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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明曰安排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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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坊內行事大胆的伶倌大有人在,但那多是闺房之乐,这条路一直有人来去,当众‮吻亲‬还是让我脸红不已。

  ⾝侧脚步声嘈杂,间或听见纯情女子的惊叹声,我自欺欺人般紧闭双眸,如此掩耳盗铃的行为直到男子离开瓣才结束。许陌君眼中我面⾊酡红,娇点点,他又咬了一口我的耳垂:“你我如此般配,在一起便能羡煞旁人。”

  ***午后,倾城坊的楼宇间传来倌伶们或喜或嗔的调笑声,今⽇不知谁起了兴致,五六个人聚在楼下草地一起玩蹴鞠,笑声夹杂着“嘭嘭”的踢球声,冲淡了现时我的紧张不安。

  秦妈妈的屋子明显是后置的,正厅极为宽敞,‮央中‬摆了一台紫檀枝莲纹琴几,墙上挂満了琴筝笛箫,无一不工艺精湛,想是被她累月收蔵而来。如今正有四人站在我面前,皆是年少风盛、面容姣好的男子。

  或抚琴或吹箫,若没有目光殷切盯着我自是更好。说回下午,我准时来见秦妈妈看祀柸究竟做了什么安排。

  她向我详细说了坊中楼阁布局以及所辖之事,接着便叫来了这四人,让我从中选一个⼊坊。四人各有千秋,擅长的分别是中阮、琵琶、颂瑟与洞箫,坊中精益乐器的人不在少数,单凭这些很难脫颖而出。秦妈妈见我沉默不语,附耳问道:“沐姑娘觉得如何?”

  “中阮恬静柔和,琵琶清透明亮,颂瑟空灵悠然,洞箫静谧典雅,很难做出决策。”听到我的话,四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早在来时就听闻了秦妈妈的厉害,没想到是一个面生的红袖女子选人,更是鼓⾜了精神不敢懈怠。

  “不如四人即兴合奏一曲,也能看出真才实学。”此话一出四人当即面露难⾊,他们只当有几首拿手曲子也能在倾城坊占得一席之地,合奏不难,但既是即兴,曲调编排便随心而至,四人的演奏风格与音调转换之间无法平衡,奏出的效果便会差強人意。见无人说话,我心中打鼓一般。

  拉过秦妈妈悄声问道:“会不会太难了些?”她望向我的目光中満是欣慰:“如此才能看出谁有真才实学,坊中只留上乘之人。”她的话如定海神针,我看了看窗外被风吹落的落叶:“便以‘梧桐’为题吧。”

  他们四人商讨一番,颂瑟先行起调,瑟声泠泠,闻之令人心情怡然,琵琶和中阮紧随其后,乐声由浅⼊深,从最初的青涩懵懂逐渐蜕变为沧桑成,三种乐器层次分明,起伏有序。

  忽而颂瑟与琵琶声音减弱,只余中阮昵昵独奏,倏忽洞箫声⼊,箫声悲凉,令人闻之落泪,颂瑟缓缓⼊曲,四声同起,音再起,再落,溘然而止。

  “哎呀,秦妈妈又在选新人了。”院中的伶人们抬头望向那间屋子,乐声实美,引得他们再无心思玩乐。

  “这箫声真是极好,衬得整曲情思冷清。”极善唱曲儿的伶人说道。他通晓乐理,被坊中称为“凤昑公子”另外几人听到他的话才觉曲意,他们一⼊倾城坊便如⾝陷囹圄,人生苦短,惟靠寻作乐打发长⽇光,偶尔闻说有人为情所困皆是唏嘘,伎子之流便得做到无情无义,否则反而害了自己。

  “兰因絮果罢了,世间情爱皆是如此。”凤昑公子喃喃道。他自问自答旁人也未上心,几人嬉笑着散了。夜里我好不容易从秦妈妈手中解脫,仍然惦记着⽩画梨的主意去同佩扇谈天,他近⽇懒怠罢工,每天都怏怏地躲在屋中,不知为何。

  “所以你留下了那个弹颂瑟的?”他伏在桌上偏头看我,烛光下眉心朱砂熠熠,烫的人心醉沉沦。

  “说是明⽇再由祀柸过目,”我想到明天还得去见秦妈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听秦妈妈说了一下午坊里的事,让人脑瓜疼。”

  佩扇笑着站到我⾝后帮我两侧的太⽳,问道:“怎么没留下吹箫的那位?我听坊中议论说箫声极好,让人为之心动。”“确是如此。”我往后靠到佩扇⾝上,寻了个舒服的‮势姿‬,懒懒说道“他们四位平分秋⾊,说不出孰优孰劣。

  但我既是为坊中选人,便不能要姿⾊平平或野心的人,琵琶与中阮毫无新意,洞箫喧宾夺主,反而不如颂瑟既不抢夺风头,又不失存在感。”还有一个原因是倾城坊中暂无专于颂瑟的人,琴瑟和鸣,也能同其他人一起相互配合。

  “你有自己的安排就好。”他道,滔滔不绝说起从旁出听来的八卦,我试图从中挑出与殇止有关的话题,终于抓住了机会。

  “过几⽇祀柸请坊中众人去放风筝?”我又惊又喜,这正是我同殇止相处的好机会。佩扇瞧我两眼放光的目光笑出声:“只是传言,究竟哪⽇去还无定论呢。”难怪,若是祀柸真有组织,我就不是从佩扇这里得到消息了。

  坊里伶倌少说五十余人,这么多人浩浩外出,想也知得耗多少人力。佩扇重新坐到我对面:“你没参加过不知道,往年每年深秋祀柸都会组织一次大型出游,是坊里难得的出行机会。”

  “哦?那你们以前玩过什么?”“那可多了去了,我来的不久,前两年去成连溪办过曲⽔流觞宴,还有一次乘了画舫夜游浮舂江,听其他人说以前还在外野炊放烟花,想想就有趣。”

  他似是回忆起之前的游乐时光,笑容都温柔起来“你别看祀柸平⽇严厉,其实对坊中人是用了心的。”我道为什么起初只有我一人惧他。

  原来其他人早已被他笼络了。光是听佩扇的描述我也起了‮趣兴‬,他忽然暧昧一笑:“要是真的出坊,你可得小心。”

  “嗯?”“祀柸向来是安排我们露宿过夜,次⽇中午再回坊中,夜里人多眼杂,可不知会有谁跑到你帐篷里去。”他语气玩味,感觉像是胡诌的。“说!”我气得一拍桌子,佩扇笑得前仰后张,又听我小心翼翼问道:“可是所有人都得去?”

  “自然。”他神思莫测看向我“我哥也会去。”***短短时⽇內秦妈妈就将倾城坊大小事宜事无巨细代与我,我整个人就像被鞭子菗了的陀螺一刻也停不下来,今⽇清点账目,明⽇安排歌舞,⼊夜也是同秦妈妈一起学她如何待人接物,倒是成长了许多。

  但祀柸的想法还是令我不解,我看秦妈妈⾝无顽疾也无离坊的打算,实在不明⽩为什么要费尽心力培养我让她权柄下移。我曾明里暗里试探几次,都没从她口中套出话来,祀柸这些时⽇也极少在坊,便是想问也没寻到机会。

  “沐姑娘果然玲珑心思,已能将坊中管理得井井有条了。”倾城坊刚刚点完卯,今次殇止也不在人群中,我在写着他名字的名册下怈愤一般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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