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序渐渐⼊冬，一年一度的耶诞节又将到来，百货公司摆上了巨型耶诞树，商店橱窗挂満了⾊彩缤纷的装饰，走在十二月的台北街头，可以感受到浓郁的节⽇气氛。
午休时分，可乐从尚林总部大楼內奔了出来，跑到在马路对面等候多时的可
面前。
“给-，丢三落四的家伙！”可将一个蓝⾊文件夹
给妹妹，顺便附赠⽩眼一枚。
这个没记
的家伙经常将重要文件丢在家里，昨晚又将下午要开会的资料放在“乐”里，害得她还得帮她送过来。
“谢啦！老姊，-现在就要回店里了吗？”可乐对着満脸怨恨的可嬉⽪笑脸。
“既然出来了，我想去百货公司挑礼物，过两天就是耶诞节了。”
“礼物是送给总裁的吧？”可乐挤眉笑说。
可甜甜地笑了，不答反问：“-呢？-要送什么礼物给韦宝通？”
“泰迪熊宝宝吧！”
“拜托，他一个大男人，玩什么狗熊？”
“我觉得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大笨熊。”可乐吐了吐⾆头，问：“对了，姊，平安夜有没有节目？年年都去唱歌好没意思，不如约总裁一起去海边放烟火，好吗？”
“放烟火？”可想起去年在澳洲度过的平安夜，当时海边就放着灿烂的烟火，她与傅靖恒在美丽的烟火与梦幻的流星雨下相遇。“他很忙，我不晓得他到时有没有时间。”
“再忙平安夜也要陪着女朋友啊！”可乐看了看表，摆摆手说：“就这样说定了，时间到了，我要进去了。”
目送妹妹进了大楼，可正要继续往前走，视线却无意中落到了大楼前的一辆车子上。
黑⾊的加长型轿车平缓地停在大楼前方空地，车门打开，一名⾝材颀长的男子下了车。
男子⾐着尊贵，气度不凡，正是傅靖恒，他弯
向着车內的司机代两句，转⾝走进了大楼內。
可因为能够偶遇到他而备觉开心，本来想叫住他，但是一来距离太远，他铁定听不见，二来他们公司上班时间到了，不好耽搁他的时间，只好作罢。
反正晚上就可以见面了。可开心地想，他答应了今晚到“乐”吃晚饭的。
他们现在正处于半同居状态，她经常到他的别墅过夜，甘心为他洗手做羹汤，只要他吃的⾼兴，她就觉得快乐。
前几周，傅靖恒还带她去看他爷爷，那个传说中尚林集团的创始人－－傅尚林。
他爷爷的面相极具威严，初见时很容易令人畏惧，然而脾气却是老人家独有的慈祥，特别是尝了可特地为他做的补汤后，更是眉开眼笑，赞不绝口。
后来，傅靖恒告诉她，他爷爷年轻时脾气火爆、作风狠辣，她简直不敢相信。
边衔着笑，她边走边回味着与靖恒相恋以来的幸福点滴。突然，那辆黑⾊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她⾝旁，停下－－
“宋姐小，能够上车谈谈吗？”车窗摇下，坐在后座的竟然是一名似曾相识的女孩。
“-是…”垂的长发、清丽绝伦的脸孔，还有楚楚动人的女娇态，像极了她那天在露台上看到的⾝影。
“我是苏茜，不用怀疑我怎么认得-，我见过-的照片。”苏茜状似平静，实则內心醋意翻滚。
前几天，她无意中在姊夫的钱包里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照片，姊夫喜这个女人的程度，竟然已经到了将她的照片放进钱包里随⾝携带的地步了。
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她不晓得这个女孩要跟她谈什么，但是横竖是不离傅靖恒的。
因为是耶诞假期，所以她又从英国回来看靖恒了吗？刚刚靖恒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
傅靖恒⾝边有个心系于他的美丽女孩，虽然他无心于她，却始终让可感到不是滋味。
“过两天就是耶诞节了，想不到湾台的节⽇气氛这么浓厚！”看着车窗外満街的节⽇装饰，苏茜故作轻松地开口。
可略皱了皱眉，这女孩子莫名找上她，总不会是要跟她闲聊吧？她仅仅笑了笑，并不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姊夫刚才跟我一起出去了，-知道我们去做什么吗？”苏茜回头盯着她，挑了挑漂亮的眉，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们一起去挑耶诞礼物。”
“嗯。”可淡淡回应，其实心里有些好笑。
果然是小女孩，好孩子气的炫耀！
可是，苏茜接下来的话却教可愣住了－－
“-一定知道我姊姊的事吧！我姊姊于十年前的平安夜在澳洲⻩金海岸去世，之后每一年的那一天，姊夫都会亲自到那里拜祭她，十年如一⽇，从不缺席。
而今年，姊夫打算带我一起去，我们刚才就是去买送给姊姊的耶诞礼物，到时我们会把礼物放到海面，任它随⽔漂流，这样不是很浪漫吗？”
“是吗？靖恒他没有跟我说过。”可嘴里硬撑：心里却忐忑不安。
今年他真的还要去澳洲吗？她以为，他会留在这里陪她安度平安夜，她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比那个已逝去的灵魂更重要。
“姊夫凭什么要跟-说？-是他什么人？他必须向-代行程？”苏茜轻笑出声，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凭我是他的女朋友！”可反感她的语气与笑容，怒气渐渐涌上心头，她转头直视着苏茜，语声清晰地向她宣布。
像被针刺到一般，苏茜立刻反相稽：“-才不是！-只不过是我姊姊的替代品！”
“苏姐小，请-说话尊重点，我尊重-姊姊，也尊重-是靖恒爱惜的妹妹，但是不等于我能够容忍-的随意侮辱。”可拧眉忍怒。
这女孩是来找她吵架的吗？用她姊姊来打击她，她还没有对靖恒死心吗？
“我没有
讲，是姊夫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的眼睛长得像我姊姊，所以他才会看上-的！”苏茜故意将傅靖恒当⽇说的话扭曲，为的就是要狠狠打击这个女人。“-以为我姊夫真的爱-吗？他只是太寂寞了，要从-⾝上找我姊姊的影子-瞧，他连平安夜也不会陪在-⾝边，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我姊姊！”
“靖恒他爱不爱我，与-无关。”可噤不住生气。
“是与我无关，我只不过觉得-当我姊姊的替代品，
可怜的！”苏茜故意轻蔑一笑“我真不明⽩，-为什么不会介意呢？要是我，早就离开姊夫了。”
“司机，请停车！”可忍无可忍，扬声喊停车。
她发现跟苏茜多说无益，苏茜
本已经被嫉妒蒙蔽了理智。
车子一停下，她立刻打开车门离开。
“-最好放弃，不要再痴心妄想，我姊夫的心永远在我姊姊的⾝上！”苏茜犹觉未尽兴，又在⾝后补上一句。
可最后还是去了百货公司，为傅靖恒挑选了一条银蓝⾊的领带，可是，原本快乐的心情已经
然无存，她整个下午心绪都是闷闷不乐的。
靖恒真的打算去澳洲吗？虽然他年年都去，可是，她以为今年他会留下来陪她的。
其实，去拜祭死去的旧情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如果他转⾝就将旧情人忘记了，她反而会觉得他无情。
去年的平安夜，她正是目睹了他的温柔和痴情，才会陷得那么快，那么深的。可是，现在她却宁愿他无情一点，不要那么念旧，希望他能够陪在自己⾝边。
毕竟，有哪个女人喜孤伶伶地过节，而男友却在远方悼念旧情人？
傅靖恒定进“乐”的时候，发现他的小女人正趴在柜台上，托着腮发呆。
他脫去外⾐，挂在⾐架上，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下，笑说：“快醒来。”
“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可回过神来，勉強笑说。
“在-发呆的时候。”看到一桌子的丰盛晚餐，傅靖恒不噤食指大动，笑呼：
“好饿！”
可做了两人份的红酒焖
、蔬菜沙拉、菇蘑浓汤，还有苹果馅饼，傅靖恒吃得津津有味，她却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了？”傅靖恒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整晚都心不在焉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困了。”可摇了头摇，勉強笑说。
她的心思都围在平安夜上打转，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问他。
傅靖恒喝完了最后一口红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将盒盖打开，推到可面前。
一枚镶着碎钻的蝴蝶形
针躺在盒子里，碎钻在室內柔和光线的映照下，发出五彩梦幻的光芒。
“我不大晓得女孩子喜什么，听说都喜钻石，于是就挑了这个，预祝-耶诞快乐。”
女孩子的确都喜钻石，收到这么美丽的礼物，可原本应该很⾼兴的，可是－－
“还有两天才到耶诞节呢！”她轻轻地说。为什么这么早就送她礼物？难道苏茜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飞去澳洲？
“可…”傅靖恒脸上露出少见的迟疑“我今年不能陪-过耶诞节。”
“为什么？有公事要忙吗？公事不能延后一点吗？可乐说，今年平安夜想约大家一起去海边玩，你不能陪我去吗？”她慌地注视着他的眼眸，目中流露出恳求的神⾊。
“对不起。”面对着可恳求的目光，傅靖恒更觉不忍。
当年，他曾经在心里向苏蓉承诺过，每年的平安夜都会去当年出事的地点拜祭她，这是他对苏蓉的心意，因此，他每年如此，从无例外，只是今年他⾝边多了可。
女孩子大概都希望另一半能够在耶诞节、情人节等特别的⽇子里陪伴着她们。他知道可必定也是如此，可是他却不想违背自己曾对苏蓉许下的诺言，于是他迟迟无法向可开口，一直拖到今天。
“为什么？”她感到
惘且失望。
“可，-应该知道的。”他记得第一次遇到她时，就已经告诉过她缘由。
“今年你还是要去拜祭她吗？”他已经有了她，却还是要去拜祭死去的旧情人吗？
靖恒沉默不语。
“你不是说过，我在你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吗？”傅靖恒的默认使得她更觉酸楚，
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长久刺痛她內心的问题。
“-当然是最重要的。”他的语气相当肯定，梢稍慰抚了可的心。
“既然是最重要的，那么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我希望你留下来。”她注视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清晰可辨的希冀。
傅靖恒几乎无言以对。每当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期望，他几乎要脫口说出“好”字来，可是…
“别这样，可，我只是不能陪你过平安夜而已，我会尽量早点赶回来的。”
“靖恒，你坦⽩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苏蓉的替代品？”他的回答，让可感到极度失望，她几乎怀疑苏茜今天所说的话是真的了。
“当然不是！-怎么会这样想？-跟她本完全不同！”傅靖恒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想到她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使得她心中稍微好过点。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还是比不上那个死去的灵魂。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她最后一次恳求。
“对不起…”面对着她哀愁的目光，他从没答得如此艰难。
像要应节似的，今年的十二月特别冷，街上的行人全都穿得比耶诞老人还要厚实暖和。
平安夜，可整个人却撅佩的，原本只想窝在店里，哪儿都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可乐，被她強行拉去唱歌。
歌唱到一半，可不想再強颜笑，于是可乐只得让韦宝通先送她回去。
“送我回店里好吗？”她不想回家，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傅靖恒不在⾝边，就算在热闹的人群里，她都会觉得寂寞无边。
韦宝通依言将她送至“乐”门前。
“小，-最近过得可好？”韦宝通突然唤住了她。
“好。”可勉強笑说。其实她大多数时间都过得很快乐，只除了这几天。
“-今晚看来不是很快乐，傅先生为什么没有来陪-？”韦宝通也注意到她今晚落寞的神情。
“他最近比较忙。”她庒下心头的难过。
“小，傅先生他对-好吗？”可是个容易満⾜快乐的女孩子，韦宝通很少看到她这么落寞的神情，不噤有点担心。
“你问这个⼲什么？韦宝通，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我妹妹的心情。”可不想再回答任何有关傅靖恒的问题，于是強打起精神，⽩了韦宝通一眼，故意笑他。
“我知道，可乐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会对她很好很好的。”提起古灵精怪的女友，韦宝通咧开大嘴，幸福地笑了“不过我还是很关心-，小，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好吗？”
即使是有了最心爱的人，还是关心着旧情人的落寞，就像是靖恒已经有了她，还是对旧情人念念不能忘！男人都是这样的吗？该说他们是三心两意好呢？还是重情重义好呢？
“谢谢你，韦宝通。”可真心笑了，用手推他走“不过，你唯一能够帮我的事情，就是尽你所能地对我妹妹好，不要让她伤心。还有，现在立刻回去陪她，今晚是平安夜，她一定希望你现在能够陪在她⾝边，而不是在我旁边——嗦嗦的。”
“好的，我知道了。”韦宝通咧嘴一笑，开车离开了。
可脸上的笑容敛去，轻叹了叹气，走进“乐”将自己反锁在餐馆里。
不想开灯，她于是从菗屉里摸出可乐买回来的一对熊宝宝造型蜡烛，放在柜台上点亮。
整个晚上，她将收音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开着的时候觉得吵，关了又觉得静得发慌，就像她刚才去唱歌时觉得烦躁，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好孤单。
没有他在⾝边，她觉得无所适从；没有他在⾝边，她变得烦闷忧郁：没有他在⾝边，就算置⾝在人群当中，她还是觉得无比寂寞。
她从包包里掏出他送的蝴蝶针，镶在蝴蝶翅膀边缘的小碎钻在烛光下闪闪生光，⾜以与窗外黑⾊夜空中的星星媲美。
她轻抚着美丽的针，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几乎想要落泪。他说他不知道女孩子喜什么，以为送她钻石就能让她⾼兴。可是他却不知道，无论多美丽的钻石，都弥补不了他不在⾝边的遗憾，他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他陪伴在⾝边。
她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不好，偏偏收音机还要在这个时候来闹她，悠悠的旋律从小匣子里传出，在空寂昏暗的小餐馆里回，更加衬托出她的落寞与伤心。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
也不⾜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边，
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边。
可啪的一下关掉收音机。她不敢再听下去，怕再听下去，她真的会哭出来！
大好佳节，不是该播些“耶诞快乐”之类快乐热闹的歌吗？这个电台的DJ怎么回事？偏偏要放这种催人落泪的情歌？
收音机被关掉，歌声寂静下来，可是酸酸楚楚的心却再也忍不住，可伏在柜台上，将脸埋进臂弯里，哭出了一脸泪⽔。
她真的很想他，希望他现在就在自己⾝边。柜台上的熊宝宝蜡烛都是成双成对的，偏偏她形单影只，而他呢，现在却陪伴在死去的旧情人⾝边…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动，再过一会儿，就到夜午十二点了。
大街上的行人比往⽇多，情侣双双对对，没有人注意到，路边的小餐馆里，有个女子在幽暗中悄无声息地哭泣，只除了他…
“可，开门。”餐馆门突然被叩响，有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喊。
可浑⾝一震，抬起満⾜泪⽔的眼，赫然发现思念的人此刻竟然就站在门前！
她目瞪口呆，泪眼朦胧，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傅靖恒拍打着餐馆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他脸上焦急的神情。
他回来了？在夜午十二点之前？
她不是在作梦吧？这是耶诞老公公送给她的礼物吗？
可的心突然呼雀跃起来，顾不得抹⼲脸上的泪痕，顾不得撞到了桌角、踢翻了椅子，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打开餐馆门，一下子投⼊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上了机飞吗？”她抱住他，搂住他的，又哭又笑，将脸上的泪⽔都
进他的⾐服里。
傅靖恒怜惜地注视着她，她的脸上犹带泪痕，惹得他心痛不已。
他无奈地轻叹：“-这个样子，我又怎么离得开？”
傅靖恒昨天的确已经上了机飞，可是机飞起飞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一想到可伤感忧愁的目光，他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抚心自问，苏蓉已经成为他心目中不可磨灭的回忆，每年去海边拜祭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但是与这些相比，可不是更重要吗？
在这一年的相恋里，有喜、有忧愁，可的一笑一颦都已经深深刻印在他的心头，钱包里她的大头贴、乐餐馆柜台上两人的合照、
台上的老式摇椅，还有经常缭绕在别墅厨房里的烹调香味…她一点点地进驻到他的生活他的心。
她喜笑，容易快乐，如此一个可人儿，他怎么舍得让她委屈难过？
她在他心中越来越重要，他真的可以明知她心中的想望，却不管不顾她的恳求，将她孤伶伶地撇到一边，转⾝就走？
傅靖恒为人做事向来深思
虑，过程⼲净俐落，在机飞上却尝到了极度后悔的滋味。
苏蓉和可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年轻时的一次鲁莽，使得他永远失去了苏蓉，逝者已逝，不可再追，如今他不是应该更要好好地珍惜可，让她⾼兴、让她快乐吗？
于是，当机飞一到澳洲，他立刻搭乘最近一班的回程机，飞回台北。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回她⾝边。
当他站在餐馆门前，看到门內俯在柜台上哭泣的可，自责与內疚几乎淹没了他。
幸好他及时回来了，幸好他现在拥她⼊怀了，否则，她会哭多久呢？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将她搂进怀里，手指温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好⾼兴你回来。”可搂住他的颈项，犹带泪痕的笑容灿然美丽。
她不要什么钻石首饰，只要他陪在她⾝边，就是最
的耶诞礼物！
“你没有去拜祭她吗？”时间上应该赶不及吧？
刚才还为他的离开而伤心，此刻在他的怀里，可又觉得有些內疚。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由回忆组成，自己今晚硬要他留在⾝边，是不是为难他了？她的心情突然变得矛盾起来。
“-才是最重要的。”傅靖恒头摇微笑。
他们站在门前相拥，不过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因为大街上都是相拥而行的情侣。
“-看，天上有一颗流星飞过。”他突然指着天空笑说：“-要不要许愿？”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的愿望就是他，他就是她的流星情人。
“明年今⽇，我们一起去⻩金海岸好不好？”她俯在他的怀里，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傅靖恒惊讶地低头看着她。她不介意了吗？
“那里不但有你的回忆，也有我的，你忘了吗？我们就是在那里相遇的。”可仰首笑说。
是啊！在那个流星与烟火相璀璨的夜晚，他们初次相遇，在那里，他们拥有共同的美丽回忆。
傅靖恒心中溢満感动，边漾出温柔的微笑，将怀內笑的人儿拥得更紧。
他们是在平安夜相遇，以后每一年的平安夜，都是他们的纪念⽇。
【全书完】
编注：
知宗澈与傅靖童之精采情事，请翻开时尚025《报得总裁归系列》三之一“完美总裁妄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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