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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二)明月照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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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座红⾊的假山,那本来是⽗皇派人乔装之后,去往碧渊海,在海中的商人那里⾼价够得的,他说要找一处梨花开的最繁茂的地方放下,顾名思义‘火树梨花’,我偏说暖⽟阁前的园子里,就生生要来了,我还记得那时皇后娘娘的脸⾊有多难看…”

  说着,无忧笑了笑,全然在那回忆中无法自拔。

  可是现在,别说那火红的珊瑚石不见踪影,就连梨树都未留下一颗。

  站在颓然的石堆中,依稀只有一条残破蜿蜒的石子小道有迹可循。

  她蹲了下来,用手摸摸面前的那条道路,每个动作,都流连忘返。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她勾了勾嘴角,继续同⾝后的男子道“那⽇⽗皇要你领兵出征,我急死了,整个夏天寝食难安,瑾嬷嬷每⽇都要同我重复一句话,说你没事的,一定会回来,后来你真的回来了,好像就是在这里,我又看到你。”

  那时的曜公子,刚为夏国立下奇功媲。

  他穿着一⾝银⾊的盔甲,是镇国大将军之后第二个能佩戴宝剑进⼊皇宮的人。

  无忧刚收到他回宮的消息,从暖⽟阁飞奔了出去,大抵就是在这儿,再度见到那抹⽇思夜想的⾝影。

  经过战事洗礼的男子,英姿更加威武。

  那一刻,她心嘲狂跌,望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无忧抬头,眸中却是放空的。

  她看到的,也并非残砖断瓦,而是当年相遇的美好。

  少女悸动不安的心,在面对她心上的男子时,那秘密终于被自己洞悉。

  原来喜便是这样心跳不止。

  无忧回头来看了北堂烈一眼,⾝后的男子,正好将那过于刺眼的光遮住,⾼大的⾝躯被投出一片影,将她笼罩于其中。

  如今的这个人,比她记忆中更加拔绝世,独当一面。

  他是朝炎的天子,能够‮服征‬整个中土的人,她心甘情愿在他的影中。

  “我想⽗皇那时候就对你起了疑心,否则就不会有大殿上的试探。”

  即便是取那弹丸小国,未有败绩!

  那样的才能,不仅让人钦羡,更让夏城壁畏惧吧…

  “攻打昭国的时候,是我太草率轻狂,早知道输一场,便会省下很多⿇烦。”

  北堂烈一边说着,将无忧拉起⾝来。

  她肚子已经隆起了弧度,紫幻对此肯定不已,那必然是个男孩,也许是将来称霸中土的一代圣君。

  自然,那要看他的爹娘肯不肯了。

  听了他的话,无忧脸上浮出笑意“你也不害臊。”

  北堂烈只与她暖⾊,已经无需再多言了。

  若在她跟前都要伪装,人生还有何意义?

  在她的眼中,他可以是风曜,也是北堂烈,他就是他自己,这世上只得夏无忧拥有这样的他。

  而他,也只会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所有不加掩饰的展露无疑。

  这一点,早就在过往的磨难中,无需再用语言点缀了。

  “烈,我问你。”无忧忽然变得严肃。

  她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抬起,抚上他隽琊的面颊“若我要这个孩子做朝炎的王储,将来继承你的所有,你愿意吗?”

  北堂烈没想到无忧会如此问。

  因为在他面前,这女子始终无无求,太多的时候,都是他在強迫她。

  若非亲耳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哪里会相信?

  但此刻她说了,所以…

  “愿意。”

  这回答是一定的!

  她想要的,哪怕他没有,就是倾尽一切都要为她夺来!

  有了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无忧眼眸一弯,快乐的笑起来。

  “你看,你们朝炎费尽心机想要‮服征‬中土所有的‮家国‬,可到头来,你却愿意将一切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而明谦哥哥最爱的女人是李大学士的女儿,她现在已经成为新夏的皇后,早晚,她也会为新夏诞下龙嗣,反复循环,还有什么敌国你我之争?”

  北堂烈曾经是夏无忧的仇人,毁了她的全部,让她一无所有。

  然而他如今却给了她一个孩子,并且毫无迟疑的愿意将他的拥有全部给与。

  人的贪念是多么的奇妙。

  当真正拥有了天下河山,这又变成他所不屑的东西,继而,又有其他想要的取而代之。

  北堂烈惊异于这人儿的话语。

  她不止一眼望穿了他,还有这天下诸多国君的真正心思。

  “无忧,你的意思,我明⽩了。”

  她已不是在劝他止战,而是要止心。

  抓起他耝糙的手掌,无忧对他笑得比光还灿然“其实我和孩子,只要有你就够了,只不过…”

  她顿了顿,脸容上的笑意并未消退,那眼中,那孕育了⺟的五官,都充満了包容。

  望着他深邃的眼睛,她毫无动摇的问“我想倘若我不问,你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你将长生花的花,给了君⽩,救下他的命。”

  话罢,北堂烈登时怔忡!

  她知道了?

  她知道的!

  是何时的事?

  包括在不远处,大张旗鼓听他二人说话的沐君⽩都错愕不已。

  无忧视线远望,移到他脸上去,再看看北堂烈,两个男子的神情竟然出奇一致。

  她露出个顽⽪的笑,说道“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就那么傻吗?”

  “教主!”

  “七公子!”

  随着一阵急唤,几道⾝形如疾驰的闪电,眨眼之间,就落到那三人面前。

  “夏皇的亲笔书函。”花雕一脸愁⾊的将那卷轴递给北堂烈。

  随她一道而来的四位四神堂的堂主,同样带着难以消散的忧虑。

  想来是已经毫不客气的看过那內容了。

  北堂烈接过,打开看罢,随之,那脸⾊亦是深深的霾,比他们任何人都更加难看!

  察觉他明显的变化,无忧也跟着担心起来。

  “烈,怎么了?”

  ——回璟⽟皇后,拿无忧来换——

  两军对阵,夏之谦的书信,便只得这一行字。

  苏璟⽟乃朝炎国⺟,碧渊海立下奇功,当朝明相为其兄。

  他们苏家一门忠烈,更甚皇后还有⾝孕,是如何都要将人回来的!

  否则丨民心必失!

  夏之谦这一招,走得果决狠辣。

  傍晚回到军营时,众将领已齐齐跪在天子营帐外,求烈皇拿夏国公主换皇后。

  那女子本就是夏国的人,与他们朝炎有何相⼲?

  况且若不是皇上对此女一心偏袒,又怎会容夏之谦做大到如此?

  就连随行的文官大臣,都以死相,夏无忧可无,璟⽟皇后不能弃!

  他们皇上不能做不忠不义之人,更不能背弃他的

  朝炎的军帐中,因那一封书信而沸腾,无忧⾝份尴尬,便悄然离开,自行到远处的山坡上去吹风。

  ⼊夜来,那处便只听到花雕打抱不平的声音——

  “太过分啦!无忧还不是有了快四个月的⾝子,凭什么要苏璟⽟不要无忧!”

  站在一颗大石头上,她正对山坡下篝火丛生的朝炎军营,手舞⾜蹈的大喊“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要死就去死吧!谁稀罕呐!”

  真是要气死她了!

  “他的生⺟端木如意还在朝炎军营,难道连这亲情都不顾了吗?!”

  紫幻靠在离她最近的那颗树边,看她发牢,对夏之谦这一手拍案叫绝“全天下都知,掌控了夏无忧,等于得了朝炎半壁江山,武顺皇帝岂能不淋漓尽致的利用这一点?”

  想想,这女子倒是本事。

  北堂皇族费劲心机占了她夏家的江山,而她只凭自己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切。

  若她说一句要这天下,还怕北堂烈不给?

  了尘风打坐,笑着论起来“朝炎的群臣也不是吃素的,早早看出这点,索让他们皇上早点断了这情分,把小公主送回去作罢。”

  “依我看是他们太蠢,低估了忧儿在烈皇心中的分量。”程鲛儿也是恨得牙庠。

  “再说,苏璟⽟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北堂烈的!”花雕继续火道,所有人当中,最气的就是她了。

  红月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那脚下远处的军营。

  视线不断拉远,跨过了忘川峡,将新夏的军队收⼊眼底。

  在制⾼点上远眺,看到的总是比低处的风景更多。

  放远望去,満眼星火点缀,遍布峡⾕两端。

  对阵的两军中,夜⾊里比那星河更加浩壮阔,难以想象真正战,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但⾎流成河,是必然的。

  “就算璟⽟皇后有多不想要那个孩子,或者朝炎的众臣私下都知道这孩子并非北堂家的⾎脉,她也不可以死。”

  “为什么?!”花雕被红月突然的说话惊骇住了。

  “太不公平了!明明无忧才是七公子的最爱,就算她是夏国公主,难道她肚子里骨⾎还会有假吗?”

  “唉…你真是幼稚!”

  紫幻听不下去了,叹息着说教她“朝政之事,两国之争,岂是你想的这样简单?他们要的是名正言顺,百姓信服,和七公子爱谁,谁怀了他的骨⾁,本没有关系。”

  “算了,不说这些了。”陆长空适时叫停“我们还是等烈皇和教主做决定吧。”

  几个人愤然半响,不知谁忽然问那人儿在哪里,了尘看了眼⾝后,道“安心了,教主看着呢。”

  说罢扭回头来,抬脸对天。

  月初之时,这月亮只得一抹镰刀般弯薄。

  连天上的这些不可触及的星月都有晴圆缺,更何况这善变的人呐…

  山坡靠后,背风的地势。

  无忧捡了块平坦的草地,抱着肚子坐下,久未说话。

  沐君⽩站在她⾝后,负手在后,同样看着那月⾊出神。

  有他在,北堂烈是放心了,他反而沉重。

  那几个呱噪的家伙谈论的內容,被他和那人儿一字不漏的听去,眼下这僵局,该如何破?

  眸光落到无忧的背影上,他望着这轮廓许多年了,总是一眼就能找出差别。

  如今她有了⾝孕,在紫幻的调理下,是圆润了些。

  真想不到,她竟然就要当娘了。

  “沐君⽩。”沉默中,忽然无忧唤了他一声。

  “别!”教主大人赶紧打住,表明立场“我只是来看着你的,你的一切要求不于回应,有什么说法念想,待会回了军营,你自己同北堂烈说。”

  “能和他说,我就不跟你说了。”

  一句语调平平的话,揶得沐君⽩瞪大了眼!

  他一拂袖,音调提了好几分“你跟不跟我说,我都不想听,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那点小心思,他还看不透?

  就是北堂烈都看穿了,不过是接他之手,将这人看牢。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代?

  站起来,无忧转⾝对正对他,仰头笑道“那我说不说也是我的事,你认为呢?”

  见她固执如此,沐君⽩脸⾊也软了下来“如果你擅自去了夏营,这场仗就不用打了,我更不会让你去。”

  “难道你很想朝炎和夏国打这场仗吗?再说,我何时求你让我去了,我是想让你与我一起去。”

  “夏无忧…”

  “明谦哥哥不会杀我的,就算他不顾亲情,我也还有利用价值。”

  她的固执,非今朝才有。

  这些年,沐君⽩鲜少与她对视,他始终习惯在远处看着她的背影,在暗处守护她,直面打道,当真不擅长。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让她从手中远离。

  由始至终,都没有抓紧过。

  默然看了她小会儿,他自己都没辙的‮头摇‬笑起来…

  “你是笃定我吃了北堂烈的续命药,所以一定会纵容你吧?”

  无忧撇撇嘴“你要是觉得当真亏欠我,就陪我走这一趟好了。”

  到底谁欠了谁,早就说不清了。

  “若夏之谦真要杀你,不能带你从二十五万大军中全⾝而退,是我沐君⽩没本事。”

  “你和我死在一起,也算能偿一心愿,赢北堂烈一次,不是吗?”

  沐君⽩大笑!

  继而眸光再深定“我忽然有点看不懂你了,但是这次,我会帮你。”

  自然,这也是最后一次。

  无忧也不会想到,她不过前夏任刁蛮的小公主,就凭⽗皇宠爱,专横跋扈一时。

  却有一⽇,自己能够成为这场旷世之战的关键。

  世间的人,哪里有什么善恶好坏之分?

  不过是看谁做的恶多,看谁又行的善多罢了。

  她与夏之谦一同长大,无论如今的武顺皇帝如何,在她心里,那个疼爱她的,亦是光明磊落的明谦哥哥不会变。

  就算赢了这场战争,过往的一切都无法追回,不如趁此机会,⼲⼲脆脆的做个了结!

  ——新夏军营——

  这儿的气氛与峡⾕对面截然不同。

  无论是前夏还是如今,夏国的军队都保有一种天的平和。

  也许夏人坦图享乐,却亦热爱无拘无束的生活,单看那帝王家的宮殿修得繁复秀美,便能知这是个怎样的民族。

  主帅营帐中,夏之谦站在地形图前,思索着军力的部署。

  忘川峡曾是他大夏的疆土,他对这里自是悉万分,朝炎有大军六十万,绝对不容小视。

  他更深知,若今次战败,那么连新夏都将不复存在。

  想到此,疏阔的眉间不由聚拢起来。

  “你已经站在这儿不下一个时辰了,先歇息会儿吧。”

  李欣儿从帐外走进,将热茶奉到他⾝前去。

  夏之谦低眉望了一眼,接过,再对她展露勉強的笑容“辛苦你了。”

  又得一月,再过几⽇,她体內的蛊毒便要发作,苗王虽给了他解蛊之法,可是那巨痛实在…

  “不同担心我。”看穿他的心思,李欣儿对他宽慰道“你只要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我…”

  “皇上。”

  没等她说完,帐外有人来报。

  听那声音,单单两个字的音型,竟然有些颤抖不稳。

  泛出疑惑,夏之谦看向帐外问道“何事?”

  他分明有吩咐过,没有他允许,不得擅自来扰。

  “启禀皇上,十、十三公主她…回来了!”

  ——十三公主,回来了——

  夏之谦怔愣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错愕的神采遍布他正阿不移的脸孔。

  他的十三皇妹,夏国亡国的罪人,承受了一切错责的…夏无忧?

  “人在哪里?”李欣儿跃上前来问道。

  帐外人又答“已⼊营中,赵将军已将十三公主以叛丨国罪暂关囚…”

  “胡闹!”不及那人说完,夏之谦大怒,抬步便要行出去。

  李欣儿横⾝一挡,将他拦住“这件事给我处理可好?”她迅速说道“无忧应该是因为我才回来的。”

  “因为你?”

  这就更让人糊涂了,莫非他的皇后瞒着他做了什么事?

  “午时我派使官去朝炎军营,以你之名送了一封书信给烈皇,让他拿无忧来换璟⽟皇后,你别用这眼⾊看我好吗?”李欣儿说得从容淡定“我有我的打算,再说无忧本就是夏国人,她回来,难道你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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