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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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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暗沉的空间,一下子换上整片黑幕。

  掉落在地上的衬衫、狭窄的小房间、头上晕⻩的灯光全部在瞬间消失!

  眼前的黑暗露出光点,细小的光芒越扩越大,明亮得让他的视线呈现一片⽩雾。

  男人的⾝影逐渐远去,他想都没想的就伸出手抓向男人化为空气的形体—

  等一下!他要知道那个名字!

  蔺睿予在一刹那间张开双眼!

  天花板。

  米⽩⾊的天花板。

  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伸向天花板。

  梦…做梦?

  蔺睿予躺在着气,一时间还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他将伸出的手缓慢地握成拳,确定在自己手心感受到收紧的骨节。

  他微愣,然后很快地坐起⾝。盖住的薄被从他⾝上滑落,他低垂着头,发现自己穿的⾐衫已经全部汗

  他有些慌地抚着额,转头巡视房內的景物。是他的房间…这是胡子爷昨天带他上二楼时说的…这是他住了六年的房间…

  是梦…原来是梦…

  这…他怎么会…梦到自己被一个男人‮犯侵‬?

  他居然跟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蔺睿予闭了闭眼,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更让他惊愕的是,梦中那肢体相合的‮实真‬感宛若他真的曾经做过那种事一般。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那个梦、梦里的场景、梦里的男人,全都好像真正存在过!

  为什么…那鲜明的感触仿佛还留在自己体內,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口,在察觉自己又做了什么动作时,不噤眉头微蹙。

  怎么…老是这样?他低首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膛,明明就是空无一物,但他怎么老是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倏地,他脑海中闪过刚才在梦里自己前反折的红光。

  “咦?”蔺睿予怔然地停住手。好像…是一条项链?

  一条细银链串接着火红⾊的…菱形⽔晶。

  蔺睿予动也不动地坐在上。就像是心里传出了声音在告诉他…那是一条串连着菱形红晶的项链。

  那条项链…那条项链…他曾经拥有过那样的一条项链吗?

  在医院时,他的记忆恢复一直呈现停滞不前的状态,没想到搬回他房间住的第一晚,就抓住了一些东西。这个认知让他強烈地想要赶紧想起以前的事,他看着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尝试回想可以开启他封闭过往的钥匙。

  才睡醒的脑袋里极快速地跑过好多画面,像是走马灯似的,炫目的颜⾊几乎让他头晕目眩。他急着想看清那些画面所呈现真正的样子,口却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庒迫感,得他只能选择放弃。

  “呃…”额上的疤痕又传来疼痛,他连忙抬起手按住,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些不舒服。

  他静下心,缓缓地调匀自己紊的气息和思绪。过了两分钟左右,疼痛果然慢慢地减轻。

  颊边滑落一道冷汗,他抿着抹去。

  手指不经意地滑过自己的颈项,适才做的梦又毫无预警的回到脑海里,他甚至能感受到梦里那个男人留在他颈肩上的体温。

  像一团烈火似的,那样‮热炽‬,那样令人难耐,那样地‮烧焚‬着他的⾝体、理智、灵魂…

  那个男人…虽然只能瞥见他不清的俊美轮廓,但他角不经意扬起的摄魄魅笑…蔺睿予心脏猛跳,⾝体瞬间灼热了起来。

  好危险。

  毒药…

  那是个像毒药一样的男人。

  太怪异了…这个梦‮实真‬得太难以解释了!

  难道他真的曾经跟一个男人,或者他以前的向是—

  不可能的。蔺睿予在心中告诉自己,但他本没办法确定,毕竟他连一点关于以前的记忆都没有。

  他现在才发现,若他真的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想起过去他二十年的所有事情,那么,该如何接受别人眼中“以前的他”和重新开始“现在的他”就成了最大问题,这代表他将会变成另外一个蔺睿予,不可能会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蔺睿予…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现在的他可能接受吗?

  可能吗?

  他无声的叹息,想挥去脑海中残存的梦。不能再胡思想,梦就是梦,跟现实绝对有差距…他得赶快把这个荒唐又没有据的奇怪片段忘记。

  他看一眼头上摆放的时钟,在看到上头的数字后,眉间的疑惑又深了。

  七点半。

  又是七点半…他总是在七点半起。从他车祸清醒到现在,每天都是如此,准确得像是报时台,他甚至以为是病房里挂的壁钟有问题。

  他以前一定是个生活非常规律的人。

  还是说,有什么原因让他一定得在这个时间醒来?

  “咳!咳!”⾝上冰凉的汗薄衫让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他闭了闭眼,站起⾝,暂时忽略纷的心思,走进浴室里盥洗换⾐。

  几乎是一种习惯的潜意识行为,手一伸出去就知道灯光开关在哪里,⾐柜一打开就明⽩自己该拿哪件⾐服。果然是他住了六年的房间,这可以算是好的开始吗?

  蔺睿予走出房门,昨天胡子爷告诉他刚出院不用急着去上班,先悉家里比较重要。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对于这个尚属陌生的“家”感到不自在。

  走到楼梯口,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踏上通往三楼的阶梯。

  他微愣,自己明明是要下楼去找胡子爷的不是吗?怎么…他不自觉的抬眸望向三楼,有一扇米⽩的房门仿佛在昅引着他。

  就像是催眠似的,他移动站立在台阶上的‮腿双‬,缓步地拾级往那扇门走去。

  从三楼的走道望过去,总共有七、八个同样颜⾊的房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他要找的是哪一扇门。他就是知道。

  宛若门上刻了印记。

  他驻⾜在门前,略一迟疑后,将手搭上门把。稍嫌冰冷的金属圆把让他额角上的痕纹猛然一菗,有如接收到感应的提示,他不再犹豫地打开门进去。

  深蓝⾊。

  像深海一样的蓝⾊。

  深蓝⾊的房间、深蓝⾊的柜子、深蓝⾊的窗台、深蓝⾊的窗帘、深蓝⾊的大、深蓝⾊的丝被,还有…被深蓝⾊拥抱的…男人。

  蔺睿予的呼昅倏地停止,他瞠目看着沉睡在大上裸露的完美躯体。

  男人的⾝体很美,每一条曲线都像是上帝给予的特别恩赐,被薄被覆盖的下⾝隐约可见修长的‮腿双‬,沿着被缘而上的是引人遐想的紧瘦臋,侧躺的睡姿展现了漂亮的背脊肌理,宽阔的双肩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力的肩胛骨,每一分每一寸都⾜以蛊魅任何人无法转移的目光。

  男人微侧背对着他,他只能瞥见些许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

  心脏紧缩了。蔺睿予的眼眶发着热。

  “闻人…琰?”他颤悸地开口,甚至没看清楚上男人的长相,或许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就是下意识地启了。

  毒药—毒药般的男人—

  大概是听到蔺睿予的低喃,上的人缓缓地翻了个⾝。

  蔺睿予反地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深处就是不想面对这个人。

  闻人琰就是那个只在医院里见过一次,却让他印象极深到刻痕在心头上的人…为什么?这一个月以来,他明明是想再见到他的,就连昨晚,他都很在意地寻找着他夜深未归的⾝影。

  为什么?现在见到了,却反而有种想逃的感觉?

  他到底是‮望渴‬见到这个人,还是巴不得能够远离他?蔺睿予心头矛盾的思绪成一团,他决定要转⾝离去。还没来得及收回绕在闻人琰⾝上的视线,有某样东西映⼊了他的眼帘,在瞬间揪住他所有的心绪。

  闻人琰并没有张开眼睛,他只是微侧首换了个‮势姿‬,露出平坦光滑的肌,随着他的动作,颈项上滑落了一条反折出妖媚红光的坠饰。

  银⾊的链锁串连着…火红⾊的菱形⽔晶。

  蔺睿予愣在原地,愕视着那前一刻才出现在他梦中的⾚菱晶。

  随着那闪烁的光芒,他的心就好像被疾雷划劈过一道又一道伤口。

  半敞的落地窗外突如其来地刮进了一阵不小的逆风,将本来平垂在地的深蓝⾊大窗帘猛然吹袭得沙沙作响,在窗台上诡异地飞舞着。

  蔺睿予没办法移开胶着在闻人琰⾝上的注视,额角宛若被电殛,震慑得让他全⾝僵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他失去的记忆里有着什么秘密?

  他究竟忘了多重要的事情?

  多重要?

  仿佛要回答他所有的疑问,上的人缓慢地张开‮魂勾‬的幽邃眼眸,在察觉房內还有另外一个人后,他撑起手肘微坐起⾝,美丽的黑瞳对上蔺睿予。

  蔺睿予甚至忘记自己是擅自进⼊这房间,他没办法做出任何礼貌的离开动作,只是感觉自己的神魂在对方的注视下不停地沉沦…

  沉沦…而且—无法自拔。

  棂台上的帘布舞扬着,像是深蓝⾊的波浪,展现出它柔软的姿态;空气里只有布料吹拂震动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或者,他们本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

  闻人琰坐在上,没有为何会看到蔺睿予出现在他房里的疑问,冷淡的双眸感觉不出他的心思有什么波动。他只是看视着蔺睿予。

  他知道蔺睿予昨天就出院回来了,他也知道夏玮打过很多次电话找他,他更清楚蔺睿予的记忆在医院里的一个月以来完全没有恢复。

  他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这个…空有蔺睿予的样貌,內在却是另外一个人的他。

  蔺睿予对于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是他的贴⾝男佣?是他的特别助理?是他的跟班?还是专门伺候他的奴仆?

  这一个月以来,就算他刻意地用工作来忘却蔺睿予的所有事情,还是会不经意地想到这个问题。

  以前,他本毋需在意这种事。外人加贴在蔺睿予⾝上的标签跟他一点⼲系都没有,就算有人说蔺睿予是他‮养包‬的男妾、小⽩脸,那都是蔺睿予自己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但不知道为什么,蔺睿予在他⾝边越久,他越对那些冠在蔺睿予⾝上的肤浅名词感到厌恶,他不是佣仆,也不是跟班!

  蔺就是蔺!

  是只专属于他的蔺,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当蔺睿予质问他为何把他当成玩具的时候,他真的感到愤怒。因为他从不会那样想过。

  他知道自己对蔺睿予有一种独占极深的执着,那种几近毁灭的占有強烈到让他没有考虑就用行动彻底得到他。

  那是什么?这样执意到让他可以藐视一切世俗的感觉是什么?

  他从不费力气去了解,他只要清楚蔺睿予绝对不会离开他,这样就够了。除了这件事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或许是因为蔺睿予对他百依百顺,让他有了绝对拥有他的信念,所以他逐渐地忽略了蔺睿予的感受;又或者,其实他本不想去知道蔺睿予对他占有了他这件事是什么感觉。

  是恶心?排斥?还是无法忍受?

  他一次次地让蔺睿予沉溺在噤忌的望大海当中,却也一次次在他苏醒后的双眸中看到自责与懊悔。他总是觉得,他得到的,只有蔺睿予的⾝体。

  这让他更加強硬地想用‮望渴‬念的本能来使蔺睿予屈服。

  他甚至不想去深思,究竟他真正想要的,是蔺睿予的⾝体?灵魂?还是心?可能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全部都要。他要完整的蔺睿予,也要他以最完整的姿态属于自己。

  这种执着,一直都只独对蔺睿予而已,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只要他?为什么会不想放手?为什么在每个抱他的夜里才会感到充实?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会对蔺睿予有情,跟他是什么别、什么外貌本没关系,只是因为他是蔺睿予,所以他才会想要他。

  但理由是什么?他以为,只要蔺睿予不离开他,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个原因。

  他一直以为蔺睿予绝对不会离开他…直到现在的情况改观了。

  闻人琰靠坐在头,沉默的烦躁空气让他皱起了眉,蔺睿予看着他眼神里的陌生和困惑更让他的脸⾊冷到极点。他不悦地拿起柜上的烟盒,菗出了一枝细⽩的长烟。

  他总是在思考或者情绪差的时候菗烟…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少菗,几乎连打火机都不碰了…什么时候开始?

  闻人琰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蔺睿予时常掩嘴轻咳的画面。

  该死!

  他一使力,将手中的长烟折成两段捏碎。

  闻人琰冷脸着站立在一旁的蔺睿予。他在等他开口。

  这三十天以来,他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去医院探视蔺睿予,但并没有和他照过面。

  他知道蔺睿予睡得并不好,晚上有时会坐在病房里的窗前沉思,而他则会坐在房外的长廊等待他⼊睡,一旦等到蔺睿予上休息了,他才会开门进去。

  他想看着蔺睿予。那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強烈‮望渴‬让他每天在做完繁忙的公事后,就驱车来到医院。

  但他也矛盾的不想和蔺睿予相见。他知道现在的蔺睿予已经不再是本来属于他的那个人,他也明⽩现在的这个蔺睿予会用什么样疏离的态度来面对他—

  这让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只在睡梦中看着他,这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完全地专属于自己。

  没去接他出院也是,昨晚刻意地晚回家也是,他不想和心里已经没有了他存在的蔺睿予照面,这会让他恼火地想要拿条链子把他锁起来。

  就像现在看到他站在房门口,而想要把他脫光⾐服強占一样!想到这里,闻人琰的眸⾊倏地变深。

  蔺睿予僵直了⾝体,在闻人琰的注视下,他的口被心脏‮烈猛‬的‮击撞‬着。

  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不是走错房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只是深刻的感觉到非进来不可…他不知道这房里有人,更不知道这是他…闻人琰的房间…等等!

  他是因为感受到这房间在昅引着他才进来的,还是因为这是闻人琰的房间才昅引他进来?蔺睿予抿着,脑海中浮现的答案仿佛是后者。

  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搞不清楚了…好多事情都怪异得让他难以理解。蔺睿予又下意识地摸着前襟,眼神对上闻人琰光裸前的那条菱晶项链。

  “那条…”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开口了。蔺睿予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想问的事情问出口:“请问那条项链…是你的吗?”他蹙眉,明知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情况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但他就是想知道。

  闻人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他淡淡地启:“…你想起什么了?”

  蔺睿予脸上发热,他总不能告诉他,是做梦梦到的吧?一想起那个梦,他连手心都冒出薄汗。

  他垂首,不自觉地又看着前,总觉得那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没…没有。”

  “没有就出去!”闻人琰黑瞳底的光芒锐减,他极其沉冷地站直⾝。“下次不要再走错房间!”他起⾝的动作稍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他拿起边的长套上。

  蔺睿予被他突然站起⾝的举动吓一跳,幸好他很快地穿上子…

  自己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要对和自己同的人裸⾝惊讶?甚至…他觉得那副美丽的躯体好人又好悉…

  仿佛他也曾经感受过那样的体温…

  刹那间,他想起梦里那个像毒药的男人。他连忙摇了下头,想摆脫眼前不实的画面。眼角瞥见闻人琰要进浴室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上前唤住他。

  “闻…闻人先生!”他脫口而出生涩的称呼。⾼大直的背影顿住。

  闻人先生?在这个家,蔺睿予一向是唤他“琰少爷”只有他才这样叫,其他人都只称呼他“少爷”;而现在,蔺睿予居然连该唤他什么都记不起来!闻人琰紧握着拳,但还是停下脚步。

  “我不是叫你出去?”他冷着脸,口中说出会伤害人的话。可恶…他本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蔺睿予相处。

  他大可以再重新占有他,把他纳为自己的所有物,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闻人琰冷然地瞥视着蔺睿予额前无法被浏海全部盖住的⽩⾊伤疤,他口的怒火狂炽的燃烧着。

  他从不允许自己犯错!

  然而,那道浅⾊的疤痕却每一次都让他想起蔺睿予在他怀中呕⾎的画面!

  每当想起自己的双手碰触的是蔺睿予温热的⾚红⾎,宛若是在提醒着他,他惟一承认犯下的错误是多么地不可原谅!多么地…无法挽回。

  他并不想再重蹈覆辙。

  但他也绝不会放手。

  他不会让蔺睿予离开他的⾝边,就算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可以等。

  一年想不起来就等一年,两年想不起来就等两年,十年都没办法想起来就等十年!

  他可以等他一辈子!

  在蔺睿予回忆起他的存在之前,他不会碰他,只要他不离开自己⾝边就好。

  他绝对不会放手…也绝对不会放弃。

  蔺睿予愣怔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唤住他,只是觉得,有好多疑问想要问个明⽩,而且心底有声音在告诉他:这些疑问好像都只有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可以给他解答。

  他听胡子爷大略说过他小时候被救到闻人家的事情,他也听了胡子爷描述了他以前平常的生活,还包括他的工作。他很快地发现,无论是在家里、在公司,平常或者假⽇,在他所拥有的时间空间里,闻人琰这个人占了绝大部分!

  他甚至也感觉自己的确…比较在意这个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见他沉默了半天不语,又加上自己心烦,闻人琰刚睡醒的脾气引燃爆发,他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兴。

  蔺睿予心颤了一下,他察觉自己本无从抵抗这个男人的任何情绪。以前他们之间也是这样的吗?总是闻人琰占上风?

  “我只是…”他才开口,闻人琰却已转⾝不再理会他。“等等!”他一急,就伸手抓向闻人琰的手臂。他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那条项链究竟是不是他的?为什么他会对他有种—

  啪的一声!

  蔺睿予才碰到闻人琰的手,就被他坚决且十分排斥的挥开了。

  他愣愕的停下尴尬在半空中的手,心里有一种…受到伤害的苦涩…

  他那么不想让自己碰触到,就好像他有什么传染病一样…蔺睿予口一奎,他的上失去⾎⾊。凝窒沉碍的气流让人无法息,半晌的沉默充斥在他们之间。

  “你…离我越远越好。”闻人琰只丢下一句极为冰冷的话,几乎冻伤了蔺睿子缓慢收回的手。他没有表情,就这样踏⼊了浴室里,反手用力地关上门,将蔺睿予摒除在他的气息之外。

  蔺睿予始终垂着首,看着深蓝⾊的地毯,好像自己已经被那深海般的颜⾊狂猛的卷⼊,沁染了一⾝,没办法恢复原状。

  “好痛。”他低喃着。握成拳的手紧抓着自己前的⾐衫,不知道是被闻人琰扯脫而在手上留下的红痕隐隐作痛,还是听了闻人琰最后的话后心口在痛。

  他本不认识这个人,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共有的时间和所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会为这种小事感到…难受?

  他不会的…就算他们以前是多么要好的朋友,这种微不⾜道的小事,是不会对现在的他造成什么影响的。

  不会…

  不会的。

  蔺睿予看着⾜下的深蓝,那強卷去他神智的颜⾊仿佛在嘲笑他所做的无谓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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