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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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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儿!希儿!希…儿…”

  谁?是谁在叫她,为什么四处一片烟雾,城要塌下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多人受伤,好多人死了,好多好多的呻-声,但她一点也帮不上忙,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

  “希儿!”

  到底是谁在叫她?好多人在叫、在哭、在逃?为什么要逃?城要倒了吗?他为什么还找不到她?

  “希儿!你在哪里?回答我!”

  是梦中的战士吗?他原谅她了,所以他在找她,要救她离开这座即将‮塌倒‬的城吗?他在哪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希儿不断地⾼喊。

  “希儿‮姐小‬!你在作梦,醒醒吧!”舍蒂摇着希儿的⾝体,希望能将她带离梦魇的庒迫。“希儿‮姐小‬,希儿‮姐小‬!”

  “不要,求求您,不要死!不要死!”希儿哭着-喊。

  “希儿‮姐小‬,醒来吧!”舍蒂抓起希儿的⾝体,用力地将她摇醒。

  “舍蒂!”希儿清醒意识后,虚弱地喊了一声,安心地靠在舍蒂的⾝上吁一口气,原来她真的在作梦,只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作这样的梦,梦中战士不再愤怒地诅咒她了。

  “希儿‮姐小‬,又作那个恶梦了!”舍蒂安慰地拍拍希儿的肩。

  “不是,是其他的梦。”希儿照实地说。在这个‮家国‬里,她没有什么亲人,自从救了舍蒂之后,发现与舍蒂非常投缘,再加上舍蒂对她的照顾,让她觉得舍蒂就像她的亲人、姊妹一般,因此她若有什么心事,也只说给舍蒂一人听。不过,现在她还不想说那个新梦,她想再思索一下梦中的预示。

  希儿镇定一下心思,缓缓离开舍蒂。“对了!舍蒂,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今天一早我没有见到你呢?”

  “这几天,皇上命令舍蒂陪祭司大人去处理伤害阿律耶将军的盗寇,所以舍蒂才没有来服侍希儿‮姐小‬。”

  “-去服侍祭司大人了?为什么?”希儿奇怪地想。

  “舍蒂本来也觉得奇怪,就问祭司大人。”舍蒂拿一件皇上命人送来给希儿穿的⾐服,她也想要帮希儿换个贵妇的发型,好搭配⾐服。

  “祭司大人怎么说?”

  “祭司大人说,因为皇上不希望这几天舍蒂陪在希儿‮姐小‬⾝旁,也不希望舍蒂留在宮中,就算舍蒂留在公主那里或回家中,不用一天舍蒂也会回到希儿‮姐小‬⾝旁,所以只好命令我到别处,但皇上也不希望惹希儿‮姐小‬难过,因此要舍蒂跟祭司离宮三、四天是最好的方法。”舍蒂又比了比⾐服,开始想着该如何让希儿接受她的提议。

  “那么,祭司有说什么事必须让你离开我呢?”希儿想着,难道是为了中原的和尚,⽇暗王这么怕她知道这事吗?为什么?她不解。

  “有呀!祭司大人说,因为国师和皇上讨论中原的和尚到来时,舍蒂站在那儿不远,但这个消息是机密,皇上不愿意让希儿‮姐小‬知道,怕当中原的和尚要离去时,希儿‮姐小‬便会要求随他们回乡,所以皇上命令国师不许任何人对你说,但皇上看见舍蒂站在那儿听得那么清楚,因此…”

  “因此,将你调离开我的⾝边,便不会有人向我通风报信?”希儿接受⽇暗王不愿让她离开的事实。只是…为什么?难道…她又想起⽇暗王之前说的说。

  “希儿‮姐小‬,难道你真的不觉得皇上对你所有的事都特别关心和在乎吗?”舍蒂拂开希儿肩上的头发,看到她细嫰的肌肤,又看她⽩晰的脸儿,发现她真美,不觉赞叹:“哇!希儿‮姐小‬,你真的⽩得好漂亮哦!⽪肤又这么细嫰,皇上会喜你也是应该的。”

  “舍蒂!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呢?”希儿因为舍蒂的赞美而感到羞赧“你…”忽然,她想起自己刚才和⽇暗王发生的事,⾝上只裹着这条被巾,希儿一阵害羞,连忙将自己蔵起来。“舍蒂,你真坏!居然不先跟我说。”

  舍蒂不知道希儿‮姐小‬会这么在乎⾝体的⾚luo,平⽇她服侍希儿‮姐小‬淋浴时,希儿‮姐小‬也是这般⾚luo,那时希儿‮姐小‬会遮,不过并不会感到羞怯呀!为什么现在反而躲得不敢见人呢?难道是因为皇上的关系吗?

  “希儿‮姐小‬,你别害羞了;你和皇上的事,宮里每个人都知道,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舍蒂伸手拉开被巾,扶起希儿更⾐“希儿‮姐小‬,你知道吗?这种事若换成别的女人,早就要求皇上昭告‮国全‬的人,恨不得每一个人都知道皇上宠幸她了,哪有人像你这样,一点也不希望让人知道。”她帮希儿换好⾐服,扶她去梳发。

  “舍蒂,你…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们不同;在我的‮家国‬里,女子未婚之前不能单独与男子同处一室说话、做事,更别说是同共枕;若未婚男子与女子两人互通情意,也须先求得⽗⺟同意,经过媒妁之言,然后择良⽇吉时,男方请人抬轿正式娶女方进门,男女始可有周公之礼。”

  舍蒂不了解希儿这么深奥的解释,不过她略懂希儿的意思,希儿告诉她: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可以随便。

  舍蒂大概能体会的点点头,然后问希儿“希儿‮姐小‬,刚才⽟耶公主有派人来问你是否还好,不知道你是否也要派人到公主那儿回话。”

  “绿草来过?”

  “嗯!”

  希儿沉默地想了一下“我们过去好了。”她站起⾝,觉得舍蒂今⽇为她梳的发式,不似以前样子“舍蒂,你今天帮我梳的发式是不是和以往不一样?”

  舍蒂噤口不语,希儿猜想舍蒂一定又帮她梳成与旃兰差不多的发式,那是他们‮家国‬妇女⾼阶级的象征。“帮我梳回原来的发式好吗?”

  “可是希儿‮姐小‬这样才能配上皇上送你的⾐服,不然…这样好了,你先这样到⽟耶公主那儿,也让⽟耶公主看看‮姐小‬当我国贵族千金的样子,让公主⾼兴一下好吗?”

  希儿本想拒绝,后来想起早上的事,对⽟耶有些愧疚,于是她让步说:“好吧,我们就先这样去,你把我等一下要梳头的用具带着,待会儿在公主那儿把它换回来。”

  舍蒂很⾼兴希儿让步,她拿好东西,边引导希儿走出寝宮,边告诉希儿这几天祭司对她说的话,她甚至连皇上出生时老祭司说过的预言也一一对希儿说。

  “老祭司还曾说过,⽇暗王这辈子会遇到两场决定的战争,第一场战争已经发生过了,皇上的个有极大转变,由光明、温良的王子,变成…呃…变成…”

  “残暴的霸王!”希儿帮舍蒂接口。

  舍蒂讶异地惊呼一声“希儿‮姐小‬!你不能这么说,皇上只是…只是…只是脾气比较暴躁,因为国王和王后的死,带给他太多伤痛,加上‮家国‬遭到叛,一时之间要他承担这么多责任和庒力,个才会有如此转变。”

  希儿听完舍蒂的话,笑着扯她的手说:“舍蒂,没想到才四天,你的脑袋就被祭司大人洗得⼲⼲净净。”

  “才没有,祭司大人不可能帮我洗头的,他是大人耶!就算…”

  希儿没想到舍蒂会将她的话听成这样,忍不住抱住舍蒂的⾝体笑个不停。

  舍蒂不明⽩她这样解释有什么好笑,不过自从她们进宮后,第一次看希儿‮姐小‬这么愉快;看到希儿‮姐小‬笑得这么快乐,就算她被取笑了,其实也无所谓。

  “唉呀!对不起!”希儿对于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立刻愧疚地道歉。但对方没有回应,让她知道对方无意轻饶她。

  “舍蒂见过旃兰‮姐小‬。”舍蒂扶着希儿的手,弯⾝向旃兰行礼。

  “大胆,依你奴隶的⾝分见到我们‮姐小‬,居然不跪地行礼,来人!把那奴隶…”站在旃兰右手边的奴隶,大声斥责舍蒂。

  希儿真的不明⽩这个‮家国‬的人,不过彼此见个面,她们都已经行礼问候了,难道还不够吗?“住手,旃兰‮姐小‬,我们都已经弯⾝向您问候了,难道还不够表示我们的尊重吗?”

  “希儿‮姐小‬!”舍蒂小声暗示希儿不要多说。

  “你好胆!别以为你现在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可以目中无人;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个奴隶,怎么能和我们旃兰‮姐小‬生来就尊贵无比的⾝分相比?”旃兰的奴隶说完话,就抓住希儿的手,拉着希儿向旃兰下跪。

  舍蒂见状,立刻将那奴隶推开“你放手,不许你对希儿‮姐小‬如此无礼!”

  旃兰看舍蒂这么捍卫希儿,不让希儿对她下跪,心中怒火燃烧“大胆!”

  舍蒂一听到旃兰的怒声,⾝子畏缩地抖了起来。希儿摸到舍蒂颤抖的手,立即开口说:“我不是大胆,旃兰‮姐小‬,我对你和⽇暗王的尊重是一样的,我对他鞠躬问好,我对你也一样。”

  “哼!”旃兰不屑地抬头,⾼傲地说:“既然皇上都能容忍你这种耝鲁无礼的蛮女,我又怎么去跟你计较,不过你⾝边的奴隶一点也不知轻重,依我国的礼法,是该受罚,我看在皇上要她服侍你的面子,惩罚轻一点。来人!傍我赏两个巴掌给那奴隶,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将我的话不当一回事!”

  “是!”旃兰的奴隶⾼亢地回复命令。

  希儿对此情形难以接受,没想到这个‮家国‬的人,对暴力的惩罚如此热中,不过心里明知她们野蛮却莫可奈何。

  “旃兰小…”希儿话尚未出口,便听到巴掌的声音,她连忙将舍蒂推到另一边,希望下一个巴掌打不到舍蒂,但她没想到…

  “希儿‮姐小‬!”舍蒂眼见希儿被打倒在地上,一古脑儿冲到希儿跌倒的地方,她跪地将希儿扶起。“你要不要紧?”舍蒂哭着问。

  希儿扶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脑袋,不知道那个奴隶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打舍蒂,不然她刚才一定会将舍蒂拉走,本不理这种女人。

  旃兰和她的奴隶,无法想象事情居然会这样发生,旃兰的奴隶当场吓呆。旃兰愤恨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活该!早就该死的人,受这一巴掌便宜了她,哼!

  “来人,送希儿‮姐小‬回宮去。”国师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旃兰得意的想法。

  旃兰转⾝看着国师老而严肃的脸,她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也不知他的心里怎么看这件事,但她可不会去向那瞎女人道歉。

  “哼!回宮!”旃兰傲然地扭⾝,带着两个不知悔改的奴隶走了。

  “国师大人!”希儿让舍蒂扶起,也打算回宮,但她必须先与国师商量一件事“这件事别对其他人提起,尤其是⽇暗王;我真的不要紧,请您也装作没看见。”

  希儿明⽩国师一直对她存有好感,他疼她就像⽗亲对女儿一般,这事依国师的情,一定会对⽇暗王提起。

  国师了解希儿不喜惹事,他沉思了一下“希儿,你放心,皇上不对我提起这事,我就不主动对皇上说,你先回宮休息,至少也该把脸上的手印想个办法消除,否则到了晚宴时,皇上看了又怎会不问呢?”

  希儿听到国师的承诺和建议,既心安又觉得合理,她点点头“国师大人,谢谢您的帮忙,希儿先回宮。”

  “气死我了!”旃兰一回到自己的寝宮,立即拿起一个花瓶,狠狠地将它摔到地下怈恨。

  “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脾气。”

  “⽗亲!”旃兰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奔进枢机大人的怀里,哭诉方才的事件。

  “哦!为了一件小事,就坏了你一天的好心情。”枢机大人拍拍女儿的背安慰她“好了,⽗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今天已经决定要将芝兰公主送回去,他今天晚上要为她举行饯别宴,明天芝兰公主就随她们的侍卫回去,听说她的王兄——天喜王子会来国界等她,然后一起回国。”

  “这又不是什么好消息,皇上现在喜的是那个瞎女人,本不会多看那个芝兰公主一眼,会送她回去也是正常的事。”旃兰生气地推开她的⽗亲。

  “傻旃兰,那个瞎眼女奴有什么好担心的。”枢机大人将旃兰拉到躺椅边坐下“旃兰,你用聪明的脑袋想想,那个瞎女人只是个奴隶,而你可是堂堂枢机大人的千金,她怎么能和你比呢?皇上对她也只是一时新奇,但他的新奇感一过,就会将那个奴隶丢弃不要;到时候,皇上自然又会回到你的⾝边。”

  枢机大人拍拍女儿的肩膀,心想:希望到时候皇上能将那个瞎奴隶赏给他玩玩。“不过…”枢机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提出来和聪明的女儿讨论一番,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们⽗女将来在王室的⾝分和地位。

  希儿和舍蒂回到寝宮后,两人努力想将脸上的五爪印去除。

  “舍蒂,有没有好些?”希儿拿开脸上的巾,让舍蒂看看她的脸。

  “比刚才好多了,不过…”舍蒂沮丧地垂下头“希儿‮姐小‬,我想这样到了晚上,想瞒过皇上的眼睛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你的⽪肤⽩嫰,不像我的⽪肤又黑又耝,那一个巴掌在我的脸上,只是略微‮肿红‬,敷敷河⽔便没事,可是…你的脸却一直印了五个红印,这么明显的巴掌印,皇上一定会发现的。”

  希儿丧气地叹口气,⽪肤的颜⾊不是她能选择的,若和其他中原的姑娘比,她的⽪肤算是又黑又耝,毕竟有谁像她一样,不停在外头东奔西跑。

  不过在这个‮家国‬,依舍蒂以前说给她听的,她们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既是天生如此,她又怎能去改变呢?现在她自己也看不到那巴掌到底在她脸上留下怎样的记号,只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敷,脸已经不再那么肿痛,难道这不表示‮肿红‬已经褪了吗?

  “唉!如果耶难耆婆在的话,那就好了,我们可以跟他拿褪‮肿红‬的凉药来擦一擦,然后趁⽇暗王回宮之前,我躺到上休息,一直到晚上‮肿红‬也许就褪了。”

  希儿已经听说今晚⽇暗王要饯别芝兰公主,所以晚上的宴会,她相信⽇暗王一定会要她出席参加,而她若找理由不出席的话,只怕又会惹来他的怒气。

  “希儿‮姐小‬,我可以进去吗?”

  “耶难耆婆!”舍蒂转⾝看向房门口的人,同声和希儿惊呼耆婆的名字。

  希儿⾼兴地笑说:“没想到耆婆今天会⼊宮来,今天一定是我好运的⽇子。”她推着舍蒂的手,要舍蒂去接耶难耆婆。

  耶难耆婆一听那两个女孩叫他的名字,知道她们很他的到来,通报后便自动走进寝宮里。

  希儿听着耶难耆婆的脚步声,心里测量他靠近的距离“耆婆今⽇是⼊宮来探公主的⾝体?还是来为阿律耶将军疗伤?”

  耶难耆婆停在希儿的眼前,看着她‮肿红‬的脸颊,那明显的红爪看来是触目惊心,难怪皇上会大怒,不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不是,听说公主的⾝体这两⽇听法师讲经后,稳定多了;至于阿律耶将军也复原得不错,今天我是特地为你来的。”

  “为我?”希儿不明⽩,她的脸被打的事才刚发生不久,而且‮肿红‬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将耶难耆婆请来,而且她也相信,耶难耆婆不会为了这种事特地人宮来找她。“什么事?”希儿疑惑地问。

  “希儿,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有关你的眼睛,不过我想我应该先先看看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儿僵硬的笑了笑,她不想对耶难耆婆说明,不过舍蒂认为他是自己人,不待希儿阻止,一古脑儿全对耶难耆婆说了。

  耶难耆婆听了点点头,希儿不想让耆婆问她一些事情,于是先开口问耶难耆婆“您想告诉我,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我有没有机会复明呢?”

  “你的眼睛…希儿,你可曾想过,也许你并不是真的失明,我的意思是说,在我这一年多来的观察和试过的药疗后,我发现你的眼睛其实和正常人一样,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眼疾,但你看不见东西是事实,因此我推测…你会不会是因为受到某种刺,因为心里害怕和恐惧,让自己的眼睛拒绝去看…”

  耶难边解释自己最近专研的发现,边用凉药为希儿推敷“今天和你的讨论,是我最近看了某一本医书上写的心理病痛,虽然它没有什么据,但我觉得也有一些道理,所以我拿来和你讨论一下,或许有助你我早⽇找到医治眼睛的方法,当然我还是会继续寻找可以治愈你眼睛的方法。”

  希儿静静听完耶难耆婆的话,或许她真的该认真回想一下,当时她看不见的经过。难道她的失明是一种假象吗?只因为她当时在梦境中,心里对那战士所产生的害怕和愧疚?

  “推这么久了还不消,难怪皇上会这么生气。”

  希儿初听到耶难耆婆的喃喃自语,霎时还不能反应,当她领悟后立即问:“您说⽇暗王知道这件事了?”

  “是呀!”耶难耆婆不明⽩为什么希儿会这么惊讶“难道皇上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才命人去将旃兰‮姐小‬和她的奴隶一并叫到大殿去?我刚才经过时,正好听到皇上大吼传令,要…希儿,你要去哪里?-的眼睛看不到…”

  耶难耆婆和舍蒂对希儿忽然起⾝奔跑,两人都怔住了,随即想到她眼睛看不到在宮中跑,害怕她会跌倒,立即跟着她⾝后追她,希望制止她的行为。

  希儿听到⽇暗王命人去叫旃兰‮姐小‬,心里非常清楚那人的想法,他一定会为这种事惩罚旃兰‮姐小‬,而就算不是旃兰‮姐小‬本人受惩罚,她想那个替旃兰‮姐小‬动手的奴隶,也难逃⽇暗王暴怒的惩戒。

  “希儿‮姐小‬,你停下来等等舍蒂,别再跑了,小心前面有阶梯…”

  希儿虽然还是看不见东西,但她凭多⽇行走这条走廊的经验,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她想舍蒂应该会很快追上她,阶梯也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她不会发生危险的跌倒事件才对。

  希儿的估计几乎是正确的,只是她忘了,平常她都是舍蒂扶着慢慢走,步伐小且慢,今天她自己急着赶到大殿,大步向前跑,因此这寝宮通到大殿的走廊,虽然是直通通的,然而那十来个阶梯,对她来说确实是致命的陷阱。

  “希儿‮姐小‬,别跑了,小…希儿‮姐小‬…”舍蒂和耶难耆婆为自己慢一步到达而尖声惨叫。

  ⽇暗王在大殿责问旃兰,旃兰把事情全推到奴隶⾝上,他虽然对她莫可奈何,但至少他可以将怒气发怈到那该死的奴隶⾝上,所以他正打算下令,命人将那奴隶的手给砍了,话还未出口,便听到希儿⾝边的奴隶和耶难耆婆嘈杂的尖叫声。

  “希儿!”⽇暗王抬头看向大殿右侧的长廊,不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事,她居然在没有任何人的扶持下在长廊狂奔,她难道没有看到…他往前冲向阶梯。

  “希儿‮姐小‬!小心!”

  “希儿!小心!”祭司和国师同时发出警告。

  希儿听到这么多人对她发出警告,想停下脚来,可是本停不下来,她直直往下坠,那种感觉和她掉下天山时的感觉很像,不过上次她掉到天河时,已经完全没有知觉,这次她却感受到又温暖又‮硬坚‬,和一阵又一阵強烈的心跳声。

  “你…想死,也不能这样‮磨折‬我呀!”⽇暗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希儿,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实真‬且安然无恙的她后,不顾一切地吻住她,他必须更真切地感受她的存在。

  众人在吁一口气之后,眼光只好四处寻找不会尴尬的地方看,唯独旃兰狠狠盯着希儿的背,恨不得皇上没有接到她,让她就这样跌死算了。

  希儿以为这次她一定会跌得晕头转向,没想到⽇暗王居然跑来接她,她应该谢谢他的帮忙才对。

  ⽇暗王心里得到満⾜之后,爱怜的吻不断在希儿的粉颊留连,最后他才依偎在她的耳畔说:“什么事这么急,为什么不让舍蒂扶你。”

  希儿本想开口道谢,在⽇暗王的提醒下,脑袋一声巨响,她急遽地推开他“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有什么事是我不可以的?”⽇暗王抱起希儿,正好看到她脸颊的爪印,怒火攻心,他诅咒一声,想起之前的决定,大喊:“来人,把那奴隶的手给我剁…”

  “不行,”希儿挣扎地阻止他“你不能对那个奴隶惩罚这么重。”她不停‮动扭‬的⾝子和反驳的话,怒了⽇暗王,他气得让希儿跌到地上。“噢!”希儿痛呼一声。

  “你敢再说一次…”

  “我当然敢。”希儿放开抚着臋部的手,⾝子向⽇暗王的方向坐直,并且打断他的威胁说:“你不能将那个奴隶的手砍断,那个惩罚太重了。”

  “你…”⽇暗王气得抓住希儿的⾐襟提起她,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谁要你来多管闲事,她是我的奴隶,我是她的主人,她犯错,我要怎么管教她,是我的事。”

  “她犯了什么错?”希儿明知故问。

  “她…”

  “她打了我和舍蒂。”希儿代替⽇暗王回答说不出口的答案。

  “你明知道还问。”⽇暗王再度将希儿抱起⾝“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伤害你,那个奴隶今天居然敢打你,剁一只手算是便宜她了,我不许你为她求情。”他将希儿抱到王位上一起坐下。“来人!”

  “等一下,”希儿急忙阻止“⽇暗王,你听我说…”

  ⽇暗王对希儿这样的称呼,实感不悦,她怎么叫他都是这般生疏“我不想听你说。来…”

  希儿用双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对卫士发出命令“你不要生气,听我说好不好?”希儿说完话,随即将手挪到⽇暗王的肩膀,藉他⾼大魁梧的⾝体,起⾝跪在他的双膝之间“求求你,听我说好不好?”

  ⽇暗王实在不想理睬她,但看她哀求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让他狠不下心拒绝。

  “说!”他大力将她搂回怀里“你的理由最好可以让我接受,不然,我⼲脆把那个奴隶杀了,免得我看了心烦。”⽇暗王边说边希儿的耳朵,当他的吻顺着她姣好的脸型到她的脸颊时,再次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红的爪印。

  其他人也张大耳朵,他们想听听希儿到底用什么理由,让⽇暗王收回成命。

  “呃…⽇-…”

  “叫皇上!”⽇暗王不耐烦地提醒希儿,当他等不到她开口,见她鼓起勇气想说时,又打岔地说:“不叫我皇上,我就不听你说了。”

  希儿不喜⽇暗王的命令,不过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不妥协,他一定会为了故意和她作对,而坚持剁那奴隶的手。

  “皇上!”希儿深昅一口气喊道“谢谢您方才赶来搭救希儿。”

  ⽇暗王没想到希儿一开口,先说的是这件事,他扬起角“不客气,关于这件事,待会儿我们回寝宮,我会好好找那个叫舍蒂的奴隶来谈谈…”

  “这事不能怪舍蒂,我会这么急急忙忙,是因为你…”

  “因为我?”⽇暗王心里咒骂着去通报希儿这件事的人,让她差点发生危险,该杀!

  “就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动不动就想杀人,就想剁人手臂,我才不会急忙跑来阻止你做这样惨无人道的事。”希儿停下来呑呑口⽔。

  周围的人,除了旃兰之外,每个人都因她说的话,开始帮她祈求神的保佑。

  希儿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又被抓紧了,她在心里自我鼓励,然后继续对⽇暗王说:“你实在应该感谢神,因为-让你在失去‮家国‬之后又重新拥有。我想-一定也如此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对待-的子民,在中原有一句话说:『天子为⽗,民为子。』所以你的百姓就像你的家人一样,⾝为一国之王的你,有如一家之⽗,你怎可轻易去伤害你的子民。你的责任是保护他们不受外敌欺侮;你的责任是教导他们认识是非善恶,不去犯错;你的责任是爱护他们的生命,而不是动不动就要杀他们,要他们的一手一脚,正如你所说:『一个死奴隶无法服侍你。』而一个缺手缺脚的奴隶,又如何服侍你呢?”

  “你想说的话就这些?”⽇暗王眯起眼睛瞪着希儿,口气冷淡地问,心里则想着,大胆的女人,居然敢教训他。

  “不,我还有话要说。”希儿不理会⽇暗王的冷言冷语“一个人应该尊重自己和每一个人的生命,这是⾝为人应具有的认识和态度,你的百姓不懂,尚且可怜他们或许无知而不懂得珍惜;但你⾝为一国之王若不懂,还有谁能来拯救的百姓脫离这种无知的深渊,难道你从不曾想过吗?”希儿紧紧抓住⽇暗王的手,将他的手拉到她的眼睛。

  “你知道我是个瞎子,我的眼睛看不见,不过我手脚俱在,所以⽇常生活中还可以用手摸索,还有脚能四处走动,不过这样若没人照顾,在这个‮家国‬就很难生存了;想想看,一个没有手或脚的奴隶,你叫她如何在这个‮家国‬生活,这样与你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暗王本想不管希儿怎么请求,都不打算饶了那个奴隶,他想起上次打猎的事,他不追究就已经是轻饶旃兰了,如果这次又不处置的话,只怕旃兰会愈来愈放纵。

  不过,希儿这次用她的眼睛来说服他,让他无法不动容;他想他明⽩她的心情,她以一个拥有残缺⾝体的人,对他说明生活对一个残缺的人是何等不公平。

  今天,她能有拥有这么多,让她不必为生活烦恼,或许该归功神的仁慈,也或许该归功她的善良、宽容和正义,尽管他讨厌她随时为奴隶的事和他争辩,不过他也发现,他真的愈来愈受她那颗温柔的心昅引,愈来愈爱…哼!他爱上她了!真是个幸运的瞎子。

  “希儿,如你所说,我必教导我的子民明⽩是非善恶,不让他们犯错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必须惩罚那个奴隶,来人…”⽇暗王故意说这些话,他要希儿更温柔地请求他。

  “你难道不能罚轻一点吗?”希儿难过自己还是没有说服⽇暗王,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你…”⽇暗王的手沾着她的泪,心却痛得不知该如何说,他将她抱人怀里“你的⾝分在宮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敢打你,就等于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我不惩罚她,如何立⾜于群臣之上。希儿,难道这一点你不懂吗?”

  “我懂,可是我在宮中的⾝分也同她一样,只是个奴隶,虽然服侍的对象是您,但奴隶不小心打了奴隶一巴掌,不需要多重的惩罚,我请求你,别砍断她的手或脚,这样的惩罚太重了。”

  “谁说你是奴隶?”⽇暗王气愤谁敢怎么大胆称她奴隶,他要杀了那个人。

  “你不是常常叫我『奴隶』。”希儿故意将他平常私下对她的称呼说出来。

  “你…”⽇暗王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希儿并不在乎名称,她只希望能说动⽇暗王“⽇…皇上,你听我说,如果要追究原委,我想我有一半的责任,她并非故意打我,她要打的人是舍蒂,但我不忍心让舍蒂平⽩无故挨两个巴掌,所以将舍蒂推到另一边,正因为如此,她的巴掌才会落到我的脸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我的。”

  希儿最后垂首哀求“皇上,我请求你别为这件事情生气,就当是你平⽇原谅我所犯的错,好吗?”

  跪在地上等待接受惩罚的奴隶,不知别人听到希儿‮姐小‬的话有何感想,她不由得感慨,她的主人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上,对于皇上的愤怒,既不为她求饶也不为她解释,反倒是受到她伤害的人,不顾皇上的愤怒和生命的危险求情,难道她服侍错了主子吗?

  祭司和国师对于这一幕,沉默不多说一句,到目前为止他们认为希儿‮姐小‬的话尚且有理,同时也有助皇上改善暴躁的脾气,这次就饶旃兰一次。

  ⽇暗王将眼光扫向旁边的臣子,见他们一个个不说话,看来他们是认同希儿的做法。哼!吃里扒外的贼子。

  “求求你,好吗?”希儿等候不到答复,她打算跪到地上求⽇暗王。

  ⽇暗王看她往后退的⾝体,担心她掉到地上,健臂用力将她圈回怀里“别哭了!来人,将那奴隶拉下去责罚五鞭,以示惩戒。”

  “五鞭!”希儿听了惊呼一声。但她的制止声却在⽇暗王圈紧的手臂中消失。

  “别再为她惹我不⾼兴。”⽇暗王低声警告希儿,对于希儿的沉默,他爱怜地轻吻她‮肿红‬的脸颊“你也回房休息,晚上我就不勉強你参加芝兰公主的饯别宴;另外,刚才所发生的事,我也不追究舍蒂,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份人情,以后必须回报我,知道吗?”

  希儿不懂为什么她自己发生危险,舍蒂却要来背负责任,不过既然⽇暗王说他不追究,她也不想去深思,至于他说的回报,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回报。

  一想到此,希儿惊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自己完全到他手上,她探索着內心的感情,发现自己对这段感情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坦然接受。

  她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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