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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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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梦锦就这样被蒙着眼睛,被他俩提着一路继续前行。免费章节请访问。

  虽然目不能视物,但五官的其他感知却格外清晰起来。

  她隐约可以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木芙蓉味道,而且越往下走,味道越清晰,除此之外,她甚至能分辨出此时⾝遭的空气明显多了几分嘲氤氲。

  木芙蓉。

  何梦锦心头念叨,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望城里种植最多的花木是月桂,鲜少有看到木芙蓉,她依稀有印象的是在城西巡察灾民时候,脑子里隐约有掠过那么几树木芙蓉。

  木芙蓉通常种植在池岸,临⽔为佳,而城西确实有自城外流进的千灯湖一脉分流,也即是她先前所站桥头下的池⽔一路蜿蜒过来的,这花有消肿止浓,凉⾎止⾎的功效,就他们选择避⾝的地点而已,他两个也全然不是傻瓜。

  而城西离府衙往返也要半刻钟的功夫,虽然她眼下并不打算脫⾝,但估算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环境是她本能的反应。

  七拐八拐,这两个⾜下生风的家伙才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发话的是那个话痨子黑⾐人,何梦锦想也不想一把扯了蒙在眼睛上令她极其不舒服面巾,再抬手一甩对着那人扔了过去,加重了几分力气道:“谢谢。”

  那人也不恼,反倒嘿嘿一笑“只要你能看好他的伤,为了‮全安‬考虑这是必要的。”

  说完,居然又把那黑巾蒙回了自己脸上。

  何梦锦也不看他,自顾打量起四下的环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居,房间里的摆设也很是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而且关键的是,房间里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旁人。

  “病人呢?”

  “别急。”说着话痨子黑⾐人当先一步朝并没有人的前走去,抬手在头的某处‮挲摩‬了一阵,旋即,只听到厚重的一声吱呀声响起,便见着本⾝没有什么异样的板向內侧翻去,中间留出了一个开口,正好能容得下一个人侧⾝进去。

  话痨子黑⾐人转⾝对着何梦锦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何梦锦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天然愣尾随她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腥味。

  何梦锦皱了皱眉头,从那狭小的⼊口进来,⼊目的却又是另外一见屋子,这屋子里的陈设比之另一件显然有着天壤之别,不过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奢华的摆设上,因为她看到了上躺着的那人。

  隔着帷幔,尚看不清楚眉目,她下意识的上前了两步,这才发现话痨子和天然愣都守在了⼊口,并没有前进半分。

  她扫了一眼他们神⾊,当下明⽩,原来这两人是在担心自⾝的“瘟疫”会传染给主子,所以才刻意的保持着大老远的距离不敢靠近。

  虽然人都傻了点,但也还是良善之辈,这一点从攀谈何梦锦也能看的出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随从,应该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吧。

  何梦锦这样想着,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为自己的浅薄所感到赧然,这世上的人,尤其越是位⾼权重的人,便越是不能用好坏善恶来评判。

  思绪虽飘的远,但脚下的步子却依然稳当的行至了前,在揭开帷幔的那一刹,何梦锦心头一愣。

  这人的面⾊已经苍⽩到可怕,前盖着的云被已经被发黑的⾎侵染透了,一进屋子,那浓郁的⾎腥味便是由此而来。

  即便是那般苍⽩到毫无⾎⾊的面容,依然不改此人的俊美。

  是的,俊美。

  他就那般几乎没有生机呼昅极其微弱的躺在那里,漆黑如墨的发有着丝绸般质地在⽩⽟瓷枕上散开,英的眉峰似剑,略微皱起的眉弯不经意就已展示了其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贺兰珏也是美男子,但同眼前这人不同,贺兰珏美的似一幅绝世名画,带着雍容华丽与俾倪万物,眉宇间的俊逸多了三分雅致,实为俊雅。

  而这男子,比之贺兰珏,则是英俊多了一些,即便此时他双眼紧磕,却不难想象他清醒时分配上那双眼睛,该是如何的光寒星,俊勇非凡。

  何梦锦咬着角,此时也顾不得难为情,探手掀开一角云被,即便她故作冷静,却依然免不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微微颤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么严重的伤患。

  那人只着了一件月⽩⾊里⾐,口的地方已经被淤⾎染的成了墨⾊,而何梦锦之所以能辨别出是月⽩⾊,是因为袖摆处还是⼲净的。

  她深昅了一口气,暗自平复了心绪,才探手去揭他并未束上的里⾐,透过掀开的一角,除了⾎腥味,还依稀可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木芙蓉香味。

  伤口处被那两个属下用木芙蓉包扎过,她轻轻的帮他整理好里⾐,再度盖上被子。

  这才将目光转到站在⼊口处一直聚精会神瞅着她的两人。

  “如何?”还是话痨子黑⾐人抢先开口道:“怎么样,伤的怎么样?”

  何梦锦起⾝,自边走了过来,故作沉思状,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救活都要看他造化了。”

  “那你倒是快救啊!”

  “你吼什么,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是这样子的态度吗?”何梦锦假意做出很⾼傲的摸样实则心底却是在做着盘算。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这人⾝份不低,但在看到他月⽩⾊里⾐时候,带给他她的惊讶仍旧不小。

  雪锻。

  在大汉是比⻩金甚至天蚕雪丝更为珍贵的⾐料,产自西域外,每一年输⼊大汉的也不过数十匹,而且都是当做贡品进了皇宮,皇上通常会将其赏赐给一些王侯大臣,但凡得到封赏的人,地位可见是有多⾼。

  所以,何梦锦才惊讶此人的⾝份。

  既然被她遇到了,救下是一定的,即便不出于为避免在自己地盘上出大事的考虑,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去了,而且这人跟她并无恩仇。

  只是,要怎么救?救不救得活?

  略做思考,何梦锦抬头向着那两个被自己噎的不敢再发话的人道:“我可以尽努力去救,但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说。”

  “你倒是说啊。”

  见着两人一模一样的反应,何梦锦正⾊道:“我的侍女还在府衙,他这伤口这么严重,我需要侍女在旁帮衬,你们派个人拿着我的信函,把她接了来,其二,我们努力了,结果能不能救活要看天命,若不如人意,实怨不得我们,希望你们不要揪着不放,将罪责怪罪到我们头上。”

  天然愣那个继续天然愣,似乎一时间还没消化完何梦锦所言,话痨子却是看了一眼上的主子,再一咬牙,似下了决心道:“成,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兄弟俩都放你们走,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口说无凭。”

  “那你想怎样?还要我们立下字据不成?”

  何梦锦闻言轻嗤一声,道:“我还没那么笨,”说着,从袖摆里拿出一粒褐⾊药丸,对着话痨子跑过去,道:“这是我独家研制的蚀骨焚心丸,服下之后,若是在三⽇之內得到解药便无甚大碍,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如同这名字一般,中毒之人要承受焚心蚀骨的痛楚七七四十九天直至七窍流⾎死去。而这解药,只有我才有。”

  “这么狠毒!?”

  面对话痨子満是惊讶満是不愉的神⾊,何梦锦继续道:“所以,要不要吃下,在你,你要考虑清楚。”

  本以为话痨子会如同他的罗嗦一般犹豫,却不料他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呑下。

  “小五,你…”

  天然愣也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制止,却已是晚了,只听话痨子开口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快些写信叫你那侍女来了,你们文人真是⿇烦!”

  何梦锦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走至桌台前,铺开纸张开始写。

  鉴于那人正伸长了脖子在瞅,她的內容也写的稀疏平常:

  神医司徒姐姐敬上,劳烦您老人家跟此位仁兄前往一趟。

  落款只写了一个孟字。

  话虽平常,但按照这口吻相信司徒静也能看出来,更何况她还在末尾画了茗记的标记。

  退一万步,即便她呆笨的看不出来,相信以话痨子的⾝手,把她掳来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后者会惊动李萧然,让他多些担忧罢了。

  写好刚折起,还未封口,便被话痨子一把接了过去,旋即便是一阵风的没了踪影。

  空的屋子里,除了昏中的男子,便剩下何梦锦和门口的天然愣大眼对小眼。

  这两侍卫本不坏,即便司徒静回天乏术,相信也能放她们过去,而给那个话痨子“毒药”实则本就不是什么毒药,是前几⽇季汉云给她的一些消除疲劳顺养⾝子的补药,而她之所以那么说的歹毒恐怖,说是为自己和司徒静的人⾝下一份保障,其实更多的是想着吓唬一下这人。

  想到此,何梦锦犹自抬手摸了摸眼睛,脸上的笑容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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