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真正的高人
密林深处,两个琊教分子亡命狂奔。他们⾝后大约几公里外,不疾不徐地尾随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剑客。
是的,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见的剑客。⽩⾐如雪,不是长袍大袖,而是一套式样简约别致的贴⾝运动衫,惊心动魄的傲人曲线纤毫毕现,一头乌亮的青丝盘成髻,眉如远山,目似秋⽔,斜背三尺长剑。
她步伐从容,悠闲得如同闲庭漫步,但奇异的是,她每一步跨出的距离,都过了五米。这一点看似玄奥,实则并不神秘,如果仔细观瞧,就会现,她每次抬脚的那一瞬间,另一条腿都会很自然地腾空,离地三寸,顺着惯向前滑去。所以,与其说她在走路,不如说她在向前滑行。
她就是慕容飞,已经追了前面两个亡命之徒一天夜一,却是面⾊如常,气定神闲。
“我x!刚甩掉一个女疯子,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女杀手,呼呼…都他妈是帮臭子婊…”
奔跑中的老八大口着气,还不停大声咒骂。老六则是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在他前面狂奔。
而就在他们头顶正上方,此刻正有一对锐利的鹰眼,静静俯察着这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类。这是一头成年猎鹰,黑亮的羽翼在光下反
出绚目的光泽,忽然凌空一个转折,翼翅全张,悄无声息地向远方疾飞而去。
这时的周天星,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直升机。这是一架国产新型武装直升机“武直1o”他是主动要求上这架机飞的,借口是航拍地理环境。以便对江北山区作深⼊地质研究,实则存着不可告人地目的。
这是他临上机飞前突然产生的念头,起初进山,他只为偷药,本没想过踩进这潭浑⽔,不料却出了瑶光这颗毒瘤,要是让这女人抓到那两个琊教分子,非但对家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瑶光和千年教勾结起来,后果就难以想象了。
周天星从不认为自己是仁人义士,但他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一伙妖孽损害家国和民族的利益。
从更宏观的角度说,为国出力也是为全体修道人出力。道理很简单,如果家国陷⼊深重的灾难。他们这些修道人的⽇子也不见得好过。就如抗战时期,⽇本人在国中大地上烧杀抢掠,⼲尽了禽兽事,泱泱大国,竟然找不到一块清静之地。再比如,天机宗先师诸葛亮,放着好⽇子不过,非要跑出来羽扇纶巾。招惹无穷因果,不是因为他脑子进⽔,而是因为,天下大之际,不管跑到哪里,都没有世外桃源。
⽪之不存。⽑将焉附?
诚然,功德并无国界,民族这个概念,本质上只是指一群⾎缘相近、利益相关的人。民族冲突。实际上就是争夺利益地过程,维护了这一方的利益,就必然损害那一方的利益。很自然的,这里又衍生出一个问题了,修道人在国与国的冲突中,究竟应该扮演什么角⾊?
答案是肯定地,而且是唯一的。帮助人多的一方。就是功德,反之。就是负功德。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算术题,比方说,国中有十三亿人口,国美的人口是两亿,当两国生利益冲突时,如果国中占了便宜,国中人就开心,相对的,国美人会很郁闷,但十三亿人的开心⾜以抵消两亿人的怨念,还会有大量节余,这就是功德。反之,如果帮助国美 犯侵 国中地利益,就是负功德。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修道人的立场永远都是坚定的,不可动摇的。当然,这个原理听上去有点欺负人的味道,但这就是真相,不服也没办法。
事实上,如果把时光回溯到两千多年前地国中古代,就可以寻到源头了。修道界有一个大派名叫儒宗,该宗第二代宗主被世人称作孟子,他老人家有一天对信徒们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被后世广为流传,但只有修道人才明⽩,其中真正的玄机。
言归正传,就在周天星指挥战机进行“航拍”时,山林间的一块旷地上,两个琊教分子终于到了強弩之末,走投无路。
在他们正前方,千米开外,正蹲伏着一头传说中的吊睛⽩额虎,虎背上居然坐着一个人,一个⽩⾐飘飘、丰神俊逸地男青年。
这是一幅类似古装武侠片里的镜头,那青年长过肩,⾐饰和现代人迥异,蜀锦长袍,⽟带围,
悬长剑,跨虎而坐,⾝周还围了一圈利齿獠牙的大灰狼,⾜有二三十头之多,却个个都乖顺得如同小狗小猫,四肢蜷地,懒洋洋地一动不动。而他⾝前的草地上,还有一头体格健硕的黑鹰,正专心致志地叼啄着一块鲜⾁,对⾝周的虎狼环伺
视无睹。
两个琊教分子正跑得起劲,一见这情景,不约而同停下,刹那间面如死灰,如中了石化般,再也挪不动步子。
清朗悦耳的声音遥遥传来:“两位千年教地朋友,不知往何处?”
与此同时,十几匹灰狼迅捷无声地围了上来,片刻间就冲到近前,把两人围在核心,而那古装男子跨下地老虎,也慢呑呑踱着步子跟了上来。
老六苦笑一下,躬⾝抱拳道:“原来是灵宗的前辈,不知阁下道号怎么称呼?我们俩后有追兵,如果前辈能行个方便,我家教主定有重谢。”青年淡淡道:“不敢,在下道号六如,忝为敝宗长老。”
老六脸⾊大变,猛拉一下老八地⾐角,然后扑通一声,匍匐于地,纳头就拜:“原来是名満天下的唐六如前辈。我家教主每次提到前辈的大名,他老人家都会说,六如先生丹青无双,冠绝古今,只可惜五百年前,先生⾝⼊空门,此后再无墨宝流传于世。”
唐六如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落寞,头摇道:“李教主过誉了。”又叹道:“你家教主昔年贵为一代人皇。岂不知大势所趋,人心所向,非人力可逆,因何不惜自折功德,效那螳臂挡车之举?”
听到这番话。老六不由抬起头来,眼中尽是茫,讷讷道:“前辈地话,我怎么听不明⽩?”
唐六如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这两个琊教分子,而是凝目望向他们⾝后,朗声道:“道友请了。”
百米开外,慕容飞不知何时。已俏立当场,微微躬⾝,恭谨地道:“玄武宗慕容飞,参见唐前辈。”
唐六如笑了,点头道:“慕容姐小不必多礼,本居士与贵宗颇有渊源。不知道友往何处?”
慕容飞素手一指两个琊教分子,不卑不亢地道:“这两个人劫了华家送给府政的药,我要向他们讨回来。”
唐六如凝目望她一刻,忽道:“你⽗寿数将尽。何苦逆天改命,自取其咎?”
慕容飞脸⾊一变,秀眉一挑,语气转冷道:“唐前辈,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您费心了。”
唐六如头摇笑道:“⽗慈女孝。固然可喜。然你⽗终非我辈中人,你纵能保他一时。岂能保他一世,道友慧质兰心,如何堪不破这一关?”
慕容飞俏脸含霜,冷笑道:“把这些大道理讲给你们灵宗的弟子听吧,我不要听这些说教,我只问你,这两个千年教的余孽,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
话音刚落,就见灰影连闪,两个被围在狼群央中的琊教分子同时出凄厉的惨嚎,忽又戛然而止。片刻间,两个活生生的男人就被群狼一涌而上,来不及招架就被分了尸,尖利地狼牙撕下一片片⽪⾁,露出⽩森森的骨骼,⾎⽔噴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
慕容飞惊怒加,刷一下子套背上的长剑,怒斥道:“唐六如,我敬你是前辈,你却欺人太甚,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
待,我叫你⾎溅当场。”
唐六如怜悯地望着她,叹道:“道友执念深种,若无当头喝,岂能幡然醒悟?”
慕容飞怒极,再不多话,⾜尖一点,⾝扑上,一道匹练似的剑光瞬间越过百米距离,向唐六如当头罩下。
剑光还没及近,唐六如头顶正上方隐隐现出一轮淡⻩⾊地、若有若无的光晕,形状如同太。然而,如果用⾁眼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无声无息地,就在剑光和那轮⻩光相之刻,⾝在半空的慕容飞突然中途堕落,长剑也脫手飞出老远,擦一声,钉在一棵大树上。
慕容飞一跃而起,脸上已全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神情闲雅的俊美“青年”颤声道:“这是金丹?你已经成就了…金丹大道?”
唐六如头摇笑道:“此乃元胎,而非金丹,道友宿具慧,盼你挥慧剑,斩情魔,求正果。”
不等慕容飞答话,他忽然抬头向天,对着空气笑道:“道友看够了没有,可否现⾝一见?”
同一时刻,坐在直升机里的周天星,心神剧震。就在他津津有味看得正起劲时,突然感到,神念和本体完全失去了联系,虽然只是万分之一秒的刹那,也令他汗透重⾐了。同时心知肚明,这回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神念无形无质,欺负普通人自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在层次较⾼的修道人眼中,神念还是有迹可寻的,道行⾼深者,甚至可以直接切断他人神念与本体地联系。
唐六如无疑就属于这种层次的修道人。“快快!掉转航向,马上回基地。”
周天星气急败坏地对坐在他⾝边的飞行员嚷道,他可不敢主动跑去招惹这种级数的修道人,道行⾼得态变,连慕容飞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一个回合,就别说他这种武力值为零的家伙了。
周天星悲哀地现。天机宗的心法虽然逆天得不象话,但只要遇到真正地⾼手,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幸好刚才人家只是对他略施薄惩,如果动起真格的,后果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虽说修道人之间互相攻击多半会折损功德,但世事无绝对,谁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杀你,弄个什么阵把你困上几百年,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修道以来,周天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威风地修道人,不噤又羡又妒。心道:“妈的,这才叫修道啊,想杀人就杀人,完全没有一点顾忌。不过听上去,那个琊教教主居然也是个很厉害的修道人,还是当过皇帝的,以前倒是小看李元基这老小子了。不管了,随便他是⼲什么地吧。反正我以后再也不招惹千年教了。”
这样一来,周天星再也不敢在江北山区逗留了,直接乘军机回到大王乡驻地,然后⾼明堂就派了辆车,把他和几大包石头送回家。
出外几天,周天星着实想家狠了。整整五六天时间,没洗过澡,没刮过胡子,连內⾐都没换过。自己都觉得象个野人,不过他可不敢就这样回明星花园,否则还不把家里人全都吓死。
所以,他把第一个落脚点选在从前住的那套老房子里,进屋后先痛痛快快洗热⽔澡、刮胡子、清洁口腔,然后从⾐柜里找了一套旧⾐服换上,站在镜子前一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但人瘦了一圈,也黑了许多。不噤暗暗苦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现在这副样子给家里两个女人见了,会遭遇多么严酷的盘问。
于是就不急着回明星花园了,一边在脑中构思说辞,一边把旅行袋里地十二个药盒倒出来,细细察看。
面对这些来之不易地宝贝时,他地心情又动了起来,连续近一周地奔波劳碌,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嘛。
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七颗用锡纸包着的药丸,还附有一张十分详细的手写说明书,居然就是慕容飞想要的治癌药。最令人瞠目结⾆的是,据说明书上所言,这种药只需要小小一粒,就能治愈一个癌症病人,最过分的是,不管是哪里生了癌,也不管病情有多严重,是否有扩散,一粒见效,没有任何毒副作用,不会复。而这种看似江湖骗子式的吹嘘,居然就是⽩纸黑字、明明⽩⽩写在说明书上地。
逐一翻开各个盒子,都是治疗各种类型病症的,如糖尿病、心脑⾎管疾病、艾滋病等等,总之,几乎囊括了一切疑难病和不治之症。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一大瓶黑乎乎的药膏,据说明书上称,居然是治疗一切⽪肤损伤的,不管表⽪受到什么类型的创伤,比方说烧伤、烫伤、刀伤等,都可以外敷使用,不过并没有说疗效如何,大概制药者自己都没试过。
欣喜之余,周天星不噤又有点作难了,不知道该把这些宝贝蔵在哪里才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行银地险保箱比较全安,好在天⾊还不算晚,就打车去了一次行银,把所有药一古脑儿蔵了进去。至于那些带辐的石头,就暂时留在老房子里了,等以后有空时再慢慢研究。
办妥这一切后,周天星才回到明星花园,可巧,一进家门就赶上了吃饭的时间,一家人都围坐在餐厅里,菜刚上齐,都还没动筷子呢。
众人看到他突然回家,自然都十分⾼兴,周天星早就打好了腹稿,不等姚舂芳问,一进门就大倒苦⽔,把这次“公出派差”说得有鼻子有眼,喋喋不休地讲述其间多么辛苦,自然少不了挨一通不疼不庠的埋怨,总算蒙混过关。
然而,直到这个不大不小地问题告一段落,周天星才悲哀地现,他之前准备的这一大篇说辞其实都是⽩费心思,就算他什么都不解释,也没人太在意他是不是变黑了、变瘦了。现在全家人最关心的本不是他,而是林⽔瑶。
原来,就在他离家的这几天中,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国內颇有名气的电影导演专门登门造访,声称正在筹拍一部商业电影,居然想请林⽔瑶去当女主角。
一听到这个意外的“好消息”周天星只觉脑中嗡一声,全⾝⾎都涌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