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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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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星光灿烂。

  夜都会的満街霓虹掩去了一天的星光,可在四十六层楼⾼的密警大楼顶楼,却奇迹似地摆脫了霓虹的纷扰,一仰头即能看到満天绚烂的星斗。

  舞流云斜倚在顶楼的边墙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心事。

  顶楼的门再度被推开,一抹⾼挑的⾝影映在地上,沉稳的步伐声一步步走向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待在这里?”⾝为舞流云挚友的应容知道,平常在这个时候,舞流云不是在实验室里,就是找个格调⾼的PUB喝杯调酒,而不是在这里仰着头看星星。

  记忆中,密警五君似乎都有自己面对心事时的怪癖?缌不犊档胶1叽岛7纾约涸蚴浅檠谭⑿埂圃蚱婀值南不对谡飧鍪焙蜓“霭簿驳牡胤娇葱切恰?br>

  看星星是他心情不稳定,或是有心事时的表征。

  舞流云回避着应容的问话,避重就轻地说:“今天的星星很美。”不知为什么,它们会令他想到言琛的眼泪。那一闪一闪的光芒让他想到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的模样。

  打从那天和她不而散后,她的形影就三不五时出现在他脑海中。哎!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一向不缺女人,对女人的态度也一直都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怎么他会容许一个老把自己当害虫看的女人,霸着他的大脑空间不放?

  “我知道你有心事。”应容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再度回到密警总部后,好像一直都有着心事。”

  “哪个人没有心事。”舞流云不正面告知他。

  “咱们是好兄弟,有心事说出来,好歹多个人分担”

  应容真诚的语气叫舞流云很是动容,可关于女人的事…

  “女人心你懂多少?”

  “不懂。”尽管有了御影舞,可应容对于女人心仍是摸不透。“那可是很深的学问,不比任何医学问题简单。怎么,你也会为了女人心伤透脑筋?”

  舞流云苦笑一记问:“很难相信?”甭说别人,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很难相信,而是…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你⾝上?”应容真有些讶异。

  就他对舞流云的了解,他一向不是个会‮心花‬思在女人⾝上的男人。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不拒绝,却从来也不见他去追求任何女人。女人在他心中,似乎只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怎么他今天会承认为一个女子伤神?

  唔,看来,那女子在他心中有很特别的地位哦。

  舞流云对于应容的话回以淡然一笑,他把视线抛向天际“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明⽩为什么会这样。”闭上眼睛,他深昅了口气“放心吧,我很快会恢复正常的。”

  也不过是个女人嘛。对他而言,要将女人的影像从脑海中扫除一向不是难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问题不重要。”

  不重要就不会独自跑到这里看星星了。应容暗忖。可对于好友不愿多谈的事,他也不再问。反正他想告诉自己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不过一件事情不问不快,他忽然想到,奇怪的问:“今天你爷爷的秘书打了好几通电话到组织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每每看舞流云接电话的神情都十分沉肃,不似以往的吊儿郞当,应容不噤有些为他担心。

  “他要我回中东一趟。”

  “仍坚持属意你当他的继承人?”看好友一径沉默只是苦笑,应容知道了答案。“你都已经亡命外国那么多年,他还不死心?”

  “会死心早死心了。”他也无奈。全族中优秀的男子那么多,祖⽗偏偏属意他当继承人,害得他三不五时还得被人追杀怈恨。

  “就算不死心,他也该为你的安危着想吧?”

  舞流云虽是油王哈特长男的嫡长子,可他的⺟亲却是英国贵族。这样混⾎而不纯正的⾎统在族人眼中是没有资格当继承人。

  但他的祖⽗就是中意他,力排众议也要立他为继承人。而且哈特还拉拢族中一些重量级人物共同推举他。不过族中仍有一些不服气的人偶尔会使一些不⼊流的手段对付他,害他在应付公务时,还得菗空陪他们玩躲猫猫。

  “他大概认为我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吧,因此他从来不为我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反正我是九命怪猫,真遇到了‘万一’,我也还有八次机会。”舞流云看得很开。

  “你真要回中东?”应容问道。

  “不回去我又不知道要被騒扰多久了。”他‮头摇‬苦笑“我祖⽗的本事大,通缉我的手法更是一流。无论我躲到哪儿,他就是有法子找到我。”这个死老头!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应容回以无限的同情。他知道这种感觉,想当初御影老爷不就是以云的爷爷那一套用在他⾝上吗?

  “哎!自求多福吧。”他不知道好友的痛苦何时过去,自己可是因此娶了个能帮他理财的老婆,这才免去回去当守财奴的命运。

  “我这回回去就是要和他说清楚,強烈地表达我不愿继承的意思。”天!要他一辈子守着油井数钞票,他不如早⽇投井以求解脫算了。

  “你确定你爷爷会把你的话听进去?”

  “我会让他听进去!”舞流云有成竹地说。

  “我希望下个月在密警大楼还能看见你出现在⾼层会议中。”虽是半开玩笑的话,但‮留拘‬心中的继承人选,強迫他继承,应容不认为舞流云那行事作风带有‮狂疯‬⾊彩的爷爷做不出来。

  “你担心我被‮留拘‬在沙漠?”舞流云失笑了。“事情不会弄得那么僵的。”

  “希望如此。”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应容提醒他:“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正打算转⾝时,天际一闪即逝的流星划过昅引住他的视线。“流星!这地方会出现流星?”这可是大都会的夜空!他讶异地睁大了眼。

  “许了愿没有?”微风徐徐掠过舞流云略长的发丝,他带着浅笑再度仰望天星。

  “没有。我一向很迟钝的。”他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浪漫神经。

  对他而言,要他把握住那一、两秒的先机,在流星划过天空之际浪漫地许个愿实在有点难。相较下,云就比他多了些细腻的心思。“你呢?许了愿没有?”

  舞流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天边“我的愿望…只怕是实现不了。”

  从他的话语中,应容好像听出些许无奈。

  “许你爷爷打消要你继承的愿吗?”他故意损舞流云。

  “会实现的事我不许愿。”

  “那你…”舞流云知道应容有疑问。可有些心情他只想自己收蔵,再好的朋友他也不愿意分享。

  贝起了⾝边的外套,他说:“时候不早了,一起走吧。”说着,他迈开步伐往前走。

  当流星划过天际时,他心中顿现的念头竟不是和应容正在聊的事。

  是一个美丽的形影在无预警下进驻了他脑海。那时他心中所想的就只有…再见到言琛。

  在不经理智的潜意识下,他向流星许了愿望。

  打从遇着言琛后,他发觉自己不对劲得厉害。这难得的、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不对劲,他只想留在心中。

  看着舞流云离去的背影,应容心中有着不解的疑惑。

  云,到底怎么了?

  ****

  “Shit!还不到下班的尖峰时间,怎么塞车塞得那么厉害?”言琛不耐地锁着双眉看向前方。“呃…不对!前方围了一堆人,而且不远处的建筑物好像还冒着黑烟。”

  当机立断地,她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好,徒步到前方查看情况。

  好不容易她来到人群中,找个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人太多,她本没法子看清楚前方发生什么事。

  “前方发生了‮炸爆‬案,死伤很多,现场混成一片,正等着警方来处理呢。”

  对方看她一双眼睛直往前看,直觉她想要前往‮炸爆‬现场,连忙阻拦她“那里很危险,你别再过去。”

  一听到死伤很多,言琛立即努力地往前挤,不理会那人的阻拦。

  好歹她是个医生,正可以尽一些绵薄之力。

  言琛快突破重围时,她忽然听到一个恍若悉,又好像陌生的威仪声音。那声音正指挥着众人施行‮救急‬“把他手腕上的布条拉紧,防止动脉大出⾎;那边的…”

  她突破最后一道围观的人墙,正好看见舞流云一面指挥他人‮救急‬步骤,自己则为一名伤者进行CPR。

  她喃喃自语地说:“舞流云?真的是他…”

  他此刻严肃的模样和他平时吊儿郞当的样子判若两人。无暇拂掠至耳后的浏海汗地落在额前,她不由得盯着他看。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滋长。

  在不经意抬头的当儿,舞流云和她四目接。他先是讶异地一怔,随即命令她:“你过来帮她作CPR,我到里面救人。”

  言琛闻言傻呼呼的走了过去,伤者一⾝的鲜⾎令她震住了,偷偷地深昅了好几口气,防止呕吐的冲动。“喂,你…”看她苍⽩了脸,舞流云说:“你是医生吧?这里给你了。”说着,他大步地往‮炸爆‬现场方向走。

  他走后约莫五、六分钟,歹徒在大楼埋下的第二颗炸弹再度引爆,‮大巨‬的响声和⾼涨的火焰叫力求镇定的言琛再度慌了心。她一面努力地和刚到场的医护人员抢救伤者,一面担心着舞流云。

  他…他还好吧?她的心慌成一片,不明⽩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约莫三个小时后,现场在警方和医护人员的协助下总算控制住。伤者大多已送往医院救治,原本⾼涨的火焰也成为缕缕轻烟。

  “怎么…怎么还是没有看到他呢?”心情紊的她一步步地走向那栋已被警方封锁的大楼。

  “‮姐小‬,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不能再靠近了。”看她失魂落魄地靠近大楼,警员立即向前制止。

  “我有一个朋友,他…他方才进去救人,一进去就没有再出来了。我…”她心情紧绷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不是恨透了舞流云,为什么此刻她会这样为他担心?

  她不明⽩自己的心情,真的不明⽩!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正为他担心,那种深刻的不安就像是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大楼里现在只剩下勘查‮炸爆‬原因的警方人员,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在。”

  “可是,他明明进去了。”

  看她动而坚持的样子,那个警员只得说:“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你就等那些正在里头勘查的‮官警‬出来吧,也许他们在里头会有什么新发现也说不定。”看她无助的样子,警员十分同情她。

  如果她那名朋友真的在里头,至今仍未被救出,那只怕凶多吉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言琛的心愈揪愈紧,到了最后她几乎已经濒临崩溃状态,眼眶也莫名地灼热起来。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从大楼里忽地传出谈声…

  “这起‮炸爆‬事件手法和炸葯安置的地点和上一次黑手制造的‮炸爆‬案很像。把资料调出来,明早放在我桌上。”

  “是。”

  “还有…”

  其中一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悦耳,言琛的心‮速加‬狂跳,原本低着头掩去脆弱神情的她忽地抬起头,一双噙着泪的美眸对上来者之一。

  老天!是他!真的是他!

  舞流云真的没事!

  言琛紧张的神经一松,泪⽔竟然不试曝制地落了下来。

  舞流云一直专心地代部属事情,当他步下阶梯,才在一个不经意间看到了泪⽔盈眶的言琛。

  “你…”他尚未说出完整句子时,跟言琛守在外头的警员说话了。

  “长官,这位‮姐小‬说她的朋友进了这栋大楼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她担心得都哭了。不知道你们在里面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她已经找到她要找的朋友了。”舞流云说。

  看着言琛,他发觉她红着的脸上和着多种情绪,似乎有那么一些羞意、那么一些失措,以及他所悉的倔強。

  一股莫名的暖流拂划过他的心坎,开口要说些什么时,发现多双好奇的眼睛正绕着他们⾝上打转,于是他转向部属:“我代你们的事情尽快办好。”

  他摆明下“逐客令”了,于是在场的警务人员很快就离开。当所有的闲杂人等离开后,舞流云才走到言琛⾝边,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方才那名警员的话令他除了讶异外,也好生感动,没想到言琛会为他担心。

  “那你呢?为什么不回去?”

  “我刚忙完。”

  “我也是啊。”担心的心绪一卸除,言琛又变回冷冰冰的模样。她就是不想让舞流云知道她担心他。

  “是吗?我方才听那名警员说,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呢。”他自嘲地说。

  “才没…没有!我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言琛抬起头来看着舞流云,发现这个角度看他,他真的长得有些像邵郡。像是辞穷了一般,她突然说:“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个学长。他是个医生,为了救人,死于一次‮炸爆‬案中。”

  舞流云长得像邵郡学长吗?某个角度像的。她记得爸爸、妈妈也说过,可是,老实说,舞流云是好看不少,虽然她不愿意承认。

  “所以,当类似的情形再发生时,你就不自觉会为人担心?”也就是说,她担心的本不是他。今天任何人,只要是处于相同情形的,她都会为对方担心。在言琛心中,她真正在乎、担心的是她那个已死去的学长。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她因说谎而不敢对上他锐利澄澈的眼眸。

  她说谎,本就是在说谎!

  她之所以会关心他是因为…因为…反正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邵郡学长就是。

  她会想起学长反而是因为…辞穷了,又不想让舞流云知道她心中真正所想的事,这才将学长像挡箭牌一样拿出来挡。

  她…好像有些卑鄙。

  一阵淡淡的,却⾜以感受到的苦涩掠过心头,舞流云很巧妙地将它掩饰在扬起的嘴角后。

  他的笑容让心虚的言琛觉得愕然。

  “喂,你笑什么?”他的笑总是能扰她的心绪,她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很羡慕你学长呢。”顿了一下,他说:“一个已死去的人可以叫你那样惦记着他,由此可见他在你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从他的话中,言琛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滋味。为什么她会为他语气的平静感到气恼呢?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看了下表“时候不早了,你开车来了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言琛摇了‮头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我走了。”在他转⾝之际,言琛忽然叫住他。

  “喂,我们…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舞流云怔了怔,有些讶异她会问这样的话。“你期待见面?”见她垂头不语,他也没回答任何话,潇洒地挥了挥手,走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言琛忽然感到一阵寂寞。有些事她一时也理不清,又…好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被她⾼傲的子庒抑住了。

  此时的她,心里好烦、好,很不快乐!

  算了!下个礼拜她和在阿拉伯工作的朋友约好要见面?肟拦硎芤幌旃缜椋残砘嵊胁煌男那榘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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