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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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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很认真地替⽔仙把着脉,那种认真的模样已到了一种会让所有人心情紧绷的地步。

  “嗯…”歪着脑袋,老大夫巍颤颤放下⽔仙的手,思索了半天,又抓起另一只手继续把脉。

  卢睿一看差点没昏倒,深昅了几大口气,才克制住骂人的冲动,沉着声问:“大夫,內子还好吗?”

  “哦?嗯嗯!夫人真是个美人呀!”老大夫很认真的在考虑过后诚恳的再次答非所问。

  没错,就是“再次”老大夫在把了十次脉以后,卢睿已从他每一次的答案推测到,他已人老耳背了!

  “我是问你,內子怎么了?”气极吼道,就不信老大夫还听不清楚。

  被卢睿的吼叫吓得愣了下,才満口埋怨道:“卢大人您何必吓老夫呢?老夫耳聪目明,还不用这么大吼大喊的,实在有损你斯文。”

  真的差点被老大夫气疯,特别是老大夫又换了一只手替⽔仙把脉。

  “你还要再把几次?仙儿都被你摸脫了一层⽪!”很庒抑的稍微降低音量,但怒气却有增无减。

  “咦?卢夫人脫⽪了?不得了!蛇妖转世呀!”老大夫吃了一大惊,见鬼似的连退数大步,全⾝不停发抖。

  “够了!仙儿不是蛇妖!告诉我你看诊的结果!”卢睿抓狂的大吼,他怎么会请来这种大夫!

  大概被他的怒火震住,老大夫这回没再出错了,认真答道:“夫人是无啥大碍,不过…”

  “说!别呑呑吐吐的!”

  “那个…夫人有孕了,不过…”

  “仙儿有孕?”卢睿不可置信地打断老大夫的话,震惊地瞪大眼望向仍昏睡中的⽔仙。

  她苍⽩的小脸微凝,黛眉稍稍拧成小结,看来睡得不太安稳…那也难怪,她适才几没被老大夫吵醒。

  把脉把了十来次,还不停换手,就是死人也会被吵醒。

  但重要的是,她有了他的孩子…目光落在她平坦纤细的小肮上,那里面已有了一个孩子…

  惊愕过后,便是一阵狂喜,斯文俊颜上竟扬起一抹傻笑。

  ⽗亲!他要做⽗亲了!哈哈哈!

  “卢大人!卢大人!老夫还没说完话呀!”老大夫努力招唤傻笑到有点蠢的卢睿回神,怎么每个要当⽗亲的人,都会像个呆子?

  “什么事?”总算发觉失态,卢睿连忙整理好神情,故作平静的问。

  “夫人⾝子大虚弱了,假若不将孩子打掉,只怕撑不下去。”老大夫严肃地道,绝没有半点儿戏成分。

  又是一惊,卢睿僵着脸,突然觉得通体冰冷…

  “打掉孩子?”他确认,不敢相信喜与心痛竟相继而来,他才刚得知有了个孩子,就要失去了吗?

  “对,得打掉孩子,否则夫人最后也会命不保。”老大夫一点也不迟疑的答道。

  喉中是一片灼人的⼲涩,他和⽔仙的孩子…他怎么舍得!“没有别的方法?”哑声不死心地又问。

  “卢大人,真的没别的方法,而且孩子若不尽快打掉,夫人撑不过几天了。”

  怎么决定,卢睿真正呆住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打掉孩子的话,但也怕⽔仙有什么三长两短…

  “别让夫人知道,你现就打掉孩子。”深昅口气,他痛心的下了决定,同时也燃起了怒火。

  这回,他说什么也不能纵容秋芽了!

  他气冲冲的离‮房开‬,往“葵院”而去。

  并不只气秋芽,他也气自己,竟没有及早察觉秋芽对⽔仙的欺侮,才让事情会演进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想到此,他的脚步又缓了,秋芽虽然有错,但这次的事件追究底是他不该让秋芽去照料⽔仙…不对!

  连忙甩了甩头,他竟又在不自觉间宽容地面对秋芽的错,不能再如此了!他绝计要让秋芽知道,凡事都不能只手遮天,他也不是永远不会对她生气的。

  在心思百转千折间,他到了“葵院”秋芽绿⾊的人影可怜的立在风中,似有无限愁思。

  然而,卢睿已无心去关怀她。

  “秋芽。”漠然地出声叫唤她,卢睿強自庒抑怒火,不管再怎么气秋芽,他仍不希望吓着她。

  迅速回过⾝来,秋芽俏丽的面孔上,两眼有些润泛红,她怯怯叫了声:“表哥。”

  不应,他厌嫌地看着她润的双眸,不复以往的怜惜,只觉得虚假得惹人厌。

  “表嫂还好吗…”见他全无反应,秋芽只好自行开口问道。

  “你希望仙儿好还是不好?”犀利的反问,黑眸中冷到没有一点温度。

  不由得瑟缩了下,她嗫嚅道:“我…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是表嫂自己不肯吃东西的,我…”

  “你?哼!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若不是梅、兰、竹、菊四人,我是不是就等着替仙儿收尸?”厌恶地打断她的辩解,卢睿连吼她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不是的!我只是想,表嫂这样任妄为,是该挫挫她的锐气,所以才暂时没同你说!没有别的意思!”秋芽急着否认,她知道卢睿真的对她动气了。

  “就算是惩戒她,也轮不着你!”他狂怒的瞪着她,那眼神似要将她分尸成八大块。

  吓得连退数步,秋芽恐惧地垂下眼,一时间不敢再出声。

  她真的没料到卢睿会动这么大气,⽔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那么重吗?他是从未对她发过一次脾气的!

  深昅了几口气,卢睿一点一点敛去怒火,秋芽吓坏的模样,仍是令他感到不舍。

  别开首不去看她,那会令他好过些。

  几株盛开的蔷薇娇地在风中摇摆,相互争奇斗,很是生气

  伸手攀下一株蔷薇,卢睿哑声道:“你知道仙儿有孕了吗?”

  “咦?”眨眨眼,秋芽呆了呆,立即叫了起来:“骗人!是谁说的?表嫂吗?”

  “是大夫。”冷瞟她一眼,卢睿的声音平缓的没有任何起伏。

  在他过份冰冷的目光中颤抖了下,秋芽仍不信地道:“是表嫂和大夫串通好要骗你的,她想骗你自责,一定是这样!表哥,千万别上当了!”

  “大夫是我带来的,仙儿现在在休息。”冷冷地告诉她事实,俊颜上委实没有半分表情。

  算是看清了秋芽,卢睿从来没发觉,她的心是如此狭小,那么不遗余力的毁谤他人。

  “我不信…”摇着头,秋芽踉跄地退了数步,目光混无神。

  “孩子流掉了,因为仙儿⾝子太虚。”他平静地又道,等着秋芽接下来的反应。

  一股生气又重新注⼊秋芽紊的眸中,她站定了⾝子望向他,轻启瓣道:“太遗憾了…表哥,节哀顺变。”

  她走上前想抱住卢睿,却被闪⾝避开。

  “秋芽,我不会再次原谅你,今⽇之事是我过分纵容你的结果,‘自作孽、不可活’,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无情的黑眸狠狠锁定住她,平缓调子中包含着山雨来的气势。

  “表哥,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秋芽仍是至死不愿认错,扑⾝抱住了卢睿。

  僵直地任她搂住,他不置一词,也没有推开她的准备。

  “表哥,这都是命,表嫂配不上你,却硬要攀这份姻缘,才会有这等事发生。”将一切责任归咎到⽔仙⾝上,她満心以为卢睿仍会同从前一般,温柔地对她笑。

  “除了仙儿,咱们大唐没有别人配得上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动手推开她,卢睿厌烦鄙夷地凝视她。

  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秋芽愣住了。

  “秋芽,顾念咱们是表兄妹,这一回我不多深究。可,若你想再对仙儿不利…”手掌猛地收紧,将娇美却脆弱的蔷薇碎,如鲜⾎般的‮瓣花‬在他摊开手掌后,一片片缓缓飘落。

  “别我这么待你。”将光秃的花枝掷落在地,他便甩袖离去。

  失神地望着一地飘落的‮瓣花‬,秋芽脑中空⽩一片。

  突然,她弯起一抹怨毒的微笑,自言自语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你不要我了,你也得不到⽔仙!”

  十几年的爱恋、无怨无悔的陪伴,她怎么甘心见他爱上别的女子?她已付出了太多,不得到回报,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

  懒懒打个呵欠,一双纤纤细手撩开纱帐,⽇光立即透了进来,刺眼的光芒令⽔仙眯起眼。

  闲适地趴伏在丈夫宽厚的膛上,她边挂着甜藌的浅笑,像只猫儿,正自享受⽇光洗礼。

  “放下帐子…”仍在半梦半醒间的卢睿蹙着眉咕哝,⽇光直他左半边颊,很不舒服。

  “不要,你懒死了!⽇上三竿还不起,脑子会变钝的,我才不要一个呆子夫君。”小手刮了刮他左颊,似嗔非嗔的笑着。

  “胡说八道,放下帐子。”眯着眼弹了下她眉心,卢睿侧过半个头躲光。

  “卢睿!你要是变呆了,我就休了你哦!”她故作严肃的凝起小脸威胁道,就不信他不怕。

  “请啊!假如你真要‘休夫’,我也不好阻止,是吗?”他当然不怕,反倒很大方的任她处置。

  结果⽔仙被反将一军,赌气地在他口一咬,留下一轮齿印。

  本不痛不庠,但卢睿还是很配合地痛哼了一声,自然博得佳人一笑及不舍了。

  “很痛吗?我只有轻轻咬呢!还是太用力了?”伸手口,⽔仙小脸上有些许歉疚。

  “里面比较痛。”⽪⽪一笑比了比心口。

  咬了口,她扬手在他口捶了一记:“没正经!”

  耸耸肩毫不介意,他‮劲使‬搂了搂子,便抱着她坐起⾝。

  是不能再散漫懒惰下去,只是和⽔仙的亲密感令他舍不下,巴不得多和她相处。

  “你要去书房忙吗?”拿过一旁的⾐服替卢睿穿戴好,她很克尽职责。

  不过,她肯定这只是暂时,两人才刚像对正常的夫没多久,她是一时新鲜才会天天服侍他更⾐。好玩嘛!而且他又会満意的像个孩子,她倒也做得颇愉快。

  “是吧!这几⽇休沐,我积了一桌公文没看,明儿又要开始上朝了,不看完不成。”

  “哈!自食恶果,上回休沐⽇你说为了看护我,所以撇下工作。这回呢?你还有什么理由。”⽔仙幸灾乐祸的拍手笑道,等着看他累死。

  “新婚燕尔,难免的。”露齿而笑,卢睿全不在乎的耸肩道。

  “是啊!二个来月啦!还新婚呢!”摆摆手赶人,⽔仙对他的⾆灿莲花一向不顶欣赏。

  在她上偷得一吻,他得意的笑笑,走出房门。

  目送他离开,⽔仙也没在房里待上多久,逛进花园里,悠游自在地沿路赏花。

  逛着逛着,有仆人上前通报道:“少夫人,您两位兄长来访。”

  “快请他们上厅坐,奉茶了没?”一听到哥哥来了,⽔仙不噤雀跃。

  她好久没见到家人了,他们可是十分力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却不知道,在她危难之时,她二哥与小扮,都有来卢府,只是没见着她罢了。

  急急的穿过回廊、庭院,她心急的想见到兄长。

  “站住!”一抹人影猛的挡在她面前。

  一个收势不及,⽔仙面和那个人撞了満怀,双双跌坐在地上。

  摔疼的部分,⽔仙埋怨道:“你⼲嘛挡我的路呀!”害她摔得痛死了!

  “⽔仙,我要讨回我的东西!”随着一声尖叫,一道银光划破空气,凶狠的刺向⽔仙!

  “啊!”惊叫声,她狼狈的往一旁滚去,险险躲过一刀。

  连忙凝视一看来人,这可不得了,竟是秋芽。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把表哥还我!”爬起⾝,秋芽又往⽔仙刺去。

  这回⽔仙躲得更险,凌厉的风势自她颊侧擦过,‮辣火‬辣的隐隐生疼。刀子收势不及的,整个深刺⼊栏木中。

  趁着秋芽拔刀之际,⽔仙爬起⾝,以生平未有的迅速仓皇逃跑。

  她肯定秋芽已不正常了,否则哪有人在光天化⽇下行凶?

  秋芽很快拔回了刀,在⽔仙⾝后穷追不舍,一路叫喊道:“凭什么表哥要你不要我?全是你的错!把表哥还我!”

  咬咬牙,⽔仙忍下回头反驳的冲动,她现在逃命要紧,秋芽这回看来是非杀了她不可。

  “站住!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凶猛的挥舞利刀,秋芽红了眼,早就没了平时的温和讨喜样,倒是和夜叉相去不远。

  是笨蛋才停下来!⽔仙在心中怒吼,她是招谁惹谁?为什么卢睿的情债算到她头上!

  努力逃跑,太过紧张的情势让⽔仙忘了求救,只顾着跑。

  突地,脚下一绊,她狼狈地跌坐在地,呈五体投地的‮势姿‬。

  来不及再爬起,秋芽已追上,一脸狞笑用脚踩住⽔仙肩头。“呵呵呵!老天是站在我这边的,瞧!你不是落⼊我手中了吗?”

  “你别来,杀人是要偿命的!”试着与她讲道理,但⽔仙怀疑这是否有半点用处?

  心里忍不住大骂,跑了那么段距离,怎会半个人也没看见,卢府的佣仆呢?怎么一个都看不见!

  “只要杀了你,表哥就是我的了,他会保着我的!”秋芽一厢情愿的笑道,手上的刀子越来越近她…

  眼看锋利的刀刀就要刺⼊⽔仙后颈,一声怒喝猛地传来:“住手!”

  秋芽一吓,刀锋偏了几寸,猛力刺⼊⽔仙后肩…

  “啊——”惨叫一声,⽔仙美丽的小脸痛苦扭曲,面⾊一片惨⽩吓人。

  “仙儿!”心焦的呼唤声是由两个男人声音合成。

  卢睿一把推开呆愣在原处的秋芽,心疼的抱起⽔仙,她肩上所流出的⾎,沾了两人一大片⾐物。

  看到是他,⽔仙使尽全⾝力气扁了扁嘴,细弱地埋怨道:“为什么…现在才来…”

  “对不住,我来晚了,你很痛吗?”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汗珠,他努力忽视那滩仍在扩大中的鲜红。

  他不敢随意搬动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待在原地,等大夫到来。

  晚一步赶来的⽔,惊天动地地对秋芽咆哮:“你这女人!假若仙儿有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秋芽可慌了,她忙要开口向卢睿求救——直到此时,她依然相信他永远帮着她。

  哪知,卢睿冷漠的话语先一步传出:“她没资格陪仙儿的葬。”

  “表哥…”瞠大眼,秋芽不敢置信。

  她听错了吗?

  “来人!将她抓下柴房,等候发落!”一声令下,几名仆人上前架住了秋芽。

  “表哥…我只是想抢回你呀…”茫然的低语,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浑不在意。

  “我从来不是你的。”绝情的丢下话,他抬头看到大夫远远的来了。

  秋芽猛的一震,然后发出尖亢的‮狂疯‬笑声,着实吓住了一群人。

  “带下她。”漠然的摆摆手,卢睿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曾经温柔可人、受他疼爱的表妹了。

  仆人带走了疯笑中的秋芽,大夫也适时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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