魏老师,我忘记跟你说了,刚才你站的那个班,有个今年参加奥赛的生学在,本来打算今天晚自习叫她们三个跟你说的。其他两个是三楼的,这一个叫叶泽仪,她的话其实你不用太关照。
她自己⽔平是没问题的。还有就是这个女生学格思想有点奇怪,你刚来不了解她,不一定受得了。”叶泽仪在十四⾼很有名,当然不是虚有其名,生学甚至老师,都议论过她。
“奇怪?”魏延卿也觉得叶泽仪奇怪。但并不是贬义的奇怪…他只是感觉她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刘老师说的“奇怪”好像带着一股轻蔑和嘲笑。“欸,魏老师,你不是从国美回来的吗?听说国美那边流行女权是不是?”
魏延卿对这个话题很敏感…这源于他吃过的亏,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和用轻浮的语言说出某件严肃的事、用浅薄的观点去看待某件有深度的事的人讲话需要谨慎,因为你往往没有道理和他讲。
男人在女权方面,最好是闭嘴,这一点是魏延卿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在一个女教授那里学到的。没得到回应,刘老师也没介意,本来他就不是想得到回应的。
“她就是搞这个的,应该是吧。小孩子,哈哈。”他手里夹着烟,拿着他的茶叶杯在饮⽔机旁边接⽔边说。
“以前她因为这个还上过新闻…我们十四⾼是新闻学校。”刘老师说这话时把脖子抻向其他老师,寻找同意他的人。
“可不是嘛,今年也上一次,这几年都是一些女的带我们上新闻。”有个年轻点的男老师附和道“什么时候我也上回。”“女的事多,又不是什么好事,上什么啊。”那个坐在角落有点秃顶的老师说。
“叶泽仪上过两回新闻呢…你们记得吗?她要是没那么极端就好了,又聪明,盘条靓顺的,以后肯定有前途。”“她一个女孩子蛮可怜的,被男的伤害过,就变得这么极端,她这样估计一生都会悲惨。”刘老师很悲伤地说。
魏延卿觉得他那张老脸很有趣,做出的表情就像他在成语词典里学到的“兔死狐悲”女老师们不在,办公室里这时候都是男人,他们七嘴八⾆地议论,中间夹杂着刺耳的笑声。从古至今“长⾆妇”这个词流传很广。
但魏延卿作为男人,待在男人群体里长大,接触的男人比女人要多,他可能不了解女人,但算是了解男人,他并不觉得男人们的嘴就闲着。
“那个新闻怎么说来着?叶泽仪⼊学的时候闹得大的吧?是不是真的被犯侵了啊?”有人问,不过他还没等来谁的答复,就先被一个女声截了胡。
“这么大人了对人家一个小女孩指指点点的,也不羞得慌。”穿着一⾝休闲装的女老师抱着书走进来,她的声音很洪亮,说话中气十⾜,她路过魏延卿旁边,魏延卿看到她拿得是英文教材。
“陈璐老师,你别因为是女同志就偏心啊,她小小年纪是极端了点。在学校搞这搞那的,把有的生学都带偏了。”
“我怎么就偏心了?轮得着你们男同志对人家评头论⾜,轮不着我们女同志给她说几句话了?自己还是老师呢,也好意思张口议论人家生学是非。”
“陈老师也打拳呢。”刘老师大笑着说。他的语气像是开玩笑,但任谁都能听出他带着讥讽的意思“什么时候拿个拳击奖?”“我还得努力呢,刘老师现在还有老婆女儿,我们尽量打到刘老师这样的男人以后都娶不到老婆。”
陈璐老师正眼都不看他,只斜睨了他一眼“我说刘老师你还是少菗点烟,菗得多了比普通人少七八年活。”
她嘴快气势也不输,一顿夹带
说完,也不管他们,自己坐下来开电脑看文档。刘老师脸⾊不好看,又说不出别的“你这…”男老师们怕引火上⾝,都不说话了,个个噤声。
打出头鸟,刘老师这个出头鸟一个人尴尬着,他就像刚捻灭的烟头一样熄了火,带着魏延卿回了小办公室。
***离晚上的课还有很久,魏延卿用电脑整理了几套历年来的奥数题试卷,他看了太久的电脑屏幕。
直到休息时才发现屏幕太亮了点,他把屏幕亮度调低,稍微摩按了一会儿眼部和太⽳。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其他两个老师都去上课了。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就会胡思想,记忆这东西很奇怪,你可能会想起三四岁在客厅里摔了一跤,也可能会想起十几岁拿了第一次决赛奖,不过魏延卿这次想到的东西没有那么遥远。
他只是想起办公室那些老师说的,关于奇怪的女生叶泽仪,在别人口中,他们提起叶泽仪就像在说“那个疯女人”但如果要说他对她的印象。
他脑海里只浮现出她看人时深林一样沉静的眼睛,站立时⽩杨树一样直的姿态,他犹豫了一下,在电脑上打开搜索页面搜索了十四⾼,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关于“全男班主任风波”的新闻。
这件事发生在最近,闹得很大,相关新闻很多,他翻了有一会儿,才看到另一条新闻。“男班长因女班长同意女生上厕所打人”新闻这样写道。“泽仪。在看什么?”
早上的课几乎都用来试考了,宋冬青和仇青蓝没有胃口,和叶泽仪一起待在教室。叶泽仪拿着一个很大的活页本,一页一页翻,她拿的不是很紧,仇青蓝轻轻用力,就从她手里菗出来。
活页本上贴満了新闻,有的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有的是打印出来的,有一些是黑⽩也有一些彩⾊,每一条新闻底下都做了批注。仇青蓝看到有一条彩⾊新闻被放在最中间,带着模糊的频视截图“男班长因女班长同意女生上厕所打人”
“‘我的新闻’,”叶泽仪耸了耸肩说。她把本子从仇青蓝手里拿回来,笑着说“这一回写的中规中矩。”这条新闻竟然是以这种规矩的方式被报道出来。
叶泽仪看到的时候其实有点惊讶,本来应该怎么写…按照无良媒体的方式,叶泽仪已经在标注那里特地帮他们写了:女班长上课同意女生上厕所被打。
“你是无良媒体本人吧?”宋冬青凑过来看到,忍不住笑“这是‘我们的新闻’。”是的“她们的”…“女班长”叶泽仪“被打”的女生宋冬青“去上厕所”的仇青蓝,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二的时候14班有两个班长,男生管男生,女生管女生,叶泽仪是女班长,那天是自习课,老师们都去开会,碰巧仇青蓝理生期。
她是天生痛经的体质,实在是受不了了,要请假去厕所。叶泽仪说去,不知道为什么男班长开口拦着说不让去,说上课呢。
宋冬青看仇青蓝疼的脸发⽩,实在不忍心“你别管,赶紧去吧。”男班长坐在宋冬青的后面,骂了她一句“脑瘫,要你说话。什么事都你们女生做主是吧,搞起女权了还。”
“说什么呢?你有病钟奇?”宋冬青站起来回了他一句。“说你脑瘫,子婊。”“嘴巴吃屎狗了?”男班长像是吃了炸药,冲上来打宋冬青,其他人过来拉架。
但是他力气大,没拉开,推搡之间宋冬青倒在地上,头撞到了桌腿。男班长整个人骑在宋冬青⾝上掐她的脖子,叶泽仪从他后面箍住他的脖子,这个动作很快使得他脫力,叶泽仪把他从宋冬青⾝上拖下来宋冬青被其他女生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