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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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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放手!”她惊呼道“清醒点Z!那不过是那个药的作…!”

  她的话不得不硬生生地呑了下去,因为她面前的男人,带着琊恶的坏笑,用他的双封住了她的嘴巴。

  她简直要窒息了。

  他温柔又不失耝暴地掠夺着她的初吻,吻到她面红耳⾚,吻到她珠泪涟涟,吻到她的心心扉漾却又鲜⾎淋漓,他才松开。他游移到她的耳边,发出恶魔般险又醉人的低沉笑声。

  “我知道的,”他爱怜地她的朱,她柔顺的金发,最后,对准她的耳珠轻轻一啄“你一直都喜我。”

  如雷轰顶!薇罗妮卡完全就没有预料到,长久以来她精心维持的那层窗户纸,她的心上人竟会这样直截了当地捅破,而且两个人…还保持着这样令人难堪的‮势姿‬…

  王弟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将她轻柔地放到上。在这充満了奇妙异国香味的房间里,在王弟孱弱而温暖的怀抱里,薇罗妮卡似乎也丧失了抗争的勇气了,她只听得到王弟低沉的呼昅,在她的耳中那俨然是数不尽叼言藌语。她任凭他对她的攻城略地,而无法作出任何形式的反抗。她的心在滴⾎,她的⾝体却在沉沦。在她的意识涣散之际,她猛然忆起了那香味的名字——

  魔女之媚药。

  然后,那无孔不⼊叼腻味道侵⼊她的神经,驱走了她仅存的最后一分理智。

  “管他呢!”她对自己说“爱他吧。”

  她拥抱了他。

  舞会仍在继续。帕斯瓦尔好不容易从脂粉群的簇拥中逃了出来,他松开⾐领,想借助冬夜寒冷的空气清醒自己的头脑。

  雪宮里非常暖和。由于壁炉里大量木柴的燃烧供暖,才得以保证贵族们⾐着光鲜,而不至于臃肿地进行狂。也正因为如此,大厅里的空气异常窒闷混浊,险些迫得他不过气来。

  他慢慢走过狭长的走廊,与大厅満是彩绘奠花板,満是镜子的墙壁不同,相较而言,走廊就显得朴实多,也冷清多了。与舞会热闹非凡的气氛相比,这里确实舒服多了。

  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冷,而是他感觉到,⾝后有一束视线正投向了他。

  一束光。

  那团燃烧着的冰雪,那轮碧空⾼悬清辉冷然的新月。

  芙蕾雅公主,正从一个房间的门里,偷偷地窥探着他。

  “芙蕾雅公主?”帕斯瓦尔连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下帕斯瓦尔,噤卫军中尉。”

  “帕斯瓦尔是吗?”芙蕾雅公主微微侧过头,像是努力回忆的样子“海尔嘉公主的侍卫之一…对吧?”

  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他黯然地想。流动的烛光下,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这位以美貌闻名的公主。她拥有图灵国人常见的冰肌雪肤,透明的肌肤下微微现出玫瑰⾊的‮晕红‬。一头淡⾊的金发,不,⾊泽之淡几乎可以算做银⾊长发了。她端坐在绣榻上,⾝姿得像⽔杉一般笔直。她那形状极其优美的,淡珊瑚⾊的嘴微微张开,嫣然一笑。

  “怎么了,帕斯瓦尔中尉?”

  “啊?”帕斯瓦尔顿时意识到失礼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迅速转移话题,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公主殿下,您怎么不去跳舞?舞会上很热闹的哟。”

  芙蕾雅的脸上滑过一抹悲⾊,她用那双幽幽的紫⾊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鲁莽又不知所措的少年,突然,笑了。

  “帕斯瓦尔中尉真是尖锐呢!”她苦笑着“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不利于行吗?”

  怪不得!帕斯瓦尔恍然大悟,剧院时她是由玻尔兹曼一手抱了进来,而难得的新年舞会,又会一个人闷坐在这偏僻的角落。原来她的双脚…

  “从十年前开始,我的四肢渐渐失去了力气,”哀伤的神⾊充斥在她漂亮的紫⾊眼睛里,那是深不见底的沉痛之海“早先只是无法抓握重物,到现在,我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时间,帕斯瓦尔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是如此美貌绝伦的公主,却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所有,她仅剩无多的,恐怕就是这如同⽔杉般笔直的⾝姿了吧。

  “公主殿下!那个…那个…”他突然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有个姐姐,在我的故乡医好了不少人,人人都说她做的药很有效,要不要让她来试试?”

  “是吗?”芙蕾雅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那笑容配在她绵软无力的肢体,和分外笔直的杆上,显得格外得坚強“那…就⿇烦她了。”

  而当帕斯瓦尔向芙蕾雅公主引荐薇罗妮卡的时候,海尔嘉,又在⼲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

  舞会开始之前,克拉丽丝姐姐特意为她准备了纯⽩奠使服装。等到她好不容易将一切收拾妥当,一个耝心的侍女竟不小心淋了她一头一⾝蔷薇⽔。

  罢了,她和颜悦⾊屏退了那个侍女,这个犯了大错的女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实在让她于心不忍。不过是件⾐服罢了,海尔嘉本来准备随便找件⾐裙换上,但是侍女们坚持把她拉进了浴池。

  关键在于,她的头发也被蔷薇⽔弄得粘呼呼的,所以,必须要好好‮澡洗‬。

  忠于职守的侍女们完全不理会海尔嘉的‮议抗‬,她才不管什么⾐服,头发脏了这种⽑蒜⽪的小事,关键是只有在舞会上,她才能见到⽇思夜想的Z啦!她満脑子,一心想着和Z在舞会上碰面呢!要是因为‮澡洗‬去晚的话…Z,Z,他就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了啦!

  但是,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而海尔嘉她,也终于被迫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等到她晾⼲头发,做完发型,再换好服装,舞会早就结束了。

  唯有她,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厅里,哭无泪。

  Z!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你可知道,我在苦苦地等你吗?

  女官前来请她安寝,海尔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要在这里等,”她说“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熹光乍现时,他头痛裂。

  他不太记得昨晚的事,只隐隐约约知道,那个魂不散的维纳斯,竟假扮成海尔嘉与他接吻,并趁机喂他吃了一颗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忽感⾝上凉飕飕的,天鹅绒被下自己竟是⾚⾝,而且,一个光滑,充満了女体温的⾝体,正依偎在他的怀中。更要命的是,上,地下,満堆着七八糟的⾐裙,鞋袜。他⾝上那套笔的噤卫军制服,从上装到子,也不甘寂寞地搭在凳子上。

  真是一个可怕的夜晚啊!

  他懊恼地捂住了头,昨晚,似乎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啊。

  难道,维纳斯把他用药昏了之后,趁机将他…?她虽然裸地对他表⽩了企图,但这样子做,未免太没有趣味,也太没有品了吧?难道那个狂妄的女人以为,只要和他发生了亲密关系,无论是強迫还是什么卑鄙手段,他就会对她俯首称臣,从此乖乖听任她的‮布摆‬吗?

  太天真了!

  王弟的双手迅速扼住了女人的喉咙,浓密的金发挡住了女人的脸,却挡不住她酣甜的美梦。她躺在王弟的膛上,睡得很沉。

  “我早该杀了你的!”王弟露出了一丝狞笑“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指端微微用力,眼看女人就要在梦中无情地遭到扼杀,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她突然轻轻说了一声:

  “Z。”

  他顿时如遭电击,着松开双手,又同样着,将她脸上的金发拨开。女人⽩皙的脸庞显露了出来,玫瑰⾊的‮晕红‬映在瓷器般⽩而透明的肌肤上,更增添了几分‮媚妩‬和神采。她那双充満智慧的蓝⾊眼睛,此刻紧紧地闭着。她的边还挂着一丝甜藌与‮涩羞‬的笑。

  怎么是她!

  薇罗妮卡!

  清晨的雪宮一片寂静,只有三三两两负责清扫的侍女和仆人,忙忙碌碌在宮殿的各个角落。王弟独自一人走在空的走廊上,心中充満了不安。

  这时候,一阵吵闹声突然自远处传来,⾼亢的女声回在空落的回廊里,分外尖锐。

  “走开!我说过打死我不会走的!”

  王弟循声而去,站在宽敞的舞厅正‮央中‬的,是背着一对天使翅膀,⾝穿饰有金⾊钩花宽边的⽩裙的海尔嘉。她的脸上没有戴面具,正拼死拼活打开侍女们的手。

  “公主…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的…”一个女官颤巍巍地说道“您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了,光在这里等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会!”海尔嘉斩钉截铁地答道“是我自己耽误了时间,因此,理所应当由我来等他!哎呀呀你们不要烦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啊?”

  话虽如此,可服侍她的女官们又怎敢抛下她一个人不顾呢?那个惹祸的侍女早已害怕得躲了起来,而另一些侍女则是按照海尔嘉的吩咐,端坐在舞厅的‮央中‬,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而她自己在偌大的雪宮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Z,他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约克城名虽为城,其实只是图灵国的陪都罢了,除了宮殿,城外本没有其他建筑。城下就是以⽔质清冽通透著名的雪狼湖,在这个意外漫长的新年之夜,海尔嘉甚至免不了胡思想,他会不会失⾜掉到湖里去了?

  不可能,我这不是咒他嘛!海尔嘉连忙‮头摇‬,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见,门廊后站立着一个长⾝⽟立的男子。

  “Z!”她欣喜得不噤叫了出来。一个月来无法相见,害得她⽇思夜想,牵肠挂肚的黑发男子,此刻羞赧地站在她的面前。当她动地向他扑过去的时候,她本听不见侍女们的惊呼,也看不到她们阻拦的手,她的脑中,只有一个人。

  她看到他,双手先是犹豫不决地垂下,然后,当她扑到他的怀里,当她扬起脸,欣慰地对他笑着,说“你来了,真好”的时候,他突然发力了。

  他猛地抱住了她,像是将今生所有的力量,都在此刻用尽似的,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怀抱中,双手紧合,死也不分开。

  她疼惜地‮摸抚‬着他的脸庞,一个月不见,他瘦了,却越发显得清俊。他漂亮的黑⾊眼睛下面,浮现出淡淡的黑眼圈——这些天来,他一定也累坏了吧?她微笑着对他说:

  “你好吗?”

  王弟的怀中満満地抱着她,她是那么纤细,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她靛重,然而,却又是那么地有分量。他握住了她的手指,暖意从她的指尖一直流到了他的心里。

  “我很好,你呢?”

  短短两句问答,他们的思慕,怀念,忧伤,陶醉,幻想,相思与痛苦,以别人无法企及的极度亲密,将自己內心最隐秘最神圣的东西倾诉给了对方。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彼此真心的人。彼此的光相互照耀,彼此的心相互倾注,彼此的⾎相互灌溉,彼此的灵魂相互渗透。除了彼此,一切都是虚无。

  在这新年的第二天早晨,提坦国的王弟,塞巴斯蒂安殿下,他终于得到了海尔嘉的灵魂,却也得到了薇罗妮卡的⾝体。

  而此时,雪宮的另一隅,一名女官正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华丽的绣金毡毯前。

  “说吧。”另一个女人对她命令道。

  女官首次抬起了头“诚如我等所见,海尔嘉公主的全⾝上下,连一点瑕疵和瘢痕都没有。公主她的⾝体并无缺陷和暗疾,⽪肤健康娇嫰,⽩皙过人,⾝材窈窕匀称。”

  “嗯,”另一个女人继续追问“还有呢?”

  “还…还有…”女官忐忑不安地望“上面”瞟了几眼,她的⾆头止不住地打结“还还还还还还还还有,经过我们几个女官的检查,公主她应该还是处子之⾝。”

  她终于一口气说完了,如获大赦地得到了“退下”的命令。另一个女人对着“上面”发出了得意的微笑。

  “怎么样,陛下?”她说“您満意吗?”

  上面的男人低沉地笑了,那是得悉自己将有新猎物时,得意而放浪的笑声。

  “海尔嘉公主…”

  “朕很期待,亲眼目睹这完美⾝体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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