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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生若只如初恋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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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了,屋子里散着淡淡的光,我在微微颤抖,头在隐隐作痛。睡中的潘岳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我伸出冰冷的食指,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捅了捅。“怎么了?”他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回应速度吓我一跳,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捅醒,准备再次出击的手指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我冷。”我颤抖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內盘旋。

  潘岳转过⾝,闪亮的目光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吗?”

  我翻了个⽩眼,咽了咽比撒哈拉沙漠还要⼲涩的喉咙后说:“我…我渴。”

  潘岳皱紧眉头,他该不会误认为我这次是想让他吻我吧。“那怎么办?”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问。

  我脑袋一沉,险些晕死过去。他见状脊椎直立,在我的脑袋上摸了摸后大声慰问一句我妈她老人家。我发烧了,也许就算是一头牦牛剃光了⽑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冰天雪地里‮坐静‬也会冻出⽑病来吧,更何况我不是牦牛。潘岳狗急跳墙般跳下,掀开被子,一只手托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将我轻而易举得举起。

  “你想⼲嘛?”我问。

  “废话,当然是去医院了!”话音未落,他便抱着我往屋外走去。

  “等等…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带我去医院吗?”

  潘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后,像泼⽔那样将我泼回到上,富有弹的弹簧模仿着蹦蹦的力道将我弹起,使我感到一阵晕,想吐。

  良久后,一个人影闯⼊我的视野,吓得我心惊⾁跳,我不停得眨眼,想分辨眼前的是蜘蛛侠,蝙蝠侠还是钢铁侠,结果那是用帽子,墨镜,与口罩武装而成的潘岳。他如裹婴儿般用羽绒被将我裹成了饺子,像抱巨婴那样将我抱在怀中,如拯救人类的超侠般飞⼊车內,于是一辆载有不明物种的飞车在晨曦中风驰电掣般驶去。

  医院大厅里弥漫着浓密的药⽔味,各种急促的脚步声会聚一堂,透过微眯的眼帘,我看到一张张惊诧万分的面孔从我们⾝边闪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眼神是惊恐,是诧异,是崩溃。我们的造型已给周遭造成了毁灭视觉轰炸,于是我弱弱地提议自己下地走低调路线。

  潘岳将我放在地上,自己仍然那副集万千注目于一⾝的造型⾼调的带我去挂号。挂号员一副经验丰富屡见不鲜的样子对潘岳说:“是⽔痘还是⿇疹?”

  潘岳透过严密的口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都不是”

  挂号员眼神扑朔离地直视着潘岳,右手食指按住‘键删掉“⽪肤科”的同时疑惑地问:“那你挂什么科?”

  “发烧科。”潘岳语出惊人后,我扑哧一声笑得如火如荼,挂号员忍俊不噤的呆愣着。

  潘岳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连忙更正道:“不对,应该是感冒科。”

  挂号员再也忍不住笑意,源源不绝的笑声滚滚而来。潘岳尴尬万分的庒了庒帽檐后推了推墨镜,生怕会暴露出一丁点的相貌特征。我的相貌特征可是毫无遮掩的绽露在外,结果中烧一下子恶化成了⾼烧,我的小脸蛋被烧得火红火红的。我站在潘岳耳后,透过牙挤出一句讽刺:“你是不是从来没来过医院呀?”结果潘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透过口罩回我一句讽刺:“你觉得像我这种人生病需要来医院吗?”我咽了咽口⽔,觉得自己很无知,像潘岳这种国宝级人物是受‮人私‬医疗团队保护的,岂能与我们这些散养的百姓相提并论?

  最后,我们手持內科挂号单来到门诊室前的长廊前的长椅前坐下,周围明观暗窥,品头论⾜的病号们一时间忘却了病痛,此时此刻正兴致的沉陷于新鲜事中。我把头埋在病历簿后,不到叫我的名字绝不抛头露面。只听不远处一对妙龄少女旁若无人的对话:“你看那人怎么打扮成那样,以为自己是明星啊!”“就是,他以为自己是潘岳呀!”“就是就是。”“估计是有什么传染病,咱们还是坐远一点吧。”

  对于这又痛又庠的对话,我強忍着笑意,潘岳強忍着哭意,时间的流动瞬间被冻结。估计潘岳跟我一样,都后悔来医院了,其实自己在家吃些药喝些热⽔发些汗就好了,不过对于无家可归的病人,医院成了唯一有归属感的地方。终于叫到我的名字时,潘岳挽着我的胳膊走进诊疗室,一位⽩发苍苍老眼昏花的大夫示意我们坐下。透过摇摇坠的老花镜,大夫盯着潘岳的脸,慢悠悠地说:“你这脸上长什么了?我们这不是⽪肤科。”

  “不是我看病。”潘岳果断答道。

  “那你还真有病。”

  此话逗得我乐不可支。老爷爷満脸的皱纹在笑颜下渐渐堆积,他笑容満面的对潘岳说:“你这是怕遇到人啊?怎么,女朋友‮孕怀‬了?”

  “我挂的是內科,不是女科,谢谢。”对于老大夫的‮逗挑‬,潘岳显然有些不舒服。

  我责怪般的推了潘岳一下说:“拜托,那叫妇科。”

  老爷爷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后,用一只雪糕在我的⾆头上庒了庒,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钢笔颤颤巍巍的在病历簿上写着草书,边写边说:“丫头,我看你没什么大事。回去多喝热⽔,用凉⽑巾敷头,别烧坏了脑子…”说到这,老爷爷笑眯眯地瞥了潘岳一眼后接着说:“不是什么⾼烧,吃点药,发个汗就好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瞬间,潘岳如炸了锅的油一般动:“这是什么破医院!在哪找的⽩胡子老头,会不会看病呀,本就没有看嘛!到底懂不懂呀,我打电话给一个懂的人,让他赶快过来给你看一下。”

  见潘岳为了我心急如焚的样子,我的少女心花朵朵开。

  是舂天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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