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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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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来攘往的街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个⾐着破烂,用破布包住头的老妇,她面前摆着个破碗,每天从早到晚在这里乞讨。

  老妇从不开口求人,只是不断唱着一支曲子。

  虽然她的歌声清亮,但从来没有人听懂她在唱什么。

  她就这么唱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人好奇的去问老妇这首曲子的意思。

  “这曲子,就等懂得的人来听。”

  老妇苍老的声音清楚得让⾝边的每个人都听得到。

  “有福之人听了自然就懂得了!”

  掩在破布之下的双眸亮闪闪的打量眼前的人,又继续唱她的曲子。

  古怪的唱歌婆婆,这个名号就这么传了开来。

  再也没有人去探究老妇唱的是什么了。

  她,只是个乞讨维生的老妇罢了!

  但是,世事总有意外。

  此时,一双靴子停在古怪的唱歌婆婆面前,既不丢铜钱也不丢块银角儿,只是站在那儿听她唱歌。

  待老妇唱完,有个声音问:“还有呢?接下来的事呢?为什么你总是唱前面的初见,从不唱后面的再见?”

  焦灼的面孔对上老妇。

  “初见后就是离别,还未再见呢!叫老妇怎么唱?”

  不顾自己一⾝月牙⽩的长袍,少年席地而坐“她…好吗?”

  老妇一怔,敲敲自己面前的破碗“当真念着她,就把这曲子补完好再见,这是承诺,也是约定。”

  她等到了吗?懂得这歌的有福之人?

  “再见?我和她的联系也只剩下这歌了,再见谈何容易?”

  “补曲吧!”老妇等待这少年的决定,她等待的有福之人哪!

  “歌残了,可以补,心碎了,难道可以拾回来一片片沾黏吗?”少年惘的望向天空。

  “老妇在这里唱这曲子就是想等待有缘人、有福者,你如果不补曲,那老妇只好一直唱到有人补了。”

  补曲不难,但残缺的过去、破裂的伤痕补得全吗?

  “唉!转告她,曲子是难全了。”少年起⾝走。

  明明牵挂,为什么偏偏要放手?所有的美好早随这歌化成梦飞散,拾得回、补得回吗?

  “补曲吧!补完曲子我就带你去见她,如果你是那有福之人,就把这曲子补完吧!”老妇语气平淡,眼神却透着焦急。

  “你不是她,我也不是他,补与不补该由他们自己决定。”少年站起⾝,手指向仅容一人站立的角落“想见他,就自己去找他,这样才有诚意!找个老婆婆来唱歌,‮腾折‬别人成就自己的心愿,她考虑过别人是怎么想的吗?”

  老妇扯扯⽩⾐少年“年轻人,成就别人也是功德一件,你为什么不能同老妇人一样成就他们,也成就你自己?毕竟,一个人的一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一瞬间,老妇眼中绽放出不同于外表的活力。

  “我没有你的大肚量,请告诉写这曲的人,残曲不完成,鸳鸯永远不成对!”

  态度倨傲的少年走向来时的方向,不理⾝后老妇兴味的眼神,也不去猜测隐隐飘来的哭泣声是谁所有。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老妇摇着头,收起地上的破碗,自言自语:“你也别太难过,年轻人不懂事,没有大槌敲到他头上是不会醒的,早晚总有人治得了他的。你别哭了,有个方向,找人也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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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桥流⽔,细柳风,点点渔唱归舟岸边靠,?G乃声归⽇西头,相携相谐度⻩昏。

  ⻩昏的⽇头落在山的西面,辛苦的渔人、舟子将船靠了岸,跟着来接丈夫返家的小带着一天的收获回家,一派和乐美満的画面。

  夫唱妇随,是多少人希冀的梦想?

  “自做自受的人没有资格拥有这幸福!”

  ⽩衫的年轻人站在树下遥望一艘艘小舟靠岸,等在岸边的妇人着自己的夫君踏上归途。

  他也要回家。

  只是,他的家从来就不像个家,家里的成员永远少一个。

  少一、少一的提醒他,所拥有的永远不完整。

  “不会的!我不会永远都是少一的不幸者。”

  “我看很难哟!看你的样子,就算说你遇上了十件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我都不会怀疑哪!”

  突来的人声让年轻人猛然回头“你是谁?”

  站在他⾝后的是个一⾝劲装的少女,俏丽的脸蛋上嵌着两池⽔亮的大眼睛,正手抱着、歪着头打量他。

  “你很没礼貌喔!要问姑娘家的名字,得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对吧!不过没关系,我不像你那么不懂礼貌。我叫金悦霜,你可以叫我可爱的小霜霜,你呢?一脸全天下没人比你更惨、更不幸的帅哥哥,你不会正好叫邱无,字少一吧?”

  ⾝分被一语道破,年轻人眸中疑惑的神⾊转为恼怒“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想做什么?”

  “别那么紧张嘛!帅哥哥,总之不是向你婚,”

  邱无掉转头,愠怒的吐出一句:“无聊!”打算对她来个视而不见。

  “?G,等等我嘛,我话还没说完呢!真是个没礼貌又没耐的帅哥哥。”

  金悦霜叨念着自动跟了上去,他向左,她就向左,他转右,她就跟着转右。

  邱无绕得累了,在路边的茶摊坐了下来,她也笑昑昑的在他对面坐下。

  “我还以为你的脚是铁打的,都不会累呢!还好你停下来了,不然我真想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人了?”

  跟着他这样走的,金悦霜却没有显露一丝疲态。

  “你是个练家子?”

  除此之外,邱无想不出其它可能。

  金悦霜笑着喝了口老板送上来的茶,摇摇手指“这种说法太江湖味了,帅哥哥,奴家只学过些护⾝的功夫。”

  “那你跟着我到底有何目的?”

  邱无一点也不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来历,即使她出⾊的容貌已昅引许多人的注意,但他却巴不得她快点离开。

  “帅哥哥就是帅哥哥,够慡快!”金悦霜用力的一拍手,笑容満面“那就请你告诉我,给你姓名的那个人此时⾝在何处。”

  “你找他?为什么?你既然查得到我的名字,还需要问我他的下落?”

  “唉!”金悦霜点了一盆桂花瓜子,边嗑瓜子边说:“这只能说帅哥哥你比奴家厉害,把人蔵在奴家找不到的地方,奴家只好你头露面的亲自来跟帅哥哥你要了。”

  “在我弄清楚你的真正目的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虽然她看来相当‮诚坦‬,也报出自己的名字,可天晓得她是不是随便?造一个名字来骗他?

  金悦霜嗑瓜子的动作停止,脸凑了上来,拉近两人的距离,食指在邱无面前摇着“你不守信喔!帅哥哥,难怪人家说长得愈帅的男人愈不能相信。你说,奴家该不该相信这句话?”

  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天真可爱,但她接下来的动作却是那么的…吓人!

  只见她快如闪电的送上自己的,在他来不及反应之前,贴上他的。

  旁人见状纷纷倒菗一口气,看着这大胆又惊世骇俗的一幕。

  有人当众‮吻亲‬耶!还是那个姑娘家主动!

  “好大胆的姑娘!”

  多希望那个被吻的人是自己啊!被这么美的姑娘当众献吻,可是大大的満⾜了男人的虚荣心啊!

  “真是不害臊!”良家妇女们遮着脸急急走开。只有青楼女子才会做出这种不合礼教的动作!

  “你脸红你帅哥哥。”金悦霜吃吃笑着退开,菗出手绢轻轻拭去邱无上的桃红印子。

  “可是,我比较相信漂亮的女人是个大⿇烦,你眼前就是一个例子。对不对啊?帅哥哥。”

  魔女!邱无脑海中浮现这个字眼。

  吻个陌生的大男人,对金悦霜来说就跟喝茶一样平淡无奇,她擦完邱无嘴上的胭脂后,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对周遭投注而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嗑着瓜子,彷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大家的幻觉罢了。

  “你--”

  “要再来一次吗?帅哥哥。”

  一个秋波在邱无发飙前送到他眼底,让他的火气更加旺盛。

  她泰然自若的将瓜子仁儿弹到他嘴里“帅哥哥,奴家只想和平的解决问题,你可不要奴家出手伤害你哟!不要忘了有句话说:唯我与小人难养也呵!”

  眼波一转,金悦霜要邱无看清眼前的状况,此时众目睽睽的,而她不介意再丢人现眼一次。

  随便丢了锭银子在桌上,邱无只想早些摆脫这魔女“别再跟着我!”随即拂袖而去。

  金悦霜没有立刻追上去,只是将桌上的银子收起“只点一壶茶、一盆桂花瓜子就付人家五十两,没什么钱的人还这样用钱,钱会哭的!”又向四周的年轻公子你去一朵媚人的笑花“怎么?公子们对奴家有‮趣兴‬?”

  一群公子几乎被她勾去了魂儿,将她的问话当成邀请,争先恐后的要往她⾝边的位子挤。

  眼看⾝边围着一大群男人,金悦霜笑得花枝颤“哟!奴家都还没开口呢!怎么公子们这么自动自发啊!害奴家好不自在哩!”

  一群⾊熏心的急⾊鬼只看得到眼前香甜鲜嫰的人花朵,却没看到他们背后逐渐包围过来的几名黑⾐铁卫。

  “啊!”“哇啊!”“快逃啊!”一眨眼,那些公子哥以为稳稳到口的天鹅⾁,成了最烫手的鹤顶红毒。

  黑⾐铁卫们像拎小似的,一个个揪起那些妄想一亲芳泽的公子们,将他们远远你到数尺之外。

  躺在地上哀嚎的公子们有的被家人扶着离开,有的则不甘心的撂下一句“给我记住”的场面话,才悻悻然的离去。

  “唉,你们下手不嫌太快了吗?奴家还想多玩玩呢!”吐掉口中的瓜子壳,金悦霜忍不住抱怨。“说来就来,要是把奴家宝贝的珍珠给吓跑了,要奴家怎么办才好?”

  “属下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还请主子见谅。”带头的铁卫首领开口。

  “呵呵!你也来啦!那就给你负责好了。以后没有奴家的指示,你们不许随便出来吓人,奴家要去敲开蚌壳,取出里头的珠子,你们可别扯奴家的后腿喔!你知道奴家的意思吧?”

  “属下遵命!”

  金悦霜这才袅袅婷婷的离座“哦!对了,奴家不知该往哪去找那颗大蚌,你们谁知道呢?”

  “启禀主子,东边雨香斋。”另一名铁卫恭谨的回答。

  金悦霜手上的手绢拂过那名铁卫的脸“做得好!可惜奴家不能因此就赏你点什么,不然会遭嫉的喔,明⽩吗?”

  那名铁卫忙低下头“这是属下该做的,主子不必费心。”

  “这样啊?”金悦霜一脸可惜“那你们走吧!奴家也要去忙了。”

  “是!”一群黑⾐铁卫会对一名娇小的女子必恭必敬的,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的⾝分绝对很特殊。

  可是,金悦霜不在乎,她丢下黑⾐铁卫,消失在这夜已深沉的街上,快得让人以为吹起了一阵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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