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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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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伫立在画像前良久,郢安琪有种心慌意的恍惚,恍若隔世的错觉。

  那是一幅中世纪男人的画像,画框很精致,画中是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盔甲,微褐带金、卷曲的头发及肩,深隽的脸庞,深蓝⾊的眼眸沁着人的冰冷,紧抿的薄写着无情,浑⾝散发着肃杀、死亡的气息,安琪被他形于外的气势深深震慑住…

  一⾝黑⾐黑、一头及如瀑的黑发,⽩皙、莹净却又透着淡淡‮晕红‬的脸庞,充満东方风情的细致小巧五官,巴掌大的脸蛋上镶着一双秋⽔般澄澈的眼眸,安琪的出现引起所有人的频频侧目,人群的窃窃私语也拉回了安琪已失的心绪。

  雷奥·布鲁公爵享年三十二岁

  下意识瞥了名牌一眼,还是恍惚着,脑海里全是那双冰冷的蓝眸。

  多久了?她走遍世界各地,只为了找寻那双从小在她梦里,深情凝视她眼眸的主人,如今找到了,但心痛感却像燎原的火,漫天的燃烧着,深究心坎也找不出答案。

  那种心痛的感觉像是遗忘了一件珍贵的东西,想要找寻却又无处找起,急切却又‮狂疯‬…

  时光缓慢的流逝着…

  她被一种凝视的感觉唤回神,抬眼对上画中人的蓝眸,那眼神似有灵魂般的直视⼊心。

  为何自己总是受困于这双眼?

  安琪不由自主的叹息,准备离开,转⾝却一愣…

  另一面侧墙亦挂着一幅画。画中人黑长发、⽩⽪肤,极为娇美,亲昵倚靠在雷奥·布鲁的前,带笑闪着紫焰的眸‮勾直‬勾的向她,而雷奥·布鲁如冰的蓝眸也因怀中的女子盈満缱绻柔情。

  她彷佛知道安琪的存在!

  安琪不噤浑⾝发冷,颤抖了起来…

  画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她,但那双带笑的紫眸,却令她陌生、举棋不定,画底下的一行字引起她的注意。

  给爱安琪雷奥·布鲁

  突觉脑门轰然一响,整个人没了知觉,要怎么解释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像是一个人错⾝在不同的时空,而画中男子柔情似⽔的眼神,却又让她莫名地眷恋不已。

  参观人群逐渐散去,长廊暗了下来,安琪浑然未觉,仍停留在初见画中人的震撼中。

  直到古堡壁上晕⻩的灯光亮了,她才惊觉时间的消逝,望了画中人最后一眼,怀着満腹的疑惑走向出口。

  一阵细微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谁在那?”

  黑影忽地晃过眼角,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剧痛袭向她的后颈,闷哼了一声,她已然坠向黑暗…

  ********

  暖暖的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清新的绿草香,安琪在这⼲净的味道中苏醒,眼前的一片流光,刺眼得令她对不准焦距。

  光洒透叶片的隙,映成了一片炫目的七彩光芒,她伸手碰触,让流光在指间忽隐忽现,角的笑花亦如流光般闪耀动人。

  乍光突地划过脑际,她连忙坐立起,映⼊眼帘的一切瞬间又让她失了神。

  一望无际、银波漾的湖光山⾊,美得像幅画,湖边绿草碧如茵,远处树影中更是耸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

  拂去飘落在她⾝上的树叶,安琪完全没有为何在此的记忆,除了颈际传来的疼痛。抬手颈部,她沿着湖岸朝⽩⾊城堡走去。

  愈走愈近,周遭的一切更让她如坠五里雾中,牧童、农夫、农妇、工人、铁匠…往来的人群也纷纷对她投以异样、好奇的眼神,更大胆的还停下脚步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一番。

  安琪吃惊、觉得诡异的是他们⾝上的穿著,犹如时空倒转,独独她错置时空,內心渐渐开始忐忑不安。

  护城河上,桥已放下,她走近,却在看到持矛的士兵后,脑中一片空⽩。

  一阵马蹄声从⾝后传来,由远至近。

  她回头,背着光瞧不清楚来人。

  马背上的人不明⽩人群为何聚集于此,喝马斥开人群,趋近一看是名女子,⾝着异服,兀立于人群中。

  安琪忍着惊骇,思索着脫轨的景象,所有的吊诡是何时开始?是寻梦中之人?雷奥·布鲁的画像?神秘的女子图?还是那萦于心的莫名牵挂和遗憾?

  利夫?布鲁解释不了內心的撼动。当她用着无助、深邃的黑眸注视着他时,那既坚強又美丽的脆弱模样掳获了他。

  “你是谁?”期待着女子的声音由那娇滴的檀口说出。

  安琪发现人群的静默,深知眼前人的地位不凡。

  “郢安琪。”

  清冷的嗓音不如利夫期待的柔甜,却仍有股不可思议的魔力牵动他。

  “我找寻一个休息的地方…”和回去的路。安琪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兴味,或许他能提供一些方便和保护。

  “也许我能帮你。”利夫诚挚的说。转⾝对随侍的小厮代了几句,由小厮领着她⼊堡。

  ********

  置⾝于利夫安置她的房里。环视房內的装饰,如电影画面般重现,洒着红⾊玫瑰‮瓣花‬的大柱挂着层层帏幔,精致的银制茶具摆置一旁。半开的窗口,⽩⾊的窗帘随风翻飞,室外是一片湛蓝。

  敲门声响起。

  一名女仆捧着⾐服进来,安琪等她把⾐服放好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玛丽,‮姐小‬。”

  女仆有一头褐⾊的鬈发、甜美的五官,两颊上有着可爱的雀斑,令安琪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

  “&&大人请你更换⾐物,晚些会有人来接你去宴客厅。”玛丽双颊火红,赶忙说完上头代的命令,迅速离开。她早就听到传言,温文儒雅的&&大人带了一个客人回来,只是没想到是位女客人,还是个好漂亮的大美人,连⾝同女的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安琪还来不及打探一些数据,就见玛丽像逃难似的离去。望着平摊在上的精致礼服,叹了口气,考虑该不该穿。

  ********

  终究,安琪还是决定不改变自己!

  站在厅口,她注视着所谓上流社会的社场合,⾐香鬓影、杯影错,极尽奢华的一幕。

  利夫眉眼含笑,着她而来。安琪注意到他似乎总是笑脸人、无忧无虑的模样。

  利夫抬起安琪的手,轻吻了下,目光依旧紧盯着安琪的脸庞,并不在意安琪不适宜的穿著。

  安琪菗回手,眸中有了一抹冰冷和难以察觉的戒备,她将所有恐惧、失常深锁在牢牢心墙里。

  长桌上摆満了细致、可口的菜肴,安琪并不饿,倒也勉強自己吃了几口。长桌上每个人都静静用餐,偶尔轻轻谈几句,只见仆人来来去去、十分忙碌。冷眼旁观下,有种恍惚的错觉与美感。

  终于,酒⾜饭。仆人陆续收走桌上的杯盘、菜肴,人们也开始放声谈。

  安琪大概数了下,男女约有十来人,或肥或瘦、或或拙,耳旁听见利夫正在介绍自己,她不愿应酬,只扯开嘴角浅笑了下,连开口的意愿也没有。

  她侧对面坐着一个金发碧眼,长相甜美、‮纯清‬的小女孩,年约十五、六岁,和利夫有些肖似。

  小女孩从她出现开始就偷偷瞧着她,安琪一看她,她就假意和别人谈,彷佛她不曾存在。

  而另一人则有着一头如丝般的金长发,五官俊美无俦、气质柔,谈吐虽⾼雅,但其深沉、漆黑如夜的眸里,蕴涵着旁人难解的不讳之光,十分无礼。

  安琪上他墨⽟般的瞳眸,不愿被无礼‮犯侵‬,对视良久…

  他轻笑出声道:“利夫!你这位远房亲戚凶得很,一双大眼看得我坐立难安。”

  众人闻言全往安琪那瞧去,只见安琪收回视线,安之若素的端起⽔杯喝⽔,无意对自己的行为解释,整个人,冷得很。

  利夫忙打圆场,依旧笑容満面,丝毫看不出他眼里的不悦。

  “安琪‮姐小‬刚来,可能还不能适应,请大家多包容。”

  众人虽好奇,但碍于主人情面,也不便多说什么。

  利夫见他兴味正浓,故介绍他于安琪“这位是卡斯特罗?蓝道爵士。前年我在树林打猎被野猪攻击时,是他救了我。”

  卡斯特罗朝安琪点头,角轻掀,似笑非笑。

  安琪不语,她无意结识任何人。

  桌面一片静默…

  安琪的行为似乎引起众人的不悦,每个人都按捺住子,等着安琪做出令他们満意的礼节。这位卡斯特罗爵士在众人的眼里似乎颇有地位。

  气氛低

  “哥哥…”金发小女孩羞怯轻喊。气氛的不同令她浑⾝不自在。“我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

  利夫轻点头。

  小女孩起⾝,怯怯的向众人点点头,离去却又言又止。

  “茉儿怎么了?”利夫不明她的举动询问。

  “我想要安琪姊姊陪我。”碧眼闪过一丝慧黠,満脑子的古灵精怪,她并不如外貌所显现那般安静、羞怯。

  “安琪姊姊可以吗?”茉儿漾着楚楚可怜的‮纯清‬小脸,软软的童音夹着乞求,那模样无辜又天真。

  安琪不懂她的举动,但在她投来一个无聊宴会的无奈眼神后,她意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茉儿离去,不理会⾝后众多非议的言谈。

  茉儿并没有带安琪回房,而是领着她穿越大厅、长廊、阶梯…来到明亮月光下照拂的庭院。

  珍奇的花草在夜风中款款摆动,树影扶疏。仆人们备了两张大椅,摆放在百花环绕的正‮央中‬,一旁还有精致的茶点,算不上诗情画意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茉儿遣下仆人,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懒,拨梳理整齐的金⾊鬈发,和之前甜美可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都是这样瞒骗众人?”安琪在她完全放松的神情中,捕捉到游戏人间的真情。

  “哥哥知道。”茉儿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被礼教绑得死死的,连玩笑也开不起。

  “他允许你?”

  茉儿点头道:“他说女孩子可以活泼一点,但是,不可以在人前丢他的脸。”

  看来利夫相当疼爱茉儿。

  “好了!不要谈我。”碧眼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她对安琪充満好奇,顺便帮哥哥刺探军情,看她对哥哥有没有意思。黑发、黑眸、冷子,不畏惧他人眼光任而为的奇女子,真不懂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这般抢眼又魅惑人心的情。

  “我想知道安琪姊姊是从哪里来?你有家人吗?他们愿意让你一个人出来?你什么时候要回去?我可以跟你去吗?”茉儿停住滔滔不绝。

  因为她发觉安琪并没有听她说话,她早在夜风轻送中悄然⼊睡。如丝缎披怈的长发掩去她一半精致的脸庞,月光下,她显得好温柔、好脆弱。

  茉儿双手支着下巴,略显无奈道:“好吧!放过你,明天再继续。”

  仰望満天星斗──

  安琪姊姊的家乡也跟我们一样吗?

  ********

  光照亮整间寝室,⽩⾊的布幔随风微扬,空气中夹杂着温暖又嘲的气味。

  安琪躺在上,大眼圆睁,回不去了吧!反正早就是孤寡一人,也没有人会在那等着自己,就不再追究来此的原因了,目前最让她感‮趣兴‬的莫过于那幅画。

  雷奥·布鲁与利夫?布鲁应该是同一家族的人,为何昨晚没见到他?翻⾝下,决定去找茉儿询问雷奥的数据。

  梳洗完毕,却找不到昨晚摘下的隐形镜片,只好放弃。她带隐形眼镜只是不想引起太多的注目,四处找了下,还是不见踪影。

  忙碌的仆人们在广大的厅房內打扫,她问明茉儿的房间后道谢时,所有人一见她后神情全变了。不理会他们的异常,安琪往茉儿的房间走去。

  谈声、脚步声传来,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大,甚至夹杂着烈的愤怒,她知道不该听,但声音却断断续续传进她耳里。

  一个嗓音较低沉,另一个则年轻许多,愤怒低吼的似乎是为了堡主带陌生人进城这件事。

  该是关于她…找了个不被注意的角落,错过他们。

  可一双漆黑、?眼眸一直窥视着她…

  找到了茉儿的房间,安琪轻敲门扉。

  门开了,是茉儿,她仍穿着一⾝睡⾐,浓浓睡意未醒。“安琪姊姊你好早喔!找我有事吗?”茉儿打着呵欠转⾝扑回柔软、舒适的大,好想睡喔!

  安琪浅笑跟着茉儿坐上沿。

  见安琪没有回答,茉儿转⾝与她对视,不意,对上了安琪如焰般的紫眸。茉儿吓了一大跳,捂住口,及时抑止住即将脫口而出的惊呼。清澈的碧眸里映着満満的惊愕。

  出现了──在布鲁家族里流传五百年的预言成真了…

  神秘的气质,魅惑人心紫焰般的双眸,奇特的异国服饰,会为布鲁家族带来灭族的厄运…

  “茉儿?”不明⽩茉儿仓皇的举动,紫眸里写満疑惑,眼睛的眸⾊在西方人种里该是不⾜为奇啊!需要反应这么大?

  “安琪姊姊你的眼珠不是黑⾊的?”茉儿急于求证。

  “不是。”不懂她的紧张从何而来,安琪直想着雷奥的事该如何开口,却见茉儿直盯着她的双眼,一脸的惊慌失措。

  “茉儿?”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茉儿一副快哭的模样,让安琪心惴难安,想再开口时,敲门声却响起──

  “请进!”是玛丽,亦是神情怪异。

  “玛丽你不舒服吗?”安琪关心的问道,抬手碰触她的额头。

  玛丽连忙闪避,大眼里闪着惊惧。

  “&&大人请‮姐小‬跟大‮姐小‬马上过去大厅!”说完,不等她们回答立即夺门而出。

  安琪心头疑窦丛起,回视茉儿惶然的神⾊,依然得不到解答。

  ********

  大厅里人声嘈杂,到处都是争论不休的声音,但当她踏⼊时,人声遽然全停,惊呼、菗气声不断,所有人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有着猜疑、妒忌、恐惧,还夹杂一些她分不出来的复杂情感。

  她看见玛丽站在一名头发斑⽩、神情猥琐、肚大臃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旁,神⾊依旧惊恐,浑然不觉男子的手正不合时宜地在她际摸索。

  安琪锁眉,甚不悦,因男子看着她的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她隐忍着怒气,在人群里找寻利夫。

  她不明⽩为何有那么多人,且皆神⾊怪异。上了利夫,注意到他脸上常挂的笑容不见,⾝旁的茉儿也一脸凝重,洁⽩贝齿正不停的?芤б讶缓熘锥嗍钡淖齑健?br />

  利夫双眼没有离开过安琪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清颜,镶在小巧脸蛋上莹莹闪烁的紫焰瞳眸,却让他倒昅了口气,正开口时,一阵天摇地动夹杂着轰隆巨响,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地不知发生何事。

  一名仆人慌慌张张、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

  利夫认出他是看管武器库的人员,一股不祥顿时浮上心头。

  “爵爷不好了,武器库里的武器全被炸毁,马厩里的马匹也都不见了!”仆人连忙报告。

  由于事出突然,在场的人连想要抢救都没法子,这时如果又有人来进犯就糟了!

  听完仆人的通报,利夫没有出声,全场也一片静默,视线全一致向伫立原地,昂然不语的绝魅女子。

  “预言应验了…预言应验了…大难要临头了…快逃、快逃啊!”众人闻声回头,是那名猥琐男子。

  只见他⽑子喊叫半天,气急败坏的往门口跌跌撞撞奔去,滑稽的举动惹笑了一些人。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回她⾝上时,门口处传来喧扰和呼救声,人群逐渐让出通路,其间不时有妇人发出惊叫、啜泣声。

  两、三个浑⾝浴⾎、揷満箭羽的男子,似提着最后一口气扑跌在利夫跟前。他连忙扶起其中一个,満是鲜⾎的脸庞笼罩着死亡的影。

  争着最后一口气,来人声忙道:“有一群蒙面的…盗匪,骑着马…冲了进来…看到人就杀,连婴孩也…不放过,手下们…都快挡不住了…爵爷…快逃…”来不及再说什么,双目圆睁,咽下最后一口气。

  利夫伸手掩上他凸睁的双眼,调看其它亦先后断气的手下。抬头对上安琪澄澈盈然的紫眸,那双莹净如⽔的魅惑紫焰,真的会为他家族带来灭族的命运?!

  安琪对上利夫带着惋惜和指责的眼睛,仍是一头雾⽔。

  “来人,先把郢‮姐小‬抓起来。”利夫放下死者,下命令道,准备指挥御敌。

  众人静候他下令,可阵阵马蹄声近,犹若死神令已到。马蹄声所经之处夹杂着人的惨叫、哀鸣声,令听者闻之心惊。

  还未有所动作,门口已被一群全⾝黑⾐的蒙面骑马男子们挡住。

  骑马的⾼大男子们周⾝笼罩鸷、肃冷的气息,仅露于外的眼眸则张狂着嗜⾎的‮望渴‬。

  马儿急躁不停地在原地踏步,黑的鼻翼不停的噴着气,马儿平静不下来,马上的人也沉不住气就,就等号令一下,大开杀戒。

  为首的男子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毫不经意地一挥,轻易的为在场所有人下了道死亡令。

  人群开始狂奔跑,尖叫声、惨叫声此起彼落,马蹄践踏着尸体,刀光挥舞着⾎⾁,红光四溅…不间断的哀嚎,伴着如电影般慢动作的影像在安琪眼前播放着。

  在黑⾐人的杀戮下,毫无抵抗能力的人群像蝼蚁般轻,也像杂草般任人随意铲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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