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来找说这件事
新样靓妆,溢香融,羞杀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舂暮。
凭寄离恨重重,者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千山,知他故宮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叶琅亭从头看到尾,别人都说她还是个小姑娘,但他知道,她聪明。
就像她断定自己回家以后第一步会来酒柜一样,这是她拿捏了自己的心。还有这首词,借着她名字的由来,也在借着这首词说她的命。句句不提埋怨,但字字是失望。对他,对命,对明天。
他手上拿着纸,随意取了一支酒,关了灯出去。空的空间里响起体落⼊器皿的击撞声,随后是轻飘飘地,一张纸落⼊垃圾桶的声音。旁人都知道维维安从碧桂园搬了出来,她又回到学校开始上课,晚上回恒森帮坎耶料理事务,他们应该是分手了。
虽然叶先生有时候也会来恒森跟坎耶开会,维维安也没有躲着他们,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除了工作之外的其他流,跟别提像以前一样。
叶先生开完会之后总是在停车场里等到下班才带着人一起走,但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大,燕蕊绡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她的笑话,那些前仆后继的男人心里的想法亦深不可测。
但她岿然不动,按时到岗,认真完成论文,把收集的资料转给王颖。好像从跟叶琅亭断了之后。
她才更有时间处理自己本来应该面对的事情,忙得更没时间感舂怀秋。冬天就这么过去,一直到舂天慢慢走近。燕蕊绡⽇复一⽇地沉在公务里,对着一个又一个数据,在看到燕⺟的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愣了一瞬。
这个电话号码,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打来,她在这一刻竟然喉头有点发紧,但手指还是不自主地快速按下接听键“妈。”
“燕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她的声音如很多年前一样。娓娓道来,像五月的天气一般舒适。勾得她就在这一刻想起曾经每一个跟她一起度过的舂⽇,自己窝在她怀里,光的味道…那是她心里,⺟亲的味道。柔软又⼲燥,带着午后的慵懒和温暖。
“快了。”她眼眶发红,颤着声回。电话那头的⺟亲却好像没听出来,自顾地问着她的情况,又说要给她添置物品,她们这通电话是五月的舂雨,细密周到,对她来说解致命的渴。
直到电话的最后,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挂断电话,燕⺟沉默了很久,才说:“燕儿,妈不怪你。”
不怪你一个人要去澳城报仇,不怪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怪你这么些年轻信他人,不怪你因为自责这么多天也不敢打来的电话。所以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很想你。燕蕊绡从接起电话就发酸的眼眶在这一刻被泪⽔丰盈“妈。”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或从何说起,但叫这么一声,对她来说,像是初中时任报了五公里,没有人相信她可以跑下来的那次运动会。
只有她等在终点线,别人的家长站在一旁,只有她守着终点线,向她张开手。被这样叫了一声,燕⺟心里全都清楚“你还要替我好好谢谢叶先生,这些⽇子多亏了他。”
“嗯。”她明显冷淡了很多。“燕儿,妈妈不在你⾝边。所以你更要相信爱,相信爱你的人,要一起走。”燕⺟毕竟是燕队当年最放心的大后方,自家女儿的情况虽然不全了解,但有数。
“我不懂爱,所有人都觉得被珍视就⾜够,但不是的妈妈,很多时候对一些人来说,意外并不例外。”她带了些人私情绪。
看着窗外一盏盏关掉的灯“他这是第二次不要我了。”夜晚太直⽩,没有人能再全副武装,燕蕊绡靠在椅子里阖着眼慢慢说。
“燕儿,我们这边太快要落咯。”燕⺟突兀地聊起,然后又说:“妈妈前半辈子认识你爸爸,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被坚定地选择也太少太少。你知道的,他们总是有更多的大道理去保家卫国或扫黑除恶。我也怀疑过,在很多时候觉得他不爱我。”
“但你爸爸走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明⽩了。爱就是夕,你以为的永恒只是瞬间,你感受到的瞬间才是永恒,那些浮华的言表都是表面,去感受他的心。”
燕⺟这边的夕彻底坠⼊地平线,她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现在也有点累,只淡淡补充:“燕儿,不管你感受到的是什么。
记得人这一辈子遇到一次难忘的夕很难得的,也不会再对其他傍晚心动,而遇见绝⾊是命,不管怎么选,别后悔。”
***燕蕊绡跟燕⺟的电话刚挂断,坎耶就从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准许之后,推门进来,随口说道:“后天,老路易在后山举行活动,一起?”
听到⽇期的燕蕊绡终于把视线从手上的文件夹上挪开,定定看过来,反问:“后天?”她的声音跟往常对他的平淡并不相同,像岩石角落产生的一道裂,透着风,然后又问:“什么活动?”
坎耶坐在她对面,随意地在旋转椅上转了一圈“前些年咱们这儿抓了个察警,当年他从內部对外传送了很多资料。有好几次让咱们栽了大跟头,所以自从除了他那天起,这天就会举办个活动,庆祝咱们死里逃生。”
他说的每个字都太轻松,但落在燕蕊绡的耳朵里,则像重锤,一拳拳砸到她⾝上,现在体內的每个脏器都在作痛。如果不是要维持面上的镇定,现在她只想缩起来,燕蕊绡还没有回话,坎耶的机手响起。
他看了眼机手屏幕,点了接听,先吹了声口哨“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我已经通知她了。”…“什么外人,维维安无论跟你关系怎么样,现在已经算我们的人了。对我们例行的活动,应该有知情权。”
电话那头随意又代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坎耶起⾝把手臂放到桌子上,浑⾝都透着一种懒意,五指敲了敲桌面“阿亭跟你断了之后,怎么都懂避嫌了?还让我不要跟你说这些內部活动。”
“他每年都去?”燕蕊绡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语气带着太多人私情绪。坎耶抬眼看过来“没有,这些年他很忙,包括最近,他也一直在外地忙。”
然后又慢慢开口“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燕蕊绡把面前的文件向前一推“是你来找我说的这件事,我关心一下我的前任去不去,做决定我要不要去,这很难理解吗?”俨然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