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才想训斥几句
就吩咐倒酒上菜,酒席开始了。众人酒席正酣,我见这时所有人警惕最低,便和许陌君低语几句说要去更⾐,由仆人引路悄悄离席。解决完需求后我推说醒醒酒气等会儿再自行回去,将那仆人打发走了。
陈老爷既要伶倌助兴,定不会安排太远的屋子。我顺着来路绕了绕,果真见东厢房处灯火通明,我鬼鬼祟祟过去,倚在门下,刚好听见有人说话。
“…等公子女眷们先散一拨,你们再进去服侍,两人或三人侍奉一桌,不可惹恼客人,可能做到?”那男声低沉雅润,接着里面传来有男有女的应和声,我心急,用食指沾了口⽔捅破纸窗,偷偷探头望去。黛青⾐袍的男子背对着我。
他面前站了约二三十名倌,皆垂首而立,⾝覆轻纱,只有处私用一块布挡住,即使如此,行动间也一览无余了,那黛青⾐袍的男子挡了一部分视线,我目光所及处都未发现沫涩的⾝影。
正想着要不要再捅一个洞出来的时候,忽而传来一声大喝:“谁在那里?”男子听见动静转⾝出门而出,我躲不及,那个发现我的仆人提着灯笼过来,我只得装出喝醉的模样。
“姐小为何在此?”黛青⾐袍的男子立于我⾝前,我瞟了他一眼心中慌,躬⾝扶头挡住那处被我戳出来的洞,只敢看他的⾐袍下摆:“我同友人前来参加陈老爷的酒宴,不想饮多了,出来透透气。”
“原来如此。”他微微欠⾝“我是陈府的管家玄禾微,请姐小先回席,玄某这就差人送一碗醒酒汤。”我点头,看也不敢看他转⾝就往酒席走。许陌君见我去了好一会儿,刚想派人去找我,就见我魂不守舍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了?”他递过来茶,我一口饮了才回过神来:“你信前世今生吗?”
“好好的说什么浑话?”许陌君探了探我的额头“也没烧啊。”我哪里没烧,我是被同前世⽩画梨一样相貌的玄禾微烧傻了。***上次在客栈只远远看过,今⽇近距离一瞥,当真和前世的⽩画梨一模一样。
之前见他和陈大姐小在一起还暗暗猜测过他们的关系,既是陈家管家就没什么好疑惑了。很快就有婢女端了碗醒酒汤送过来,许陌君见我神⾊清明,猜测我出去时定是撞上了什么人装醉脫⾝。
那醒酒汤反而被他一饮而尽。陆陆续续有人离席,未走的也遣了家眷先行,留下的一⽔儿男人,倒显得我格格不⼊了。宁洐饭吃⾜:“咱们还不回?”没等许陌君回答,吩咐人收拾桌席的玄禾微径直走向我们这桌,我忙缩到许陌君⾝后。
只听那男子道:“宁公子,许公子,我家老爷有请。”“姐小可随我先至西厢房稍事休息。”许陌君见状,悄声叮嘱我几句不要跑,就和宁洐随着仆人离开,玄禾微冲我颔首:“姐小随我来。”我对着这张脸异常别扭。
就竭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他一路安静,将我带至西厢房就掩门而出,我猜他接下来就要去安排倌们,便在他离开后悄悄尾随在他⾝后,他先是将东厢房的那些人带去厅中,我仍然没有看见沫涩的⾝影。
奇怪了,明明是在陈家,人呢。玄禾微打点好正厅中的事宜后就往里面的院落走,天黑加上他穿的不甚明显,我好几次险些跟丢,兜兜转转见他在一处屋前停下,守门的刚好是方才替宁洐和许陌君带路的仆人。
“可都安排妥当了?”“玄管家放心,一切都备好了。”玄禾微接着小声说了些什么,我离得远便没听见。我猜屋中就是宁洐和许陌君,没等我多想,玄禾微就往更里面的院落走去,借着夜⾊掩盖,我循着玄禾微的方向而去,没想到只有一排点着灯的房屋,不见一人。
“姐小为何一直跟着我?”我被吓了一跳,玄禾微熄了灯笼正站在我⾝后。
“如果姐小不说实话,我便要命家仆将姐小遣送衙门了。”“厅中还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如何敢惊动官府?”这番话不过是我声东击西之策,我见玄禾微似有迟疑,趁他不注意绕到房屋侧面的一处暗角,玄禾微在原地伫立片刻,直接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然被汗⽔浸了。
突然⾝旁的一处屋门打开,屋中男子声音媚柔无骨:“老爷稍等便是,奴再去要些酒来。”男子穿着与东厢房所见之人一样的⾐服,虽化了浓妆。
但我一眼就认出是倾城坊的一名倌人:“苓芩儿!”他面⾊一变,打着灯笼循声看来,见我躲在墙角,双目圆睁:“沐姑娘!”
苓芩儿忙吹灭灯笼,同我一起躲在墙边:“你怎么来这儿了?”“来不及解释了,你可有看见沫涩?我是来找他的。”
他头摇,小声说道:“坊中一共来了五人,皆是要过夜的,我只知小⻩香在我旁边的屋中,沫涩公子便不知了。”苓芩儿见我不语,又瞧眼前女子脯起伏,冰肌⽟骨,本没甚反应的器竟微微抬头。
“你小心照顾好自己。”我哪里知道苓芩儿的心思,不再多语就绕去了几间屋子的后面。排除苓芩儿和小⻩香的屋子,只剩三间点着灯的厢房。第三间里早就舂⾊缱绻,叫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二间传来上好的琵琶声,惟有第一间有谈的声音。
我一听便知是沫涩的声音,大舒口气。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五人尽兴,四处并没有安排仆人侍奉,倒是方便我了。我绕在正门,将匕首隐在袖中,曲起指节扣了两下门。
“谁啊?”沫涩问道。“玄管家命奴婢前来送酒。”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想必沫涩一听便知。里面微微沉默,不悉的男声道:“进来吧。”
我甫一推开门,那中年男子就被沫涩一个手刀劈晕倒在地上。我大为震惊,还来不及询问一二,他三两下就脫下男子的外袍披在⾝上,拉着我的手疾声道:“走。”竟似我受他所救一般。
我们匆匆忙忙绕到前院,刚巧碰到许陌君与宁洐要往东厢房走,许陌君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四人火急火燎逃出陈家,坐上马车就往倾城坊赶。我的头发在奔跑中散了一大半,其余三人也狼狈不堪,四人相视,忍俊不噤。
“沐姑娘怎么就知道胡闹。”沫涩眼睛弯弯,替我捋了捋黏在脖子上的碎发。我笑倒在许陌君怀中:“这岂是我胡闹,你那一个手刀才是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沫涩行事如此果决,许陌君将我歪倒的⾝子扶正,才想训斥几句,见几人的埋汰模样自己倒笑开了。“刺是刺,就是不知道回去后祀柸会怎么样。”宁洐扶正戴在头上的⽟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