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声嘈杂
风⾼亮节的少主与狐妖在光天化⽇之下暧昧不清,所幸此处没有氏族的枝节,否则族中长辈定会将你押⼊暗室。教你洗心⾰面。你的吐息微,一双眼微微张大。
就连眼眶也莫名涩得难受,他再一次在你眼前揭开了面具,不同的是喧嚷的人群,明亮的光,浮动的热气,和你満是酸涩的心。你终究也成为了众生。
狐妖妖媚的眼尾上挑,似在末端染上了点点胭脂,看起来妖冶又灼目,他笑声动听,清亮如泉⽔击石,倒是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心动。烈猛的呑噬你的心。
你听见他笑着问:“可有幸答谢这位拾到在下失物的姑娘?”你木着一张脸,內心却极度复杂的将那张満是笑意的脸映⼊脑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引的⾼僧,快要被破了元
,失了信念。不,你稳了稳心神。只不过,只不过是为了查案。你点头,莹⽩的脸在⽇光下终于有些温度,惹来人群的哗然。
他与少主那双乌黑纯净的眸对视,昨夜的暧昧与说不清的难堪涌上心头,却克制了紊的心绪,只是佯作
喜的笑,或许还掺杂了几分真心实意。
你已经忘记来你和他是如何离开了那现场,只记得那双笑眯眯的眼,收回剑鞘的剑,和他手心不小心留下的伤痕,被煞气沾染,那狐妖脸⾊苍⽩,还那样満含笑意的看你。
你从人群的议论声中知道他比你来这座城要早得多,案发后半月才有人请了你前来,只因为还有人在那茶楼里死去。
他忘记自己在那台上舞了几回,倒是没看见什么女少主,问过师傅,也是说他见到便知,也不理会他费尽心思想要让对方主动落网,只笑着让他等着,终于是在那夜里看见了他要引的少女。
你并没有按照预想的让狐妖带着你去茶楼,而是把还笑着的青年带⼊了你歇脚的客栈,只为疗伤。
想要接近仙灵剑,要有煞气,这煞气明明是御这灵剑的,该叫做灵气或是仙气才对,祖上却只留下煞气一个称呼,有长老想更改,却因这不过是族內密辛而硬生生庒了回去。
一代只有一位弟子可以御这煞气。非后天养成,而是先天则会。听起来有几分天之骄子的意思。
你将那伤口处的煞气再度引⼊自己体內,又仔细的给这只狐爪上⼲净的绷带。因为已经过了太久,即便只是一点细小的伤口也已经让那部分现出了原形,再拖久一点⾜以将对方生生熬死。这就是仙灵剑的厉害之处。
“你…”你听见狐妖昅着气说话,收下的动作不由慢了些,又轻了很多。“你法诀学得倒是很好。”他又笑了起来,好像在回忆你一个劲掐诀往客栈赶的模样,还要一边费心的遮挡他已经化为狰狞兽爪的手臂。你愣住了。
想起刚学会这术法时向长老展示时却被呵斥着握紧了剑。氏族从来都夸耀着你剑法如何的精进,却无人发现你的法诀在同辈中也算是者。不外乎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一把剑而已。一把号称除妖第一人的剑。
***狐妖接连几⽇邀你同玩,好笑的是天公却不作美,接连几⽇下了大雨,你与狐妖只好待在室內面面相觑,表面上颇有几分雅士的滋味,或许抛去这狐妖⾝份不提。
他也的确称得上是位风流雅士,举止言谈虽然略微张扬,却并未惹人不适,反而有一种独特的洒脫魅力。
你此刻跪坐于棋盘前与其对弈,这棋盘将将开局不到几息,狐妖就被仆从唤走了,一股他专属的淡香自狐妖经过你顺势传⼊你的鼻腔,你居然微微失神。
狐妖看起来竟是一点也不介怀那晚两人所做的事,你也并未意识到有什么过于重要的意义,只以为他与每一位女子都曾做过这样的事,也就算不得举⾜轻重。你执起那黑棋看向窗外。
那是一位打着油纸伞的女子,依稀看见头上别着一朵开的灿烂的火红芍药,整个人快要依偎到狐妖怀中,那棋子自央中裂开,有稀碎的粉末自指尖流出,你索整个捏碎了将其粉⾝碎骨,不愿意留下证据。也对,看起来郞才女貌。
虽然你看不见那狐妖的神情,想来应该也是带着笑的。你将那粉末放进手帕中,慢条斯理的仿佛在眷抄什么⾼深的佛法,那素⽩纯洁的手帕分毫看不出包含的嫉妒之意,你执起挂在一旁的剑,并未告知仆人,先行离去了。
也就没看到想象中语笑嫣然的男人被晕了抓进了马车中。你决心次⽇便⼊茶楼捉妖,不论那狐妖与那作恶多端的妖怪是何关系,宗门的口信已经催得太急,你化出一只传信灵鹤,如往常一样认真的录⼊:“明⽇归。”
你想等狐妖前来时先拒绝他的邀约再前去茶楼,君子不疏于礼,你虽是女子,但继任了少主之位,被作为男子培养也是不可缺少的。往⽇那狐妖会驱着马车来邀约,金⾊流苏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常常是青绿的折扇挑开那荆紫布帘。
就有仆从在楼下唤你,你或在擦剑或在调息,听见那唤声并不应,从窗口窥见那人満是雅痞的笑。狐妖的笑颜真是世间难寻的不治之症,你此刻擦着剑,却満脑子都是男人舒展的面容,总是多了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境。
直到云沉沉,烛光折在被拭得雪亮的剑⾝上,你脸⾊比那层层迭迭乌云还要浓上几分,就连灵剑都被你吓得安分了许多,甚至在你満脸的
翳下颤抖着,刀光滑过你的指尖,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今⽇没来。
你心想,提了剑前往那已经打烊的茶楼,黑暗中満城灯火微弱,你熄灭的烛在⾝后延伸出袅袅的⽩烟,轻易就在黑暗中失了踪迹,像是狐狸狡猾的尾巴。
店家已经打起了瞌睡,只因为还差小半个时辰打烊才強撑着眼⽪守夜,他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慢慢的踏下来,听起来是一位修行极⾼的侠客,脚步声轻得像夜游的猫。
他没有睁眼仔细看,只恍惚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所谓⾼洁者好像总是离不开⽩⾐,他不耐烦的嚷道:“将要打烊了,一会儿可不归客,还是早些歇下罢。”一手拨弄那整齐的算盘,将那圆滑的算珠左右拨弄,弄出算不得嘈杂的碰撞声。
“结账。”那女声清冷。接着就有东西被她放在他眼前的柜台之上,他恍惚看过去一眼,竟是一锭金子,连最后一点睡意都被赶走了,那掌柜的伸头想去看那人的背影,却早已没了踪迹。你夜行至城央中的茶楼外,抬眼就看见整座楼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听起来像是在召开什么热闹的集会。非人。
如此灯光在凡人眼中却是鸦雀无声,这四周的居民甚至没有半点怨言,也就茶楼老板曾夜闻鬼啼,慌不择路的找上了你来。你提剑踏⼊了这妖气四溢的茶楼,只一瞬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