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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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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琳站在房间的露台上,楼下传来平治跟⾕藤雪嬉闹的笑声。

  平治黏着妈妈,像是要将过去不曾得到的爱一并讨回般。

  陶琳可以体会那种心情,因为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跟遗弃她的⽗⺟亲如此相聚。

  岸着,她又想起了昨晚⾕藤雪对她说的那些话。

  为了平治,她是不是该顺应⾕藤雪的要求?她是不是该离开正广,让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想什么?”突然,正广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一怔,讶异地望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他。

  “你门没关,所以我就进来了。”他温柔一笑。

  瞄着他温柔的脸,她不由得又是一阵挣扎?肟岬寐穑?br>

  但是霸着他,她是不是也等于毁了平治的幸福?

  她心里充満了矛盾及挣扎,忍不住地就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摩抚‬着她的脸颊。

  他手心的温暖渗⼊肌肤里层,给了她幸福却也心酸的感觉。

  如果她离开了他,她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么温暖的手心了…

  心情一动,她投⼊了他的怀抱,将他紧紧地抱住。

  他一怔“你是怎么了?”

  “抱着我。”她说。

  他微愣,木然地抱住了她。“你…”“用力地抱住我。”她又说。

  “你今天真奇怪…”他微微地蹙起眉头“是不是因为小雪的关系?”

  她在他怀里猛摇着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不是个耝线条的男人,自然能感觉到她的不寻常。

  “你…”她幽幽地道“你不想给平治一个完整的家?”

  他一下就听出她话中意思,纠起眉,他微带愠⾊“你在胡说什么?”

  眯见他生气的脸,她一震。

  “你对家的定义是什么?有爸爸、有妈妈,加上几个萝卜头就算家了吗!”他眼底有着愠恼,而那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

  “家不是这样简单就能构成的。”他说“是‘爱’把家组织起来,不是‘成员’,你明⽩吗?”

  “陶川…”他的话让她忍不住情绪动。

  他总是比她会说话,而他说的话也总是很有道理。

  没错,爱是家庭的主成分,但是年幼的平治不懂,他要的是完整的成员。

  “你听我说…”他端起她的下巴,睇见她令他不舍的眼泪“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那你为什么帮她养孩子?这样的话,她好想问他,但…她说不出口。

  凝望着他,她感觉不安、感觉痛苦、感觉无奈,也感到无力…

  现在的她究竟能做什么?他到底要成全平治的幸福,还是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呢?

  “你在怕什么?”他深情地凝视着她“就像我怕失去你一样吗?”

  她不语,只是安静地落泪。

  他将她的头技进自己膛之中,牢牢地圈抱住她“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

  她扬起腔,神情忧郁地望着他。

  “你笑笑…”他以手指温柔地在她上一点。

  她稳住纷的呼昅,却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她的心…好痛。

  但是,这就是爱情的一部分吧?

  不管是甜藌的爱恋,还是深刻的痛苦,这些都是爱过的证明。

  既然要爱,不管是甜的还是苦的,她都必须承受,因话…这才能算是真正的爱。

  比藤雪说得对,她还年轻,而他们爱得还不算久,就算现在会痛,也总是会过去。

  但平治不同,他一直以为他有爸爸、有妈妈,大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他解释为什么妈妈回来了,却要失去爸爸的。

  只要牺牲她一个人的幸福,就能让其他人得到幸福,这样的事,她愿意去做。

  “吻我。”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反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微怔,但睇见她灿烂甜美的笑容,倒也不疑有他。

  低下头,他给了她深深的、热切的一吻…

  ****

  陶琳是想过至少等到熊八先生回来,她再考虑离开的事情。

  但眼下看着正广、平治及⾕藤雪仿若一家人的模样,她却感到心痛如绞。

  不时,平治叫着正广爸爸,又喊着⾕藤雪妈妈,他叫得开心,而她却听得伤心。多待在这儿一分一秒,都会教她减寿几年。

  再说,她已经决心成全平治的幸福,就不该犹犹豫豫、迟迟不走。

  虽然没等到熊八先生是可惜,但谁又能确定熊八先生就一定是她的助养人?又或者…他是不是真会如期回来?如果‮国美‬之旅结束后,他又飞到其他地方去,那…她岂不是要一直留下来?

  不,她不能再留,也无法再留,她不要再累积她跟正广之间的任何回忆。

  有了这样的决定,她在两天后的一个天未亮的凌晨,留下了离别的信,不说一声再见的离开。

  不知是倒霉还是怎样,在她离开的这一个凌晨,居然又飘起了雪。

  而这样寂寞孤独的情境,教她的心更加的酸…

  她一步步地踩在雪地里,回想着这阵子所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地,眼泪竟模糊了她的眼睛。

  “陶川…”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任凭跟泪在脸颊上冻结凝固…

  突然,她脚下窜过一只黑呼呼的东西,吓得她惊叫出声。

  “啊!”为了闪避那不知名的东西,她倏地抬起一只脚。

  因为雪还松软,她脚下一陷,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一旁倒去。

  “啊!”她滚落一处斜坡,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滚。

  她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她撞上了树。

  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她几乎要量过去的前一秒钟,她心想着。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昏了,还是死了,因为她不断地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有飘雪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也好像在做梦。

  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她已经再也睁不开眼睛看个仔细…

  ****

  正广总是习惯早起,才六点,他就已经梳洗完毕,踱下楼来。

  一走进厨房,他就看见餐桌上放了一张摺得整齐的纸张。

  在那一刻,他还没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只是觉得奇怪。

  “什么?”他将长发往颈后一拢,一脸闲闲地拿起。

  打张一看,纸上是非常女、非常娟秀的字体

  陶川,我走了。

  这几天,我想了又想、挣扎了又挣扎,终于还是作了这样的决定。

  我想…这样的决定是好的,至少对平治而言。

  平治的妈妈回来了,你我都看得出他有多开心;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你就不能再当他的爸爸。

  他需要爸爸,也需要妈妈,但并不需要“阿姨”;为了他的幸福着想,我愿意退出。

  我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我知道那种缺乏、寂寞的感觉,平治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就像我‮望渴‬有一个完整的家一般。

  因为我自己曾经历那样的岁月,因此不希望平治跟我一样。

  我想你对⾕藤‮姐小‬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不会帮她抚养孩子,不是吗?

  我跟你不过近一个月的相识,感情再深浓也是有限,我希望你能跟她重新开始,一起给平治一个完整又美満的家。这样,我的离开就一点也不悲情了。

  很感谢你这些⽇子以来的照顾,而我也绝不会忘记你我相处的每一个片段。

  琳笔

  看见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封离别信,正广是既惊讶又生气。

  她在搞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离开?怎么可以要他去爱其他女人?什么完整?什么美満?她难道不知道缺了她,他就再也不完整了吗?

  最可笑的是她的名字是“琳”而他却以为是“林。”

  一直以来,她从没提过她自己的事,而他也一直没问,结果居然连名字都搞错了…

  倏地,一条惊觉的神经在他心里紧绷住…

  琳?他在‮湾台‬资助的那个女孩不就叫。“琳”吗?

  她在信中提到她是个没有爸爸跟妈妈的孩子,难道她…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在他脑海中组合起来。

  圣心育幼院的院长来信告知他“陶琳”到⽇本来找他的消息,而在那之前不久,他所认识的“林”来到这儿找一个名字里有“熊”的人…

  她说那名字里有“熊”字的人是她的恩人,莫非她指的恩人就是助养人?

  她…他所认识、所深爱着的“林”竟是他资助的对象“琳!”

  “老天!”他暗叫一声。

  不,他怎么能让她离开!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他心爱的女人。

  想着,他抓起⾐服穿上,就要出去。

  “正广?”⾕藤雪从楼上下来,疑惑地问:“你要出去?”

  他除了她一眼“琳走了,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一听见陶琳已走的消息,⾕藤雪松了一口气“她要走,你又怎么留得住?让她去吧!”

  听她讲得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再想起之前陶琳那奇怪的举止言行,他陡地一震…

  “是你?”他懊恼地瞪着她“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被他那锐利的目光一瞪,她不觉心虚。“没…没有,我哪有跟她说什么?”

  “⾕藤!”他趋前,愤怒得像是发火的狮子般“你在玩什么把戏!”

  “你…”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说什么?我哪有玩什么把戏?她…她要走,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走?”他知道她一直是个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人,他相信陶琳的离开跟她一定有着关连。

  “她…”⾕藤雪心虚却又不肯承认“也许她是想成全我们,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

  听见她这些话,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她曾经跟陶琳说过些什么,因为她的话就跟陶琳信中所写不谋而合。

  “你果然跟她说了什么。”他恨恨地攫起她的手“你太险、太自私了!”

  自觉再也狡辩不了,她⼲脆豁出去地道:“是,是我要她走的!”

  “你!”他眼底乍现的怒焰,仿佛能烧毁一切。

  “为了她,你就不管平治了吗?”她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平治以为你是他爸爸,他不能没有你!”

  “他不会没有我!”他眼神一沉,神情冷漠地道:“得不到我的就只有你。”

  说罢,他旋⾝就要出去。

  “正广!”⾕藤雪拉住他“别走…”

  他愤怒地甩开她的纠,没有一句责骂,但他眼底充満着对她的不屑。

  她陡地一震,木然不已。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在这场战局里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同时,她也领悟到…幸福不脑瓶“抢。”

  眼泪自她的眼眶中飙出,她绝望的哭了起来。

  ****

  正广朝着离开⻳之汤的路上狂奔,只希望能追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陶琳。

  这真是荒谬、真是不可思议,他资助了十几年的“小女孩”竟是他如今深深爱着的女人。

  他要追回她,告诉她…他愿意再照顾她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突然,远远地出现了一个缓慢的⾝影…

  他定睛一看“咦,熊…”

  不远处穿着厚重大⾐,背上背着个“东西”的壮壮欧吉桑,竟是去‮国美‬旅行的熊八先生。

  “我回来了!”熊八先生虽已六十,但⾝体硬朗、样子比实际年纪还小上十岁。从他的轮廓看来,可以想见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帅哥级人物。

  待他走近,正广发现他背上背着的是人,而且是一个女孩。

  他快步趋前,细细一看“她是…琳!”他惊喜也忧急地叫了起来。

  “她是谁?”熊八先生蹙着眉,一脸疑惑地道“我发现她摔到陡坡下,幸好被一棵大树挡住,才没掉下山去。”

  “她是我…”他想对熊八先生解释,但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说明他跟陶琳之间的关系。

  他把晕过去的陶琳从熊八先生背上抱下“琳!”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但她没有清醒。

  熊八先生趋近“打那么轻,她怎么会醒!”他话刚说完,突然重重地在陶琳脸颊上一拍。

  “喂!”见他在她脸上打得那么用力,正广又惊又恼“想打死她?”

  “嗯…”这时,陶琳发出了低呢,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熊八哈哈一笑“瞧,她不是醒了。”

  正广莫可奈何地皱着眉头,然后又一脸焦急地看着怀中的陶琳。“琳,你醒醒…”

  陶琳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惑地望着眼前正凝视着她的正广。“我…我是不是死了?”

  她一定是上了天国,看见幻象了,不然…她不会看见正广那温柔的脸,就这么鲜明的在她眼前。

  “你没死…”正广松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幸好你没事…”

  她木木地摸索着他的⾝体,感觉到他的温度,突然,她惊觉到这一切不是幻象…

  “你…”她推开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怎么是你?”

  正广攫住她的肩膀,有点懊恼地瞪着她“你搞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她眉心一蹙,鼻子又热又酸地“我不想平治跟我一样…”

  “什么一样!”他又气又怜地将她拥⼊怀中“你只顾别人的完整,就不管我跟你的完整了吗!”

  “陶…陶川…”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打算不告而别的自己,竟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喂!”被冷落在一旁的熊八挨近“有没有谁可以告诉我,我去‮国美‬旅行的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熊八提及‮国美‬旅行的事,陶琳一怔,猛地就推开了正广。

  “您…”她转而望着一脸惑的熊八“您是熊八先生?”

  正广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吃惊,但似乎揷不上话跟她解释清楚。

  熊八一愣“是啊,我就是…”

  “熊八先生,我是陶琳!”她‮奋兴‬地拉住熊八的⾐服“是您在‮湾台‬资助的‮儿孤‬,我…我终于见到您了…”

  熊八眨眨眼睛,一脸错愕。“‮姐小‬,你…你搞错了…”

  “咦?”闻言,陶琳脸上的笑容顿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望、怅然“您…您不是…”

  熊八眯着眼笑笑,然后手指着她⾝边的正广“当助养人的是他,不是我。”

  “啊?”陶琳讷讷地望向正对她微笑的正广。

  正广温柔地一笑“你在找Mr.Bear吗?陶琳…”他以非常艰涩的发音叫出她的全名。

  “你…”她从不曾对他提及MrBear这个字,他怎会…

  她感觉她的脑袋里,似乎有一枚炸弹炸开了,而她被轰得头昏眼花、七荤八素。

  “我就是你要找的熊先生,但抱歉,我的名字里并没有‘熊’这个字。”他一笑。

  熊八这会儿终于搞懂了他们的关系,他慡朗地笑着“儿子啊,想不到你资助的竟是这么漂亮的‮姐小‬,我看你本是在替自己养媳妇。”

  他的玩笑话逗得陶琳脸儿羞红,但须臾,她又像是被炸弹近距离的炸了一次般…

  “儿…儿子?”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正广,再指指熊八,一脸怀疑震愕。

  他们两人同时笑着对她点头,给了她最明确的答案。

  “你是…”她想起正广之前的话“你就是熊八先生那个‘不成材’的儿子?”

  “是,就是我。”正广促狭一笑。

  “不成材?”熊八先生微顿,旋即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哈哈…”他中气十⾜的笑声响彻了山林,而陶琳却被他慡朗的笑声震得头晕…

  ****

  熊八回来的这一个晚上,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一起办了个接风宴,大家在民宿门口的空地上烤火野餐,热闹得不得了。

  熊八兴⾼彩烈地向大家介绍陶琳,说她是他即将过门的媳妇,羞得陶琳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脆,她以准备食物为籍口,落荒而逃地跑回厨房里。

  “嘿。”就在她进⼊厨房时,发现⾕藤雪就坐在里面。

  虽然有点不自在,她还是向⾕藤雪点头微笑“怎么不出去?”

  “不了,我是个不受的人物。”她自嘲地说道。

  看着她那落寞的模样,陶琳不觉同情起她。追求幸福是每个人都想做的事,她不过是“进”了一点。

  “别那么说,你是这儿长大的,不是吗?”她说。

  “是啊,”⾕藤雪蹙眉苦笑“不过我已经离开了好久…”

  “再怎么久,这里还是你的。”陶琳一脸认真地道。

  比藤雪睇着她,笑叹一记。“难怪正广喜你,你还真善良。”说着,她点燃了一支烟菗着“之前对你说那些话,真是抱歉…”

  她‮头摇‬“算了。”

  “其实我骗了你…”她徐徐地昅了一口,再慢慢吐出,淡淡地道“我和正广本从没发生过关系。”

  “咦?”她微怔。

  “他是个规矩且自律的人,对我一直非?衩病!彼底牛幸坏懵裨埂?br>

  听见她说正广从没碰过她,是个规矩又自律的人时,陶琳是讶异的。

  如果他是那样的人,那他在秘汤对她做的那些事又…又怎么说呢?

  “他从不大声对任何人说话,可是今天早上他为了你,跟我说了非常重的话。”⾕藤雪又是笑叹“他真的很喜你,你很幸福…”

  陶琳一直相信当某一个人得到幸福时,也代表着某一个人失去幸福。

  现在,她跟⾕藤雪就是这样的关系,想来真是遗憾。

  “你打算怎么办?”她一脸真诚地问。

  “我嘛…”⾕藤雪深呼昅一口,思索了一下“我打算带平治去东京。”

  “你不留下来?”

  “不,”她一笑“我要带着平治去追寻我们的幸福”

  “但是…”陶琳担心的不是“大的”而是“小的”平治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比藤雪一眼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担心平治?”

  她点点头“嗯。”“放心,”⾕藤雪自信地一笑“他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他有很強的适应力,我会慢慢地告诉他。”

  “你已经决定了?”

  “是啊。”⾕藤雪望着她,笑容依然成美丽。

  “那你还会带着平治回来找我们吗?”相处了一段时⽇,她对平治已有感情。

  比藤雪点点头,伸出双手来“祝你们幸福”

  “谢谢。”陶琳不加思索地回应她友谊的双手。

  “不过…”⾕藤雪突然蹙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当陶川家的媳妇绝对不轻松,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咦?”她一怔。

  不轻松?难道熊八先生是个不好相处的怪老头?还是…陶川家还有什么难的家庭成员?

  “你不知道吗?”⾕藤雪撇一笑“这一带的土地、山林,甚至温泉跟道路都是陶川家所有,他们家放在各个‮行银‬里的钱一提领出来,⾜够将这家民宿塞得満満的,要管理这么庞大的家产可不简单。”

  陶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什…什么?”

  比藤雪蹙起眉心,笑睨着她“你是太吃惊,还是太⾼兴?”

  土地、山林、温泉,连道路都是陶川家的?而他家的钱不只“淹脚目”还可以塞満整栋屋子?

  这意思是说…她爱上了一个隐居深山里,却家大业大的超级富豪?

  突然,她想起之前暮本所说的那番话。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吹牛,他…他说的都是真的!

  老天!她…她是不是在做梦?有没有人可以敲醒她?

  “你…”⾕藤雪在她肩上拍拍,玩笑似的“自求多福喽!”

  ****

  夜深人静,陶琳独自在露台上遥望眼前这一片雪⽩的大地。

  今后,她就这样待在这个地方,跟她…她的Mr.Bear长相厮守。

  虽然她一直对她心目中的长腿叔叔Mr.Bear,有一份淡淡的、浪漫的憧憬,但她真的没想到她的Mr.Bear居然会是正广。

  原来她第一天来到这儿就找到了熊先生,说来好笑,兜了那么大一圈,他们才发现了彼此。

  现在想起来,也难怪她见到他时,会有一种早已认识、温暖的、安心的感觉…

  正凝神想着,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是我。”门外传来正广低沉又富磁的声音。

  她走进房里,打开了门“什…”看着门外有着整齐短发、⼲净脸庞的英伟男子,她怔了一下。

  “怎么?不认得我了?”他一笑。

  那是正广的声音、正广的脸,但那样子却…

  “你的头发?你的胡子?”她讶异地‮摩抚‬他刮得⼲⼲净净的脸颊“你怎么了?”

  “去见院长,总该门面整齐吧?”他说。

  “见院长?”她一愣,狐疑地问:“你要见院长?”

  他点点头,边是一记人而温柔的笑“院长就像你的妈妈一样,我总得去见见丈⺟娘吧?”

  她一听,倏地羞红了脸。“你说什么?”

  他伸出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不想嫁给我?”

  “你…”她当然不会说不愿意,但也不好意思说愿意。

  “我知道这是突兀了一点,毕竟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你的助养人。”说着,他不知想起什么的一笑“我老爸说得对,我这样真像是养小媳妇。”

  她在他口轻捶一记“别胡说,谁是你的小媳妇。”

  “琳,”他突然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她“你不会难以接受吧?”

  她眨眨眼睛,神情惑。

  “我是你的助养人,而现在却想跟你结婚,你…”他试探地问:“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她没有马上回答他,径自若有所思。

  须臾,她抬起害羞的眼帘凝望着他“你听过长腿叔叔的故事吗?”

  他微怔“当然听过。”

  “我对我的‘长腿叔叔’一直充満憧憬及向往…”她说着,脸颊泛起一片‮晕红‬。

  她的暗示,他花了五秒钟才理解。他释然一笑,又一次深拥她⼊怀。

  “我真想现在就跟你结婚。”他喟叹一记。

  “为什么?”她挑挑眉“有这么急?”

  他懊恼地蹙起浓眉,当然急,你可是院长的乖宝宝耶!”

  她一怔,然后才明⽩了他话中含义。“讨厌…”耳一热,她又娇羞地捶了他一下。

  低下头,他给了她一记火热的深吻。

  在他‮热炽‬的深吻中,陶琳尝到一种快要不能呼昅的‮感快‬。

  她紧捏着他強劲的臂膀,陶醉在他的而温柔、时而狂肆的瓣下。

  她自知再发展下去,恐怕又有收不了势之虞,于是,她不舍地推开了他…

  “平治不在,这里一定会安静得让我们心慌。”她话锋一转。

  “是啊,”他顺着她的话,但却又巧妙地兜回了原点“想不想生一个来玩玩?”说着,他劲臂一圈,将她锁进怀里。

  “不行…”她推开了,満脸涨红。

  他浓眉一纠,有点懊恼又无奈地道:“是是是,你是‘乖宝宝’嘛!”

  “别这样啦!”她偎在他前,轻声道:“好东西是值得等待的。”

  听见她这句话,他还有什么好说?

  为了证明她确实是“好东西”他只有乖乖的、忍耐的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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