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舂深雨过西湖好,百卉争妍,蝶蜂喧,晴⽇催花暖
然。”清脆如铃的昑唱声在静寂的午后响起。
沧浪山庄一角的茵湖轩因着早开的莲荷而显得生气。
⽔绿⾊的裙摆随着风轻晃着,一只雪⽩的⾜踝在⽔绿裙摆间若隐若现,轻触着湖面,随着⾜踝的点动,湖面也跟着泛起一朵又一朵的涟漪…
“姐小,今儿个是少爷与韩姐小的大婚之⽇,您行行好,下来吧!让⽔儿为您梳妆打扮呀!”
“兰桡画舸悠悠去…”昑唱声悠然停止“是风幽禽成亲,又不是我成亲,我何需去宴会中当活动招牌?”
“可是姐小,难不成少爷的大喜之⽇,您这个做姐姐的要缺席不成?”⽔儿小脸皱成一团,忧虑的问着坐在窗台上的风蝶⾐。
只瞧她一⾝⽔绿纱⾐未有束,柔亮的黑发也未曾梳整的披散着,姣好清
的容颜
着清风,合上媚眸,
角漾起微微的笑意,悠闲至极的模样与沧浪山庄今儿个的忙
成对比。
“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有此打算。”风蝶⾐弯⾝掬起湖⽔,昑唱声续着“疑是神仙。近照波闲,⽔阔风⾼扬管弦。”这首欧修的采桑子由风蝶⾐唱出竟有些伤怀。
“姐小…”⽔儿拿风蝶⾐没有办法,也只好任由她继续坐在窗台上,她则先行去准备一儿会宴会要着的⾐裳。
自几个月前,姐小⾝受重伤被少爷一路护送回沧浪山庄后,她的情大变,再不若以前那般爱笑爱捉弄人了,她静得惊人,连少爷与老爷、夫人皆拿她没法子。
全庄上下的人都在问:以前的姐小哪儿去了?
依她⽔儿来看,姐小只怕是心中有事闷着,却不知是何事。
听着⽔儿叹息的离去,风蝶⾐紧合的睫羽震动了下,但没有睁开眼。
房內静得惊人,相对的,风蝶⾐愈发的…
她倏地张眼,美眸悄然环视房內的每一个角落。
房內有人!
她心头猛然一紧,有种悉却又危险的感觉渐次扩散。
一抹修长⾝影现⾝在半是光明半是晦暗的角落中,风蝶⾐的呼昅变得困难,来人有一双沉磊漠然却又隐蕴着太多无法出口的情感的眸子,她凝眸以对,四目。
好不容易她动了下,像是想到他⾝边,忘却自己⾝处窗台而整个人一斜…
坠下的⾝子落⼊他宽厚的怀抱。
是他,悉的气息窜⼊鼻腔,醒唤沉睡已久的
情。
“好久…我等好久…”风蝶⾐抱着易,低低泣诉。
“我花了些时间疗伤,等你伤愈,我不确定你是否还想要我。”易紧抱着怀中曾经失去的人儿,感觉心的残缺再次重整为一个圆。
他离不开她…天知道他为自己失手伤了她的事有多后悔…
“你有受伤?”风蝶⾐脸⾊一变,急忙检查着他的⾝子想找出伤处。
“我已痊愈,莫担忧。”易还比较担心风蝶⾐的伤势,即使他已知她亦痊愈。
风蝶⾐这才安下心,抬首望⼊易不再冷漠的眸子。
“我在等你,等你来…”
易抬手拭去她眸底的泪雾,戒慎恐惧的问:“真的?”
这些⽇子他一直在反复自问是否真能拥有她,教仇恨蒙蔽的自己可有机会获得幸福?
易⽔寒与映月剑还有双飞如意镜皆埋葬在个绿湖居的湖底,他的复仇也了结,可他却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他看不清这一点,使得他几乎失去风蝶⾐,这种失心的痛苦,比起报仇…
包让他万箭穿心,痛苦织。
若非风幽禽捎信到凌云城,他还害怕公然的与风蝶⾐见面,纵使他已私下造访沧浪山庄多次。
“嗯。”风蝶⾐小手微颤地捧起他的脸,仿佛想确认在她眼前的真是易。
“我害怕你的拒绝。”他握住风蝶⾐在他脸上游移不定的手指,侧首吻亲她的手。
“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会有畏惧之事?”风蝶⾐娇俏的笑出声,藕臂轻柔环上他的颈项,眉宇间的轻愁一扫而空。
“当然有。”易嘴角被风蝶⾐流转的眸光带起笑容,満心満眼全写満深情。
“说来听听。”风蝶⾐拉着他坐下,银铃般的笑声响彻茵湖轩。
不远处的回廊站着一道大红⾊的⾝影,那是风幽禽。他折扇一张,摇呀摇的,转⾝离去。见姐姐一扫愁郁,他总算可以过个⾼枕无忧的大喜之⽇了,而且以后也不必再怕沧浪山庄无缘无故遭人夜探。
久久,闻得茵湖轩传来一女一男的声音…
“对了,你还欠我两个要求。”女子的声音清脆而有活力。
“我知道。”男子的声音低沉却漾満温柔。
“我现在要你履行。”
“说吧。”
“第一,我要嫁你。”
“好。”男子的声音渗⼊笑意、情意和宠溺。
“第二,你要娶我。”
“好。”男子百依百顺的回答。
“第三…”
“我不是只欠你两个要求吗?”
“不管,我就是还要第三、第四个!”
“好。不论多少个,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內,我都答允。”
“你说的?”
“我说的。”
微风拂⼊茵湖轩,含苞待放的莲荷无不低首,恰似一串串漾着清亮盈脆的笑声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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