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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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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两⽇他们出发到东京。

  思讯还是第一次来,结球觉得歉意,他从不偕女儿旅游,是个失职的⽗亲。

  思讯玩得很尽兴,袁大哥陪她到各个游乐场玩得非常痛快。

  但是她得到最终印象却是:“东洋人一切新玩意都抄袭自欧美。”

  袁跃飞笑“可是,还有许多人抄上抄,又翻抄他们。”

  结球‮头摇‬“少男少女倒也罢了,连若⼲中年人也东洋风至死,不可理解。”

  小袁问结球:“你呢?”.

  结球不忘自嘲:“我是假洋鬼子,全盘西化。”

  思讯笑得弯

  她说:“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三天。”

  结球温和地说:“你的一生?还有一百年要过,许多良辰在等著你。”

  思讯拥抱结球,结球摩娑著她的头发,真像一对⺟女。

  他们満载而归。

  随即又要送思讯上‮机飞‬回英伦。

  结球带著最新型号掌上电脑回公司当小礼物,每个人一具。

  一位同事接过说声谢谢,犹豫一下说:“结球,我有话讲。”

  “什么事?”

  她把结球拉到一角“是这样的,我们接收了王的遗物,在清洗他‮人私‬电脑硬件档案时发现了一些⽇志。”

  结球静下来。

  “我没有细看,但有些信,好像是写给你的。”

  “我?”

  “是,收件人是Lolali。”

  结球震动。

  王生前一直说人至要紧Love、Laugh、Live,所以替略为忧郁的结球取了一个昵称,叫罗拉莱,取那三个字头两个字⺟连接在一起,骤眼看,还以为是意大利哪个地方。

  “周总嘱我们洗清档案,可是我‮人私‬给你留了下来。”

  结球说:“谢谢你。”

  “这件事可别让别人知道,周总会不⾼兴。”

  结球点点头。

  “结球,你对大家都好。”

  同事把一件东西到结球手上。

  结球感慨万千。

  周令群也是为她好,人已经不在,⽇志还有什么用。

  一时结球也没有时间去看他写了什么给她。

  忙了一天,双目昏花。

  姚医生打电话来。

  结球问:“跳舞?”

  “是,我名叫姚跳舞。”

  “为何小器?”结球讶异。

  “除出跳舞,不可以找你?”

  “近⽇我双目时时酸涩流泪,有什么补救办法?”

  “每半小时离开电脑片刻。”

  “找我何事?”

  “听听你声音。”

  结球苦笑“我一向不懂卿卿我我,絮絮细语。”

  “结球,我有朋友看见你同一男士喝茶,那人,有个颇大的女儿。”

  结球嗤一声笑“眼睛真尖利,那位先生是我同事,未婚,姓袁,少女是我外甥,姓王,一点⾎缘关系也无。”

  “可是,你们三人态度非常亲昵。”

  “这叫友情。”

  他忽然斗胆“我同你呢?”

  “舞情。”结球胡诌。

  “世上没有这种事。”

  “现在有了,一舞生情,对,还有无节目?”

  姚啼笑皆非“你只在乎跳舞。”

  “正确。”

  “你不关心一个西医的工作收⼊?”

  “别人的⼊息关我何事?”

  “我的婚姻状况呢?”

  结球不再回答。

  姚医生报复地说:“没有舞会。”

  他挂断电话,好端端发起脾气来。

  结球只得收拾桌面,预备离去。

  “还在这里?”

  是周令群的声音。

  结球有点逃避,此刻累了,不想应酬上司,但也不得‮挂不‬上一个笑脸才抬起头来。

  周令群看见她脸尖尖怪可怜,伸手过来不知想做什么,结球在刹那间已决定蹲下佯装拾东西痹篇那只手。

  但是周令群也懂得抑制,她把伸到一半的手臂缩回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要不要去喝一杯?”

  结球答:“今⽇有点倦。”

  “只一杯。”

  无论是上司或是朋友,这样央求,总得应酬一下。

  在路上她问结球:“你找到新对象没有?”

  结球叹口气“没有用心找,心理上也没准备好。”

  “我同…分开了。”

  结球不予置评,经验告诉她,一对情侣有拗撬,其中一方诉苦,其实不过想宣怈一下,朋友切忌附和,无论当事人把另一半踩得怎样贴地,旁人也不可表态,否则后患无穷。

  她们在酒馆坐下,结球叫了黑啤酒。

  “是她提出分手。”

  结球静静聆听。

  “家庭与社会均给她庒力,她不得不屈服。”

  结球抬起头来,发觉这是一间同酒吧,没有男生,连侍应都清一⾊全女班。

  她天豁达,并不介意。

  但暗暗替周令群担心,这种环境,碰到一个有心要陷害她的人,可以控告她利用上司权力騒扰。

  “结球,我已要求公司调我去纽约,在那里,我也许会开心一点。”

  原来她真的有话要说。

  结球不出声,令群已经决定了的事,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她的主意。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走?”

  结球一怔。

  真的,她在这里还有什么呢,令群是一手提拔她的导师,跟著她,省却多少⿇烦,可专心工作。

  她抬起头来。

  “我只可以带一个人走,你不去,我找袁跃飞。”

  但是,先让她选择。

  “为什么不能整组人一起回总公司?”

  “这边也等人用。”

  “我想一想。”

  “好,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

  结球点点头,站起来离去。

  一路上有漂亮的及不漂亮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她。

  回到家,累得抬不起头来,结球决定先睡一觉。

  她把闹钟拨到四点半。

  铃声忽然响起来,天还未亮,结球睁开双眼,彷佛感觉到一只手在‮摩抚‬她的头发。

  她停了停钟,起,淋浴卸妆,接著冲杯黑咖啡,在互联网上读新闻。

  清晨,思想清晰,份外有条理。

  走吧,跟著周令群到新世界去,留下来的话,极可能会受到政治斗争。

  可是,结球又舍不得相的理发店,她只需走进去坐下,一号便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跑惯了的书店及时装店,一早把她所需留下来。

  她得不到结论。

  傍球拨电话给袁跃飞。

  袁惺忪地来听“谁,谁?”

  结球简单地说:“周总要去纽约,问你我去不去。”.他在一秒钟內清醒了。

  “我去!”

  “有什么好处?”

  “你做梦呢,不走行吗,你我在公司因她得到多少特权,她一走,人们不尽力将我们二人铲除才奇。”

  “可是我不喜纽约。”

  “女人!”

  “可是紧急了?”

  “出来商量。”

  “店铺都未开门,到什么地方去?”

  “我来接了你再说。”

  结球到楼下等他,清晨,大节刚过,淡了三墟,气氛有点冷清,橘⻩⾊路灯仍未熄灭。

  袁跃飞的车子来到,看见灰⾐的林结球在等他。

  任何人在这种路灯下看上去都会象一只摄青鬼,但是结球在橙⾊光芒掩映下却象洋娃娃。

  她动起来了。

  结球拉开车门上车。

  “去纽约吧,还想什么。”

  结球问:“你呢?”

  “多谢你通消息给我,我会跪着求周总。”

  “祝你幸运。”

  有人敲车窗,一看,是名女督察,似笑非笑地劝导:“先生‮姐小‬,天快亮了,请回家吧。”

  结球连忙诚恳地说:“是,是。”

  一方面叫小袁把车驶走。

  “你为什么不解释?”

  “说什么?我俩是久别重逢的兄妹?”

  小袁将车驶返公司。

  结球说:“我想留下来证明自己实力。”

  “谁在乎你有否实力,你是周派的人,周一走就有人排挤你出局。”

  “真的那样险峻?”

  “同你讲得滴⾎也是⽩说,你不怕,反正你有妆奁。”

  “袁,我怕周总误会我对她有意思。”

  “同她说个明⽩呀。”

  “难以启齿。”

  车子驶⼊停车场,被人截住,一看,真巧,正是周令群。

  周令群下车“什么事,清晨六时就来上班?”

  他们异口同声“我俩有话说。”

  周令群想一想“在车上说吧,不怕隔墙有耳。”

  三人坐在小袁的小房车里开闭门会议。

  她问袁跃飞:“你都知道了?”

  “是,结球不瞒我。”

  “真是好手⾜,”周令群叹口气“如果纽约答应收三个人,结球是否可以动⾝?”

  结球大著胆子说:“周姐,我一向敬重你。”

  令群温和地说:“我明⽩,你是怕我误会,你太小觑我了。好同事最难得。”

  结球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是,是。”

  “那么,说好了,一组人一起走。”

  结球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下车。

  周令群先进电梯,他们等下一架。

  结球说:“真不舍得。”

  “婆妈。”小袁讪笑。

  “其实没有分别,一般用英语,每周工作百馀小时,不见天⽇,回家倒头昏睡,月底出粮。”

  “离思讯近得多,记得吗?”

  呵,是,那孩子。

  “五个小时航程,长周末都可以到纽约度假。”

  “你的心里总有小思讯。”

  小袁不出声。

  结球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拉开菗屉,把磁碟取出,放进电脑。

  她也犹豫过,看,还是不看?她一向尊重别人的私隐。

  信息马上在荧屏出现。

  离开上班还有两个半小时,趁这空档,看个究竟,王的⽇志为什么都写给罗拉莱。

  ⽇志一开头这样说:“第一次见到结球,在老板的船上,那只游艇,叫做“兴⾼彩烈””

  结球不噤泪如泉涌。

  是吗,在那只船上?她一点也不记得。

  老板每年秋季都举行游艇会,招待属下玩个痛快,人头涌涌,她哪里记得。

  “当时,她站在甲板上,靠著栏杆看同事钓鱼,她戴一顶三角形苦力草帽,⽩衬衫在间打一个结,深蓝⾊一二个骨子,软底平跟鞋,打扮像五十年代少女。”

  是,结球记得她是有那样一套服饰。

  “同别的女同事争斗丽,完全不同,噫,那边有人争著表演法语呢,又有人比较腕上金表,只有她,异常沉默,十分投⼊,看看鱼群游弋,同事周令群走近,似笑非笑说:“在看什么?””

  结球用手捧住头,深呼昅一下,怪不得那位同事不舍得把⽇志洗掉,她一定是读过了,深觉感动。

  “周与我在宇宙已经共事十年,因为某种原因,她始终低我一级,我欣赏周的能力,也信任她,于是问:“那边是几个新来的见习生?””

  结球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次与袁跃飞一起去游艇会,但是她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周说:“是,那清丽的女孩叫林结球,多么奇怪动听的名字,为什么叫结球?原来她⽗亲是粤人,他们喜用波、球这种俚字⼊名,取其圆通之意。””

  结球没想到周令群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她对⽇志⼊了,像是读一篇小说一样。

  这时,有人敲门。

  结球抬起头来,秘书轻轻说:“林‮姐小‬这么早回来了。”

  结球答:“你也早。”

  “昨⽇有些信件还未处理,要咖啡吗?”

  “我自己斟。”

  “我买了新鲜松饼。”

  “有无巧克力甜圈?”

  “我马上替你拿进来。”

  结球双眼,补一点妆。

  秘书捧著早点进来放下。

  她没有即时离去的意思。

  结球问“你有话说?”

  那女孩子镇定而直接地说:“林‮姐小‬,听说你要去纽约。”

  结球大奇:“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看到蜘丝马迹,周总与纽约的往来忽然密切,公司传言纷纷,她如果走,你一定也跟著去,林‮姐小‬,我也想去纽约。”呵,这样细心。

  “传言归传言。”

  “可否带我去?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外国生活不易过。”

  “我想增长见闻,吃点苦不算什么。”

  结球微笑“有志气。”

  但是,又怎能一队兵那样全部走呢。

  她只能这样说:“我给你留意。”

  小女生出去了。

  结球觉得份外寂寥。

  八点未到,同事已纷纷回来。

  结球发呆,这世界,无论失去了谁,照样运作。

  物是人非,也许,去到另一个都会,从头开始,她会复元得快一点。

  她传电邮给周令群:“我决定跟著走。”

  就这样敲定了。

  结球继续读⽇志。

  “那女孩转过头来,我看到她淡雅秀丽的面孔,含蓄微笑,半垂著大眼睛,该刹那我就倾心。”

  结球捧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志一共有多长?切莫一下子看完,看完就没有了。

  结球的心凄酸。

  “我查阅她的履历,看上去似十多岁的她已经成年,那种出⾝优良的年轻人永不显老,我在廿三岁时已沧桑,思讯也已出生,若想与她匹配,我必须重新创造自己。”

  所以他告诉她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把她给令群:“好好教这女孩”她有一股叫我羡慕的优然气质,与我们蝼蚁竞⾎寸土必争的恶俗不一样,每⽇回到公司,我总到她岗位附近去走一回,看见她⽩皙小脸,便觉満⾜。

  “渐渐,我失去控制,痴恋结球,她还不知道,我掩饰得很好。

  “一早,我到她家对面去等,她住在一间⽗⺟送她的小平房里,门口种植玫瑰花,一时间,在清晨的冷冽空气里,我不明⽩在等的是一个女孩,抑或是我的理想。

  “我终⾝努力,便是想超越自己的出⾝,文盲⽗亲徙置区工厂机器轧轧声,润滑油的气味与黑⾊素像是蚀⼊他与我的⾎里,想要清洗谈何容易。

  “她出来了,天然有点卷曲的头发带著紫蓝⾊薰⾐草香味,伦敦大学毕业的她英语口音是那样娇矜,我倾心于她。

  “我藉故每⽇送她上班,我介绍思讯给她认识,我要思讯长大了像结球那样细致矜贵。

  “但是,现实总不舍得不提醒我的过去,我见到⽟意,她穿著大花裙子,头发染成橘⻩,问我要钱的时候,鼻翼泛著油光,颊上⽑孔与她情一般耝糙,我尽量不出声,尽我的能力満⾜她。”

  结球读得呆了,眼睛酸涩而不自觉。

  这时,有人推开她办公室门。

  不用说,当然只有上司才能这样做。

  周令群过来,拥抱她一下。

  “开始收拾杂物吧。”

  结球问“去到那边,住什么地方?”

  令群闲闲答:“凡事有我。”

  “能者多劳。”

  “结球,进了大染缸,你的一张嘴也不比从前那样平实了。”

  “周总教我。”

  周令群终于不避嫌,伸手拧一拧她的面颊。

  结球问:“你带多少人?”

  “你们两个。”

  “没有其他人?”

  “还有我的家务助理,没有她可万万不行。”

  “秘书及司机呢?”

  “这些纽约都有,你想怎样?”

  “把麦倩儿也带走。”

  “下一艘船吧。”

  她出去了。

  结球叫秘书进来“你都听见了?”

  “谢谢林‮姐小‬,别忘记我林‮姐小‬。”

  “你放心。”

  袁跃飞跟着进来,‮奋兴‬得不得了。

  “我马上翻阅GQ,看纽约行政人员穿什么西服,结球,人要⾐装。”

  结球忽然想起⾐着考究的姚医生。

  糟,还未通知他要飞越大西洋。

  以后不能与他跳舞了。

  她连忙打电邮给他:“姚,今⽇接获通知,公司将派我往外埠上班…”

  小袁非常雀跃“我已与思讯通过消息,她也很⾼兴。”

  不知不觉,把联络思讯的责任,推到袁跃飞头上,幸亏他异常胜任。

  他又问:“结球,你的住宅可打算租出去?”

  “不,我会每季回来住几天,请工人十天八天打扫一下。”

  “大好了,我回来也不必住‮店酒‬。”

  结球笑“。”

  结球內心怅惘,这就要走了,匆匆忙忙一只⽪庆,拎起跑天下。

  在古时,叫跑码头,一处到兄一处,到处是家。

  现代的行政人员,还以为时髦呢。

  她走到会议室,就是在这里,受了委屈,差些没流下泪来,被周总教训:“大丈夫流⾎不流泪”她嗤一声笑出来,什么时候女红妆变成大丈夫。

  “呵,”周令群答“自男女同工同酬那⽇开始。”

  你总不能同男生支同样薪酬又要求保留女特权。

  回忆一幕幕似箭一般飞过她的眼前,事情一过去才往往看得一清二楚。

  下班,她回家去,吩咐女佣如此这般。

  女佣有点踌躇“工钱能怎样算?”

  结球温和地答:“照旧。”

  她笑逐颜开“谢谢林‮姐小‬。”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大响。

  女佣去看了一下“林‮姐小‬,是生面人。”

  结球发现是姚伟求。

  “咦,你怎么来了,请进。”

  他灰头灰脑,一声不响坐下。

  今⽇总算得偿所愿,可以登堂⼊室,坐著喝咖啡了,可是心情坏到极点。

  “什么事,病人失救?”

  他已不想转弯抹角“请留下来。”

  “嘎?”

  “结球,你一进医院急症室我已知命运,尽管你头晕眼花,面红⾝热,仍然那样幽默可爱,我对你倾心,即使只做舞伴,也是一个开始,留下来,我们结婚吧。”

  结球摸不著头脑。

  “姚医生,我俩并不稔,你镇静一点,先喝一杯咖啡。”

  他的声音有点呜咽“不要走。”

  “那有关我的工作前程,一定要去,也许一两年就可以回来,时间过得很快。”

  “让我照顾你,别再为工作担心。”

  结球笑了“我真的不是你对象,我要是像你那样想,本不用工作,反正都是住这间祖屋,开这辆房车,我上班是因为我喜做事,我是一个幸运的人。”

  姚叹口气“我怎样才能打动你,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第一时间把动向告诉你,你是我尊重的朋友。”

  他握住她的手。

  “我会回来度假,届时有空,请我跳舞。”

  “你大‮忍残‬。”

  结球笑笑改变话题“你可喜我家?”

  他这才抬起头来浏览“简约主义,空无一物。”

  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这么说过。

  “今⽇可打算与我跳舞?”

  他木然答:“没有心情。”

  结球点头“开始惩罚我。”

  “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哪里我都去。”

  姚像是忽然想开了“跟我走。”

  他把她带到一座大厦,原来是间社区中心,推开其中一间课室门,只见许多老人家,双双对对,正在学跳土风舞。

  结球大乐。

  这时,她也十分不舍得这位西医,他在她最孤苦凄凉的时候带她出来寻作乐,暂时得到息机会,他是她的恩人。

  导师看见他们两人进来,误会是助手,连忙说:“你们迟到,还不快快一人带一组开始练习。”

  音乐奏起,是首‮国美‬流行乡村民歌,叫《七零八落的心》,结球不管三七廿一,与姚伟求跳起来。

  老人家在他们⾝后纷纷摹仿。

  不消十分钟,他俩已经跳:转⾝、踢腿、拍掌,只觉好玩。

  姚医生施出浑⾝解数,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希望若⼲年后,这个秀丽的,穿透明⽩纱边內⾐的女子仍然会记得这一舞之情。

  年轻的医生也是被社会宠坏的一个,今⽇忽遭遗弃,特别凄酸,他化悲愤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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