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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九: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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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九:路转

  长乐宮

  刘盈扶着吕后从太后法驾车中下来“朕卧病这段⽇子,⺟后辛苦了。~~ 超速首发~~”

  吕后点点头,推开他的手,淡淡道“陛下病体初愈,吹太久风于⾝体不好,还是回未央宮休养去吧。我老婆子暂时还死不了。”言毕,转⾝昂首⼊殿。

  宦者令张泽识吕后与皇帝的眼⾊,连忙将殿中宮人全部带出。刘盈摸了摸鼻子,默然⼊殿。见吕后背对着自己站在空的殿堂之中,竭力保持平静,但背影微微颤抖,显是心情动。心中痛软,走上前跪拜道“⺟后,儿臣不孝,这些⽇子,让你担忧了----”

  话未说完,吕后回过头来,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狠狠骂道“你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真的在外面死掉了。”却忍不住弯下来,流下眼泪。“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家国‬,抛下我这个当娘的,将自己陷⼊险地,险些连命都丢掉,就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吕后用的力气极大,刘盈不敢退避,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只觉得耳中一片眩鸣,右颊上**辣的疼。抬头见⺟亲⾝躯一晃,骇的连忙上前扶住,低低道“累⺟后担忧,是儿子的过错。只是此次实是匈奴突然间攻打大汉,没有防备才陷⼊如此境地,如今儿子已经平安回来了。今后再也不会了。”

  吕后失声痛哭,一把抱过刘盈,哭的声嘶力竭。

  她曾经真的以为,刘盈便这么死去了。

  这些⽇子,她一个女子,带着稚龄的孙子,在心中疑虑的群臣和野心的藩王面前,苦苦支撑,心焦力卒。想起这些⽇子为刘盈的担惊受怕,尚心有余悸。直到此时,触摸到儿子⾝上的温度,这才能够真正相信,刘盈已经‮全安‬的回到自己⾝边了。

  只有在差一点便失去的境地里,才能够恍然明⽩,什么对自己最重要。

  在夫情谊上受到冷待地长乐宮中地吕皇后。发现只有手中握有翻云覆雨地权利。才能够给予自己⾜够地‮全安‬感。

  而她天果敢。杀伐果断。也地确喜弄权给自己带来地畅快淋漓地感觉。但是。在经历这一次险些失去自己儿子地经历之后。才发现。对于自己而言。那些所谓地权富贵。杀伐肆断。都没有自己地儿子来地重要。

  如果能够让刘盈平安归来。她在心中许愿。

  吕雉宁愿此后不再弄权。安安心心地住在长乐宮中。做一个被皇帝孝顺享受天伦之乐地太后。

  “本来。北地情势稍解地时候。儿臣怕⺟后担忧我地安危。便尽快联系边地郡守。通知⺟亲。并同时尽快赶回长安。张偕却进谏说。”

  张偕言道。这一次他在北地遇险。于自己可以虽然说是大难。但于大汉也是一个契机。

  朝廷与藩王之间本就有隐患,只是此时藩王力量尚未准备充分。而汉廷君臣位份严明,本来是不会这么快在明面上相抗地。但是,皇帝的失踪给了藩王一个最好的机会。刘刘襄都怀有野心,自然不会放过。

  “大汉內部有隐患,陛下是愿意在自己控制地了的情势之下,让它爆发出来,着手解决。还是将它按捺下去,让齐王楚王积蓄力量,在下一次长安积弱的时候再度动手?”

  做了七年的皇帝。他早已不像初继承大统之时那么天真。如今天下藩王都是刘氏宗亲,若是心无异动,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但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叛,他也不会手软。

  “只是无法告知⺟后,让⺟后这些⽇子担忧了。”刘盈愧疚道。

  “傻孩子。”吕后微笑着望着他的样子,欣慰道“⺟后忽然发现,你比从前长大了。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后担点心。受点怕。又有什么关系。”她瞧着他面上的‮肿红‬,忽然问道。“疼么?”“呃,”刘盈微微尴尬“还好。”

  “你是皇帝,待会儿出去让人看见,像什么话?”吕后道“还是用冰敷一下吧。”

  待刘盈冰敷过后,回头再看,却见吕后已经是卧在榻上闭目,沉沉睡去了。

  苏摩轻轻一笑,上前为吕后盖好了被子,道“太后只是这些⽇子累了,才忽然睡过去的。并没有什么大碍。陛下不必担心。”她望着刘盈,语义双关道“陛下卧病以来,太后一直为你担惊受怕,每⽇里食不安心,寝不安眠。如今,陛下平安回来,她才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

  刘盈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苏摩,你出去吧。朕想亲自在这儿陪一陪⺟后。”

  苏摩会心一笑,放下灯盏,轻轻退出。放下珠帘地时候,看见殿中淡漠的暮⾊。一片凝定的安宁。

  殿中燃着静静的茅草香,刘盈跪坐在⺟亲榻前,看见⺟亲沉重中舒展开来的眉⾊。这一个月来,⺟亲担忧凝心,又为自己,⽩了多少青丝,添了多少皱纹?

  记忆中,⺟亲从来没有今⽇如此失态的模样。

  ⺟亲总是強悍的,无论什么样的难关,她都能够从容面对。虽然有时候,她的做法会让自己很是难以接受甚至厌恶,但是,她总是沉稳不动如山。

  今⽇,她抱着自己失声痛哭,只怕真地是为自己担⾜了心,才会如此。

  他忽然念及阿嫣,只觉得心中疼痛难耐,几再度呕⾎。没有阿嫣在⾝边,他便感觉到,自己虽然人已经回到了长安,但是半边魂魄,依旧滞留在北地,与阿嫣相依相伴。

  十年舅甥,四年夫妇,十年相依,四年相爱,他对阿嫣的感情已经刻到骨子里去。成为生命中一份沉甸甸的存在,不能分割背弃。

  可是,与阿嫣的爱情再沉重,也不是自己的唯一。而他是大汉的皇帝,是⺟后的儿子,是阿姐的弟弟。他与阿嫣的感情很深刻,但是再深刻,也不可能成为自己地唯一。

  国事堆积如山,齐楚二国亦尚需自己处理,他怎能将一切放在一旁,亲自去寻找阿嫣地下落?

  他的⺟亲才刚刚为自己地归来而欣喜若狂,他又怎么能再度背弃而去,让⺟亲为自己而伤心崩溃?

  阿嫣,对不起。原谅我。

  还有,我爱你。

  天⾊渐渐晚了,刘盈离开长乐宮。忽听得⾝后一声稚嫰的呼唤“⽗皇”愣了一愣,回过头来看见站在廊下的孩子。

  皇帝‮全安‬从外边回宮,太后心情动昏倒,长乐宮中人人手忙脚,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小皇子。刘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长信殿外,不敢进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好站在廊下慢慢的等着,等着殿中那个自己并不悉的祖⺟与⽗亲。

  那儿。年纪太小,一⾝玄⾐撑不起来。

  刘盈在刘义面上逡巡,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像自己,只怕是更随他的生⺟王少使。

  前元二年,阿嫣还没有⼊宮的时候,因为⺟后先后杀害如意及戚夫人之后,他不能理解⺟亲的斩尽杀绝,怒气冲冲的回到未央宮,遇见一个洒扫宮女。便临幸了她。

  之后,自己很是过了一段放于酒⾊的⽇子,⺟后气怒不已又无可奈何,命宮人在自己宠幸宮人之后灌上一碗红花汤。

  他也从不期待,那个时候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王瑶却因为是自己第一个被宠幸地女子,待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怀了半月的⾝孕。而被⺟后带回到长乐宮。

  待到阿嫣闯进宣室殿劝说自己,便将这一段灰涩岁月看做人生地污点,不愿意回忆。尽力掩埋。

  刘义。便是那个被他一同遗忘掉的孩子。

  当自己失踪的时候,⺟后情非得已。以他唯一的这个孩子为依仗,立为太子,本理所当然。但自己平安回来之后,刘义便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

  此时他却不过还是一个孩子,懵然不觉,轻轻喊道“⽗皇。”

  刘盈愣了愣,唤道“过来。”

  他对这个孩子的⺟亲没有半分感情,连带的,很少见过这个孩子。他并不是自己満意的继承人。生⺟出⾝微,自己资质也不是特别优秀,但此时见到刘义孺慕的目光,忽然有一些心酸。

  如果,阿嫣真地有一个三长两短,他此生也再也不愿亲近其他女子了,那么,眼前这一个,很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也许,真的可能会承继大汉成为下一任皇帝。

  “那,我不用当这个太子了么?”

  “怎么?”刘盈淡淡笑笑“你很想当太子么?”

  “不当太子的话,”刘义仿佛没有听见⽗亲的话似的,再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常常见⽗皇?”

  刘盈愣了一下,忽然伤心难答,撇过了这个问题,转问道“你可曾学书?”

  “太后为我请了一个师傅,教了我一些,如今正在读《诗经》。”

  刘盈点点头道“你随我回未央宮,朕请师傅正式教你读书吧。”

  刘义大喜,又小声问道“可以让阿⺟陪我么?”

  刘盈愣了愣,好半会儿才想起当年那一个女子,⺟子之情为世间常情,他也不好強分之,于是点点头道“既如此,便依你就是。”

  中元元年(惠帝八年)冬十月,改皇子义名弘,以太中大夫陆贾为皇子师傅。

  同时以齐楚二王不听宣召故,坐削楚齐各三郡,削盐铁铸造之权。同时遣樊伉为使者索要大汉战俘。

  “真可惜,”蒂藌罗娜翻阅了大汉的国书,漂亮的上浮上一层冰冷冷的笑,道“阿嫣,我怎么读都怎么觉得,汉帝想要地所谓战俘,本就是指着你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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